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妃正是拿捏準了楚鴻禎的這份心理,所以特意差人準備好了紅燈籠,更是穿上了薄宮裝在門口候著。


    這一次確實讓趙貴妃賭贏了,楚鴻禎牽著趙貴妃的手一步步走進了淑芳宮,(shēn)上還披著楚鴻禎的披風。


    淑芳宮的大(diàn)內燈火通明,趙貴妃早就將其他的宮人屏退,隻留下楚景鑠送來的那八個胡女在(diàn)內候著。


    楚鴻禎自然也發現了這些宮女的與眾不同,他還對著其中幾個胡女看了好幾眼


    “(ài)妃這宮中添了不少新人啊。”


    “陛下好眼力,前段(ri)子宮裏忙不開,便去支了些新丫鬟。”


    趙貴妃服侍著楚鴻禎在桌前坐下,他自己則不緊不慢的坐到了楚鴻禎(shēn)側。


    元青早早的退到了一側,楚景鑠送他的茶葉可是不可多得的茶王,所以今晚這事還是得漂漂亮亮辦好了才行。


    隨著楚鴻禎和趙貴妃都入座,那些宮女也一個個退了出去,不消片刻她們便又原路返了迴來。


    不同於之前的是,每位胡女的手上都多了一隻托盤。


    宮女們一個個按照順序給楚鴻禎和趙貴妃上菜,最後一位胡女手上端著的卻是一隻小巧的酒壺,等菜都上齊了,她才上前將楚鴻禎的酒杯斟滿酒。


    “(ài)妃不陪朕小酌一杯?”


    楚鴻禎將酒杯端起來聞了聞,這酒的顏色很是巧妙,不是透明的也不是普通的黃色,而是醉人的紅色。


    “那臣妾也喝一杯好了。”


    不好意思的對著楚鴻禎笑了笑,趙貴妃示意那胡女把她的酒杯也斟滿。


    杯中酒的顏色很是奇特,楚鴻禎卻絲毫沒有詫異。


    因為這酒楚鴻禎很是熟悉,正是趙貴妃以前最喜(ài)釀的桃花酒,色澤通紅,女子喝了後便會麵若桃花。所以楚鴻禎還特意為這酒取了個名字,叫‘麵桃花’。


    “(ài)妃連這等好酒都取了出來,朕可是好久都沒喝過了,想得緊啊。”


    楚鴻禎端著酒杯故作懷戀的嗅了嗅,對著趙貴妃誇張的說道。


    趙貴妃哪裏不知道這是楚鴻禎的表麵之詞,但她還是(jiāo)笑著也端起了酒杯


    “陛下說的哪裏話!陛下要是想喝,提前告訴臣妾一聲,妾肯定提前將酒溫好等著陛下。”


    楚鴻禎最(ài)趙貴妃這(jiāo)羞的小模樣,他舉杯對著趙貴妃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


    “那以後(ài)妃可不要嫌朕煩,朕怕是會常來叨擾(ài)妃。”


    楚鴻禎這話聽不出真假,趙貴妃也不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她愣了一瞬,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有些不太真切,但很快便恢複了剛才的(jiāo)憨


    “那就這麽說好了,妾隨時等著陛下的‘叨擾’。”


    趙貴妃把杯子往楚鴻禎那裏送了送,兩枚酒杯觸碰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兩人皆是一飲而盡,略帶苦澀的酒味在趙貴妃的口腔內彌漫開,她一雙眼卻比剛剛還要閃亮。


    “陛下再飲一杯,臣妾給您夾魚吃。”


    趙貴妃示意胡女再次倒酒,自己則扶著袖子半起著(shēn)子為楚鴻禎夾清蒸鱸魚。


    清蒸鱸魚還冒著(rè)氣,就擺在楚鴻禎的麵前,很方便夾取。


    這是楚鴻禎還獨寵趙貴妃的時候她特意去禦膳房學的,也隻有這道菜做得特別好,楚鴻禎每次吃了都會誇。


    趙貴妃挑的是魚腹上的魚(rou),鱸魚本就刺少,腹部的(rou)不僅更是如此還帶有鱸魚特有的油脂,(rou)質細膩,入口即化。


    元青在上菜時便被楚鴻禎一個動作招唿到了(diàn)外,這會正在偏(diàn)喝茶呢。


    這也是趙貴妃和楚鴻禎多年前保留下來的習慣。


    來了趙貴妃這裏,趙貴妃每次什麽事都喜歡親力親為,就連布菜這種事都是她自己來,頂多會讓宮女們換換碗筷,倒茶倒酒之類的。


    第一次趙貴妃跟楚鴻禎這樣要求時,楚鴻禎還以為是她宮裏的人用著不順手,差點發脾氣要將所有宮人都換上一遍。


    最後還是趙貴妃自己忸怩著衣角解釋道,這樣有家的感覺。


    楚鴻禎當時沒有再發脾氣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自那以後再來淑芳宮,元青他們便會被楚鴻禎打發出去。


    哪怕是現在楚鴻禎很少來淑芳宮了,這個習慣也保留了下來。


    趙貴妃夾起滿滿一筷子的魚腹(rou)顫巍巍的送到了楚鴻禎嘴邊,楚鴻禎自然的接過趙貴妃喂過來的魚(rou),緊接著又是一口‘麵桃花’,隨後連聲直道‘痛快’。


    看到楚鴻禎吃得這麽開心,趙貴妃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真(qg)實意的笑容。


    楚鴻禎(shēn)後的胡女不用提醒又過來斟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胡女斟酒的次數過於頻繁,楚鴻禎的眼神不再隻專注於趙貴妃,更多的反而落在了忙著倒酒的胡女(shēn)上。


