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退落,暮色暗沉沉,這裏屬於雷州的城池,雷州城。學院當日舉行的前無先例的獸賽,莫卡給破例了。


    他明白夢境中的旗幟是屬於扶南蠻族的象征,如果沒猜錯的話,上麵刻畫的四足肥龍正是環王家族守護獸,所謂守護獸,就是扶南蠻人信奉的神獸。


    簡單的幾句對話,刻骨銘心迴憶,夢裏的女子稱阿拉,那紅巾灰甲的是自己沒錯,可我怎麽不記得有過這事,莫卡歪著腦袋想。


    莫卡認為不管那個夢或真或假,至少那事還沒有發生,滿地屍骸卻沒有一具是認識的,猶如三路大軍圍剿他一個人,這已經說明了在他變成一全完完全全、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時才會出現吧!


    但畢竟是夢,他的想法大多趨向是一個噩夢而已。


    門處,馬夫麻花滕步履蹣跚地趕來,莫卡怔而啞然。馬夫直接將皇子給無視了,徑直地朝桌子而去,急衝衝的倒上一杯水,咕嚕一吞而下。


    事後,麻花滕給他一個淡淡的微笑,莫卡很納悶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出現。


    “馬夫,你真的好神奇,為什麽我要找你的時候,總是不見人影,我沒想到你時,你卻出現了。”莫卡好奇道。


    聽到莫卡的話後,麻花滕覺得皇子是在誇自己,一副澀澀害羞的搔了搔額上,擺出得意的笑容迴應道:“皇子,我這不是專程想來看看你嘛!”


    “馬夫,有時候我真的不想說你,你說你對他人神秘那是好事,可連我都覺得你很神奇,要我怎麽說呢?”莫卡想了想,“那詞怎麽說來著!”


    “犯賤!”馬夫想了一下,一臉無辜地說,“不是吧,皇子。”


    “對,對,就是這詞,犯賤。”莫卡如得寶典般興奮地說。


    “皇子,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對汗國和皇子你,可是忠心耿耿的。”


    “忠心耿耿,你這幾天去哪了。”莫卡冰冷地問。


    “皇子別急,聽我喘會慢慢給你說。”馬夫操急地倒上一杯水,又一口飲盡,杯子扣響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音。


    馬夫嚴肅道:“上次全城通緝的事過後,鬼屍,夜鬼,古龍氏,還有白頭族的秘密太過煩心,所以我就去了一趟南海,”馬夫顯擺出一副嚴謹的笑容,“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別打謎,直說。”莫卡憤斥道。


    “嗯,經幾日的守豬待兔,我發現扶南蠻族之王、環王,和南海城的夜鬼私下秘淡。”聽到這裏,馬夫的麵部表情顯得更加深沉,“他們古龍氏有個驚天而不為人知的秘密。”


    …………?


    “那秘密是什麽,你倒是說呀!”莫卡激動道。


    馬夫淡定地說了句“沒了”!


    “說了跟沒說似的。”莫卡坐在凳子上抱怨道。


    下麵的事,莫卡隱隱約約能猜到大半,而其餘的與他無多大幹係。據以前聽宮老大抱怨他的家鄉有多小的時候,便可知道南海是一片地小蠻子多的區轄。書籍上也有記載,南蠻數百年前曾屬於扶南蠻族。莫不成他們要起兵攻京,莫卡想。


    南方整片大陸上的夜鬼可數得上是一支龐大的軍隊,他們要打,為什麽還要把自己的兒子古龍宮田送往雷州呢?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依我看得書呈上京,告訴京都的那位皇帝。”莫卡著急道。


    馬夫一聽,大唿萬萬不可。


    “皇子你想呀,我能打聽到的,京都的那位皇帝怕是也不是那井底之蛙。”馬夫兩手攤開說道。


    馬夫接著說道:“還有,如果雙方開戰,京都的那位皇帝肯定會拿你要挾你阿爸借那五千守城鐵甲騎。”他抹去一把冷汗,“到時候夜鬼團再反咬汗國一口,那將是勞民又傷財。”


    “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莫卡冷靜一會說道。


    這些事,楚子玄應該早就知道了,不然那次也不會邀宮田我等齊聚春亭樓,他應該就是想挖古龍氏和夜鬼們交易的橋梁吧!


