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將瓷瓶放入了懷中,隨手將那懷中的瓷盒掏了出來,那瓷盒並不是什麽別的東西,正是他和獅子貓一起在采蝶軒買的手脂。


    “給你的,就當我的醫藥費。”


    小五想到當時他一時口誤將這手脂的名字給弄錯了,便心中感到窘迫,褪去偽裝的圓臉上也沾染上了些許粉紅,兩隻耳朵的外圈亦是紅通通的。


    慕白疑惑的望著小五紅著張臉將那白瓷盒遞給自己,遲疑了片刻才緩緩把瓷盒接到了自己手中。


    小五將那‘燙手山芋’丟給了慕白後,整個人都輕鬆了好些,連笑容都真切了許多。


    要讓他一直拿著這盒手脂時刻提醒自己當時口誤鬧的笑話,他寧願把這盒並不便宜的香脂送給慕白。


    反正“眼不見為淨”嘛。


    小五那些個“花花腸子”慕白可不知道,他隻是納悶為什麽他收下了這瓷盒小五就笑得那麽燦爛。好像送禮的其實是他,而收禮的則是小五一樣。


    “你不會在這瓷盒裏放了什麽毒蟲吧?”


    慕白也不敢貿貿然打開瓷盒,隻是左右打量著安靜躺在他掌心的瓷盒,一邊用懷疑的眼神瞟著小五。


    “你就是大夫還怕這些?就一手脂,上等貨,送你都便宜你了。”


    小五眼看自己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心裏難免有些不樂意。


    “那你別便宜我了,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慕白聽到小五這話趕緊就要把手上的瓷盒遞還給小五,眼看著小五那表(qg)跟吃了綠頭蒼蠅般精彩,他又訕訕的將伸出去一半的手臂縮了迴來,嘴裏還念念有詞道


    “我就是開個玩笑,你看你怎麽這麽認真呢……”


    小五的臉色還是很差,慕白正打算再想想什麽話來安撫下小五剛剛被他戳傷的‘少男心’,但他還沒張嘴就被院門處發出的巨響嚇得差點將手中的瓷盒丟出去。


    慕白將手中的瓷盒拿穩後才看向了院門口,他那不堪一擊的小破木門已經被人用腳大力踹開了,現在半扇在門框處搖搖(yu)墜,另外半扇則孤零零躺在了地上,還彌漫著好大一片灰塵。


    “什麽人!”


    小五已經一馬當先衝到了院門邊,隻是他要避開慕白地上的那些藥材,所以(shēn)形難免有些遲緩。


    “別管藥材,直接上!”


    慕白將瓷盒放到懷裏揣好後,一個足尖點地便朝著院門口飛去,中途踩到他那些寶貝藥材也絲毫不帶停頓。


    小五和慕白的速度很快,可惜有人比他們更快。


    楚雲深抱著獅子貓直接從那沒了門的院門口快步走了進來,隻見他的衣袂飄飄,整個人看起來是那般的英明神武。


    而那搖搖(yu)墜的門板在這勁風的作用下,終於不堪重負,倒地追隨他的弟兄去了。


    “主上?”


    小五和慕白硬生生止住了各自的步伐,將一(shēn)的殺意悉數褪去,異口同聲的喊出聲。


    兩人停得很急,那地上的藥材如此一來便遭罪更多,不大的院子裏一時間除了剛剛門板砸出的塵土味還有亂七八糟苦澀的藥材味。


    程瀟瀟從剛剛楚雲深踹門的時候,就一直抬著頭目不轉睛看著她頭頂上的男人。


    楚雲深那平時喜怒不顯於色的雙眸現在滿是著急和焦慮,(tg)拔的鼻梁看得程瀟瀟都想掛在上麵滑滑梯,緊緊抿著的薄唇也那麽(you)惑人,她光是這樣看著便要流口水了。


    而楚雲深這樣的緊張正是因為他懷中的獅子貓,所以也難怪獅子貓會如此癡迷的盯著他看。


    楚雲深的突然到訪,還是抱著獅子貓用這種粗暴沒禮貌的行為出場,肯定是事出有因。


    這件事要從剛剛小五退出房間時開始說起。


    適才小五去受邢司領罰不久之後,程瀟瀟的肚子便不爭氣叫了起來。


    一開始隻是她自己聽得到,後來楚雲深也聽到了那一聲更比一聲大的肚子咕嚕聲。


    楚雲深倒是沒有嘲笑程瀟瀟,也沒有苛刻的因為程瀟瀟早上的事故意克扣程瀟瀟的飯食。


    縱使這樣吃飯的時候還是出了問題,因為程瀟瀟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聞不見味道了。


    而這件事一開始她是不清楚的,直到楚雲深把魚湯都喂到她嘴邊了,程瀟瀟還聞不到魚湯的香味,她這才發現了事(qg)的不對勁。


    楚雲深發現的也不晚,他給獅子貓喂飯時看到獅子貓並不著急吃下食物,而是一個勁的聞著桌上的食物,便已經心生疑惑。


    畢竟獅子貓吃飯向來不用他(cāo)心,還會自己手腳並用,都是迫不及待的猴急樣,有時候更是連他都趕不上獅子貓進食的速度。


    楚雲深幹脆停下喂飯的手,想直接看看獅子貓究竟想幹什麽。


    程瀟瀟不信邪的東嗅嗅西聞聞,最後甚至爬到了楚雲深(shēn)上去聞楚雲深。


    等到一番折騰後,她便一(i)股坐在了桌子上。她也不喝魚湯了,隻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呆呆望著天,再望望楚雲深。


    獅子貓突然一臉絕望的樣子嚇到了楚雲深,他輕皺眉頭安撫的摸了摸獅子貓的小腦袋“怎麽了?”


