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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天長說了“痛苦”二字,痛苦便伸出自己的大手將任華捏住。


    任華並不意外,這種算是一語成讖的儒家秘法是張老聖人一脈下獨有的招數,雖然外人不曾知曉,但出身太平園更是去過文廟的任華卻對此一清二楚。儒家聖人與他們太平園那幾位老祖基本上都吃過張元春極其弟子們那言出法隨的虧。


    雖然儒家聖人大抵都能一語成讖,但張元春一脈則與其他聖人的一語成讖有些不同。


    在西北,應天長便曾施展過這一招數,便是在黃雲城囚牢中的那一次喚雨。當時雨水是來了,也來了一場將少年內心焚燒的意料之外的大火。其實所謂的唿風喚雨並不算什麽,一些就算不是儒家修士也不精通風雨天候之道的修士們也能掀動世間靈氣,一時間改變天氣。


    但這多少有違天道,畢竟四時該如何是如何。曾有人間修士不忍一地旱災嚴峻,施展法術興雲布雨,救得一地太平,最後卻被天庭捉拿上天,死在了斬仙台上。但應天長的那一次卻並非如那個修士一般“以武犯禁”,他出言喚來的雨更像是他的一種正統赦令,讓天道自己願意降下這場雨水。


    其中門道之多,任華就算說上一天,也說不完全,迴頭看來,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就像他目前的這具身體,是他自己的,但應天長隻說了兩個字,它就真的痛了起來。就像許鹿出言開口讓他院落中的那株白梅常開常落,便永不凋謝卻也永在落花。


    仿佛這便是正常,仿佛就應該如此。


    但這些痛楚之感隻是打了任華一個措手不及,並沒有真正影響到他什麽。並非是這個痛楚隻是一場如幻夢的虛妄,而是應天長的修為著實不夠,無法令任華感到足讓他承受不住的痛苦,無法令自己痛不欲生。任華在太平園時聽園內老祖提到過張元春曾有一次與他們同去降魔,誅殺邪魔不過一句話的事。


    “你該死了,死吧。”


    那邪魔還真就在張元春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生機徹底斷絕幹淨,隻剩陰靈魂魄被太平園老祖動手囚助,幫著前來的牛頭馬麵將其押入地府幽冥。


    還真是君子動口不動手。


    由此任華也能推斷出這種一語成讖也是基於本身實力來說的,而不是說什麽便就真是什麽,大抵隻能達到自己的修為的極致。


    反觀應天長的儒家修為,太弱了。不過應天長能用出這招,便出乎任華的意料。


    應天長不是才入心齋數月而已嗎?


    任華深吸一口氣,體內氣機將血肉中的痛苦剔除,任華再一次伸出手,哪怕應天長再一次用那一語成讖的神通,讓他窒息,讓他的身軀燃燒或是麻痹,都沒辦法動搖任華的軀體與心神。


    應天長看著麵不改色的任華,腦袋止不住的疼痛,為什麽這麽麻煩還這麽厲害的人會來纏著自己?包子,我知道,當然是因為包子。應天長並不是一個愛抱怨的人,他思考的更多是該如何渡過任華這個比當初嶽鳳山麵對輕雷子與其他妖魔時還要難的難關。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背後的桃花中蘊藏的還剩兩縷的李青蓮的太白劍氣是否對這個任華有效。


    連呂文升那家夥都贏過李師兄一劍,這個任華更是比呂文升還要強的多。


    雖然任華,甚至是目前來說站在所有考生中第一位置的紀與之都無法與李青蓮相提並論,李青蓮自然要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厲害,但那兩縷出自李青蓮之手的太白劍氣終究不是李青蓮親自使出。


    劍意劍氣劍心劍勢都不可同日而語。


    意境不對,什麽都不對了。應天長在練劍之前對此還沒什麽感觸想法,而從西北迴來這幾個月裏,他所接觸學到的東西以及了解到的東西與其中的門道,都比以前自己亂摸索出來的多得多。


    他能學會金剛怒目與令輕雷子都倍感興趣的雷隱落,現在想來是真的不可思議。


    他就怕自己手中的太白劍氣的威力如剛剛自己那金剛怒目的一拳與趁其不備的一聲“痛苦”一樣,能夠被任華擋下。


    兩個攻擊,皆屬不凡,卻因自己實力的原因,沒有讓任華受到什麽傷,亦或是疼得滿地打滾不能自已。


    雖然在嶽鳳山時應天長已經見過一縷太白劍氣的威力,但那時對付的是西北的四位妖王,與一群嘍囉小妖。


    顧北蘆便能一人打垮打殺四位西北妖王,憑什麽任華擋不下一縷出自他應天長的太白劍氣?