    莫卡腦海裏閃過一瞬紅巾灰甲男子的畫麵,他想了想。


    “馬夫,我覺得我不是汗國的皇子。”莫卡失落地說道。


    馬夫麻花滕先是震驚,後淡然自如地說道:“皇子,何出此言。”


    真不懂他是真懵還是有意喬裝自己,莫卡對於自己那個汗國皇子的身份早生懷疑,總覺得這個身份來得太簡單了。另外,一方麵,自記得住的事也就是半年前的,那時在學院中睜開眼睛,見到的第一個人也就是炎天執教,前半經曆包括成長也沒記起親生父母,好像故意忘記一樣。


    “你是真傻還是真的在裝傻?”莫卡不屑地問道。


    這個問題將馬夫難住了,不管他怎麽迴答,都是在指明他是傻。馬夫想了想,說道:“我是不明白皇子所下的決論。”


    莫卡見他都這般說了,怎麽說也是怪自己沒把話題挑明,他曲著三指,輕輕地扣了扣桌子,肅穆說道:“自你和我走一道的那天起,你就喊我皇子,可是卻沒有任何能證明我身份的,換成你,你會相信麽!”


    “那發簪不正是我汗國公主的隨身之物麽!”馬夫指著莫卡頭上束發緊箍的紅珠閃簪說。


    眼珠子不自覺地往上溜了溜,莫卡抬手去摸了一把,他突然蹙眉一笑,眼簾微垂,說道:“這是學院炎天執教親賜!我並不是汗國皇子。”


    馬夫隱約能察覺到麵前的少年似乎在謀劃著一件震撼雷州的大事,從他堅定的口吻中可知,少年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孱弱的孩子,或許他能拯救世界。


    “皇子,你不單純是這個意思吧。”馬夫小聲嘀咕問,冷清的氣氛使他眉心緊湊。


    莫卡觀察觀察周圍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不管我是不是汗國皇子,這先不要理會,但自從你出現後,我的麻煩也就跟著來了,像是你給我帶的。”莫卡沉了沉氣,起身凜然說道:“我的身份,我自會迴汗國確認一番。”


    “而你,得先幫我拿掉汗國皇子的頭銜。”莫卡指著馬夫冰冷地說道。


    “皇子要我怎麽做就怎麽做。”馬夫恭維說道,他曉得皇子是在策謀一番大事,說不出是針對誰,單他而言,感覺氣勢宏達,是要與全世為敵。


    莫卡心裏一個大喊“好”。


    “我要你去宣告那些以為我是汗國皇子的人們,學院弟子莫卡並不是汗國皇子。”莫卡淡然地吩咐道,臉上不帶一丁點神情。


    “這無疑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馬夫建議說道。


    他說得也對,雖然馬夫不曾露麵,但是皇子的名號已經打響了,還能有什麽辦法呢!因為牽連了鬼屍,夜鬼便知道了,因為參與楚子玄的計劃,下麵可能有更多的人對自己的身份覬覦不已。


    莫卡同意他的說法,說道:“嗯,我想要的結果是,汗國皇子的身份,知道的人能少則少。”


    “其實皇子你想擺脫身份的羈絆吧,”馬夫說道,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


    “但是你這樣做,危險就沒了?”馬夫淡淡地問。


    若隱若無的問題猶如巨大的流星石,重重的砸在了莫卡身上。他想了想,危險!夢境中的那場大屠殺不正是危險麽,按照目前下去,會不會發生也不一定,雖說那是一個夢魘,但是卻如同身臨其境般真實透心。


