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雛鳥動了動腦袋飛過來就要用嘴銜住珠子,卻又被程瀟瀟拿手擋住了它的動作,“髒不髒啊,什麽都用嘴。換個方式解決,看著就鬧心。”


    聽話的小雛鳥自然是乖乖照做。


    隻見它一個俯身便將半透明的珠子用利爪抓住,隨後極其隨意的朝著還沒完全大亮的半空中拋去。


    程瀟瀟還沒來得及教育小雛鳥,小雛鳥已經先她一步張嘴就是一聲嘹叫。


    倘若隻是一聲嘹叫也就算了,伴隨著這叫聲的還有小雛鳥嘴裏噴湧而出的火焰,那火焰不是普通的橘紅色,而是泛著青藍色的光芒。


    就算對這些東西沒有啥學術研究,程瀟瀟也知道這火焰的特殊性。


    青藍色的火焰,她以前隻有在電視和書裏見過。


    據說火焰也是分等級的,在低溫的時候是紅外線,隨著溫度的慢慢上升,一般的火焰會從紅色橙色到黃色白色,光是這種普通人便已經無法靠近了。


    等到了火焰的溫度再變,轉變成青色或藍色,威力也會更強。最強的火焰據說能燒光所有的一切,世間萬物皆是一點就燃。


    小雛鳥什麽時候學會這一招了?


    不是蒼鷹嗎?蒼鷹會噴火?還是這種明顯帶著特效技能的火焰。


    眼前的藍色火焰還在劇烈的燃燒著,光芒是那樣閃耀明亮。它們從一大簇分散開成為一小團一小團,火舌就像是盛開的蓮花,散發著妖冶的魅力。


    程瀟瀟感受著被波及到的餘熱,那炙人的溫度掀起了大片熱浪,吹得她額前的碎發都隨之卷動飛舞起來。


    小家夥一口氣怎麽這麽長的,這都好半天了還沒結束,這樣抬頭看著有些累啊。


    望著半空中被火焰包圍的半透明珠子,程瀟瀟決心趁機好好觀察一番。她還特意換了個站姿,用手腕托著臉腮防止脖子酸。


    珠子與小雛鳥的火焰相接觸,散發出詭異的紫色光暈,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融,程瀟瀟沒端詳一會便看到那顆珠子當真消失了蹤跡。


    珠子幻化成一抹淡淡的紫色,最終被青藍色的火焰完全吞噬。小雛鳥也安心的舒了一口氣,急速收迴了還在燃燒的火焰。


    火焰消失,被熱浪熏久了程瀟瀟總算睜開了眼。


    小雛鳥已經討好的湊到了她身邊,程瀟瀟總感覺經過這一遭小雛鳥的動作好像遲緩了不少,精神頭也沒先前那麽好了。


    是因為累到了?又是對付女鬼,又是收拾‘垃圾’的。


    她疼愛的摸了摸肩頭上小雛鳥的小腦袋,雖說手指還是被刮得疼,但她這次想了想還是沒有鬆開手。


    小雛鳥也順從的蹭了蹭程瀟瀟的手指,它低低的叫喚了一聲,聲音裏滿是疲倦。


    可心疼死我了,我的崽崽。


    殘魄已經被對付得七七八八,珠子確實也被銷毀了,程瀟瀟望著明顯有了大出息的小雛鳥,寵溺的抱起就想親。


    微亮的空氣中卻傳來一聲輕微的爆破聲,就如同鼓起來的氣球被尖銳的東西紮了一個口子,裏麵的氣體頃刻而出的那種漏氣聲。


    程瀟瀟警覺的摟住小雛鳥往後退了好幾步,冷著臉嚴肅的盯著被弄出響聲的地方。


    “什麽人!”


    她壯著膽子厲聲道。


    空氣中幾道黑影簇擁著一道黑影灌湧而入,被包圍的那道黑影明顯比其他幾道黑影的顏色要黯淡一些。


    程瀟瀟眼睜睜看著這些黑影落到了地上,轉眼間變成了她不多時前才見過麵的幾隻鬼,其中一道身影程瀟瀟還在小道裏尋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沒錯,來者正是打算硬碰硬的龜臉老人他們。


    隻是此時的龜臉老人臉色灰敗,更是被東北虎和白琵鷺一左一右攙扶著。


    程瀟瀟還在龜臉老人的嘴角看到了一抹殷紅,驚得她沒忍住多看了好幾眼都沒能收迴眼神。


    她就很納悶,難道說鬼也會流血嗎?怎麽龜臉老人嘴角帶血像是受傷了。


    等等,誰會傷到龜臉老人啊?


    難不成他剛才沒有出現是被人傷到帶走了?所以是她錯怪了龜臉老人?


