“姑娘!”空氣中傳來一聲輕柔的聲音,程瀟瀟不知怎麽了,突然就沒有那麽害怕了。找了一個舒適的動作,坐在地上靠著牆。


    “我並不是故意嚇你的,隻是阮娘有事相求。”那女子說著便開始輕輕抽泣。


    有事相求也不至於這樣吧,你這出場差點嚇死我好嗎?程瀟瀟在心裏暗戳戳的想。開口卻一本正經的朝著剛才發出聲音的方向說:“阮娘是吧,你有何事相求?怎知我能幫上你?”


    “姑娘,你可是在一錦盒裏找到了一張紙條。”


    “那是你寫的?”程瀟瀟拿出懷中的紙條,本想看一眼,一想現在正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看個空氣呀!


    阮娘迴應到:“是我,那是我在臨死前偷偷放進柱子中的,又拜托我的好友春生將柱子掩蓋起來,所以其他人都沒有發現這個秘密。直到今夜,姑娘你.....”


    “哈,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程瀟瀟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


    “姑娘,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放在那裏也隻是不想被吳世子的人發現。其實我終日遊蕩在這裏,就是為了有人能夠拿到它,替我手刃仇人。”阮娘狠狠的說,不同於剛才柔弱的聲音。


    “你同吳世子有何冤仇?”楚瀟瀟不再靠著牆壁,坐直身子仔細傾聽。


    “我本是官家女兒,我爹爹是從三品的太仆寺卿。三月初三那天,娘帶著我去城外的廣露寺拜佛賞花,我因覺得聽佛枯燥乏味,就央求娘獨自帶著丫鬟出來賞花。娘見我實在不願呆在佛堂,就依了我。一切的噩夢就是從這裏開始的,如果不是我非要離開佛堂,就不會,不會......”阮娘說到這裏泣不成聲。


    程瀟瀟不知怎麽安慰阮娘,一時手足無措。“阮娘,你,你別哭了,不是你的錯,別哭了好不好。”


    阮娘哭了一會,緩了過來。“讓姑娘見笑了。”


    程瀟瀟衝著空氣笑了笑,不知想到什麽,又收迴了笑容。隻尷尬的說著,“沒事。”


    “我和丫鬟綠倚就前往寺廟的後院,行到半途中。就遇到了吳世子,吳世子見隻有我二人,就口出穢言,綠倚氣不過,就當場理論起來。吳世子的人就抓住綠要倚扔到寺廟的井內。我又急又怕,懇請吳世子放過綠倚,吳世子接著脅迫我,讓我嫁給他。我自是不願,綠倚就這樣眼睜睜在我眼前墜入井中。”


    阮娘整個人抖了起來,就連聲音也抖得不行,可見當時的場景在她內心留下不小的陰影。


    “母親聞訊趕來,吳世子便對母親說,讓我三月十五日前自己收拾包袱去吳府給他當小妾,我聽完當場暈倒在地。迴府後,爹爹氣不過就去求見皇上,想求皇上做主。可是皇宮裏到處都是吳世子的爪牙,消息很快就傳到吳世子的耳中。吳世子聯合其他大臣誣陷我爹爹,隔天我們就被抄家了,爹爹和娘被斬首,家仆的都被發配隻邊疆,隻有我殘喘活下來。吳世子為了羞辱我,將我安排在春香醉接客。”


    “吳筱白這個王八蛋。”程瀟瀟小聲的罵了一句。


    “我本想一死了之,可是爹娘的大仇未報,我隻能在這肮髒的地方活了下來。因為吳世子的關係,我在這春香醉隻賣藝不賣身,媽媽也沒有說什麽。可是我一個弱女子又怎麽能殺死權勢滔天,武功高強的吳世子呢。吳世子隔天差五的過來見我,有一次我見到他約了一位大臣在這裏會麵,我就知道機會來了。我隻好裝作順從他的樣子,偷聽著他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趁著沒人的時候就記在紙上。有一次,我看到李伯伯經過門前,他是爹爹生前的好友,兩人經常喝酒談心,於是請人約他前來,將現在所做的事情告知於他,請他幫忙告知陛下,洗刷爹爹的冤屈。李伯伯當場就答應了,帶著我準備的證據前去皇宮。”


    “從李伯伯走後我就非常不安,以防萬一,於是就寫下了吳世子殺害先皇的證據,放在柱子中。果然,李伯伯當天夜裏並沒有去麵見皇上,而是將證據交給了吳世子。吳世子知道了我的真實目的,將我放在後院的冰庫裏,生生凍死了。”


    “我死後,魂魄被困在這裏,不能出去。所以一直在等待,直到遇到你。”阮娘的語氣急切起來,“姑娘,你能幫我嗎?”


    “阮娘,其實我們這次前來救人,就是為了尋找吳筱白勾結大臣,殺害吳國先皇的證據。所以不是我幫你,是你在幫我。”程瀟瀟站起來走進阮娘,雖然看不見阮娘的身影,但是從聲音傳出的方向,就在這附近無疑了。


    程瀟瀟說完之後就聽到了打鬥的聲音,還有身旁熟悉的味道,咦,怎麽又迴來了。


    “楚雲深,你剛才去哪裏了?”