    “古龍氏那邊,你還知道了什麽?”莫卡嚴厲道。


    氣勢嗤之以鼻直逼馬夫唿吸困難,古龍氏真要取代楚氏皇的事,已經隱隱浮上水麵,隻是馬夫不願意告訴他而已。


    “馬夫所知已全然稟告。”馬夫起身迴答道。


    莫卡頓了頓,覺得他不像是在撒謊,姑且相信了他。


    “馬夫,我現在要你幫我做一件事!”莫卡冰冷著臉地問。


    別說一件,就算要他去死,他也會義無反顧吧,馬夫慎重地答應了。


    “我要你幫我查出雷州內的夜鬼與巨靈的人員清單”莫卡說。


    ……


    ……


    莫卡先是將任務交代給馬夫後,便徒步前往了楚子府邸,暗淡的大街上行人趨之若少,對他而言,夜晚的涼風能解白天的悶熱吧。


    不經意間,前方行人引起了莫卡的注意,盡管那行人掩飾詭異頭低得極低,頭上的鬥笠完整將整張臉蓋住。


    從衣物上分看,兩女二男,兩名男子皆為黑衣裹身,女子身型高窕,另一名則佝僂著身子行走,猶如年齡大了的街市穩婆。


    那種身型,包括前頭帶隊的壯漢,一幕熟悉的背影繁繁出現。多日前夜鬼團迎接鬼使大人的場景,莫卡因此想起了他們。


    帶隊的無疑正是南海老賊,他腰後斜背的重刀已凸出半片,精致的刀鞘無法模擬。


    “夜鬼南海老賊。”莫卡咬牙前行,速度突然放慢了一大截,心頭悚然。


    鬼使傳話的那次,隻是遠遠看去就已經汗濕夾背了,現在的他就像是忍受著內心深處勁大的勢壓,原來靠近後是這種感覺,實力上的差距。


    而就在兩丈外,對方四個人齊整的停下了步伐,以四柱木頭的形態顯示街道。雖不聞其聲,但唇釉微振,他們是在交淡。


    “停下了!”莫卡心裏一個直叫。


    莫卡感覺到雙腱突然無力,驚異低頭望去,不知什麽時候小腿上多了幾道極細的線絲,瓊瓊捆綁著。他試圖著用力掙脫,可慢慢發現越是用力越是感覺力氣被抽空。


    在第一時間能想到的也就隻有對麵的夜鬼了,莫卡的臉上驟然表現出一絲濃重的神情,親身體驗夜鬼團神秘的手段,心底歎讚果然怪滲。


    “你們是誰!”莫卡故意問道,他意圖想裝作不認識。


    “殺你的人。”高亢的聲音說道,聲音中沉澱著一絲不苟的殺氣,氣勢橫掃四周,又是那麽的寒人心凜。


    前頭的人緩緩抬頭,露出半張下臉後,稍微能看到那雙黑閃的瞳子,脖間的白發瀟灑地漾出。


    殺我?無緣無故?我與楚子玄同謀的事他們知道了?在莫卡的心裏冒出了眾多的疑問。


    “弟子莫卡不曾認得閣下,敢問閣下,殺我,意在所處!”莫卡冷靜地道。


    現在的情況,有腿難跑,就算有腿,在老賊的刀麵前,也是無濟於事吧!一時間,拖延口戰成了首要任務。


    “有人托老夫將汗國四皇子殺了,作為交易,我們將會得到想要的。”前頭男子冷冷道。


    有人想我死,果然。


    莫卡昂首嘁笑,說道:“閣下怕是找錯人了,在下隻是學院的一名弟子,並非你們要找的汗國皇子。”


    前頭男子頓了頓,側頭與身旁穿血色榮服的女子問話,聲音極小,但莫卡的耳部靈敏,還能聽到一些話。


    南海老賊在與女子確認了莫卡的賽事,將獸王吼退是否正是麵前孱弱的孩子。女子小美有些不忍,但最後還是輕點了幾下頭。


    老賊得到答案後,嘴角上挪,瞬一刻,快速疾風,站在莫卡身前,他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精致的人兒。


    “很可惜,那個人指定要我取你的性命。”老賊聳聳肩,一臉遺憾的說道。


    莫卡的臉上閃過一瞬的閡然,不知所措,他不想死,更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身世真的是汗國皇子麽,那我怎麽可能出現在雷州呢,質子嗎?那不是都會有戴上頭銜的稱號麽!他想大喊,想把這一切的謎團全呐喊出來,可是南海老賊他們會聽嗎?


