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楚人心目中的長相數一數二的靖王殿下?”


    德爾泰也不想將幾人之間搞得那麽尷尬,穀渾革有心調節氣氛,他自然順著話題轉移注意力。


    “就是他!聽說他府上那個美豔動人的縣主突然暴斃了,我聽外麵買菜的胡嬸他們都在傳,說那個四皇子有怪癖,那縣主就是被他活活折磨致死才會著急送走,隱秘發喪的。”


    穀渾革本身就愛聽街上那些雞零狗碎的事情,何況這事還有關於楚國皇子的家事。


    “行了,他們說的那些也能信?”


    賀魯魯雖說是抱著獅子貓躲到了旁邊,但也沒有離他們太遠。而且他一直麵朝著德爾泰那邊觀察著情況,這會也順勢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


    隻是當他看到穀渾革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時還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耐著性子給另外兩人講解道:


    “我可見過那縣主一次,那縣主身懷異香,長相極美。香味雖然有些不同,但我敢確定,那裏麵就有我們的貨。”


    賀魯魯講得認真,德爾泰和穀渾革也聽得仔細,而在賀魯魯的懷裏,獅子貓那毛茸茸的小耳朵一直撲棱著動個不停。


    “你的意思是?”


    德爾泰也陷入了迴憶裏,他記得賀魯魯見到縣主那次他應該也在才是,隻是那時候他沒有注意到那些細節罷了。


    “我們的貨有什麽奇效你還不知道嗎?”


    賀魯魯似乎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很自然的看向了德爾泰:


    “依我看啊,那縣主本來就好看,再加又用了我們的曼陀羅粉,定是她太過於誘人,那王爺一個把持不住……”


    “一個把持不住便一不小心把人給弄死了。”


    德爾泰不自覺的順著賀魯魯的話接著說下去,隻是他的眼神飄忽著又像是一個人在喃喃自語。


    “你說的有些道理啊,真沒想到楚國人這麽會玩。”


    穀渾革讚同的點了點頭,用他那油膩膩的肥手湊過去要拍賀魯魯的肩膀,卻被賀魯魯很快躲了過去。


    “這有什麽的。我們的貨不都是他們楚國人供應的,而且也就他們楚國人才會買。”


    德爾泰對穀渾革的感歎顯得很是不以為然,他說到楚國人時語氣裏滿是輕蔑之意,眼神裏更是寫滿不屑,“德爾泰說得對,楚國確實內部很亂。”


    賀魯魯懷裏的獅子貓眼皮又動了一下,但那動作實在是過於微小,在場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


    “知道了!這時候你們倒是意見一致,恢複默契了。”穀渾革樂嗬嗬的腆著個大肚子就往倉庫外麵走,還順手將桌上的大棒骨也給拿在了手上。


    “行了,你們接著聊吧!我是真沒吃飽,我再去外麵買兩個去。”


    穀渾革拿著大棒骨意猶未盡的對著倉庫裏剩餘的兩個人念叨著,倒是頭也不迴絲毫沒有留念的推開門出去了。


    “你別又去喝得個爛醉再不迴來,明日之事定不能耽擱!”


    賀魯魯在穀渾革身後提醒道,卻隻換來了穀渾革頭也不迴的擺了擺手。


    經過剛剛穀渾革那麽一攪和,德爾泰和賀魯魯之間的氣氛倒是沒有像剛才那樣劍拔弩張了。德爾泰氣來得快退得也快,穀渾革都走了好半天了,他才嘟嘟囔囔了一句。


    “誰跟他有默契了。”


    賀魯魯見德爾泰說話了也想清清嗓子說些什麽,可是他還沒開口就被懷裏獅子貓的動靜給吸引了過去。


    程瀟瀟因為動了一下嚇得都不敢用力唿吸了,她其實早就醒過來了,但是隻要迴想到發生的一切,她仍是覺得心有餘悸。


    就在賀魯魯他們剛到倉庫的時候,乾坤袋中的程瀟瀟就已經悠悠轉醒了。


    她感覺自己似乎睡了很久,怎麽突然就這麽困了呢?她記得她好像是在和穀渾革表演才對啊,怎麽演著演著她就睡著了呢?


    等等,表演!


    程瀟瀟心下一驚,趕緊睜開眼睛就要出去。隻是她剛想動彈便感到她的四肢皆是綿軟無力,竟無法給她一點支撐。


    怎麽迴事?


    我不會癱瘓了吧?!


    而且眼前為什麽還是一片黑暗,就好像剛進乾坤袋後一樣。


    乾坤袋?難道她現在還沒出去?


