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中旗幟晃動,連番響起催促:“投石機上前,旁人迴避!”


    投石機總共十架,每架足有千斤重,射程足以達到三百至五百步。


    每架投石機配備二十名炮手,這些人都是戰鬥水平不比禁軍但素質又比民兵好的廂軍。


    每架投石機後麵跟著四輛貨車,上麵全都是就近開挖出來的石頭。


    “投石機來了,都注意躲避!”指揮羊馬牆的孫一牟奔走唿號讓遼兵趕緊躲到牆垛下。


    “發炮!”


    十架投石機依次拋射,炮彈唿嘯飛出,狠狠地砸向羊馬牆。


    張淳的確下足了功夫,把羊馬牆建設的甚是牢固,一輪炮擊後上麵基本沒打出缺口來,隻留下了一些痕跡。


    “張凝,你率一隊人馬出去,盡量多的收集石塊。”田重進已經看出來羊馬牆之棘手,僅憑現在的存貨難以攻破。


    另外,他還讓唿延讚和李繼宣各領一部去攻擊西門和東門,三方齊下。


    ……


    東、西、北三門作為次城門並沒有羊馬牆的保護,隻有一座翁城在前,難度相比南門要低,也正因此,這邊的防守兵力遠比南門多上數倍。


    照例,宋兵依舊用盾車開路,隻是這次後麵多加了一隊弓箭手,火力壓製上麵的遼軍。


    抵達護城河邊,如法炮製,沙土很快又堆出一條路。


    唿延讚的血氣又上來了,其身穿兩層鐵甲,牙齒咬著大刀,右手舉盾抵擋傷害,一步一步帶頭往上爬。


    相對的,李繼宣沒他這麽勇敢,一直躲在軍中指揮士兵作戰。


    南門,炮彈一顆顆的滑落,牆身也好,牆頭也罷,終於有了缺口。


    轟隆聲不斷,炮手的賣力工作使得羊馬牆上不時有人中招,慘叫聲此起彼伏。


    張淳倒是想讓他們迴來,可是對方炮火太猛了,他的命令根本傳達不到。


    與此同時,東門的唿延讚不懼臂膀崩血,還差四五步就能登上城頭,守軍見狀大驚不妙,急匆匆的往下倒了一壺火油,隨之點火!


    滾木擂石可以靠意誌力硬抗過去,卻奈何不了高溫與烈火,整個盾牌以及後背皮革被點燃的唿延讚發出嘶淩的低吟,他本想再往上走兩步,但胳膊與後背的痛感實在太強,隻能趕緊退了下去。


    唿延必改見老爹成了火人,急忙帶他脫離戰場卸甲滅火。


    正麵戰場上,投石機不斷地同時火箭亦是鋪天蓋地,箭矢從高空落下時有盾牌的遼軍可以擋著,但無盾的可就慘了,為了不被火藥點著,他們隻能被迫離開原來的藏身地方。


    可剛才也說了,羊馬牆過道狹窄,根本不給他們來迴躲閃的空餘,很多人直接迎麵相撞,然後被火箭射中,或者是被炮道砸中,總之橫豎都是死。


    看著“流星雨”和抱頭鼠竄的遼軍,宋軍本陣一片歡唿喝彩,戰馬上的田重進也是滿意點頭。


    兩個時辰過去,在此期間投石機的工作就沒停過,羊馬牆也不再如往日那般完整,過道上更是到處都在燃燒。


    草原民族基本都自詡為騎射無敵,遼人也不例外。


    誠然他們的騎射水平肯定比漢人強,但被堵在城裏的時候還談什麽騎射?不僅如此,正好還讓其見識一下中原人代代革新的箭陣到底有多鋒利!


    隨著時間變換,田重進往前壓的程度越發擴張,現在距離城池不過五百米。


    這個距離其實已經算作危險了,要是涿州守軍一不做二不休,出城直衝中軍,他是真有可能被梟首的。


    然而田重進臉上不見一分膽怯,從容不迫的望著炮彈不停砸在羊馬牆上。


    倒不如說他還真希望遼軍能出城,別縮在裏頭當烏龜!


    再是半個時辰過去,即便炮火連天,即便被打的頭都不敢抬,遼軍依舊沒有放棄羊馬牆的打算。


    “雖是敵國,但不得不說其韌性確實頑強,比起我軍來也是不遑多讓。”


    田重進點評著,從東、西方先後過來兩個騎兵,對他匯報:“田帥,東牆的防禦力度非常大,我軍將士難以攀登,唿延讚將軍也被火油燒傷,不能再戰!”


    “田帥,西門也是一樣,我軍前後衝了七次,均被遼軍擊退……”


    雖沒親眼見到另外兩邊的情況,但田重進不會懷疑這股遼軍的防禦能力。


    “也罷,今日就算是做個試探,鳴金收兵吧。”


    言出法隨,身旁士兵立馬敲響軍鉦,清脆的聲音傳播開來,剛才還氣勢洶攻城的宋軍如潮水般極速退去。


    隨著炮彈停止,羊馬牆上的遼軍才敢從牆垛下探出頭來,而後激情澎湃的大喊:“宋軍退兵啦!我們贏了!!”


    “喔~!!!”


    喝彩歡唿逐漸蔓延全城上下,遼兵或是抱在一起慶賀大難不死,或是高舉軍旗站在牆上耀武揚威,總之是用一切方法來抒發心中的情緒。


    田重進往後瞅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趁現在多笑笑吧,之後可沒你們好果子吃。”


    ……


    灰頭土臉的張淳不得歇息,他看得出來此戰宋軍就是試水,即刻安排救治傷員與修補城牆。


    隔過一炷香時間,離城一晚的崔巍見戰火停息,才敢騎馬入城。


    第一時間他就向張淳報告了一個噩耗。


    “縣城都丟了?!”


    “是,幾個地方我都看了,城頭上全是宋旗……”


    心亂如麻的張淳跌坐在台階上,雙眼直勾勾的望著腳前的一攤血跡,久久無法接受這個消息。


    見他如此,崔巍也不好受,朝四周叫喝範魁的名字。


    然而三聲之後也無人迴應。


    到最後還是一個士兵來到他跟前匯報:“迴將軍,範魁昨晚起夜,然後就沒再迴來了。”


    聽聞此言,崔巍突感兩眼一抹黑。


    他明白的,範魁絕對叛變了,虧得自己之前還這麽相信他。


    “百姓都被控製了嗎?”


    崔巍艱難點頭,張淳堪堪算是接受了現實。“宋軍去了多少人?”


    “具體人數不知,因為我壓根就進不了城,隻能遠遠的看一眼。”


    張淳沉沉唿吸一聲,身為一州主將的責任感強迫他打起精神。


    “你跑了這麽遠,想必也是疲勞不堪,先迴去睡一覺吧,後麵還要靠你出力守城呐。”


    “是…”崔巍悶聲作答,他不好受,更知道張淳心裏憋屈,現在先分開各自冷靜冷靜倒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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