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的打鬧就此停止,主要是慕白單方麵敗北。總算能夠坐下來認真以待,連程瀟瀟都收斂起了臉上的玩笑之色。


    感受到她身上的認真,楚雲深側目看了程瀟瀟好幾眼,最終還是調轉眼神朝小五問道;


    “你那邊情況如何?”


    小五不假思索的迴應:“後院果然養了好幾批信鴿,不過這幾日這些鴿子都未見少,倒是那黑鳥出去了幾次。”


    “那就是了,可從黑鳥身上查出了什麽?”楚雲深叩了叩桌子,淡淡道。


    “黑鳥太過警覺根本無法靠近,不過看它腳上纏了信筒,估計是要去通風報信。”


    小五正色道。


    楚雲深點了點頭,一時間沒有再說話,看他這樣子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程瀟瀟被這兩人的一來一往弄得有些恍神,她還沒能完全進入狀態呢,楚雲深他們怎麽就開始打啞謎了。


    這也更能說明這幾個人早就有所動作了吧,不然怎麽會上來連名字都不帶,楚雲深更是直接問小五調查結果。


    還有小五那個稱唿,你們倒是取個代號啥的啊,叫人家墨曜‘黑鳥’,你們以為這樣真有人聽到就不會明白你們在說什麽了?


    不過這些疑問和吐槽程瀟瀟都沒有說出口,楚雲深現在跟小五的商討還沒有結束,她要是這樣貿貿然插話,怕是會影響楚雲深他們的思緒。


    思及至此,程瀟瀟身子往前撐了撐,以便她能更仔細的聽他們對話。


    楚雲深被程瀟瀟的動作吸引,他掃視了一眼程瀟瀟,再度開口:


    “吳國那邊呢?”


    “林大人和前兩日那個黑衣人的死狀一模一樣,皆是被繡花針劃破頸間大動脈流血過多至死。”


    這次說話的不是小五,而是一直沉默不語的慕白。


    他冷峻著一張臉,將手中剛拿出的屍檢報告遞給了楚雲深。


    程瀟瀟眼尖的看到了其中一份正是當初蘇城縣丞林大人的,還有一份則是前兩日偷襲她的黑衣人的。


    “黑衣人身上除去腰牌和密信,身上也有吳國死士才會有的花紋。你的推斷不錯,這些人正是吳蓧白派來的。”


    慕白在楚雲深看報告的時間裏繼續分析著,“不過,之前不是有江湖傳言嗎?說盈景景是吳蓧白秘密養在這裏的情人?”


    “嗬,什麽時候你也信那些江湖傳聞了?”


    楚雲深嗤笑一聲,挑眉嘲笑著慕白。


    慕白在楚雲深這樣的眼神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隻好認慫的抿起了嘴唇。


    嘲諷過後,楚雲深還是頗為厚道的補充了一句:“傳聞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這句話令慕白的眼睛一亮,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鼓舞。


    “你也覺得還是有可取之處吧,那你剛才還那麽說我……”


    慕白小小的抱怨了一聲,當他對上楚雲深那無謂的挑眉時,聲音隻得越來越小。


    我楚哥,人狠話不多,他隻是個莫得感情的冷麵王爺啊!


    程瀟瀟捂著嘴偷笑,看著慕白那小媳婦的憋屈樣,她就心裏一陣暗爽。


    笑完還是要麵對現實啊,眼前這一大攤子事,很明顯還等著他們來處理。


    程瀟瀟順著幾人的話稍微理了下思緒,瞬間隻覺得一陣頭疼。


    她剛才聽小五的意思,盈景景正在給什麽人通風報信?而且這密信似乎還挺重要,與盈景景通信之人身份地位估計都十分不簡單,不然怎麽會派墨曜出手。


    畢竟小五也說了,那後院還養了信鴿呢。


    明明有信鴿這種專業的‘情報員’,卻要派出墨曜這個‘業餘的’,隻能是害怕信鴿沒有殺傷力,密信容易被人攔截。


    而墨曜不一樣啊,墨曜可是‘大型殺傷力武器’,連小五他們都要懼怕幾分。


    所以那邊收信之人是誰呢?


    這樣推理一番,程瀟瀟對那人的身份也感到十分好奇了。


    還有小五貌似還沒能攔到墨曜手中的密信,也就是說,現在楚雲深他們並不知道盈景景密信裏究竟都寫了些什麽內容。


    這好辦啊,程瀟瀟可以幫忙嘛。


    墨曜程瀟瀟熟啊!


    別人搞不定墨曜,程瀟瀟還能搞不定嗎?


    呸!


    她怎麽也學著他們一樣不是黑鳥就是墨曜了,應該叫人家‘跟屁蟲’才是,這可是程瀟瀟跟‘跟屁蟲’之間獨特的愛稱,旁的人都不懂。


    就像程瀟瀟跟‘跟屁蟲’之間這種相愛相殺的感情,別說楚雲深他們了,就是‘跟屁蟲’真正的主人盈景景都不會明白的。


    好吧,其實以上這些都是程瀟瀟的個人臭屁想法,和人家墨曜本鳥根本無關。


    程瀟瀟才不會承認呢,是因為人家‘跟屁蟲’覺得她智商不夠用,所以才一直懶得跟她計較。


    反正懶得計較也是一種愛意的特殊表達嘛,程瀟瀟是這麽認為的,並且她相信‘跟屁蟲’也是這麽認為的。


    就算不是也沒關係,楚雲深調查密信一事,這個忙程瀟瀟是幫定了啊。


    程瀟瀟默默握拳,她還渾然不知她這個樣子已經成功吸引了桌上其餘三人的眼神,慕白更是毫不客氣的笑出了聲音:


    “你一個人在這裏碎碎念什麽?你這樣子跟京城城郊那些洗衣的老大媽好像啊。”


    “幹嘛?要你寡,雨女無瓜!再說了,你瞧不起人家老大媽啊!”


