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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哉!妙哉!


    哈哈哈哈!妙哉!”


    某一招過後,嬴禦風突然仰天大笑,一連用了三個妙哉來形容這一場別開生麵的對決!


    “我聽人說,遠在上古之時,有一位玄天武帝,擅長左右手互搏,能夠分心二用。


    一破一立之間不斷突破自我,當世之人稱為神技,千百萬年以來,仍舊無人能出其右。


    時至今日,我嬴禦風雖然不能左右手互搏,卻教出了一個亦徒亦師的弟子,此種樂趣比起玄天武帝的左右手互搏,又有什麽分別!


    無衣啊無衣,你真不愧是修煉天才!


    你在修煉玄技上的天賦,乃師祖畢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真是越來越讓人驚喜了呀!”


    嬴禦風大笑,狂笑,酣暢淋漓的說道。


    “無衣不才,都是師祖教的好。”


    秦無衣也是頓了一會兒,才從先前那種緊張的對決之中迴過身來,抿了抿嘴,謙遜的說道。


    “好吧好吧,你非要這麽說,那師祖就生受了,無論如何,你是我嬴禦風的弟子,這就足夠了,哈哈!”


    嬴禦風心情實在是好到了極致,笑的枯枝亂顫,猶如亂風燭火。


    突然,他猛地止住了笑聲,眼角湧出兩行老淚。


    “無衣,你說,如果我不是形同廢人,如果老天再給我二十年,咱們祖孫二人一定有打上無雙門的那一天吧?”


    正所謂樂極生悲,嬴禦風大喜大悲之間,實在令人感慨。


    “師祖等我,用不了二十年,我帶你打上無雙門,讓所有牽涉之人給咱們一個說法!”


    秦無衣沉聲承諾道。


    “等,師祖當然得等你,你是有希望的,你是一定能夠做到的,無雙門、陳點蒼,還有我的梧桐,你們都得等著,我嬴禦風一定會找你們討個說法!”


    嬴禦風重重的點頭,一字一句的說道。


    “無衣,師祖累了,今天就到這裏吧。”


    嬴禦風一邊說著,緩緩的側過身子,在床上安安穩穩的睡好。


    “師祖好好休息,這次傳授弟子槍法也實在是太過勞心勞力了,秋圍的事師祖不用擔心,隻需等著弟子得勝歸來的消息便好。”


    秦無衣為嬴禦風蓋好被子,暖聲說道。


    嬴禦風點了點頭,臉色漸漸迴歸到往日的憔悴,甚至要更為虧損,輕輕的拍了拍秦無衣的手背。


    “紅袖,師祖就拜托給你了,好生照看。”


    秦無衣轉身安頓道。


    “小少爺放心,紅袖一定會盡心盡力照看老太爺的。”


    紅袖接連點頭說道。


    “那我就走了,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秦無衣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竟是一片漆黑,出聲問道。


    “小少爺已經和老太爺學了兩天兩夜了,此時是三更天,再有幾個時辰等天色一亮,小少爺就該下山去參加秋圍了。”


    紅袖小聲說道。


    秦無衣點了點頭,對紅袖微微一笑,將狂舞槍法塞進懷中,一把提起銀魂,瀟灑的出門而去。


    夜色深沉,頗有幾分涼意。


    離開了丹華居,秦無衣不由得搖了搖頭,他也有想到這次的槍法傳授,怕是不知不覺過去了相當長的時間,卻沒想到竟然過了這麽久,如此一來,行程倒是很匆忙了。


    秦無衣也心疼嬴禦風又虧損了氣血,這位危在旦夕的老人隨時都有油盡燈枯的風險。


    這次傳授槍法已經是強打著精神,在壓榨自身那本就所剩無幾的潛能,這兩天的傳授,怕是又將老人的死期提前了不少。


    雖則如此,秦無衣也沒有出言打斷嬴禦風,因為他知道,對嬴禦風而言,多活一天和少活一天也許根本沒什麽分別。


    若能瀟灑一刻,自在一刻,哪怕僅僅隻是一刻,也足以讓老人感到安慰了。


    就像花費五百個貢獻值換取一套伏龍槍法,秦無衣不悔,如果因為這次學習槍法讓嬴禦風離死神更進一步,秦無衣同樣不悔。


    即便是下一秒,嬴禦風就溘然長逝,秦無衣也能夠平靜的將其下葬,而不會有過多的悲戚。


    踏著深沉的夜色,秦無衣去了無極閣,縱然已是深夜,但是他棄劍學槍,這柄玄鐵重劍也要在臨下山之前,給嬴南一個交代。


    無極閣的護衛有輪班製度,全天候有人執勤,眼下亦是如此,兩名負責護衛的弟子,筆直的站立在門外,猶如兩尊鐵塔。


    “已經這麽晚了,無衣師弟還是不要打擾宗主休息了吧,明日宗主還要親自出麵送你們下山去參加秋圍呢。”


    看清來的人是秦無衣,兩名弟子皺眉說道。


    “你說的我都懂,但是你攔不住我。”


    秦無衣從懷中摸出了嬴南給他的令牌,有了這麵令牌,秦無衣隨時都可以自由出入無極閣。


    “我等隻是提醒,攔自然是攔不住的,請。”


    兩名弟子見秦無衣執意要進,齊齊將身子一側,沉聲說道。


    “多謝!”


