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內,樂邑一人安閑的端著手中的文書仔細查看,慢慢的外麵叛亂的聲響緩緩消失。


    緊隨著便是,趙少卿一隻手拽一個拎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人緩緩走入偏殿。


    將兩人扔在地上,樂邑輕輕的瞥上一眼說道:“解決完了?”


    “嗯,都殺幹淨了。”


    “他們兩個怎麽解決?”


    “鬼嘯軍呢?”


    樂邑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負著雙手來到而來樂霖和樂騅麵前問道。


    “已經前往西京城內誅殺叛軍殘黨。”


    “好。”


    樂邑在兩人的麵前蹲下,臉上的表情淡然,說道:“兩位弟弟,可是有什麽不服?”


    隻見樂霖怒眼圓睜,一雙眼睛充血罵道:“匹夫,你不過是正妻所生,便能夠做齊王,我們兄弟兩位側妃所生,故成了侯君,你可為齊王,吾等為何不能?”


    “嗬嗬,這話,頗有些可笑。”


    樂邑站起身,負著上手走到了偏殿的中央,隨後揚了揚雙手,將自己的衣袖彈了彈灰塵笑了笑,轉過身子。


    “寡人寒窗苦讀,研究國策,一人跪地跟隨先王左右日夜學習政場。領兵十萬征戰沙場,取晉、周兩國。不知二位兄弟是在何處能夠比得上我這個哥哥。”


    “你能行,我們兄弟二人必然能行,如今成王敗寇,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嗬嗬。好!”


    樂邑笑了兩聲,走至了門口對著門外的太監說道:“去,派人去將三品以上的文官武將全部請來,我倒要看看,他們會如何?”


    幾名太監雙腿哆嗦,拿著令牌便讓一些小太監迅速出宮去召見群臣來長樂殿議事。


    趙少卿沉默的靠在牆上,手中抱著寒泣劍冷冷的看著。


    樂邑向她走了過來,和藹的說道:“你怎樣,有沒有受傷?”


    “我無礙。”


    “那就好。”


    沒過多久,數十名大臣駕車前來。


    今夜西京的叛亂之事他們是早已知曉,每個人都膽戰心驚的蹲在家中,不敢外出,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人摘了腦袋。


    現在王宮求見,他們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召見他們來的人究竟是誰。


    一入偏殿,門口處站立的是一位穿戴白甲的女將,那渾身的煞氣惹得他們渾身一個激靈,迅速的跨入殿門,遠遠的便看到,坐在台階上的樂邑和跪在中央的樂霖和樂騅。


    那些大臣紛紛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上,不敢抬起自己的頭來,隨後,還留在西京城的上三品的武將走進殿中,看見跪在地上的兩人,同樣也是紛紛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少卿,將殿門關上。”


    “嗯。”


    趙少卿抬了太手,殿外的大門在幾個老太監的推搡下,緩緩的關閉。


    “現在都來了啊。”樂邑從台階上坐正,拍了拍自己的袖子,一雙眼睛中如往常一樣沒有什麽特別。


    從他的臉上看不見喜怒,誰也不知道現在這位齊王等會會談及起什麽樣的事情。


    “大家沉默什麽,說說吧,問問我召集你們來,是為了何事?”


    “臣等不知。”


    “不知?嗬嗬嗬。”


    一聲冷笑在殿中響起,樂邑緩緩從台階上站立起來,來到了幾位大臣的麵前,不怒自威。


    “西京今夜發生的事情,各位卿家在家裏相必都知曉了,你們之中可有同黨啊?”


    齊王殿中一語驚得諸位大臣頭冒冷汗,渾身顫抖。


    “寡人知曉,你們也想看看,三虎相鬥,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如今你們看見了,寡人絲毫未損,叛軍甚至連王宮的內城都進不來,這等實力,可是各位卿家所願意見到的?”


    嘲諷的話語一句接一句而來,下方跪著的大臣渾身顫抖,不敢說話,甚至有些人已經汗濕了衣衫。


    “臣不敢。”


    “寡人知曉,你們其中必然有叛黨,現在寡人不追究,不過你們從今以後,給寡人乖乖的夾著尾巴做人,寡人殺人的功夫嗎,現在還依舊嫻熟,各位可想試試看?”


    樂邑一揮衣袖,轉身坐迴椅子上,將手中的文書拿起,眨了眨眼睛說道:“現在,我們來談談叛軍的事情吧。”


    一談到叛軍,各位大臣紛紛的抬起頭來,身子向前挪動了幾步。


    “樂霖以及樂騅,各位看該如何處理!”


    “臣以為,應該發配至南荒之地戍守南關。”


    “臣附議。”


    “太傅之言有理。”


    一幫大臣紛紛附和,樂邑點了點頭,對著不遠處的趙少卿問道:“少卿,你認為呢?”


    見樂邑將難事拋給了自己,趙少卿走向前,小口微微動道:“當,殺!”


