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瀟拍了拍脖子上的玉佩,心滿意足的出門對著祝容比劃。


    她程瀟瀟要迴家泡男人啦!


    天空還是陰冷得可怕,街道上熱鬧是熱鬧,就是寒風四起大家的吆喝聲都小了許多。


    看這形勢倒不像是白晝,都快給人一種需要秉燭夜遊的錯覺了。


    這麽好的日子,可別是要下雨啊。


    凜冽的寒風穿過厚實的毛發,程瀟瀟禁不住打了個寒噤。


    不知為何,她的腦子裏突然一晃而過剛才見到的那些鬼魂的模樣,這讓她莫名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次她收的鬼大部分都是凍死的,當然也有極個別例外。


    有幾隻鬼看起來就異常恐怖,程瀟瀟跟他們說話的時候都在盡可能的保持平靜,就怕她忍不住尖叫出聲對方覺得不禮貌。


    講實話她現在也算是個見過世麵的女金剛了,可是看到那些鬼魂的真實死狀,還是會本能的感到害怕。


    那幾隻鬼的身上沒有一塊好肉,看起來就像是生前被什麽野獸撕咬過,包括他們的臉龐都沒有被放過。


    那大大小小的傷口暴露在她麵前,每一個傷口都牽帶著血絲,還有模糊稀碎的肉屑掛在傷口邊緣。


    有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著血,有的傷口深得見骨。


    鬼魂的樣子一般會完整保留他們死樣,所以隻需看鬼魂基本就能知道他們屍體的情況了。


    程瀟瀟不知道這些人經曆了什麽事,但她知道這些人死之前一定經曆了極大的痛苦。


    除去這些傷口不說,他們的怨氣都比凍死鬼的怨氣深許多,不然程瀟瀟的玉佩也不能這麽快變成橙色。


    她一想到那些奇怪的傷口就心生疑惑,那牙印造成的傷口並不像是野獸的,排列整齊的如同人類的齒痕,導致程瀟瀟一時半會總是在心裏掛念著這件事。


    程瀟瀟你在想什麽啊!


    誰會好端端的咬人,而且還咬上那麽多口。


    那些人傷口上的肉可是都消失不見了的,總不能是別人吃了吧!


    又不是吃烤肉!


    呃……越說越惡心。


    程瀟瀟再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都快被自己這種沒腦子的想法蠢哭了。


    一直在心裏痛罵了自己好幾句,她才堪堪控製住了她異於常人的巨型腦洞。


    許是程瀟瀟一直哆嗦太過明顯,祝容這一路抱著她走得飛快,不消片刻兩人就再次迴到了靖王府內。


    靖王府內彩絛飄飄,下人們忙忙碌碌,一派新年祥和。


    小五抱著一個金蟾蜍正斟酌著該往哪裏擺,小桃看到獅子貓迴來了忙不迭把新繡好的小襖拿了出來。


    至於楚雲深,他正坐在房間前的院子中寫寫畫畫。


    兩人迴府這短短的時間內,冬風已經把天上雲吹散了許多。


    程瀟瀟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真的有天光,她好像看到有光落到了楚雲深的身上,映得楚雲深身上那暗花的墨藍色衣袍熠熠生光。


    楚雲深就在這團淡淡的光暈中,如同謫仙下凡般端坐著,引得她根本挪不開眼。


    她從祝容身上掙紮著下來,又輕放貓步走到楚雲深身後,一個猛撲直接跳到了楚雲深的後背上。


    她還特意在跳之前對著小桃搖了搖頭,又拍了拍祝容的手臂,反正甭管這幾人看沒看懂,她是打算嚇唬嚇唬楚雲深的。


    程瀟瀟嘛,一天不惡作劇一天就心裏難受。


    她的爪子奮力掛在楚雲深的後衣領處,可能是她最近吃太胖了,四隻爪子居然逐漸脫力,使她根本無法支撐起自己整個身體的重量。


    “喵!”——


    求助的朝著楚雲深叫了一聲,她試圖想要眼前人幫幫忙。


    楚雲深卻不同往日裏一樣,居然有些壞心眼的迴答她:


    “你不是想嚇唬我嗎?這下剛好讓你長個記性。”


    嗚嗚嗚,楚雲深你學壞了!


    程瀟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又‘作繭自縛’,害人終害己啊。


    她再也堅持不住了,隻好一個脫力整隻貓往地上摔了下去。


    身前一直背對著她的男人突然迅速轉身,兩隻手也隨之穩穩當當的接住了差點落地的她。


    那雙丹鳳眼中滿是戲謔,羞得程瀟瀟直往他懷裏躲。


    就知道看我笑話,想跟你玩一下也嚇不到你。


    她羞愧的不肯抬頭,倒是小桃咋咋唿唿的開了口:


    “哎呀,王爺這衣裳被勾花了,要不奴婢也給您把新衣裳找出來吧。”


    小桃這一提醒,獅子貓才敢抬頭好奇的看向小桃。


    小桃的手上還舉著小襖子,那襖子是很正宗的赤丹色,印象裏她就沒穿過這麽亮麗的暖色係衣裳。


    這誰做的?這未免也,也太喜慶了吧!


    祝容已經默默退下了,楚雲深也不要旁人伺候,抱著獅子貓就迴了房間。


    等又換上一身行頭望向銅鏡時,程瀟瀟突然想捂臉打滾一番。


    好羞恥!又好想自摸!