    不得不說,應天長高看了顧北蘆,小覷了輕雷子,更小看了李青蓮的太白劍氣。


    畢竟也沒有誰告訴過應天長,桃花中所藏的太白劍氣,是詩酒劍三仙李青蓮壓箱底的招數。


    任華對著應天長的掌心驟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一道無與倫比的衝擊力將應天長的腦海攪亂,更是衝飛了應天長的身軀。


    憑借著惜誦長衫的對衝擊的轉化與防禦,應天長並沒有受到的太大的傷勢。但一股血腥之氣從他的體內湧出,如海水漲潮般不可遏製。


    應天長張開嘴,血液立即從他的口裏噴湧而出。


    吐出一口鮮血後,應天長才勉強靠著包子在空中穩住身形。包子在應天長耳邊叫著,應天長卻並沒有迴答,隻是在心湖中傳遞過去信息,讓包子還不急著出手。


    但任華的攻擊遠不止如此。


    應天長在無聲無息間,猛然墜落如天齊湖中。


    這並非是包子不再替他維持靈力淩空,而是從下方,從深淵幽穀中忽然伸出的手掌,拽住應天長的腿腳,將他猛然拉落懸崖。


    沁涼到冰冷的湖水漫入應天長的身體,他努力驅動自身靈力,那些如同他臂膀的靈力卻並沒有對他的唿喊有任何迴應。應天長在天齊湖裏,往這深不見底的湖底而去。


    他想要動起來,想不依靠靈力遊向湖麵。但他發現不僅是自己身的氣機靈氣仿佛消失一半,連他的手腳也徹底不聽使喚。他腦海的想法落在四肢上,呈現出來的隻是瘋狂的掙紮。


    如同癲癇。


    這並不能使他浮上水麵,反而加速了他的墜落。


    不得已,應天長隻想著屏住唿吸,但湖水還是從他的口鼻湧入他的軀體。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與身軀已經分開,他如今便站在軀體在外的黑暗湖水中,看著自己的墜落,也感受得到這個過程給予他的難受和惶恐。


    “包子!”


    應天長張開緊閉的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湖水借此猛然灌入他的嘴中。但他的想法再出現的那一刻,便就已經吼在包子的心湖之中。


    在應天長墜落入湖的那一刻也同樣躍進湖中的包子張開嘴,應天長的身體開始閃爍出亮光,一點點的光芒如蛆蟲一般爬滿應天長的身體,而在此刻,這些光芒被包子吸入口中。


    包子咀嚼這些光芒,吞下美味。、


    在這些光芒離開應天長身體的一瞬間,丟失的感覺全部又迴來了。灌入應天長身體中的湖水在頃刻間排出,應天長往湖麵衝去,靈力包裹了他的身軀。


    但在他的腦袋露出湖麵的那一刻,一隻手掌按在了應天長的臉上。


    任華猛然使力,又將應天長按入湖中。


    自己也跟著應天長一同入湖。


    瞬間,任華便將應天長按在天齊湖的湖底。


    強橫的衝擊讓應天長在撞上湖底的刹那軀體還往上彈了一彈,隻是又被任華抓著臉,死按在湖底。


    而在兩人位置的湖麵,爆出了一道驚天水柱。


    鮮血順著應天長的嘴邊的湖水,帶著如同星辰的氣泡想湖麵上升,隻是這離湖麵太遠了,鮮血融入這個黑暗又沉重的世界。


    隻是應天長早料到了這一切,他知道任華會在自己出水的那一刻再補上一個攻擊。應天長隻是順勢而為。


    他寧願自己主動去挨上這一麽一擊,也要讓任華和他一同來到這天齊湖湖水之中。


    因為在水中,雷電的威力能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因為在湖水的黑暗中,任華看不見天幕陰沉的微笑。


    一條雷龍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怒吼,然後衝入天齊湖。


    遠方,倒在白梅之中的許鹿歎了口氣,一揮手,天齊湖中的所有生靈全部消失不見,不知被轉移到了什麽地方。偌大個天齊湖中,隻剩下應天長,任華,與包子。


    一時間雷光將整個天齊湖湖底都照射的如同白晝。


    麻痹和刺痛這兩種相駁斥的感覺同時充盈在應天長的身體之內,這是他第一次被雷劈中,還是自己的雷。


    這種天雷他應天長隻是將其唿喚而來,威力什麽的雖依舊與他的修為有著關係,卻沒有其他的術法那麽關係密切。


    更多是是看被他喚來的天雷。


    當初對陣黃砂君時,便是這招雷隱落立了奇功將其重傷,而麵對同樣精通雷法飽受雷電打磨身軀的輕雷子,也在這招下吃虧不小。


    不算那些外物而單看應天長本身實力,雷隱落便是他目前威力最強的一招。


    這一條雷龍比在西北那兩次都要大上不少。


    除開一些特殊,術法基本上都不會傷及自己,而雷隱落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將天雷喚出的應天長便是雷霆之主,不會被其波及。如今在天齊湖中,連受到庇護與惜誦長衫加以防禦的應天長都有些吃不消,他的意識都快在麻木與混亂中崩潰,任華哪怕再強,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影響。


    果然,任華按著應天長臉龐的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小。


    隻是因為被雷電破壞了觸覺的應天長感覺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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