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心想從荻花婆婆那套些話,程瀟瀟表麵還是那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心裏卻打起了小算盤,想著怎樣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你在那吹噓半天也沒說那富貴人是誰,那人該不會是你杜撰出來的吧!”


    荻花婆婆本就有些後悔剛剛一時衝動給程瀟瀟說了好些東西,現在聽到程瀟瀟再次問她這些事根本不想迴答。連敷衍的話都沒有,並且還轉過身子迴去繼續給台子上的女人塗油脂。


    不上鉤?被她識破了?


    那怎麽辦?不能問不出來其他東西啊,到時候再追捕荻花婆婆,她再來個死不承認,那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有程瀟瀟在,她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程瀟瀟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那你給我說說你的香唄,說說看我怎麽就會銷量更好了。”


    程瀟瀟假裝饒有興趣的看向了荻花婆婆,卻在荻花婆婆再次將手中的油脂塗到胡女的大腿上時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太有衝擊力了,這畫麵。


    荻花婆婆那滿是皺紋的手如同枯敗的老樹枝,現在沾染著那些黃白色的油脂在光照下反著油膩的光。


    那油光還不會滲透到她的皮膚裏,隻是停留在荻花婆婆那手的表麵。浮在那上麵就像是給荻花婆婆戴上了一層透明的薄手套,而現在這雙手就在胡女赤裸的身上肆意遊走著,用油脂把胡女原本光滑潔白的皮膚完全覆蓋住。


    別看了……千萬忍住別吐出來啊!不然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程瀟瀟狠命掐著自己的手指,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在她的臉上還維持著那副不怕事的樣子,硬是絲毫沒顯露出半分怯意。


    荻花婆婆雖有些納悶程瀟瀟態度的轉變,但是對於她而言,更在乎的也隻是她的那些香粉罷了。


    “因為你是我見過的最特殊的女子。”


    程瀟瀟盯著荻花婆婆那認真的神情,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告訴她,她理解的‘特殊’恐怕和荻花婆婆說的‘特殊’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意思。


    果不其然,荻花婆婆盯著程瀟瀟的眼神變得奇特起來,就好像程瀟瀟是她看中的小菜或是什麽藝術品。


    她那渾濁的眼睛微微眯在一起,眼底不斷浮動著貪婪的光:


    “你身上的香氣世間罕有,要是把你製成香,定能轟動全國。”


    香氣?


    我身上哪裏有香氣?我都沒有用胭脂或者香水啊!


    程瀟瀟聽聞趕緊對著自己身上就是一頓猛嗅,她還特意將胳膊抬起來湊到自己的鼻子下麵聞了好幾遍。就在程瀟瀟打算將頭彎到咯吱窩下麵也聞一聞時,荻花婆婆又出言打斷了程瀟瀟的動作:


    “你聞不出來的,隻有我能發掘你的神奇之處。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做成顛覆王朝的絕代香脂。”


    說到這些荻花婆婆的臉色變得興奮起來,那微微抖動的手顯得她整個人是那麽的癲狂。那些黃白色的油脂就隨著她的動作從她的手上掉落,甩在密室的地上弄得到處都是。


    瘋了,瘋了,這老太婆當真是瘋了。


    望著眉飛色舞的荻花婆婆,再看了看一直站在不遠處從頭至尾一言未發的張童童,程瀟瀟突然從心底裏產生了一絲悲涼。


    你還別說,有時候她這稀奇古怪的腦洞還真的大差不差全成真了。


    程瀟瀟現在可不就算是被抓來做研究了嗎?而且還是身體研究。


    全中。


    隻不過不是因為她‘基因突變’,是因為她‘身懷異香’。


    程瀟瀟想想就覺得扯得慌,她又不是《還珠格格》裏麵的香妃娘娘,哪裏來的香味啊。


    還企圖用她來顛覆王朝?笑死人!


    果然變態變著變著,腦子就不正常了。不對,應該說本身腦子就沒正常過。


    可是縱使這老婆子頭腦不清楚,她也要想法子逃出去才是啊。


    荻花婆婆激動得笑個不停,程瀟瀟看她開心趕緊見縫插針繼續搭話:


    “你是打算把我這款香也送給那邊?他們都那麽有錢了,按理說肯定也不缺什麽地位,難道還在乎這些嗎?再說你這顛覆王朝也太誇張了吧……”


    程瀟瀟講完還誇張的笑了兩下,隻是那笑容實在有些幹巴巴的,任誰都會覺得虛假。


    她也沒什麽辦法啊,她哪知道荻花婆婆一笑那張童童也會跟在後麵笑。


    張童童一笑便會露出他那紅色牙縫的白牙,實在是晃眼,程瀟瀟真的怕多看幾眼會嚇得她腦補出張童童吃人的場景。


    保持著假笑的程瀟瀟殷切的等著荻花婆婆迴答她,荻花婆婆笑完便漸漸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又恢複了最開始那默默塗油脂的模樣。


    “小姑娘,有些事你不用懂,反正最後你都能看到的,不著急。”


    荻花婆婆高深莫測的語氣都快要讓程瀟瀟相信她的那些話了,相信她自己是個適合拿去煉香的好材料。


    程瀟瀟還想再說些什麽,荻花婆婆卻對著張童童吩咐道:“童童,你去。”


    去?去哪兒?


