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這是什麽好事了嗎?程瀟瀟費解。


    “楚雲深再也不會來了。”小雞說。


    程瀟瀟一愣,還沒想明白各中道理,忽然破涕為笑,笑著笑著,眼淚也吧嗒吧嗒往下掉,這可把小雞給看傻了,程瀟瀟的情感也太複雜了吧!


    “這倒是一件好事……”程瀟瀟左手右手擰在一塊,她深知自己一件事也沒有辦好,反倒是拖累身邊的人,愈發難過,心裏憋得十足苦悶。


    她如今知道,楚雲深去青樓,並非是消遣享樂,果然也是因為這春香醉藏龍臥虎,不知道還有多少秘密,可……


    可一想到,這春香醉居然被大火付之一炬,心裏就五味雜陳,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的問題,讓楚雲深的計劃功虧一簣?


    小雞見程瀟瀟越發落寞,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於是湊到程瀟瀟臉前,細聲細氣說道:“瀟瀟,你,你也別那麽難過了,我……我有個好消息!”


    “好消息?”程瀟瀟有些茫然。


    “你還記得之前那張字條麽。”小雞忽然說道:“就是你們在胡同裏找到的那張?貪吃鬼在牆壁裏留下的。”


    “那個啊,已經被方一拿走了啊。”程瀟瀟攥著拳頭道:“她可真是個強盜。”


    “強盜?”


    “是啊。”程瀟瀟道:“又搶我的線索,連李氏兄妹也不放過,我們不過是無意間撞見了她的秘密,居然就要滅口,真是個壞蛋。”


    小雞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麽說來,這個人還真是太可惡了,就是她搶走了李氏兄妹嗎?”


    “是啊,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究竟我們哪裏得罪春香醉了。”程瀟瀟擦幹眼淚,心想反正逃也逃不掉了,也好,好好想一想,到底自己哪裏做得不對。


    “也許你沒有得罪他們也說不定。”小雞說道。


    “不可能吧,要不是我得罪了他們,怎麽會……”程瀟瀟忽然驚覺:“難道我暴露了?”


    “什麽?”


    “也許我沒有得罪他們,但我是楚雲深的人啊!”程瀟瀟一拍巴掌,道:“肯定是這樣,他們一定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才故意刁難我,想要讓楚雲深為難!”


    一想到這裏,程瀟瀟又歉疚又擔心,心想自己要是給楚雲深惹了大麻煩,那可就糟糕了。


    不行,我得趕緊離開這裏!


    程瀟瀟使勁扭動,讓轎子左搖右晃,但這幾名轎夫卻眼睛也不眨一眨,悶哼一聲,一個個都當做無事發生。


    好啊!程瀟瀟較上勁來,捋起袖子,左搖右晃,勢必要跟這個轎子做個了斷。


    “瀟瀟,瀟瀟你別費力氣啦,我看不行的。”小雞攔住程瀟瀟。


    “為什麽?”


    雖然嘴上這麽問,但她也大抵明白這麽做根本無濟於事,韓兵長帶隊幾百上千人,難道還會怕自己麽?


    “我是說,你先想一想,為什麽她要帶走那對兄妹?”


    程瀟瀟忽然愣住。


    小雞這一句話,讓她忽然醒悟。


    “對啊。”程瀟瀟鎮定下來:“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但是始終沒鬧明白一件事,在我和咩咩進地窖之前,春香醉的目標就不是我們倆,甚至連雪姑娘他們都不搭理——這是為什麽。”


    小雞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機靈,自己沒想到的事,這小家夥居然就想到了?


    盧曉霽嘿嘿一笑,搔搔腦袋,杵著下巴,道:“是那張字條。”


    “字條?”


    “瀟瀟,你想想,李含梔的大哥我們先不提,可李含梔可一直都待在春香醉,對嗎?”


    “這倒是。”


    “如果是這樣,為什麽春香醉要抓這姑娘,隻在今日,不是昨天,也不是過去的哪一天呢?”盧曉霽問道。


    程瀟瀟陷入沉思。


    對呀,自己怎麽就沒想到這一層呢。


    這麽說來——


    “他們一開始壓根就沒打算抓我,我掉進地窖以後,見到的是被關起來的李清讓,他並沒有告訴我原因,我還以為,是我連累了他倆。”


    “瀟瀟,如果是你連累他們,想必春香醉會直接找到你——可就像你說的,一來,你沒有得罪春香醉的任何人。”


    那幾個老婆娘除外吧!程瀟瀟心想。


    “二來,他們甚至對你沒有什麽興趣,瀟瀟,方才那女人絕境中也沒有抓走你和咩咩,仍然帶走李氏兄妹,你說這是為什麽?”


    程瀟瀟當然不知道韓兵長連出三箭,已經搜下一人的情況——她老早被行伍當中的士兵製住。


    “說到底,她重視的還是那對兄妹罷了。”小雞斬釘截鐵道。


    程瀟瀟就覺得怪了:“可是你怎麽知道?”


