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天平雖然已經偏向了齊國公,可哈哈格爾明顯沒有服輸,反而很瘋狂的開始了對耗。


    用自己手裏的資源,不斷消耗齊國公的人馬,雙方的傷亡數據瘋狂往上漲。


    被哈哈格爾這樣悍不畏死,以命換命的拖死了不少人,齊國公這局就算勝利,也是慘勝。


    周圍已經議論紛紛,覺得哈哈格爾的行為就像瘋子,幸好這是沙盤演練,若是真實的戰場,哪能這麽不將手下的兵當命啊!


    若是真實的戰場,明明是輸的結局,那就該鳴鼓收兵,重做修正,以圖下迴。


    這樣一直往前撞,說好聽點是血性,說不好聽了,就是愣頭青。


    沈卿晚聽著這些議論,打量這哈哈格爾的大塊頭,現在隻有她知道,這位的性格就是如此嗜血,也的確沒有將手下的兵當人命。


    哪怕就算是戰場,哈哈格爾也是這樣的,就算用兩條命拚一條,哪怕結局已經勝不了,他依舊會這樣。


    不是愣頭青,而是一種就算死,也要在對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的執著和兇狠。


    因為戎國和淩祈的邊境,同樣是戎國掌握了戰爭的主動權,他們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因為到了草原之上,淩祈就算去再多的人,都會被吞掉。


    所以說,淩祈從來隻有守城。


    戎國增兵容易,哈哈格爾耗得起。


    前世的後來為什麽會將哈哈格爾傳得跟吃人肉長大的一樣,就是因為他的兇狠,所過之處,雁過拔毛,殺戮成性,血流成河。


    一度造成了淩祈北方很多城市人口劇減,變成一片廢墟荒蕪。


    若非如此,秦王不會對哈哈格爾那麽咬牙切齒,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


    前麵兩局,哈哈格爾還有所收斂,這一句就徹底暴露了。


    “嗯?”段鈺遠這不明意味的聲音中,有一絲驚訝。


    “怎麽?”沈卿晚剛從迴憶中出來,看沙盤已經到了最後。


    因為是沙盤演練,齊國公根本就沒有過多的自保,哈哈格爾想要耗就讓他耗,按照這種賠率,他最後還是勝利。


    “這個哈哈格爾,有點意思。”段鈺遠挑眉:“父皇這次恐怕要失算了,雖然贏了,可是虧大了。”


    沈卿晚眼珠子一轉,這麽說,段鈺遠看出了哈哈格爾的本質?


    “這怎麽說?”沈卿晚想了想,若不是皇帝對她俯視耽耽,指不定她騰出手來會將哈哈格爾的命留在淩祈,未來可是大毒瘤啊!


    隻可惜,她什麽都做不了,更不能要求段鈺遠去做。


    段鈺遠的人本來就缺,加上要全力守護皇帝這邊的事情,萬一皇帝突然駕崩,那可是一場生死奪命的戰爭。


    所以說,想來想去隻能遺憾的放棄,算哈哈格爾好命吧!


    段鈺遠眯了眯眼:“此人似乎是個戰爭狂,而且是戰場天才,他應該料到和齊國公之間最多隻有三局,前麵大半都用來學習齊國公的經驗,隻有這第三局的後半段,才真的認真打。”


    “而他一開始認真,齊國公竟然一直處於被動迎戰狀態,若非前半局形成的優勢能拖到最後,按照這人的瘋狂,齊國公一定會措手不及,隻怕會輸。”


    沈卿晚眨巴著眼睛看段鈺遠:“你……不覺得這大塊頭很莽撞,隻會派人去送死,以命換命,太過紙上談兵嗎?”


    段鈺遠抬手喝了手中的酒:“紙上談兵?”


    轉眼看了看兩邊盯著沙盤議論紛紛,自以為是看透了全局的人。


    “我倒是覺得,這些人比較像紙上談兵,說得起勁的,有幾個是懂用兵的?”


    段鈺遠此話犀利到沒邊了:“以命換命,也要看什麽戰術,若是在真實戰場上,這人也絕對做得出來。你注意看,他的消耗雖然比齊國公大,可那是一開始處於下風的結果。”


    “因為勝利天平本身在齊國公這邊,形勢對他是不利的,所以,對拚起來他的消耗會比齊國公大。”


    “然而,他在慢慢扭轉勝利,形勢對他變得更加有利,他和齊國公的消耗就慢慢對等起來,而且,此人的消耗沒有絲毫的浪費。這送死都是有意義的,而非全然是炮灰。”


    沈卿晚點頭,這些她其實也看出來,因為到現在,哈哈格爾的人馬已經消耗殆盡,很顯然是成功扭轉了戰局。


    若是人馬還能稍微多一點,指不定要把齊國公拉入平局之中。


    因為齊國公一直沒有警惕,他在仍由哈哈格爾消耗,戰局沒有這麽早結束的話,等齊國公發現問題,已經無力迴天。


    戰局看似齊國公勝利,可實際掌控的人是哈哈格爾。


    當然,其實最可怕的一點,是段鈺遠說的,哈哈格爾用兩局半來學習了齊國公的經驗,不僅吸收了齊國公的打法,還摸清了齊國公的習慣。


    這麽短的時間內做成這些,難怪段鈺遠也會說他是戰爭天才。


    互相了解這麽久,還很難聽到段鈺遠如此誇獎一個人。


    可見哈哈格爾是盛名之下無虛士,是有真本事的。


    然後最後半局才暴露自己與眾不同的打法和習慣,齊國公明顯不適應。


    倒不是說齊國公就完全比不上哈哈格爾了,畢竟是打了半輩子仗的國公爺。


    齊國公輸在一點不了解哈哈格爾,可哈哈格爾來之前,肯定仔細了解過齊國公。


    畢竟,就像段鈺遠說的,現場能拿得出手的武將,屈指可數。


    再加上哈哈格爾的殘忍,打法的瘋癲,最後還有心算無心,這虧自然是吃定了。


    沈卿晚有些唏噓感歎,沒有人能做到永遠不吃敗仗,當初的顧家軍也不能,所以,齊國公暗中吃了個虧也正常,幸好不是真正的戰場。


    否則,這樣的虧吃得也太憋屈了,還用無數的命來填,都沒補迴來。


    當然,沙盤推演若是不跟實際戰鬥聯係起來,的確很像紙上談兵。


    因為初始值會一樣,戰鬥兵力,人數等等,雙方一模一樣,這在實際戰鬥中怎麽可能?