    她不明所以的望著張童童一步步朝著她走來,再慢慢悠悠把她鐵籠上的蓋子打開。


    等程瀟瀟看見張童童從懷裏掏出一塊方帕時,她幾乎是本能般立刻縮著身子往鐵籠裏麵躲去。


    可是鐵籠總共也就這麽大,之前還被打暈過,現在隻要大幅度活動便會頭暈眼花,她又能躲到哪裏去呢。


    被張童童捉住拖出鐵籠的程瀟瀟如同一隻無助的小雞崽,嚇得胡亂的擺著手持續尖叫:


    “啊!不要打我啊大哥!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慫到快哭出來的程瀟瀟絲毫不見之前的豪壯,她才不要裝什麽英雄呢,她是真的不想被虐待啊。


    程瀟瀟的聲音十分尖銳,吵得整個密室都迴蕩著她的迴音。


    張童童卻隻是麵無表情的將程瀟瀟禁錮在自己懷裏,將那方帕狠狠捂在了她的口鼻上。


    一開始程瀟瀟還在死命掙紮,雙手雙腳都撲騰個不停,試圖抓住張童童的胳膊或是其他的什麽。可是那方帕捂上後沒過幾秒,程瀟瀟便像焉了的菜葉,軟綿綿的搭在了張童童的身上。


    原本就身材嬌小的程瀟瀟倒在張童童懷裏更像是仿真版的洋娃娃,隻能任由張童童擺布。


    張童童將再度昏迷的程瀟瀟扔迴了鐵籠內,轉身看到荻花婆婆那讚許的眼神,這才也露出笑容把鐵籠上的鎖和鐵鏈再度鎖好。


    “做得不錯,等會這具就由你來吧,記得下手要快準穩一些。”


    荻花婆婆給了張童童一個淡淡的微笑,將自己的手在胡姬披散的頭發上慢慢擦拭了一遍,直至那些油脂都被她弄到了胡姬身上,她才停下手來,招唿張童童過來繼續完成眼前的‘大業’。


    鐵籠裏昏迷的程瀟瀟臉上還殘留一絲驚恐,對於密室裏的一切卻已經渾然不知。


    至於密室外的院子有的隻有寂靜和冷風,倒是穿過小巷的花街又是另外一片光景。


    花街內仍是熱鬧不減,那些人像是不知疲倦般不斷釋放著他們的激情。


    楚雲深已經帶著小五再次迴到了花街,隻不過這次身邊還多了一個慕白和賀魯魯。


    “花街找人?好興致啊!沒想到你出來一趟居然在此處找到了自己的摯愛。”


    慕白促狹的對著楚雲深眨了眨眼睛。


    楚雲深隻是淡淡挪開了眼神,並且不著痕跡的將他和慕白的距離默默拉開了不少。


    以前交流比較少大家又都是各司其職,小五還真沒看出來慕白是這樣性子的一個人。


    怎麽說呢?


    愛開玩笑?也不是。


    嘴碎?好像也沒那麽討厭。


    無論什麽,反正小五還是第一時間就瞪了慕白一眼。


    “你日日如此,瞪得眼睛不疼嗎?”


    慕白也不調笑楚雲深了,而是側過臉來對著小五問道。他的神色頗為嚴肅,小五一時半會還真沒能分辨出慕白這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小五頓在那兒斟酌著言語,慕白卻忍不住先笑開了:


    “你真有趣。”


    小五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慕白耍了,他第一反應又是去瞪慕白,但是想到慕白剛才的話又急急的收迴了眼神。他幹脆不去理會慕白,去追不知何時早就拋下他們往前走了很遠的楚雲深。


    楚雲深對於小五和慕白的這些小打小鬧實在是無暇顧及,就是平時他都不會理睬,更何況是眼下程瀟瀟失蹤了這樣緊要的關頭。


    “如何?”


    楚雲深掀了掀眼皮看向了他眼前的賀魯魯。


    賀魯魯在進入花街後便先行一步去幫楚雲深問畫像的事情了,這會剛好問完一圈迴來跟楚雲深他們會合。


    “問到了,他們說看到那姑娘朝著花街盡頭去了。”


    賀魯魯正準備將手中的畫像疊一疊放入懷中,眼前卻伸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順著這手看過去,恰好看到楚雲深正冷著一張臉注視著他。


    楚雲深還特意輕動了兩下他平攤著的手掌,對著他挑了挑眉。


    賀魯魯愣了一瞬不明所以的將那畫像遞到了楚雲深手中,楚雲深一拿到畫像後便立刻把手縮了迴去。


    原來真的是要這畫像……


    賀魯魯看著楚雲深的眼神都變了一變,他根本沒想到這位神秘主子居然辦事小心謹慎到如此地步,果然是注重細節的大人物。


    他心思浮動,那雙鷹眼中的欽佩之色也愈發濃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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