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瀟抓緊收斂了心頭的得意,隻裝模作樣擺出平常心態的樣子,殊不知她的小碎步早就悄悄出賣了她。


    楚雲深越看程瀟瀟越想發笑,他的眼中隱隱藏著抑製不住的笑意,看向已經醉到胡言亂語的李含梔,好說歹說眼神至少不再那般冰冷。


    不過這些程瀟瀟就已經不知道了,她現在眼中隻剩下醉醺醺的李含梔。


    她心中的惡魔爪子已經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邪惡,恨不得這會就接替李清讓的位置,改為由她來摟著李含梔。


    藍色身影已經飄然而至,原本好不容易靠在李清讓懷裏的李含梔也陡然興奮了起來。


    “瀟瀟!你來!你過來!”


    李含梔的聲音帶著幾分往日裏沒有的嬌憨,聽得程瀟瀟心頭一軟什麽都想應著她。


    被美色誘惑的下場,便是程瀟瀟稀裏糊塗就接過了李含梔手中的酒瓶,而這酒瓶還是幾秒前李含梔從李清讓手中奪出來的。


    不等楚雲深衝過來阻撓,甚至都沒能等到楚雲深薄唇中的那句“不要喝”說完,程瀟瀟就端起那酒瓶隔空朝著嘴裏倒去。


    不得不說,程瀟瀟是真的瀟灑欸。


    她這動作還是特意學得電視劇裏江湖兒女的模樣,酒壺傾斜,透明的酒水從瓶口滑落,形成一道清亮的水線,再爽快的流進仰麵微微張開的櫻桃小口中。


    很唯美,很好看。


    隻要忽略程瀟瀟酒剛入口時就被辣得眼淚差點飆出來的慫樣,一切還是很完美無瑕毫無缺點的。


    天知道是什麽在支撐著程瀟瀟,大概是為了所謂的麵子,她硬是沒有吐出來,而是咬著牙惡狠狠的將口中辛辣又冰涼的液體悉數吞咽下肚。


    ‘桃花醉’囫圇入肚,原本的冰涼也變成了一股炙熱的痛感,隻留下滾燙的觸感,從嗓子眼一直蔓延到胃裏,燒得程瀟瀟胃裏像是充滿了岩漿。


    他馬的。


    這什麽鬼酒,怎地如此傷人。


    程瀟瀟還是挺自覺,這一口咽下去慌忙止住了酒壺的弧度。


    她能維持著這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的美感,講真已經花費了她所有的氣力。


    裝13不易,且行且珍惜。


    程瀟瀟酡紅著一張臉豪邁的把酒瓶遞還給了李含梔,不過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她就感覺自己腦袋暈乎乎的,有些找不著北的失重感。


    “瀟瀟姑娘,你喝得也太過於生猛了些。”


    李清讓有些擔憂的看著不遠處身形有些搖晃的程瀟瀟,看他的樣子很想騰出手去扶程瀟瀟,隻是礙於懷中還有一個已經快倒下的李含梔,實在有些分身乏術。


    程瀟瀟又是一個踉蹌,她很想迴應李清讓的話,隻是腦子裏就像被誰強行灌入了一罐子漿糊,這會根本沒法清醒著思緒口齒清楚的開口。


    大事不妙,有點飄。


    我可是大胃王程瀟瀟啊,怎麽能區區一口‘桃花醉’就當場歇了呢。


    瞧不起誰呢臭弟弟!


    我可以!


    今夜誰都可以說不行,唯獨我可以!


    倔強如程瀟瀟,她硬生生憋出一個酒嗝來,又長舒出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對著李含梔還是李清讓說道:


    “我!”


    “你!”


    李含梔又在李清讓懷裏掙紮了起來,她聽到程瀟瀟的聲音也跟著迴應了一聲。


    程瀟瀟看著李含梔就是一通傻笑,李含梔自是跟著一起樂嗬,隨後這兩個女人便一邊一個‘嘿嘿’笑。


    李含梔還好些,畢竟身後有個李清讓扶著的,但是程瀟瀟沒有啊。


    楚雲深也不知道去哪裏了,他好像在程瀟瀟喝酒後就消失了。


    程瀟瀟笑著笑著就開始控製不住的往後仰,她自己對這樣的狀況卻是毫無意識。


    她就知道她現在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仿佛做夢時置身於雲端。


    在她快要完全失去意識前,總算‘砰’得一聲接觸到了一個實實在在的物體,這個物體硬邦邦的,還帶著她熟悉的青草香。


    清冽,卻不失安心。


    嗯,到家了。


    程瀟瀟半眯著眼,舒服的為自己找到一個溫暖的位置,習慣性的蹭了蹭。


    “乖,張嘴。”


    楚雲深的聲音在滿身酒氣的程瀟瀟頭頂響起。


    他剛從祝容那裏取來了慕白的醒酒丸,這會恰好可以給程瀟瀟喂進去。


    程瀟瀟說是喝醉了,不過她不吵也不鬧,看起來比往常還要安靜許多。楚雲深喂藥她也乖乖把嘴張開了,根本無需楚雲深多操心。


    解酒丸入嘴,一股薄荷的清香混合著蜂蜜的甜,惹得程瀟瀟咽下去後還直咂嘴。


    藥還需要反應一會,程瀟瀟乖巧的窩在楚雲深懷裏沒有動彈。那邊的李含梔許久沒有聽到程瀟瀟的聲音,卻是忍不住叫了起來:


    “瀟瀟!你在哪?”


