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皇的宴會開在晚上,皇宮側殿開設。從皇宮正門進來,是一條石街走廊,幾日前被破壞的走廊已經修複完全,完全瞧不出這裏曾有一番修羅地獄般的爭鬥。


    皇宮側殿,雕梁畫棟金碧輝煌,主色調是黑色,黑色高貴、神秘、優雅、冷漠,雖然很低調,卻有一種讓人不敢忽視的力量與權威感。


    地磚上鑲嵌黃金花紋,黑色絲綢桌布上擺放著百年葡萄酒和精美的菜肴。明明亡者是無須進食的,這樣的安排任誰都能看出,是為了那唯一出席宴會的人類——聖女所準備。


    “你們覺得,那位聖女到底有什麽魅力,竟能引得幾位領主競折腰。”幾位領主湊在一起,小聲議論道。


    自從聯合了十六城領主亞當,很多外出交涉的事宜都由亞當出麵,她轉為處理內政。所以其他領主都不識她的真麵目。


    “我覺得她不是靠魅力折腰的。”十二城領主擠出手臂的肌肉道:“說不定是用武力折服的,我感覺她應該是個金剛,說不定能力比親王還要強。”


    “不不不,應該是精神係的,十六城領主亞當自己就是精神係的,平級的其他異能可奈何不了他。”


    本來冷冷冰冰的殿堂頓時被這個神秘的女人所點燃,本來互不交涉的領主們討論的熱火朝天。


    就在這時,殿堂門口相偕走進兩個人,成功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其中男子身著一襲黑色西裝,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氣質斐然,正是大家熟識的十六城領主亞當。


    最讓人目不轉睛的,是把手挽著他的女子,隻見她年約十五六歲,身穿歇肩的白色禮服,烏黑亮麗的長發垂至腰間,她的眼睛尤其美麗,清冽透明,皮膚溫潤宛如玉石,卻比玉石更加溫暖,這是亡者不曾具有的,就算是華麗的禮服也無法奪去她的風采。這就是傳說中的聖女——吳悠。


    她在打量大殿的同時,殿內的眾人也在打量著她。不僅是因為她異軍突起在混沌贏得一席之地,更因為她是混沌中絕無僅有的美人,領主們都不得不承認,這麽美麗不可方物一個人,就算是他們,隻要她撒撒嬌,說不定他們也會同意合作的。


    “聖女大人,歡迎您的大駕光臨。”蘇老滿臉堆笑,親自出來迎接。


    吳悠認出了這位老者,當初參加古風美少年時,他就是陪在那個叫陰無迭的少年身邊。既然他出現在這裏,那豈不是陰無迭很有可能就是血皇!


    蘇老的態度幾乎可以代表血皇的態度,蘇老將吳悠請到了上座,這裏離血皇的位置隻有一步之遙。看來血皇真的有意拉攏這位新晉的聖女,領主們頓時看她的眼神都帶上了敬畏,在混沌,一向強者為尊。


    血皇並非沉迷美色之人,想當年人類六大異能強者中那個水係的,也是極其難得的美人,前來求和,然而血皇半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所以沒有人認為血皇會看上這個女孩,她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強大。


    “陛下駕到。”


    眾人皆起身,低頭恭敬相迎,吳悠也跟著起身,低下了頭。


    血皇並沒有施展威壓,他踏著沉穩的步伐,所經之處,領主們卻如感知到威壓般,單膝跪地,俯首稱臣,這是骨子裏透出的敬畏。


    血皇從吳悠身旁走過,黑色的衣袍從她眼皮底下撩過,吳悠突然想起曾經有本書這樣記載,喜歡黑色的人的性格通常堅定、自律、有很強的意誌力,這種人做事情執著而高效,認真而沉穩。


    “起身吧。”血皇微微抬手,他的聲音十分年輕,聽起來特別幹淨。


    吳悠站直身子,抬頭一看,果然,龍椅之上坐著的就是陰無迭!隻不過現在的他看起來比之前要年長幾歲,二十出頭的樣子,顯得他的五官更如雕刻般俊美。


    “今日之宴隻是為了拉近大家的關係,雖然同為混沌的管理者,但亡者與亡者間關係太過淡薄,這一點,我們應該向聖女學習,學習人類的和睦共處。”蘇老站在血皇背後,態度溫和道。