    兩字如同刀劍一般刺入了樂霖與樂騅的心口,兩人有些恐懼的跪在地上說道:“按照王族規矩來說,王族不得殺。”


    “對啊,兩位侯君說得對,大齊幾百年來,王族犯法隻有貶黜,沒有打殺啊,這不符合禮儀!”


    “王上,他們是王上的兄弟,您不應該聽趙將軍所言,王族不能殺啊。”


    幾名大臣嘰嘰喳喳的聲音讓樂邑頗有些煩躁,他將桌上的竹筒摔了下去,清脆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一幫大臣再次的低下了自己的頭不再說話。


    “今日談論的便是殺與不殺,各位繼續可以給我一個不殺的理由,若是按照齊國的王族之法來評判這件事情,未免也太過於輕薄。”


    “這......王上,齊國幾百年來並非是沒有侯君叛亂,大王你可以將兩位侯君軟禁至死,但絕對不能殺。”


    “禮儀有......”


    突然大殿的門嘎吱一聲響起,外麵走進來一位老婦人,那老婦人穿著一身華服走過了趙少卿的身旁來到了樂邑的麵前。


    樂邑從椅子上站立起來,雙手作揖下拜說道:“見過母親。”


    “嗯。”


    老婦人淡淡的應過,隨後指著地上的兩人問道:“今夜的叛亂就是這兩名孽畜所為?”


    “是。”


    老婦人,緩緩的走下台階,來到了樂霖與樂騅麵前,蹲下了身子,麵無表情的望著兩人。


    啪!啪!


    兩聲擊打聲從響起,樂邑有些微微的驚訝,不過他沒有說什麽,隻是默默的看著那老婦人,兩個耳光抽在樂霖與樂騅臉上。


    “當初你們的母親將你們二人交於哀家,哀家將你們撫養成人,本以為你們會好好的輔佐哥哥一起奪得天下,沒想到是養出了兩個白眼狼。”


    樂霖與樂騅低著頭,不敢去看麵前的老婦人,沉默著。


    “如今在這關鍵時刻,你們倒是瞧上了你哥哥的位置,竟然在西京城內作亂,你說讓哀家如何為你們求情?”


    老婦人一席話語聽在了樂邑的耳中,樂邑苦笑一聲重新坐迴椅子上,他算是知道了,自家母親不是來為他撐腰而是來替這兩個人求情來的。


    “你們這個樣子,讓哀家如何去九泉之中去見你們的父王,去見將你們托付給哀家的母親。”


    “不必多說什麽了,請太後迴去。”


    樂邑揮了揮手,門口處於太後一起隨行來的老太監跑了進來,急忙想扶老婦人出去,卻被她甩在了一旁。


    隻見她雙膝跪地,頭重重的磕在大殿的青石磚上,樂邑急忙去扶,卻被她甩開。


    “大王,你今日若要殺你的兩個弟弟,便將哀家一起殺了吧。”


    “母親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別殺他們兩個,你把他們發配至邊疆,或者軟禁起來,哀家以後絕對不會讓他們兩個人出現在你的麵前,可以嗎?”


    “請母親迴去。”


    樂邑隻是很強硬的一句話,太後見樂邑眼神,自知今日是組織不了麵前的人,在太監的攙扶下,帶著一絲的暮氣慢悠悠的走出了大殿。


    “王上,如太後所說的,不能殺啊。”


    “殺了後,後記士官會在史書上記載,您手刃手足,在位期間弑殺族人,千古黑料,不能背啊。”


    “寡人的事情豈能由後世人來評判,寡人下個承諾,刀刃不殺,布綾不殺,毒酒不殺。你們姑且都迴去吧,寡人累了。”


    樂邑揮了揮手臂,趙少卿點頭,來到了大臣的身旁,將所有的大臣全部轟了出去。


    刀刃不殺,布綾不殺,毒酒不殺。


    周圍的大臣也有些微微的放下心來,紛紛跨出大殿,在樂邑的要求下,太監再次將殿門關了起來。


    十幾名大臣看著已經關閉的大殿緩緩的唿出一口濁氣,紛紛走出了王宮,沒過多久,一股黑煙緩緩飄向天空,所有的大臣望著那一股黑煙出神,隨後在幾個太監的尖叫聲中迅速的向迴趕去。


    “王上啊,不能殺啊!”


    “完了,徹底完了。”


    大臣便喊邊跑,渾濁的眼睛中擠出幾滴淚水,他們來到了長樂宮門前,看著已經燃起了滔天大火的大殿忍不住的跪在了地上。


    大火前有兩個人,魁梧一些的身影懶散的坐在地上,纖細的身影站立在旁邊,兩人冷冷的看著麵前越燒越大的長樂宮隨後扭過頭看向身後的大臣們。


    “還不救火!”


    樂邑的臉色平淡,他就這麽坐在地上冷冷的看著身後的大臣,大臣渾身顫抖,站起身奔跑起來。


    太監紛紛提著水桶向長樂宮內潑著水,可依舊是杯水車薪。


    “你看這火,還真有些像世間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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