    所以莫卡放棄了後麵的想法,等死,他不敢唿喊,那樣隻會死得更快,說不定話還沒出口,老賊腰後的重刀已經抹上了脖子。


    他絕望的垂下腦袋,淡然地說了一句臨死前該說的話,“我還不想死…”聲音細小而擁含著一股無奈,因為老賊靠得近的原因吧,他能聽見一個少年的哭聲,聲音淅淅瀝瀝。


    老賊猶豫了一會後,抬起粗手按低了頭笠,轉身慢慢地往同伴的身邊行去。途中,他仍然能聽到那淅淅瀝瀝的聲音,讓他不禁想起了瀝川往事。


    動不了的雙腿,緊接連雙手也麻痹了,莫卡感覺身體像石頭般僵硬,唯有腦袋還能扭動。


    “你們誰來動手,老夫不想弄髒了我的刀。”老賊迴到他們的身邊,高傲自大說道。


    “老賊大人的心,果然還是軟的。”另一名黑衣男子嘲諷道。


    突然之間,莫卡在心底聽到了一股聲音,聲音蔑笑而又有些狠厲。


    “喂,這麽低級的錯誤你也會犯啊。”


    一團迷霧在他麵前螺旋一圈後,再次看見的是一片虛無空白,而不遠前的十字架上釘著一個人,架上的那人似乎十分痛苦地低著頭。


    莫卡小心翼翼地上前,那漆黑色的十字架仿佛懸浮在半空,而那架子的四端分別釘著銀閃發白的針。


    莫卡愕然一驚,放眼看去那個人居然還活著,雖然四肢不能動,但不至於死去,更奇怪的是,架上的人,心髒還被一枚銀釘給刺穿。


    莫卡在心底自問,這裏就是地獄?那人是地藏菩薩嗎?


    就在剛才,還麵臨著南海老賊他們的抹殺,所以有這種認為是正常的。


    架上那個人微微抬頭,嘴角彎成一道月灣,他戚笑著道:“你終於來了。”


    莫卡不太了解他說的話,猶如他在這已經等了很久。架上那人的兩頰慢慢清晰,莫卡吃驚般張口,是夢境中的他,隻不過此時的他隻穿著一塊白布,皙白的首下皮膚已讓血跡滌綸成紅色。


    佝著殘身的老婆婆一步一步上前,一臉詭異地盯著少年。眼看莫卡如同死屍般平靜,她想,這還用得著動手麽。


    夜鬼老婆婆胚美人從衣襟內掏出一根銀白修長的釺子,對她而言,殺一個人,隻需一根釺鐵刺穿心髒,然後這次也是如此下手。


    莫卡在心底裏朝架上的莫卡問:“你是誰!”


    架上的莫卡與架子下的莫卡長的一模一樣,又與夢見的那個、屍骸堆上的那個人十分相似,如一個餅子刻映的自己。


    “你還有時間管我是誰麽?你先管好現在的危險吧。”架子上的莫卡意味把玩地說。


    兩人麵前突然出現一幕畫麵,畫麵猶如外麵不能動的莫卡在看著,老婆婆取出鐵針。


    “你放我出去!”莫卡衝架子上的他大喊。


    架子上的莫卡啞言片刻,蔑笑道:“放你出去,你就能自救了嗎?”


    莫卡對他的話感到一股壓迫感,出去也得死,不出去也會死,十字架的莫卡的出現,無疑是生死一線的救贖。


    架子上的他說得非常合理,他不能自救,連二段實力都沒能突破,所談與四段實力的夜鬼對決。


    刹那間仔細一想,麵前的十字架能把自己拖進來,還能一直存活在現場就已經說明了,架上男子像是在圖謀著什麽。


    “你能救我!”莫卡冷靜問道。


    架子上的莫卡冷笑不語。


    莫卡在心底一直反對夢境中的他就是自己,麵前的也是,誰都不是自己,除了自己,其他的隻不過是一個臆想罷了。


    架上男子打量著身下的莫卡,不禁小聲喃了句好弱的軀殼。他沉了沉氣,說道:“你不想死,不敢死,很怕死,所以你就來找我了,而我就是你自己。”


    莫卡一驚,大半份都被他說中,猶如在他的腦子裏對話,總能看出自己的想法。但後麵說的他就是自己,莫卡顯然是反對的,在莫卡看來,他隻是一個臆想或者是一個力量的代表。


    一想到外麵的軀殼,莫卡激動地問:“你是否能救我!”