    隨著酒越喝越多,趙貴妃夾菜的速度反而慢了下來。


    至於楚鴻禎,不知何時他已經將斟酒的胡女叫到了(shēn)邊,一開始隻是要那胡女為他布菜,現在胡女已經被拽入了楚鴻禎的懷中。


    趙貴妃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的‘麵桃花’,用她新染的紅蔻丹的手指輕撚酒杯,慢慢品著杯中酒。


    她那被酒潤濕的朱唇格外魅惑,嘴角更是在酒杯後麵偷偷勾起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楚鴻禎的眼神愈發迷離,他想看清楚懷中女人的臉,卻怎麽都瞧不清楚。


    最後還是趙貴妃叫進了元青,讓他攙扶著眯著眼的楚鴻禎迴宮,當然同行的自是還有剛才一直被楚鴻禎抱在懷中的胡女。


    次(ri)後宮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楚鴻禎昨夜寵幸了淑芳宮中的一位宮女,那宮女還是番邦人。


    胡女是趙貴妃的人,雖說受了恩寵,但還是要迴淑芳宮跟趙貴妃通報一聲。


    其實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qg),隻不過一度歸一度,宮女頂多能冊封個答應或者充衣,並且這也得她們有命享受這份微薄的福氣才行。


    一般侍寢的宮女往往還沒能活上幾天,有的甚至當天就會被宮中勢力龐大的貴妃或者皇後娘娘賜死。


    可是這次的胡女卻不同,楚鴻禎一早便擬了道聖旨讓元青送給趙貴妃。聖旨的意思大概就是對趙貴妃一通讚美,緊接著又誇了幾句胡女,重點當然是給胡女的賞賜以及封位,還要求趙貴妃好好照顧胡女。


    是了。


    楚鴻禎不僅沒有隨便打發了胡女,轉(shēn)就把胡女給忘了,反而還給胡女冊封了才人的封號,並且親自賜字‘筠’。


    胡女居住的地方倒是沒有改變,還是趙貴妃的淑芳宮。


    但是從統一的最下等宮女大通鋪換成了淑芳宮的側(diàn)。


    別看隻是一個從七品才人的封位,趙貴妃她們作為秀女入宮後都沒有被這樣直接冊封過。而且基本上每位秀女都是進宮幾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有的更是一輩子都不過是個常在。


    常在還隻是側七品呢,反正從來沒誰聽說過哪個宮女可以直接冊封為才人。


    當下後宮好多嬪妃蠢蠢(yu)動起來,有些活絡的更是想要來趙貴妃的淑芳宮中一探究竟。


    不過這些人也都隻是心裏想想罷了,畢竟趙貴妃那脾氣可不是好惹的。


    胡女,現在應該叫她筠才人了。


    筠才人一早被元青送迴了淑芳宮,趙貴妃自是早早的等在了正(diàn)大廳內。


    “恭喜貴妃娘娘,這是陛下給您的賞賜,那邊那些是筠才人的。”


    大廳內的那兩排東西,一邊的盡是些珠釵首飾什麽的,反正都是往(ri)裏那些玩意。


    屬於胡女的那一排倒是不盡相同,從穿到戴,吃的用的,樣樣齊全。


    楚鴻禎倒是貼心,如此一來這筠才人倒是不用愁沒了排麵。


    趙貴妃的眼神掃過宮人們搬進來的兩大排,眼底浮起一片淡淡的冷意,嘴上倒還是說著些麵子上的話


    “謝過元公公了,待會還請元公公賞臉喝杯茶再走。”


    元青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認下了,這‘喝茶’是假,送東西才是真。


    昨夜楚鴻禎能來淑芳宮,跟元青的幫忙離不了關係。雖說楚景鑠已經上下打點過了,但是趙貴妃這邊少不了也要再賞賜一番。


    元青下去後其他宮人也跟著一起退了出去,再加上趙貴妃屏退了淑芳宮內原有的宮人們,偌大的宮(diàn)內很快隻剩下了趙貴妃和已經起(shēn)站到了一側的筠才人。


    “做得不錯,不過也別忘了自己的真實(shēn)份。”


    趙貴妃等沒人後便收迴了臉上的笑意,對著筠才人淡淡道。


    筠才人對著趙貴妃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低聲道


    “是。”


    趙貴妃聽到筠才人用的還是宮女時的答話,臉上的寒意也稍微舒緩了些。


    要是筠才人敢稱‘妾(shēn)’,趙貴妃這會怕是能直接發作。


    這批胡女是被送入宮中任由楚鴻禎挑選,但是趙貴妃心中的憤懣也確實不假。


    ‘美人香’隻能是未經人事的處子之(shēn)使用方能見效,所以隻能是其他女人。可是幫助這麽低(jiàn)的胡女爬上楚鴻禎的(chuáng),趙貴妃自是頗有微詞的。


    這後宮佳麗三千,哪個不是朝中權貴的女兒,(shēn)份尊貴,出(shēn)清白,哪個不比這胡女強。


    偏得楚景鑠要做的事(qg)實在太過於隱秘,隻能利用好(cāo)控的胡女。


    越想越煩,趙貴妃索(xg)閉上眼將所有的思緒都壓進心底。


    筠才人也沒有言語,僅僅低著頭遠遠的站在原地。看起來倒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這樣的她總讓人感覺沒什麽存在感,那(shēn)影都快與這大廳融為一體了。


    趙貴妃總算緩緩睜開了眼,她再看筠才人時臉上已是一片平靜


    “行了,拿上這香迴自己的屋子裏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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