    這衣裳不光是顏色喜慶,款式也別致,且有些別致過頭了。


    不知道是誰給她縫了連體的帽子,那帽子還是獅子頭的。


    同樣逼真的大眼睛,活靈活現的鼻子嘴巴,連胡須都沒有少。


    戴上帽子再低下頭,她簡直就是一隻栩栩如生的小型中國獅,還是元宵節四人表演的那種舞獅。


    不光如此,這小襖子還縫了尾巴套,要是真給獅子貓套上,那齊全了,獅王本王!


    誰想出來的,真是太有才太有創意了。


    程瀟瀟一麵心裏在提醒自己她是個人,還是個成年女人,不可以喜歡這種幼稚的寵物衣裳,但是一方麵她又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狂熱。


    萌寵穿萌衣,簡直不要太吸眼啊!


    要不是楚雲深也換好裝了,程瀟瀟還能在銅鏡前邊欣賞邊到處摸摸蹭蹭個一整天。


    楚雲深這件新衣裳也跟往常有些不同,不知是誰如此膽大,居然把獅子貓的模樣繡到了楚雲深的袖擺和衣襟上當花紋。


    而且那紋樣還頗有窗花風格,可是程瀟瀟聽說窗花是按照楚雲深畫出來的畫剪出來的啊。


    總不能是楚雲深自己要求下人們製做這件衣裳的吧,看他這皺眉的樣子,好像不大像。


    那就隻能是下人們自作主張偷偷用畫當紋樣咯?


    這屆下人和繡娘很會玩嘛,就不怕楚雲深到時候責罰他們嗎?


    對此程瀟瀟隻想說一句,幹得漂亮!


    桔梗色的衣料配上銀白色的獅子貓花紋,楚雲深不苟言笑的樣子都平易近人了幾分。


    迴頭給他們送小魚幹!要嘉獎!


    程瀟瀟悄咪咪的在暗處笑出菊花臉,楚雲深也鬆開了原本輕蹙的眉頭,抱起獅子貓再次迴到了院子裏。


    臨出門她還聽到了一句輕歎:


    “看在你喜歡的份上,這次饒了他們。”


    我喜歡啊!我確實喜歡!


    她美滋滋的望著楚雲深整張俊臉,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院子裏的小五已經擺好了金蟾蜍,現在又在忙著搬花盆。


    看到一身新衣的楚雲深和獅子貓,小五的背脊突然有些僵硬,花盆也被他抱著半天沒有放下。


    小桃卻是直接拍手叫好:


    “夏娘子的手藝就是好,果然這紋樣好看極了。”


    楚雲深投來淡淡的一眼,嚇得小桃趕緊捂著自己的嘴,縮了縮脖子想要行禮告退。


    “沒有下次了。”


    楚雲深淡淡道,又叫住了打算開溜的小桃:


    “你來換紙,剛才的字被她弄髒了,得重新寫。”


    程瀟瀟這才看清剛才楚雲深是在寫對聯,她那一撲正好把楚雲深下聯的最後一個字給撇出了天際。


    好端端的字就這樣被毀了,確實好可惜啊。


    她有些遺憾的看著那副對聯,轉念又覺得很是奇怪。


    家裏對聯不都寫好了嗎?


    前幾日還都貼上去了啊,怎麽今日又要寫新的?


    許是獅子貓眼中的疑惑太過於明顯,楚雲深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低聲迴應著她:


    “給慕白的,他院子還未貼。”


    慕白?


    人家那是在跟你慪氣吧!


    程瀟瀟再次不厚道的笑出聲音,想到前兩日大桃說的趣事,就忍不住想笑到打鳴。


    楚雲深不明所以的看著獅子貓突然樂到打滾,隻好無奈的拽住她肥嘟嘟的小臉蛋往兩邊扯了扯:


    “笑什麽呢?”


    不許揪人家臉蛋!


    程瀟瀟氣鼓鼓的作勢要往下跳,楚雲深隻好揉著她的腦袋哄了哄她,隨後便開始寫新的對聯。


    至於獅子貓,被他擺到了桌子上當鎮紙用呢。


    程鎮紙表示心裏美得很,她還可以這樣坐著看楚雲深看好久。


    “王爺,奴婢幫您把那套彩墨也取出來吧!給獅子貓也畫幅唄,咱再往門上一貼,當吉祥物多喜慶呐。”


    小桃望著楚雲深心情不錯的樣子,再看獅子貓和楚雲深這溫馨和睦的畫麵,終是沒忍住小心的提議道。


    程瀟瀟的心頭一跳,第一反應就想拒絕。


    我不當吉祥物啊!誰愛當誰當!


    人家可是美少女,你敢把我這樣子畫出來還可供大家欣賞,我就敢迴頭撓死你!


    獅子貓拿眼睛瞪著小桃,又虎視眈眈對著楚雲深晃了晃爪子。


    楚雲深卻嘴角偷偷上揚著弧度,輕啟薄唇淡淡道:“去拿吧!”


    不許不許!


    你這人怎麽這樣呢!


    人家當事貓還在這裏端坐著呢,你怎麽不問問我的意見?


    程瀟瀟抗議的從桌子上往楚雲深懷裏跳,對著楚雲深就想用小肉爪報複。


    楚雲深又怎會讓她得逞呢?


    最終還是以獅子貓的兩隻前爪都被捉住了為結果。


    “偷拿‘香肌丸’?擅自出門?”


    楚雲深不緊不慢的握著獅子貓的肉墊,對著獅子貓輕輕挑了挑眉。


    嘶……


    他怎麽知道了?他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程瀟瀟要瘋了,這下她要怎麽圓謊怎麽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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