    程瀟瀟思緒紛飛,看著龜臉老人的眼神也沒有了剛才的淩厲。


    對於程瀟瀟的注視,其他幾隻鬼卻會錯了意。


    原本他們就是來‘算賬’的,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更是直接以為程瀟瀟在挑釁。


    快人快語的東北虎上來就懟:


    “我說大妹子你這就忒不厚道了啊!俺們雖說做得不對動了歪念頭,但這不還有商量的餘地嗎?你也不至於上來就下這麽重手吧,你看你都把龜老傷成什麽樣了。”


    程瀟瀟被這通劈頭蓋臉的指責弄得是一頭霧水,她抱著小雛鳥再度打量著龜臉老人,卻怎麽都迴想不起自己剛才在哪裏傷到了他。


    東北虎一看程瀟瀟這一臉迷茫就覺得她是在裝模作樣,扶著龜臉老人就要上前理論,還是龜臉老人擺了擺手製止了他。


    龜臉老人虛弱的咳嗽著,等到他平緩了氣息,臉色也比剛才還要難看幾分。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是因為他看到了程瀟瀟懷裏的小雛鳥,還聞到了空氣殘餘的那股焦火氣。


    “不關她的事,是我們先設計人家的。”


    龜臉老人勉強說出話來,他的聲音變得蒼老了許多,完全沒有剛才程瀟瀟看到時的那個狀態。


    別說程瀟瀟了,其他鬼魂都十分驚訝。


    他們根本沒想到龜臉老人會幫著程瀟瀟說話,而且還是用如此誠懇的語氣。


    依照他們對龜臉老人的了解,剛才他們來時那意思明顯就是要‘動手’,怎麽會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看起來更像是要跟程瀟瀟和解。


    不過程瀟瀟目前為止還不知道這些,她還執著於龜臉老人話裏的字眼。


    設計?


    設計我嗎?


    你們這一個兩個說話都什麽意思,能不能正常點痛快點直接點。


    這樣套路來套路去有意思嗎?


    程瀟瀟半天搞不明白這其中情況,再加上這幾隻鬼一直以來神出鬼沒,講話又總是含糊其辭,這會她實在很難再保持耐性。


    “你們不妨有事直說,我是個粗人,聽不懂那些彎彎繞繞。”


    反正現在女鬼們也快擺平了,又有小雛鳥作伴,好半天的藏著掖著原本就不是程瀟瀟的性格,她講話變得直接了不少:


    “從剛才到現在發生的這麽多事,我想我也需要你們一個解釋吧。你們要是不想帶我去找殘魄,我可以自己去,大可不必這樣捉弄我玩。”


    她說話間還饒有興趣指了指四周垂著腦袋的女鬼們,這樣一看她才發現周圍的女鬼不知何時少了許多,龜臉老人他們身邊卻多了些許灰色的霧氣。


    “姑娘無需動怒。這殘魄,姑娘已經見到了。”


    龜臉老人掙紮著直起身子來,他擺脫了東北虎和白琵鷺的攙扶,又幻化出權杖對著那些灰色霧氣揮動著。


    看到龜臉老人動手,其他人反而臉色好看了幾分。


    程瀟瀟吃驚的微微張大了嘴巴,看著那些擴散的霧氣一點點被凝固成一個個灰黑色的鬼影。


    這些女鬼還真是殘魄?


    要不是有些心理準備,她肯定要當場失態‘臥槽’出聲。


    敢情折騰了半天她已經在跟殘魄們鬥智鬥勇了?這就是龜臉老人他們所謂的‘不好解決’?


    確實沒有誇張。


    這點程瀟瀟還是要承認的,要不是今日小雛鳥出來幫她忙了,她一個人怕是真的很難搞定。


    思及至此,她又摸了摸懷裏紮手的小雛鳥。


    小雛鳥在龜臉老人開始凝聚殘魄時就躁動不安的扭著身子要攻擊他,這會要不是程瀟瀟按著,估計早就衝出去了。


    龜臉老人的臉色在權杖揮動之間變得更加灰暗,他的動作不停,凝聚完霧氣又去點化那些沒了動靜的女鬼們。


    女鬼們隨著權杖上充盈的光芒紛紛無意識般抬起頭來,有一些白色的光芒從她們的天靈蓋處緩緩上升,一絲一縷被權杖尖端的寶珠吞噬。


    等到光芒消失後,女鬼們也轉眼間都恢複成一個個灰黑色的身影。


    “這,這些殘魄變成女鬼會攻擊人,是你故意弄出來的?是你們擺的陣法?”


    程瀟瀟又驚訝又憤怒,她難以置信的用手指著龜臉老人,,由於過於激動,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虧她剛才還以為是她錯怪了龜臉老人,沒想到反過來被算計的還真是她。


    她這下算是懂了龜臉老人他們剛才說的‘設計’是什麽意思了,原來早就在這小道裏等著她呢。


    那龜臉老人的失蹤也不是巧合,就是他們刻意弄出來嚇唬她的。


    搞不好不隻是嚇唬,是為了方便後麵殘魄攻擊人這個計劃順利進行。


    程瀟瀟越想越氣,她也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


    這些鬼都快讓她命喪於此了,她當然也要做出點反擊才是。


    這次換成了程瀟瀟和小雛鳥一起怒氣衝衝瞪著眾鬼,而眾鬼身後則是一群瑟瑟發抖的灰色鬼影。


    要不是還念及他們這是在地府,在別人的地盤,她定是要拚上實力鬥一鬥。


    畢竟她是來完成任務的,可不是來挑事的。


    別到時候再給黑白無常添些麻煩,連累黑白無常就不好了。


    反正要是到了外麵,這打一架肯定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打輸了那也不能輸了氣勢不是,窩囊氣程瀟瀟可不樂意受。


    她的臭臉色過於明顯,連小雛鳥都縮迴來安慰她了。龜臉老人卻像是沒看到一般,隻是忙碌的安排著鬼影們。


    這些鬼影全都是龜臉老人剛才用權杖恢複的殘魄,殘魄出現,女鬼們自然全都消失了去。


    女鬼散,殘魄出,陣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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