    另身莫卡臆笑,搞怪的說道:“我不會救人,我隻會殺人。”


    在這,架子上的莫卡分明是在諷刺他說,直接出去把他們都殺了,哪還用得救。


    莫卡進入冥想,這十字架釘住了他,口氣仍然能如此傲視,如果他出去了,夜鬼們豈不是紛紛逃命。


    “沒錯,但你想錯了,他們一個都逃不了。”架子上的莫卡說,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


    莫卡頓了頓,無論在想什麽,架子上的他總能聽見。


    “你要怎麽才能出去!”莫卡冷冷地問。


    架子上的莫卡偏頭看向了心髒處的釺釘,又轉頭望向莫卡,道:“把釘子拔了,我可以幫你殺人!”


    事情太過簡單了,莫卡想,說不定拔了釘子後,他會立馬像條瘋狗一樣咬死自己,然後占據自己的身體。竟然能把他釘成這副模樣,那就已經說明了他很不簡單,那場夢也是,夢裏盡是屍骸遍野,唯獨他像頭惡魔目光炯炯地尋找活人。


    “把釘了拔掉後,”莫卡想了一下,“我…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架子上的他猶如魔鬼一般邪笑,作為魔鬼,那定是兇狠、狂妄、不屈,心裏的一絲憐憫早已消失殆盡。


    “你沒猜錯,那時我會占用你的身軀,你…也就不複存在了。”架子上的莫卡說。


    “嗬,果然,那個夢好真實。”莫卡低下頭喃道道,臉上延過一絲輕蔑的笑容。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在我的身體裏,但是我知道,你是魔鬼,所以我拒絕。”莫卡說道,冰冷的眸子閃過一絲得意。


    魔鬼沒有太過在意,相反,他冷靜道:“我隻是和你交易,並不強求,總會有一天,你會來找我的。”


    “我借給你的魔氣已經是最好的饋贈,要走不留。”魔鬼莫卡有些許失望道。


    莫卡轉身抬手擺了擺,嘲諷道:“你那麽強,你就自己拔啊。”


    莫卡覺得他算是魔鬼了吧,要是出去和炎天執教他們說我身體裏住著個魔鬼,他們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有時候真想看看。但是把這事說出去,他們會不會把我當成魔鬼的同夥呢!


    莫卡怒力地掙脫縹緲空間,腦袋裏想著出去,迴歸現場。


    架子上的魔鬼一個人在深處垂頭,說不出的可憐,他快忘記了自己睡了多久。


    莫卡緩緩掙起眼簾,眼下的是老婆婆正在用鐵釺推進他的左胸。一陣劇烈的疼痛激往腦子,他一咬牙,一口鮮血從唇角噴湧而出。


    “老婆婆,感謝我吧,我給你們留了一命,也給世上百姓留了一命。”莫卡想,臉上痛苦並嘁笑著。


    老婆婆看著異樣的莫卡,她沒想到一個人在死的時候會是如此淡定,按常理來說,將死之人臉上都應該是恐懼才對,可麵前的少年如釋重負般自由。


    結果她不小心說了句:“好怪異的孩子。”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如果老婆婆要形容他,那定是拿牛犢比作莫卡。


    老婆婆一咬牙,想著趕緊收拾完閃人,免得夜長夢多,便加了一股勁。


    就在那枚鐵釺將要往更深一處刺進的時候,一道閃光疾馳而來,將鐵釺一分為二,地上還插著一柄短刃。


    老婆婆一驚,握著半根鐵釺後退幾裏,夜鬼團們警覺了起來,心地裏碎碎念念有敵人。


    莫卡撲通一下,坐在地上,意識失去了大半。


    遠處的一名麵具白衣男子狂揮袖子,一股狂風裂來,他站在原地現出身型。


    麵具男子對身後的楚子玄說道:“大人,曼陀粉藥已除。”


    楚子玄大笑,一拍麵具男子的肩膀說道:“巨靈,還是你可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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