    楚雲深有磁(xg)的男低音就像是有魔力般安慰了程瀟瀟的心,她剛剛才發現自己似乎聞不到味道了,而楚雲深的關心則恰到好處的緩解了她此刻的焦慮。


    程瀟瀟對著楚雲深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擔心。但她歪著腦袋沉思了一會,還是開始給楚雲深比劃了起來。


    楚雲深不是小五,對於獅子貓指完自己的鼻子然後搖了搖頭,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基本是脫口而出他的猜測:


    “你聞不見味道了?”


    等到獅子貓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楚雲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那‘川’字紋深到程瀟瀟都覺得可以夾死蒼蠅,算了,蒼蠅有些惡心,還是夾死她好了。


    程瀟瀟對自己聞不見味道的事(qg)並沒有多著急,反正又不影響她的好胃口,隻要不是味覺就行。


    她就是有些可惜現在聞不到楚雲深(shēn)上的香味了,好在她還能隨意吃豆腐。


    獅子貓又呆呆傻傻的發懵了,楚雲深還以為她是因為嗅覺失靈所以心裏難受。


    當下楚雲深也不急著喂飯了,而是直接一把撈起獅子貓就往房間外衝去,於是便有了不久前小五和慕白看到的那一幕。


    楚雲深進了院子後也沒有抱著獅子貓再進慕白的屋子裏了,而是就近選擇了慕白和小五剛剛聊天的那個小亭子。


    隻見楚雲深大步流星的帶著獅子貓先慕白小五一步走進了亭子裏,而慕白還沒來得及心疼那些被楚雲深踐踏糟蹋了的藥材們,就聽見“啪嗒”幾聲清脆的瓷器破碎聲。


    “我的上好湖田窯青花瓷茶具!”


    慕白的聲音都快劈開了,當然是第一時間就吸引了程瀟瀟的注意力。


    程瀟瀟努力將(shēn)子探出楚雲深臂彎處,這才堪堪看清慕白那仰麵微張的鼻孔。


    慕白一手做西子捧心狀,另外一邊則伸直了手臂微微張開了他的掌心對著楚雲深那個方向,倒是頗有幾分大鼻孔爾康的神韻。


    程瀟瀟‘嘿嘿’一笑,卻被楚雲深直接用手指敲了下腦袋。這次是真的敲,程瀟瀟都能聽到清脆一聲響,就跟她以前敲西瓜的聲音一樣。


    “都這樣了還不老實!”


    楚雲深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不愉,嚇得程瀟瀟趕緊將腦袋縮了迴去,還不忘調皮的對著楚雲深吐了吐舌頭。楚雲深認命的又伸出手將獅子貓捂著腦門的爪子撥動下來,改成用自己的掌心給獅子貓揉了揉腦袋。


    揉完看到獅子貓一臉享受的滿足樣,便故意一掌將獅子貓的腦袋往後推了一把。


    程瀟瀟也不知道惱,隻是睜開了愜意的眼睛不解的看著楚雲深。


    “主上最近已經是這個狀態了?”


    慕白已經和小五走進了亭子裏,但是看到楚雲深和獅子貓的你來我往,慕白便拉著小五站在亭子口竊竊私語道。


    小五一聲不吭,並且默默將自己的衣袖從慕白的手中抽出,他可不想再去受邢司再受上幾十大板。


    至於慕白這種自以為楚雲深聽不見的不怕死行為,小五表示他什麽都不知道,反正他沒參與。


    “過來看看她怎麽了。”


    楚雲深一個冷冽的眼神掃向還在試圖從小五嘴裏得到些(qg)報的慕白,慕白突然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嚇得他趕緊止住了話頭走到了楚雲深和獅子貓麵前。


    獅子貓已經被楚雲深放到了桌上,現在正背對著桌子平躺在上麵。


    有那麽一瞬間,程瀟瀟還以為自己即將要進行什麽奇奇怪怪的手術。


    那邊慕白示意楚雲深讓開後便開始給獅子貓檢查,楚雲深在慕白的手已經開始解獅子貓衣服的帶子時,直接上去一把抓住了慕白的手腕“你幹什麽?”


    “檢查啊!不把她衣服解開我怎麽知道她怎麽了。”


    慕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似乎對楚雲深打斷他的診斷還有些不滿。


    “以前也沒脫過。”


    楚雲深仍是沒有鬆開慕白的手,那力道甚至比剛剛還大了些。


    程瀟瀟就躺在桌上為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看楚雲深和慕白之間的風起雲湧。


    慕白被楚雲深抓得生疼,他敢怒不敢言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樣,看得程瀟瀟都想去取把瓜子過來磕著再繼續。


    “以前那不都是獅子貓爪子受傷嘛……”


    “她好像嗅覺失調了。”


    楚雲深直接打斷慕白的話,不耐煩的淡淡說道。


    “那你不早說!”


    慕白使勁掙脫開楚雲深的手,也不去解獅子貓的衣服了,而是一個人往屋子裏跑,跑一半又折迴來在院子裏被踐踏得亂七八糟的藥材裏翻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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