    吳悠被點了名,更是奠定了她在混沌的地位,正式進入混沌的統治階層。


    “多謝您的讚賞,陛下。”吳悠掀起裙角,行禮道:“您的睿智與氣魄是我們所不及的,在您的統領下,混沌的成就必會更上一層樓。”


    這是承認了接受血皇的招攬,從今日起,人類也將成為混沌的一員,不再是血食或寵物。


    雙方達成了協議,大家其樂融融,其實隨著領主意識的蘇醒,他們也厭倦了獨來獨往的日子,被禁錮在一個方寸之地,一旦互通往來,加大建設,生活一定會精彩很多。


    這時輕柔舒緩的音樂聲響起,使得現場的氣氛緩和下來,宣告了宴會的開始。


    幾名和吳悠靠得近的領主正蠢蠢欲動,想上前邀舞,突然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他們迴頭看到一抹黑袍,頓時對吳悠退避三舍。


    血皇走到吳悠身前,突然傾身道:“有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他的身材高挑,吳悠的身高隻到他的胸部下麵,黑色的袍衣和吳悠純潔雪白的禮服形成鮮明的對比,宛如魅惑的黑色正在侍機吞噬白色,掙不脫,逃不掉。


    吳悠不知道他是不是認出了自己,但還是接受了他的善意,她把手放到他手心,一抹溫暖傳遞在他的手上,血皇一把攬住她的腰,向華麗的舞池中央走去。


    雖然這隻是他們第二次見麵,可是吳悠第一次和他離得那麽近,血皇感受到懷裏的身子柔軟得如同一片棉花,他深怕她飛走,抱緊了她。開始感受到她的掙紮,癢癢的,就像小貓在他懷裏撓了一下,過了一會,她似乎放棄了,身子如隨風而落的嫩葉般,軟軟的任由他摟著。


    吳悠抬眼,眼前的他帥氣迷人,宛如最耀眼的啟明星,他的眼裏的情緒似乎有些愉悅,不再像第一次見到他時那麽毫無生氣。吳悠有一肚子的疑問,他的眼睛和布魯好像…但一個是亡者,一隻是貓,好像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吧?


    “真是男才女貌啊。”蘇老笑容滿麵,看著舞池中的兩人,感歎道。


    “我咋覺得是老鷹抓小雞。”齊躍小聲嘀咕著,明明人家女孩子拚命掙紮了,是陛下皮太厚,推不動。


    音樂從緩緩而起的慢四步轉變為輕快,血皇帶著吳悠在音樂變換的間隙中舉步,舞池中隻有他們兩人是唯一的主角,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們身上。


    吳悠沒有跳過這種舞,隻能被動的被他摟著移動,還時不時踩了他幾腳。吳悠的懊惱敲醒了血皇心底深處潛在的柔軟,他在她耳畔輕笑:“別怕,慢慢地放鬆,把自己交給我。”


    吳悠臉上泛起紅霞,潤染開來,顯得更加嬌媚,血皇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魔力,讓她有了種安心的感覺,她慢慢的舒展了四肢,漸漸跟上他的節奏。


    這一曲從慢到快,又從快到慢,也不知道跳了多久,吳悠最後都跳到沒力氣了,整個人掛在血皇懷裏,就像一個配件,她覺得自己可能會是史上第一個跳舞跳死的女人。


    等曲子停下來之際,殿內早就一個人都沒了。


    吳悠暈暈沉沉的被血皇懶腰抱起,她精疲力盡道:“你帶我去哪?”


    “帶你去休息一下。”血皇迴道,帶著她走到殿後的內室,內室略顯暗淡,裏麵有一張雙人黑色大床,就像一個小房間似的,三麵屏式床圍,柱子上雕著盤龍,做工十分精致。黑中泛紫的顏色,古樸深邃,渾身散發著幽雅的光澤。


    血皇把吳悠放到床上,神情自然的幫她脫下鞋子,吳悠躺在床上,感覺很幽靜,床墊是用燈芯草做床墊,燈芯草的質地很軟,有彈性有韌勁,躺著就覺得很舒服。血皇真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人啊,吳悠心裏想著。


    然而下一秒,吳悠就震驚的發現,血皇和衣躺到她身旁,他的動作仿佛做了千百次,自然的把她摟在懷裏!!