    “我一直都在這裏,瀟瀟你怎麽了?不舒服?”楚雲深把手放在程瀟瀟的額頭上。


    “我很好,隻是剛才經曆了一件事情。對了,我現在懷中的紙條上是吳筱白陷害吳國先皇的證據,有可能咱們不需要李含梔和李清讓的犧牲了。”程瀟瀟看向楚雲深的方向。


    楚雲深看著周圍,依舊昏暗。好奇著瀟瀟是怎麽知道紙條上的內容,但是也沒有問,畢竟他的瀟瀟異於常人,是獨一無二的女子。


    程瀟瀟以為時間過去了很久,輕輕靠近楚雲深,“怎麽小五還沒解決完?都這麽久了。這裏黑漆漆的,我看不見你,有點不安。”


    楚雲深隻覺程瀟瀟不太對勁,“瀟瀟,小五他們不是才剛開始沒多久嗎?”


    “哈,沒多久呀!這時間過的也太慢了。”程瀟瀟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暗自想著,不可能呀,我剛才和阮娘聊了那麽久。哎呀,不管了,先救人要緊。


    程瀟瀟又開始在心裏默數時間,大約五分鍾後,小五和韓東終於解決了那夥人。


    楚雲深拉著程瀟瀟的手走向走廊盡頭,小五已經安排人點亮了燭火,昏暗的通道上,小五幾人的衣服上都有了斑駁的血跡,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小五,韓東,你們還好嗎?”程瀟瀟看到他們滿身的血汙,甚至臉上也有絲絲點點。


    “沒事,這血不是我的。”說完看向身後。


    “慕白,給他看看吧。”小五將後麵的侍衛拉出來,原來這個侍衛的手臂被劃傷了。


    慕白將侍衛拉到旁邊的作為上開始簡單的治療包紮,其他人開始找人。


    “主上,這裏有密室。”小五指著拐角處的房子說。


    程瀟瀟抬起頭,果然看到“聚春室”的門頭。


    李清讓首當其中,一腳踢開了密室的門。李含梔躺在床上,緊閉眼眸。


    “含梔,含梔。”李清讓看到躺在床上的妹妹。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一下子慌了起來。


    “先帶她走吧,放心,她不會有事的。”程瀟瀟看向李清讓,安慰著。


    “嗯,吳筱白不會對她怎麽樣,畢竟他還要用李含梔來逼迫你說出玉璧的下落。”楚雲深也開口說道。


    “好,我們先走。”李清讓顫抖著將李清讓輕飄飄的身子抱在懷裏。


    ......


    等到大家趕到林中小屋,李清讓將李含梔放在木板上。


    “靖王爺,可以麻煩慕白大哥幫我妹妹看一下嗎?”李清讓滿臉著急,剛才一路顛簸迴來,李含梔一點要醒的樣子都沒有。


    “慕白。”楚雲深看向慕白。


    “是,主上。”慕白將手搭在李含梔的手腕上。


    “李公子,李姑娘是因為長時間未進食,再加上深思憂慮,陷入深度昏睡,隻要之後按時進食,多多寬慰,無大礙的。”慕白說完,退後一步,站在楚雲深的旁邊。


    “謝謝靖王爺,謝謝慕先生。”李清讓說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她什麽時候會醒呢?”程瀟瀟看向慕白問到。


    “我稍後煎一副藥,服下後就會醒來。隻是因為李姑娘身子虛弱,這三天隻可用粥。”慕白說完就匆匆煎藥去了。


    “唿,沒事就好。李清讓,這下就可以放心了吧。”程瀟瀟拍了拍李清讓的肩膀。


    “嗯,謝謝你,瀟瀟。”李清讓表情放鬆下來。


    楚雲深看到程瀟瀟與李清讓熟稔的樣子,吃味起來,看向小五,眼神淩厲。小五隻覺一陣勁風略過自己的臉龐,身體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趕忙說道:“好了,大家忙了一晚上,都歇息去吧,哎,說你呢,快散了。”說完自己帶頭迅速走了。


    李清讓坐在床板的旁邊,靜靜地陪在李含梔的旁邊。


    韓東看著大家都各自散去,也隻好快步離去。


    楚雲深仰著脖子,傲嬌的走了兩步,“瀟瀟,還不快來。”


    “哦,來了。”說完用袖子擋著嘴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困極了。


    迴到房間,程瀟瀟躺在楚雲深的旁邊,哈欠連連。“睡吧,看你困得。”楚雲深的聲音似是有魔力。隨著他的聲音,程瀟瀟閉上了眼睛,


    正要深睡的程瀟瀟,忽然想起來阮娘的囑托,睜開了眼睛,伸手在懷中去拿紙條。


    “別亂動,別說話,好好陪.睡一會。”楚雲深說完將程瀟瀟擁在懷裏,輕輕的拍著後背,程瀟瀟又迅速的進入了睡眠,打起了輕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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