    程瀟瀟再次嚐試著動了動她現在貓身的爪子,她這一次比起剛剛那次要更集中注意力,整個人的關注點都在爪子上。


    萬幸,終於前爪微微動了一小下,但是也僅僅隻是一小下。


    行吧。先弄清楚自己在什麽地方好了。


    程瀟瀟的腦袋倒是可以動的,雖然現在仍是覺得昏昏沉沉。她將腦袋試探的朝著周圍觸碰著,很快便挨到一麵柔軟的牆壁,但隻是這樣動了動她便覺得頭痛欲裂,眼淚都快要流了下來。


    還算挺值,至少程瀟瀟確定了她現在就是還在乾坤袋內。


    難道她沒有睡著?那她這身體是怎麽迴事呢?如果她睡著了,那穀渾革為什麽還沒有將她從乾坤袋內放出去。


    而且她並沒有聽到嘈雜聲,如果她還在大榕樹下表演按理說會有觀眾說話的聲音啊。


    程瀟瀟現在有許許多多的疑問,偏偏頭痛得十分厲害,身體也沒有力氣。


    就在她快瀕臨絕望的時候,終於聽到有人說話了。


    好像有人將乾坤袋移動了,隨後程瀟瀟便感受到有人在弄袋子口,再然後她又是一陣顛簸,好像又換了一個人。


    程瀟瀟聽到講話的聲音一個似乎有些耳熟,她忍著頭疼開始瘋狂的在腦子裏匹配著。很快程瀟瀟便想起在哪裏聽到過這個聲音,是慕白去套近乎的那個胡商!


    但是另外一個聲音她就沒聽過了,而且程瀟瀟能夠很確定她沒聽過。


    因為套近乎的那個胡商聲音就很是怪異,有的話語調也不對,所以很好辨認。和他說話的那個人雖然楚國官話說得很好,十分流暢,就是每句話的尾音都會忍不住發一個‘兒’話音,所以其實也很好辨認。


    這兩個聲音都是屬於聽一次就絕對忘不了的那一種,不然程瀟瀟也不敢這麽篤定。


    隻是胡商為什麽會拿到乾坤袋呢?難道說那個什麽穀渾革和胡商是一夥的?


    程瀟瀟心頭一顫,很快便覺得毛骨悚然,身上更是不自覺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如果她的邏輯合理,推斷正確的話,也就是說,這意味著程瀟瀟他們一開始就被胡商他們盯住了,不然胡商他們也不會派穀渾革去故意挑事。


    程瀟瀟心下一驚,還以為這些胡商十有八九是知道了楚雲深他們的身份,這才故意綁了她過來,好借此尋機會對付楚雲深。


    隻是她很快便知道了這事確實是她想太多,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受害者其實也根本不是楚雲深,這些胡人本身想針對的就是她。


    隨著乾坤袋被打開,程瀟瀟以為會看到穀渾革或者那個套近乎的胡商,或者是那個叫什麽德爾泰的來著。


    德爾泰這個名字當時程瀟瀟還吐槽過,也不知道他父母怎麽就給取了這麽個名字,真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有意的,不過這個朝代也不會知道‘爾泰’這個名字的特殊含義就是了。


    程瀟瀟現在動不了,腦袋又不清醒,自然不能直接顯出她已經醒了的事實,隻好眼睛一閉繼續裝睡。沒想到這招完全有用,不僅如此,她還透過眼皮的縫隙瞄到了抱她的那個男人。


    居然是他!


    來人不是穀渾革,更不是那個什麽德爾泰,而是那個在人群中很顯眼紮小辮的男的。


    居然是他!這麽說來他們幾人是一夥的?


    哦,聽起來似乎是叫賀魯魯?還是這些人的頭頭?


    仔細想想也是,穀渾革既然和胡商有關係,那肯定少不了和胡商頭目有瓜葛,這麽一想賀魯魯來抱她似乎很是順理成章。


    不過胡商商隊人這麽少嗎?居然需要統領來親自抱貓?


    她在賀魯魯懷裏胡思亂想著,要不是德爾泰那差脾氣大嗓門,她一定又開始頭腦發昏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


    腦袋裏一片混沌的程瀟瀟本來隻想著有一會沒一會聽聽賀魯魯和德爾泰聊天,沒想到她這剛醒就聽到了德爾泰說出那麽重要的消息。


    隻是德爾泰的話卻讓程瀟瀟有些轉不過來彎,為什麽他們這些胡商還需要找製作商呢?所以說這些曼陀羅粉並不是這些胡商們製作出來的,而是另有其人?


    胡商隻是做中間商賺差價?


    程瀟瀟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覺得有些微囧,但不得不承認,好像事實還就是像她說的這樣。


    隨著賀魯魯和德爾泰聊天內容越來越多,程瀟瀟更是知道了那製作商大有名堂,不僅高冷孤僻不見其他胡商,而且性子還不怎麽好,就是製作出來的粉也是貨比三家的好。


    看來這供應商還是個手藝人啊!


    程瀟瀟還在腦子裏幻想‘手藝人’應該是個什麽模樣,德爾泰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嚇得程瀟瀟直接打了個激靈。


    怎麽就吵起來了?


    感受到賀魯魯注視著她的眼神,程瀟瀟一邊裝死一邊在腦子裏飛速迴想著剛剛德爾泰說的話。


    不知為何,聽到賀魯魯他們說隻是單純想要賣獅子貓,程瀟瀟居然心裏放鬆了不少,甚至有些想為他們鼓掌,來慶祝他們的好眼光。


    畢竟這年頭她這種姿色上乘,聰慧過人的獅子貓實屬少見。


    呸呸呸!


    她程瀟瀟可不像某人那麽自戀呢!


    她頂多在心裏就想了一秒鍾吧,撐死也就三秒鍾,其實更多的還是為楚雲深他們沒有暴露而感到開心。


    本來就是嘛,楚雲深心思縝密,布局精細,這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胡人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識破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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