    秦無衣收迴令牌拱了拱手,自行推門而入。


    令秦無衣沒有想到的是,暖閣的燈竟然還亮著,看樣子嬴南並未安寢。


    秦無衣輕輕的敲了敲門。


    “進來吧。”


    嬴南的聲音有些沙啞。


    “弟子參見宗主,宗主怎麽還沒睡?”


    秦無衣進入暖閣,行禮問道。


    “睡不著,隨手亂翻書。你拿著季叔的銀魂,看來是決定繼承季叔的衣缽了?”


    嬴南抬手指了指身旁的暖席問道。


    “是,弟子決定棄劍學槍,這兩天師祖已經將狂舞槍法和這杆銀魂傳授與我,這次來就是想將宗主賜贈的玄鐵重劍物歸原主。”


    秦無衣也不客套,在暖席上坐了下來,他和嬴南不僅是宗主與弟子的關係,而且還是師徒的關係,自然比旁人要親近的多。


    “你有自己的決定便好,季叔的這杆銀魂也就不至於蒙塵。


    季叔對槍道頗有研究,你跟隨他學習槍法也不會落入下乘。


    至於這柄玄鐵重劍,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想來你現在也用不上了,這柄重劍的材料其實上好,你暫且將它留在這裏。


    我計劃請煉器師將其重新打造成一件玄器,也就不會浪費這塊好材料了。”


    嬴南說道。


    “多謝宗主,弟子正有此意,如今有了銀魂,再攜帶這柄玄鐵重劍的話的確是有些不便,所以還得存放在宗主這裏。”


    秦無衣將玄鐵重劍卸下,說道。


    “嗯,你棄劍學槍還能來知會我一聲,已經算是有心,這次秋圍你是領隊責任重大,與此同時也是你揚名立萬的機會。


    你非池中之物,無極宗並非你久留之地,也該是下山闖一闖的時候了,就借著這次機會出去試試水吧。”


    嬴南說道。


    “是,弟子必定全力以赴,希望能夠不負宗門所托,於我自己也能有所收獲。”


    秦無衣點頭說道。


    “你從承露閣換走了天外來石?”


    頓了一會兒,嬴南淡淡的問道,他的話語之中沒有絲毫驚訝的情緒,顯然是早已知曉。


    “是,我總覺得那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雖然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什麽非同尋常之處,但如果將其錯過心裏會不踏實。”


    秦無衣據實說道。


    “這樣麽……雖然我和父親一樣,並不讚成你這樣做,但是結果還未揭曉之前誰又能知道對與錯呢?


    縱使數百年來無一人探得其中奧秘,但是說不定奇跡就會在你這裏發生呢。


    不管怎麽說,這天外來石也是咱們無極宗的創派始祖留下來的,相信始祖不會無緣無故將一塊石頭看得如此貴重,你大可放手一試,說白了,無非五百個貢獻值而已。”


    嬴南淡然一笑,灑脫的說道。


    “宗主,其實即便沒有這次秋圍,弟子也想下山去曆練一番,隨著修為的日漸增長,總感覺無量塔中的玄氣已經有些不足,修煉起來渾身不自在。


    所以這次秋圍之後,我還是想離開山門,到更大的地方去看看。”


    秦無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無量塔中的玄氣竟然已經無法完全供應了麽?你修煉的功法還真是有些霸道啊。”


    嬴南雙眼微微眯著,思忖著說道。


    秦無衣抱歉的一笑,連嬴禦風都能看出的秘密,嬴南自然也是察覺,甚至於無極宗的諸多長者,都應該是能夠想到。


    秦無衣修煉的並不是《東華經》中的迴春功,隻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


    “那就下山去吧,正好我也有意讓你掌管外門的生意,與西域城的其他三大勢力周旋一番。


    這兩年來,在別有用心之人的刻意針對之下,咱們無極宗的生意縮水的厲害,也該是還以顏色的時候了。”


    嬴南點頭說道,對秦無衣采取的近乎是一種完全聽任放縱的態度。


    “掌管生意?這並非弟子擅長,宗主若有其他差遣,弟子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無衣說道。


    “這件事情等秋圍以後再說吧,我安排給你的事情,一定是你能夠做好的。


    時間也不早了,你姑且在這裏稍作休息,等天明,你同我一起走。”


    “這……是。”


    秦無衣猶豫片刻,似乎在考慮這樣做是否合適,不過最終還是沉聲答應下來。


    而隨著秦無衣頷首答應,嬴南那隱藏於麵具之下的臉,也是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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