    程瀟瀟這會還算是能夠勉強維持神誌,她在楚雲深懷裏一躍而起,又體力不濟的立馬再倒了下去:


    “到!瀟瀟在這裏。”


    她這副模樣又惹人憐愛又好笑,楚雲深怕她摔倒一直虛扶著她,生怕她再一個沒站穩倒在地上。


    “讓你別喝的,要是身後無人該如何是好?”


    順了順程瀟瀟的背,楚雲深原本還想多說幾句,不過看到程瀟瀟那通紅的小臉,還有迷亂的雙眼,終是沒忍心再繼續指責。


    李含梔的聲音還未停止:“瀟瀟,我給你講講我哥哥的事吧!以後你好督促他看書,我還想你當我嫂嫂呢。”


    這話又惹得楚雲深一陣臉黑,偏得李含梔這會喝醉了,楚雲深也不好多跟一個醉鬼多計較。


    程瀟瀟在這邊是打算拒絕的,不過看她現在這德行,怕是也沒辦法再迴應。


    昏昏沉沉躺在楚雲深懷裏,程瀟瀟隻能對著李含梔打手勢,隻可惜李含梔自己都這樣了,哪裏還能看懂什麽手勢啊。


    李含梔隻會一個勁的開始講述李清讓的事情,就算李清讓在一旁一直勸阻她都沒有用。


    “我哥哥,我哥哥一直想考取功名!瀟瀟你知道嗎?要不是我一直不聰明,當哥哥的拖油瓶,我哥哥早就是大官了!”


    李含梔也打了個酒嗝,她沒能等到程瀟瀟的迴答,卻也沒有多沮喪。


    主要是喝醉了的人根本不知道那些,隻知道自說自話。


    “不過沒事!”李含梔手一揮,她又轉過來對著李清讓感歎道:“哥哥,沒事!”


    “我現在!我可以保證我都好了。所以哥哥再也無需擔心我照顧不了自己,隻管放心上京趕考好了。”


    李含梔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作響,那聲音之大,聽得李清讓是一陣心疼。


    李清讓一隻手扶著李含梔,另外一隻手則去捉李含梔那不安分的手。


    偏得那邊程瀟瀟還要插進來湊熱鬧。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效還沒有發揮,亦或者醒酒丸對程瀟瀟沒用,反正程瀟瀟就是一個勁的往李含梔身邊湊,嘴裏還不斷嚷嚷個不停。


    “我幫你!我一定幫你哥哥這個忙!”


    程瀟瀟也學著李含梔的樣子使勁拍了好幾下自己的胸脯,她的速度極快,楚雲深一直攙扶著她的肩膀,根本沒有時間阻攔。


    清醒的兩個男人總算是一邊一個都製服住了,楚雲深連招唿都沒有跟李清讓打,就直接將程瀟瀟大橫抱起,頭也不迴的朝著山下走去。


    楚雲深都離開了,祝容和聽竹自然沒有繼續待下去的理由,他們朝著李清讓禮貌的作揖,隨後緊跟楚雲深的腳步離開了原地。


    山上很快隻剩下李清讓,還有他懷裏仍嘟嘟囔囔說個不停的李含梔。


    地上放著的燈籠還閃著微弱的光芒,風聲漸小,山頂上靜悄悄的,除了李含梔的呢喃,就隻剩下李清讓勻稱的唿吸聲。


    他目光悠遠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蘇城,那城內還是喧鬧非凡的景象,之前的種種冷清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跡。


    再度將懷裏的李含梔往懷裏摟緊了些,李清讓終於舍得把留戀的眼神收迴。


    李含梔似乎感覺到不舒服,在李清讓懷裏突然一聲高唿,直接將他的思緒給拽了迴來。


    李清讓怔了怔,隨後牽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那抹上揚的弧度是如此的慘淡,帶著無盡的苦澀。


    不知是誰傳來了一聲歎息,隻見山上的李清讓一個用力直接將李含梔背到了自己背上,長袍一掀,也施施然一步一步朝著山下趕去。


    倘若能夠有人看到,定會覺得十分驚奇。


    李清讓白衣下鼓囊囊的衣襟中有一片充盈的綠光在忽明忽滅的閃爍著,那光十分微弱,卻能讓人大概知曉發光的是個圓形物體。


    越往下走山風越來越弱,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山上的那聲歎息卻久久未散,就像是被下了什麽符咒般一直縈繞在李家兄妹身邊,擾得李清讓蹙著眉越走步伐越是沉重。


    好在他背上喝醉的李含梔什麽都不知道,她隻是倚靠在李清讓的肩膀上,時不時晃動著自己的雙腳,腦袋一點一點的唱著不知名的歌謠。


    皎潔的月光將兩人的身影越拉越長,月光下的影子交替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來哪個是李含梔哪個是李清讓,好似誰也離不開誰。


    “曾經的我們……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李含梔充滿誘惑力的聲音一路飄揚,在大街小巷一點點擴散。


    背著她的李清讓隨著這歌聲又露出了那晦澀不明的笑容,他看著眼前的路,狹長的眼眸裏那份哀傷越來越濃,就連月光都化不開這份痛苦。


    蘇城縣衙內。


    程瀟瀟從床上猛然一躍而起,看這樣子就知道她剛由昏睡中驚醒,還沒能完全醒過神來。


    果不其然,程瀟瀟坐在床上半天沒能再動彈,並且在晃神後的幾秒,成功的再度倒了下去。


    頭好疼,身體也好疼,哪裏都好疼。


    昨晚究竟怎麽了?我是喝斷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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