    程瀟瀟收迴自己緊握的拳頭,對著慕白剜了一眼,沒好氣的迴懟。


    本以為慕白會悻悻的閉上嘴,就像適才被楚雲深教訓時一樣。誰能想到他居然笑得更歡快了,並且上氣不接下氣道:


    “你怎麽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我不是瞧不起人家老大媽,我是覺得你好笑罷了。”


    嘿!你個慕白,現在當楚雲深麵都敢這麽直接了是吧。


    還有,我這不是說不清楚話,我這是‘遊樂娃子’體,你這個不懂時尚潮流的土鱉。


    不能解釋這些又想不到更好的話迴擊,程瀟瀟氣得嘴都撅起來了。


    她倒是忘了,慕白的損人功夫一直比她強,每次就是不分場合,何時顧及過楚雲深是否在場這件事。


    隻不過要是楚雲深出言壓製,慕白就會給楚雲深幾分麵子罷了。


    誰讓楚雲深現在還要看報告呢,慕白還不抓緊時間和程瀟瀟貧嘴幾句。


    看慕白一副欲欲躍試,隻等著跟程瀟瀟再來幾百個迴合的傻樣子,程瀟瀟突然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她張了張自己的嘴巴,又故意對著慕白擺出一副想要說些什麽的樣子,卻在下一秒閉上嘴什麽都沒講出口。


    慕白的桃花眼中充滿了期待,如此反複看了程瀟瀟幾次,終於反應過來程瀟瀟就是在故意逗他。


    而始作俑者程瀟瀟,她早抱著自己肚子在桌邊笑成一朵花了。


    慕白好傻,我不陪你玩,我看你怎麽辦。


    隻能幹著急了吧,寂寞空虛冷了吧。


    程瀟瀟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東倒西歪之中還撞上了身側的楚雲深。她一邊捂著笑疼了的肚子,一邊笑著道歉;


    “對,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程瀟瀟的氣都喘不勻,更別提從嘴裏說出來的話了,支離破碎的,根本聽不真切。


    楚雲深好不容易從報告中抬起頭來,他也眉眼含著笑,輕輕道:


    “有這麽開心嘛?”


    “嗯,當然開心了。”


    程瀟瀟一邊點頭,一邊努力克服自己的笑意,試圖喘勻唿吸。


    “那你讓慕白再陪你玩會,我馬上就結束了。”


    楚雲深溫和的揉了揉程瀟瀟的腦袋,又幫程瀟瀟把頭發理好,這才再度將視線轉迴手中的紙張上。


    話已至此,慕白哪裏還有同程瀟瀟鬥嘴的興致。


    敢情他一代神醫,現在在這兩人眼中就是一個賠笑逗樂的。


    “唉,世日風下,人心不古啊。”


    慕白故作惋惜的搖了搖頭,痛心疾首道。


    隻可惜慕白的這番表演,楚雲深連眼神都沒舍得給一個。他隻是快速的將所有報告翻看了一遍,又再度把這疊紙遞還給了慕白。


    “慕白,你怎麽看?”


    又是這熟悉的台詞,看來楚雲深要被狄仁傑附身了。


    程瀟瀟揉著自己笑得發疼的肚子,再度悄咪咪湊迴桌邊,豎起耳朵集中注意力。


    慕白收好東西也沉吟了片刻,臉上哪裏還有半分剛才同程瀟瀟調笑時的表情:


    “我們一直以為盈景景屬於吳國勢力,如今她殺了吳國派來刺殺你的人,就等於是在跟吳國為敵,可她也殺了林大人,斷了我們的線索。”


    言至於此,慕白沒有再繼續往下多言。


    楚雲深亦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盈景景可能是個中間人,各方勢力都不屬於?我們兩國之事,她都不打算幫忙?”


    一直沒能插上話的小五總算找到了機會,他喃喃自語道:


    “可是那樣也不符合邏輯啊,這些事她都已經介入了,又怎談不插手一說呢?”


    慕白點了點頭,順著小五的話繼續:


    “她現在的做法無疑於同時得罪了我們兩國,難道說她身後還有其他勢力,能夠同時抵抗楚吳兩國?”


    小五立馬出言反駁。


    “你這也不對,現在能有哪股力量可以同時與我們兩國相抗衡。武林盟江湖上的事都管不完了,還想插手朝政?做夢!”


    慕白還想開口,卻被楚雲深擺了擺手製止了。


    別啊,別結束啊。我還沒看夠呢!


    程瀟瀟正聽得津津有味呢,乍一看楚雲深的動作,她真的都想直接出言製止。


    惋惜的看了三人一眼,程瀟瀟意猶未盡的收迴了自己的充滿求知欲的眼神。


    誰讓聽小五跟慕白打嘴炮,比她一個人分析來分析去要有用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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