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橫同樣迴瞥了一眼墨塵,語調高揚道:“可若是戰敗,再加上王爺這次斬殺吳國使臣,聖上一怒之下,不止我們會丟了性命,恐怕還會連累我們京中的妻兒老小!”


    “還沒打呢就想到會戰敗!軍隊就是因為有了你這樣的懦夫!”張莽瞅了一眼趙天橫,瞧不起道。


    趙天橫眸中帶火,狠狠瞪了張莽一眼,張莽胸脯一挺,大聲吼道:“我張莽隨王爺南征北討,就從沒慫過!”


    說著上前一步站在墨塵身後,向楚雲深拱手道:“王爺,現下我軍兵強馬壯,糧草充足,軍中士氣高昂,如此大好時機,如果我們能抓住,攻下那白峪關,一舉拿下吳都,豈不快哉!我跟墨將軍想法一樣!這場仗能打!”


    “王爺不可草率,此事還要再三商議才可。如若我們貿然挑起戰爭,戰勝尚會被聖上處罰,更何況萬一戰敗……”


    一個將領從沙盤出來,站在了趙天橫身後向楚雲深急急道。


    “議和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王爺,屬下跟墨將軍想法一樣,覺得這仗可以打!”


    不一會兒,楚雲深麵前便烏央央分成兩派,一派支持戰,一派支持不戰,全部都等著他一句話。


    而此時,在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有一隻腦袋頂著小雛鳥的小白貓,腦袋正隨著聲音,一會扭向這邊,一會扭向那邊。


    就在這水火交容,兩方各持己見之時,隻聽帳外突傳來一聲尖細的嗓音:“聖旨到!”


    楚雲深黑眸一冷,示意將領們隨他出帳迎接聖旨。


    眾人出了帳,隻見外麵跪了黑壓壓一片人,程瀟瀟趁著混亂之際跟隨著人群也出了帳。


    隻見站在黑壓壓眾人身前的是一位身著緋色官袍的雄姿英發長者,他腰間別著一把刀,刀柄長一尺三寸,刀鋒長七尺九寸,刀鞘上綴滿了珠寶。


    程瀟瀟看著那人嘴角噙著笑意,皮笑肉不笑的,一看這張臉,就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程瀟瀟返身將小雛鳥藏迴帳裏,再迴到人群中時,便離楚雲深近了些。


    李三川瞧見楚雲深帶著一眾將領從帳中出來,嘴角還掛著笑容,他不禁冷哼一聲,我看等會你還能笑的出來。


    “靖王接旨!”李三川展開手中的聖旨,意味深長的看了靖王一眼。


    “兒臣接旨。”


    楚雲深撩袍跪地。


    剛一時間,他身後的墨塵等將領也一同跪地聽旨。


    李三川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跪在他麵前的靖王,嘴角掛著冷笑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靖王楚雲深行事魯莽,私斬吳國來使,破壞兩國和平,朕令,軍中一切事務交於李三川,靖王即刻迴京。欽此。”


    “兒臣領旨。”


    楚雲深抬手接過李三川遞來的聖旨,起身的一刻與李三川目光對上,二者視線一觸,火花啪啪作響。


    “李太尉,請。”


    楚雲深做了個請的動作。


    李三川微點頭,也做了個請,“不敢,還是王爺先請。”


    待所有人進得帳內,李三川的醜惡嘴臉在看到帳內的布軍沙盤時終於露了出來。


    剛一落座。


    李三川便朝著主座上的楚雲深口出狂言道:“王爺,老臣這一路過來,百姓皆道靖王殿下您好大喜功,老臣本以為此乃訛傳,可如今看來……”說著李三川眼睛掃了一眼旁邊的沙盤,繼續道:“殿下果真為自己的戰功,不顧邊疆萬千將士的性命。”


    “放肆!”


    “小五。”


    楚雲深瞪了一眼身旁的小五,小五委屈地閉上了嘴。


    李三川更是得意起來:“王爺別怪老臣沒有提醒你,還是速速迴京的好。聖上此番因你私斬吳國來使龍顏大怒,你還是想著迴去怎麽跟聖上解釋吧。”


    楚雲深站著茶杯的手一頓,掃了眼下座的李三川,黑眸一暗:“不容李太尉掛心,我自會向父皇解釋清楚。”


    “那就請王爺給老臣安置軍帳吧。老臣趕了幾天的路乏的狠。”


    李三川打了個哈欠正慵懶的倚在椅子上,正想看楚雲深怎麽下台。


    “大膽!你是何等身份,也配王爺為你安置軍帳!”


    一聲巨吼,隻見李太尉旁邊桌子上的杯子哢嚓一聲碎成了兩半。


    李三川臉色驟然青白,向身後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立刻提刀擋在了李三川身前。


    李三川這下有了低氣,看著麵前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的莽夫,聲音又怒又顫道,“你想幹什麽。”


    張莽大喝一聲:“不幹什麽!為你安排軍帳!”


    李太尉冷笑一聲,轉頭看向楚雲深道:“靖王連個手下都管不好,撫遠大將軍這把椅子看來也不配坐啊!”


    “喵!”


    欺人太甚,程瀟瀟終於看不下去。


    猛地四腳蓄力,嗖地一下,撲向了李三川。


    眾人隻聽一聲貓叫,一道白影從眼前閃過,一瞬之間,還沒等眾人明白發生了什麽時。


    “啊!”