    “你幹什麽?!”吳悠驚叫道,用盡力氣去推拒他。


    “噓。”血皇覺得好困,他習慣了有她的溫暖陪伴,這些天離開她,都睡不著了。雖然亡者無需睡覺,但是睡覺是他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血皇的身子如鋼鐵一般的偉岸,他將她抱得很緊,男性的氣息濃濃地包裹著她,讓吳悠有些心跳加速,感覺眩暈,她推拒著他的身子,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卻推不動他分毫。


    血皇想要安撫她,讓她安靜下來,可他又懶得說話,他用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低下頭來,堵住她喋喋不休的櫻唇。


    吳悠反射性張了張嘴,誰知血皇嘴貼上之後,舌頭就往裏麵鑽,他的舌頭十分冰涼,就像含了一根冰棒。


    唇齒交接的感覺讓血皇感覺心髒似乎悸動了一下,他本來隻是想堵住她的嘴巴,沒想到親吻的滋味這麽甜美,不由得加深了這個吻。


    吳悠的身子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好像力氣都被抽空了,任由他攻城掠地。


    “喵。”


    “布魯?!”吳悠聽到血皇無意識發出貓叫聲,猛的清醒過來。


    “嗯。”血皇自然的蹭了蹭她的臉頰。


    吳悠隻覺得自己暈眩得厲害,她已經分辨不出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人是貓還是亡者了。


    就在血皇想再次親吻她之際,吳悠抵住他的臉問道:“你是不是布魯?”


    血皇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


    吳悠頓覺胸口發堵,無數的委屈湧上心頭,她一直自以為是家人的布魯,竟然是個男人,想到和布魯一起同床共枕,一起沐浴洗澡,什麽隱私都暴露在他麵前,這讓她怎麽接受!


    下一秒,吳悠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沒有哭出聲,隻是微微抽泣,卻顯得更加可憐可愛,她的眼淚潤濕了血皇的衣襟,燙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怎麽了?”血皇不知道,為什麽他是布魯的事讓她這麽難以接受,難道他的人型很醜嗎?


    “你走開,你無賴!”吳悠推拒著他,她想靜靜。


    血皇竟然聽話的下了床,離開了。


    過了一小會,他又重新走了進來,在床上鋪滿了晶石首飾,眼裏亮晶晶的看著吳悠,像是在尋求表揚。


    他這個樣子,倒是和布魯平時惹她生氣後求和的樣子重合了,吳悠抬起頭來,眼裏閃現著複雜的情緒。第一次見到他時,她就感覺他的情感似乎與常人不同,有些不完整,或許他不是故意要騙她,他變成布魯時,從來沒有對她不利過…


    “你…”吳悠沙啞著聲音道:“你叫什麽名字?”


    原來齊躍說的是真的。血皇剛才特地出去問了一下,齊躍告訴他,想要討女孩子歡心,一定要順著她們的意願,最主要是要送禮物,珠寶首飾不是事,一套解決不了的問題,就給多幾套。


    感受到吳悠的軟化,血皇竟覺得心也變得雀躍起來,他眉頭舒展,迴道:“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


    他這樣一說,吳悠便明白了,之前他用的那個名字應該也是他吞噬過的人的名字。


    “不過。”血皇道:“我喜歡你給我取的名字。”


    “布魯?”


    “嗯。”血皇自然的迴應。這是真正屬於他的名字。


    吳悠想起之前和布魯相處的點點滴滴,神情柔和下來,眼前這個人雖然人高馬大,但他內心還是一個稚子,或許,他隻是不懂男女有別…


    布魯敏銳的感覺到吳悠的軟化,雙手雙腳爬上了床,就要往被窩裏鑽。


    “你快下去!”吳悠現在知道他就是布魯,哪裏還能慣著他,她尖叫著抬腳抵住他。


    布魯疑惑的歪了歪頭,然後抓住她的腳,盤在腰間,一把抱住她按在胸口,揉了揉她的頭發道:“乖,別鬧。”


    吳悠鬱悶至極,這不是她平時對布魯做到事說的話嗎,現在風水輪流轉了!


    布魯大手順著她的頭發往下摸,就像平時她給他順毛那樣,不知道是不是布魯的氣息太過熟悉,還是自己實在太累了,就著布魯冷冰冰的懷抱,吳悠漸漸停下掙紮,閉上眼睛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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