    “誒?”小雞一愣。


    “也許隻是順手不是嗎?”程瀟瀟很少見到小雞想這個樣子篤定,平時一向內向小心的小東西,此時居然能如此肯定?


    “你肯定瞞著我什麽了,對不對?”程瀟瀟一把揪住小雞:“快說,你到底知道什麽了?”


    “……玉璧!”小雞有點艱難的從程瀟瀟的手裏掙紮出來。


    “玉璧?”程瀟瀟聽了,大驚失色。


    “是的……”小雞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情,道:“我一再說,那間青樓裏肯定藏了什麽東西,自然就是玉璧,隻有配合這核心,寶函才能發揮出本來的實力,瀟瀟,你想迴家嗎?”


    “迴家?”程瀟瀟一愣。


    “沒錯。”小雞臉色沉下來,十分認真地說道:“迴你真正的家。”


    真正的家。


    對程瀟瀟來說,這個詞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噎”死在半路上。有迴家的方法,但是很難。


    現在看來,迴到自己的時代快了。


    真是這樣就好了。


    “你真的想嗎?”小雞問。


    程瀟瀟毫不猶豫點了點頭:“是,我要迴家。”


    順道也把你帶迴去好了,咩咩,這算你欠我的哦!程瀟瀟心想。


    “那你必須找到玉璧。”小雞點頭說道。


    “這我一早知道啦。”程瀟瀟道,“況且你現在說這個……好像也沒有什麽用哦——我現在可是自身難保,說不定哪天就讓這些壞蛋一刀抹了脖子,還迴家哩,想的太遠了。”


    “這次我很確定哦。”小雞的迴答卻讓程瀟瀟露出驚愕的表情:“真的近在咫尺了。”


    “哪裏?”


    “說迴剛才的話題。”小雞盤腿坐到寶函上,盯著程瀟瀟的眼珠子直放光。


    “誒?不是,什麽話題?”


    “那張字條。”


    “那個女人拿走的那張麽?”


    “是。”


    “可這跟我迴家有什麽關係?”程瀟瀟不解。


    “有很重大的關係。”小雞說道:“雖然不知道春香醉的人通過什麽方式找到那張字條,但是我現在想起來,也很確定,那是寶函的封鑒。”


    “封鑒?”那是什麽東東?把這話寫在臉上的程瀟瀟一臉茫然。


    “唔——”小雞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的解釋,索性道:“類似於,解釋寶函運作機理,以及交代來龍去脈的一本書吧——”


    “使用說明?”程瀟瀟大喊。


    小雞捂著腦袋,仿佛感受到一陣深深的疼痛感:“你說是就是吧!”


    “原來還有那樣的東西,你怎麽不早說?”


    “因為我知道啊,那個東西對寶函來說,並非必要之物。”


    原來是這樣。


    “的確,對於已經用慣的東西,比如空調啊冰箱之類的,就算給我一厚本使用說明,我也不會看就是了,畢竟知道怎麽用。”程瀟瀟喃喃自語。


    “空調冰箱是什麽?也是寶物嗎?”小雞一臉費解,從程瀟瀟嘴裏時不時蹦出來的這幾個名詞對他而言難度有點兒高。


    “唔,算是。”程瀟瀟想也不想就迴答了。


    “總而言之,你可以理解為,那東西原本就是寶函的一部分。”小雞道。


    “可,那又怎麽樣?”程瀟瀟聳聳肩:“反正使用辦法都在你的腦子裏記著,這東西就算丟了,送給那個女人,也無關係吧。”


    “這麽說也沒有錯,可是瀟瀟,你想一想,他們為什麽會特地去找封鑒?”


    “也許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程瀟瀟很樂觀。


    “也許是這樣,但還有另一種可能。”小雞道:“你不覺得,當時你們被襲擊的原因很奇怪嗎?”


    “在酒樓的時候嗎?”程瀟瀟想起來第一次遇到方一時候的情形。


    “沒錯。”小雞說道:“當時我很倦就睡了,可是沒想到,你和咩咩居然都中了她的藥,那張字條也被拿走了,是不是?”


    “這麽一說……”程瀟瀟才想到,當時之所以自己被“坑”了一把,也是這個方一導致的。但,為什麽呢?


    她想不通,一直也想不通。


    大概是一樁麻煩跟著一樁,自己也沒有時間去折騰去思考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況,可是……現在想來,也的確很古怪,費那麽大的力氣,就為了自己手上一張字條,這怎麽說也都有些詭異。


    “隻有一種可能。”小雞難得一見,露出的神情十分決絕,也隻有遇到玉璧的情況下,這家夥才會這麽認真:“那就是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張字條意義重大。”


    意義重大?


    程瀟瀟愣了愣,喃喃道:“可是不對勁啊,小雞,那東西隻有對我來說才意義重大吧?他們又不是穿越者,要了有什麽用?”


    小雞沉吟半晌,忽然抬起頭來,盯著程瀟瀟道:“我能信任你麽?瀟瀟。”


    “咦??”


    搞什麽啊,這小東西忽然冷著一張臉,如此篤定認真的表情,讓程瀟瀟一時間十分不習慣,這又是鬧的哪一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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