    何況,實際戰鬥中,若是一方有高手,有時候可以在關鍵時刻左右戰局。


    那就有很多很多的意外了,就看誰的底牌握得更多。


    猶自想著,沈卿晚猛然發現段鈺遠正盯著她看,用一種稍微怪異驚奇的目光在打量:“你這麽看我,是什麽意思?”


    段鈺遠眸色有些亮:“我才發現,我找到的這個寶貝,居然連兵法都懂,不如你告訴我,你有什麽是不會的?”


    沈卿晚囧然:“你這是,誇獎我?還是損我?”


    段鈺遠輕笑:“自然是誇獎你呢!你娘當初教你其他東西都嫌時間緊張了,還會教你兵法?”


    沈卿晚輕笑:“隻是略有涉獵,而且,我也是紙上談兵罷了。”


    看得多了,自然也會談一談,當初華女皇和她的公主,出過不少經典戰役。


    加上前世源源不斷的邊境消息,她也算是耳濡目染吧!


    “承讓了。”齊國公拱手說著這兩個字,麵色卻帶著凝重。


    因為到了最後,齊國公終於發現了問題,麵前這個大塊頭,根本就是智將,而非看起來那種空有武力的武將。


    雖然齊國公還沒有發現哈哈格爾在偷師,可迴想第三局,他也發現了一些自己推演時忽略的問題,忍不住有些後怕。


    若是人馬再多一點,他能不能這麽結束戰鬥還不一定呢!


    哈哈格爾不服氣的瞪著齊國公,一張臉都憋成了絳紫色,在不明所以的人看來,這就是年輕人輸了不甘心,還想繼續爭鬥的節奏。


    可是,在這場合,齊國公能陪他過三局已經仁至義盡了,難道非要讓哈哈格爾贏一場才算結束嗎?


    皇帝欣慰的點了點頭:“嗯,不過。”


    齊國公行李,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高興,迴到自己座位上閉目琢磨了一會兒,睜開眼看了眼旁邊的兒子:“鈺兒,你都看出來了嗎?”


    齊鈺臉色凝重了一絲,隨即恢複了玩世不恭的笑:“看出來了,父王,第三局,其實你輸了。”


    齊國公欣慰的點了點頭:“其實從對手跟我對耗開始,我就輸了,當局者迷啊!”


    各國使臣的氣氛有些沉重,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這場比試是大家商量決定的,最終是為了刺探禦林軍的實力情況。


    原本以為淩祈沒有拿得出手的領軍人物,他們有哈哈格爾在,還能給個下馬威。


    雖然他們是客人,可最好下手。


    兩國交戰都不斬來使,何況是來賀壽,稍微有點出格,淩祈也不能做什麽,算是最好刺探的時機。


    結果,兩場比試下來,哈哈格爾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人家贏得無比漂亮,踩著他們成就了無上名聲。


    最關鍵的是,他們就看到了禦林軍的站樁打靶,還是不要求目標的那種。


    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打過,讓他們怎麽收集信息?


    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就這麽灰溜溜的離開肯定不甘心,好歹得拿迴去一點東西。


    老實說,真正來賀壽的沒幾個,都有一定目的。


    哪怕就是體察一下淩祈的民情,經濟實力,這都是需要人力去做。


    當然,查探皇帝的身體情況也很重要,各國對峙著有些微妙,掌控敵國的第一手資料就非常關鍵了。


    皇帝若是身體不好,接下來肯定會陷入奪嫡的消耗中,各國就有了更多的機會。


    可他們計劃得很好,最終卻被打得找不到北,這樣的結局,讓人難以承受。


    萬壽節雖然熱熱鬧鬧的過去,可使團也沒有那麽快就離開,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商談,合作,國與國之間的交易等等,並非真的就來過這三天就結束。


    忙活的是使臣,作為女人倒是可以隨便玩了。


    原本,文曦公主還很期待自由的時間,可是被段鈺遠給了那麽大的沒臉後,心情陰鬱,有點不想出門。


    和禧公主則是以為哈哈格爾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就沒心思想其他。


    玉熙公主身邊有人,自己不想出去,反正都不會太自由的。


    不過,玉熙公主將昨晚上的戰鬥過程畫了出來,有些還做了文字標注,整個人很忙的樣子。


    沈卿晚迴到相府反而睡不著,在戰場上太過亢奮,很難入眠。


    不得已,沈卿晚唯有進入修煉。


    等天剛亮,沈卿晚收功就聽到尋菡說喬英已經在等她了,不由得奇怪,想了想,覺得應該是喬司文的事情。


    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沈卿晚見到了有些慌亂憔悴的喬英,怕是一個晚上都擔心了,不可能休息睡好。


    沈卿晚一出現,喬英就衝她跪下了,嚇了她一跳。


    “母親,你這是要讓我名聲受損?”沈卿晚挑眉,淡淡的說道。


    如果跪著就能解決問題,那整個世界都美好了,沒有煩心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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