    李三川一聲尖叫,眾人再看之時,那得意囂張之極的李太尉臉上赫然是幾道血痕。


    “哪裏來的畜生!”


    李三川抬手一摸,手上一片赤紅,眼睛立刻就紅了,“來人,給我宰了它!”


    他話音剛落,隻見李三川身後侍衛拔劍朝著程瀟瀟砍去。


    就在這時。


    “小五。”


    楚雲深一個眼神,小五的劍已經擋在了侍衛劍下,然後抬手一撈,將程瀟瀟抱進懷中。


    小五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在程瀟瀟耳邊說了一句,“幹的漂亮。”


    而程瀟瀟也得意洋洋的窩在小五懷中,朝小五揮了揮貓爪,小意思。


    “李太尉,這可是王爺養的貓!”


    小五一邊護著懷裏的白貓,一邊退迴楚雲深旁邊。


    “王爺養的貓又如何!我可是朝廷命官!”李太尉雙目欲裂,瞪向獅子貓的眼睛,恨不得將貓千刀萬剮。


    “來人!把那小畜生給我搶過來!”


    “是!”李太尉話音剛落,李太尉的手下便欲去小五懷中奪獅子貓。


    楚雲深轉身遞給小五一個眼神,小五立刻將獅子貓放於楚雲深懷中。


    李太尉的手下左右看看,皆不敢再上前奪貓。


    那人可是王爺,借他們幾個腦袋,他們也不敢在他麵前放肆。


    “王爺是打算護著這小畜生了!難道王爺就不怕老臣在聖上麵前奏你一本嗎?”聞聲待在楚雲深懷中的貓伸著腦袋向下看了一眼,“喵~”


    她好像闖禍了。


    腦袋又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按了迴去。


    “李太尉想殺便殺。”楚雲深一手撫著貓毛一手端起桌上的茶杯。


    李太尉眼睛一亮,正欲讓手下去把貓拿過來。


    程瀟瀟嚇得立刻想逃,誰知後頸卻被楚雲深死死捏著動彈不得,她絕望地看著帶刀的侍衛朝她走來。


    就在這時小五擋在了楚雲深旁邊,怒視著下方,他看哪個不長眼的敢上來。


    墨塵抬手攔在侍衛身前,黑眸死死盯著李太尉。


    氣氛陡然緊繃,一觸即發。


    整個帳內靜得連掉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


    就在此時,楚雲深抿了口茶,緩緩放下茶杯,冷聲道,“隻不過本王有話在先。這可是吳國進貢的獅子貓,如果李太尉宰了它,那就做了當初和本王一樣的事情。本王是皇室血脈,迴去給父皇解釋即可,但是李太尉你倒是要摸摸你有幾顆腦袋!”


    小五立刻高聲接道:“沒想到李太尉肚量就針眼那麽大,隻不過是被貓抓了幾道小傷,就要斬殺吳國送來的珍貴獅子貓!而我家主上昨個兒也才被貓撓傷,還不還是好生照顧著這貓。”


    “依屬下看,李太尉這是借題發揮,公然在軍營裏殺吳國貢貓,是想借著殺貓搶走我們王爺的軍功吧!”墨塵眯著黑眼冷冷嘲諷道。


    “你們!”


    李太尉目眥欲裂。


    瞪著貓的眼睛都快要滴出血來。


    但他不能因小失大。


    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哼!


    別讓他找到機會。


    李太尉咬著牙把這口惡氣咽了下去,他發誓,他一定會宰了這隻貓。


    “好,為了兩國友好邦交,老臣自然不會與一隻蠢貓計較。還請王爺為老臣安排軍帳吧。”李太尉站在帳中央,趾高氣昂地看向主座上的楚雲深。


    楚雲深逗弄貓的手一頓,黑色的眸子微微一沉,嘴角彎曲的弧度恰到好處,透著一種冷峻和殺意,“何必這麽麻煩,李太尉就住本王這帳中可好?”


    李三川發現楚雲深看他的眼神中帶著某種嗜血的威脅味道,知道見好就收,連忙道:“老臣不敢。還請王爺吩咐他人帶老臣去其他軍帳休息。”


    楚雲深扭頭看了下小五。


    小五瞪了李太尉一眼,然後走至李太尉身前,粗聲粗氣道:“李太尉,這邊請。”


    李太尉恨恨地看了一眼楚雲深懷中的貓,衝著楚雲深行禮道:“王爺,那老臣就先告退了。”


    正等李太尉快要跨出軍帳時,身後傳來楚雲深一句冰冰冷冷聽不出情緒的話,“李太尉,當心腳下的路。”


    李三川頭也不迴道:“謝王爺關心。老臣一定睜大眼睛好好看清自己腳底下的路。倒是王爺,你也要當心。”


    李三川一走,張莽看著放在桌上的聖旨,憤而扭頭將身後的沙盤劈個粉碎,“又是李三川這個老匹夫!上次王爺被那孫明權害的丟了一座城池!”


    人的怒氣一旦上來,就很難控製得住,張莽這血性漢子瞬間將他們幾日來的心血毀得一幹二淨,然後轉身望向坐在主座從進帳就未發一語的楚雲深,“王爺,你說這可怎麽辦啊!”


    “就是啊!想咱們王爺這麽多年鄰軍南征北討,數萬將士埋屍沙場,他李三川是個什麽東西!就隻會議和割地賠償!”鶴翔急躁地抓了抓腦袋,鬢間落下一縷黑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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