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百現看水夫人這模樣,急忙款步靠近,溫厚的手已覆在了水夫人的手背上,“夫人不要兔死狐悲,此人是個孽障,我真悔不當初!自從過繼了這孽障到我府上,竟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平日裏他鬼鬼祟祟偷雞摸狗植黨營私也就罷了,今日竟謀算到你頭上來了,打斷了下半截才是好的。”


    陳錦瞳瞅了瞅陳百現,發覺他臉上的肌肉在跳動,從她激憤的情緒可以看出實際上陳百現還是愛著水夫人的,盡管,一開始陳錦瞳以為他們的愛情不過曇花一現,至於水夫人,她吃得毒藥太多了,身體有點吃不消,微微咳喘一聲已閉上了眼。


    陳百現不住地拍水夫人的後背。


    此起彼伏的板子聲逐漸落幕,有個麵色陰沉的侍衛湊近了地上奄奄一息的陳煜,伸手試了試陳煜的唿吸,報說:“侯爺,隻能適可而止了,才敲了二十五板子眼瞅著他人已不中用了。”


    陳百現點點頭,目光兇狠地盯著地上的陳煜,陳煜看陳百現靠近,本能的畏縮了一下,惶遽到不敢和他對視。


    “老夫待你不薄,你捫心自問!”陳百現深吸一口氣,怒曰:“你到我府上,我真正將你看作了公子哥,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綾羅綢緞,我什麽時候虧待過你了,如今你竟是如此這般對付我,真是恩將仇報。”


    “爹!”陳煜可憐巴巴地叫了一聲,眼睛卻始終不敢去看陳百現。


    “爹?”陳百現轉過了身,秋風吹動了他的衣角,那寬闊的鶴氅迎風招展還想一麵獵獵作響的旗幟,“我可沒你這個兒子,來福,讓他淨身出戶,攆出去吧。”


    老管家來福唯老爺馬首是瞻,實際上陳煜到侯府後向來好吃懶做沒個正經模樣,他既沒有陳錦瞳與人為善的品行,又沒陳玉瑩與生俱來得天獨厚的血脈,甚至於也沒水夫人長袖善舞聰慧絕倫,如今又是犯了這等彌天大罪。


    上上下下竟都齊心協力準備趕走陳煜,事已至此竟是一個說情人都沒有,陳煜無計可施,求一求這個拉一拉那個,眾人誰敢湊近,都掩鼻而過。


    “還不快下手嗎?愣著做什麽?”實際上老管家在等,唯恐侯爺會反悔,不管怎麽說,這陳煜畢竟是侯爺高桌子大板凳給過繼進來的,當年也曾風光一時,如今說趕走就趕走,未免有點衝動。


    “是!”被侯爺這一催,老管家來福揮揮手,幾個侍衛已攢三聚五靠近,惡狠狠地叉了起他,將之丟在了外麵,外麵車如流水馬如龍,不少人駐足觀望,當得知陳煜被趕出來後,不少人哄堂大笑。


    也有人一泡尿尿在了陳煜滿頭滿臉,“想不到你這冒名頂替的家夥也有今日,早就說你是個西貝貨色了,如今知道登高跌重了嗎?啊,啊哈哈哈哈。”


    那人哈哈大笑,有人看了看陳煜那殘酷的現狀,對自己的兒子言傳身教,“看吧,當年大家都說他是彩雲追月去了,如今再看就知道情況了,還是我有先見之明!他啊,就是個下賤的種子,爛泥扶不上牆的。”


    陳煜在一片冷言冷語裏緩慢地起身,憂傷地黑瞳掃視了一下旁邊,眾人不討論了,猶如在躲避洪水猛獸一般捂住了鼻子離開,陳煜緩緩地舉步,他忽而發現自己殘廢了,腿已發瘸,他蹣跚的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奉天街。


    他在前麵走,後麵依舊有人在討論,在嘲笑,在諷刺,在用陳煜的故事教育自己的孩子等等,陳煜心情也糟糕透了,他咬著舌頭尖盡可能讓自己勇往直前,他硬生生屏蔽了那些不利於自己的冷言冷語。


    在眾人嘲笑的浪潮裏,陳煜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家。


    而侯府內,風波和風暴終於都過去了,陳錦瞳握住了水夫人的手,“二娘,到屋子裏去吧,不要耿耿於懷了,權當這白眼兒狼從來沒有來過,二娘不要生氣。”陳錦瞳露出個大大的笑臉。


    水夫人倒不是因為此事才生氣,她點點頭在陳錦瞳禮貌的攙扶下進入了自己的屋子,因了此事,陳百現也沒立即消失,進臥房後,水夫人已力倦神疲,“我感覺頭暈,要躺著了。”


    “二娘躺著就好,我們都是自己人嘛,誰還介意您不成,再說了,身體不好就要好好兒的休息休息。”陳錦瞳笑握著二娘的手,水夫人也笑了。


    陳百現斜睨了一下陳錦瞳,發覺從頭至尾陳錦瞳都站在水夫人的立場上,發覺陳錦瞳此人並非心術不正之人,迴想到陳錦瞳到府上後的樁樁件件,竟有點欣賞她那做派和人格,似乎鬱結在心頭多年的仇恨已煙消雲散了。


    一想到這裏,陳百現自己也感莫名其妙,此刻她微微咳嗽了一聲,凝目打量了下陳錦瞳,陳錦瞳也寬宏大量地笑了。


    此事如若陳百現早早發現,斷不會讓水夫人吃偌大的苦頭,一切都過去了,陳百現竟道:“最近也多虧了陳大人你,要是沒有你的聰明才智,真相何年何月才能浮出水麵呢?”陳百現道。


    “大家和衷共濟、齊心協力才有的結果嘛,什麽了不起。”陳錦瞳向來都是功成身退的性格,水夫人看向陳錦瞳,雙眼逐漸朦朧,她是真的困乏了,隻感覺眼皮上壓了鉛塊一般,那沉甸甸的東西讓她睜不開眼睛。


    此刻是陳錦瞳告辭的時候了,但陳錦瞳自然不怎麽放心,對四喜兒道:“若溪呢,怎麽今日我還沒見他?讓他過來給二娘看看脈。”


    原來若溪早到了,但因前院在鬧騰,他這清風流雲一般的人最怕這些家長裏短,因此並沒出現,此刻被陳錦瞳一提醒,人已到了。


    若溪對水夫人抱拳,水夫人的侍女已丟了一張錦帕放在了水夫人的手掌上,若溪聽了聽脈息,眉毛竟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陳錦瞳將若溪這微表情盡收眼底,她的心卻跳得很快,很厲害。


    “怎麽?”陳錦瞳微冴,追問。


    若溪的手從水夫人手腕上拿走,看若溪不立即表態,陳百現也上前,焦慮的追問,若溪一笑,“侯爺,喜從天降啊。”


    他笑不可抑。


    “什麽喜?”陳錦瞳遲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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