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安分熟悉了兩天後,這些來使終於坐不住了,最後一天的時間裏,諸國來使仿佛約好的一樣,開始了發難。


    沈卿晚本來還想找個借口不來的,可段鈺遠無聊透頂,就將她抓過來了,兩個人一起看好戲,比一個人更有意思。


    段鈺遠倒是想躲,可躲不掉啊!


    “反正是跑不掉的,你就當先適應一下吧,別躲懶了。”段鈺遠有種一起同甘共苦的錯覺。


    “誰說的?這十四王妃說不來就不來,哪裏有區別了?”沈卿晚挑眉,舉了一個例子。


    原本十四王妃連這種場合都不出現,很多人注意到了,並且有些議論,可是看錦熙王和眾多皇室男女都淡定得很,仿佛這才正常的表情,那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最終議論了一陣就拋在了腦後,來國宴的人多不勝數,少一個十四王妃實在不起眼。


    而且,看一些“知情人”的反應,大家也有所猜測,就不去碰這個痛腳。


    “人家那是特殊情況,你也要特殊不成?”段鈺遠說著,眼神帶著幽怨:“讓你來陪我就這麽難嗎?”


    沈卿晚好笑,卻沒有說,她今天眼皮子又跳了,對這反應內心裏是有點發怵的,總覺得不會有什麽好事兒等著她。


    何況,諸國來使會這麽平平安安的過了萬壽節?


    沈卿晚可不信這些人會這麽安分,前兩天可安靜之極,最後一天肯定有動作。


    因為不詳的預感,沈卿晚可是連好奇都給壓下去了,原本隻等著最後聽被人解說的。


    “不是陪你難,而是你父皇的眼刀子比較銳,我是怕到時候會出點什麽意外?”沈卿晚搖了搖頭:“我倒是沒什麽,怕連累你啊!有些招數,就算看見了,也不一定能躲能化解,你知道的。”


    段鈺遠想了想,突然說道:“那你現在迴去吧,我想得太容易了。”


    比起一個人無聊,他更加不希望沈卿晚卷入什麽爭鬥,到時候有人點名針對她,他也不是次次能幫忙出頭的。


    沈卿晚哭笑不得:“你要不要改得這麽快?”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我看這些人都能鬧出什麽花樣來。”


    “如果他們真是衝我而來,估計也躲不掉的,皇上若是宣我進宮,我也躲不過去啊!”沈卿晚覺得既來之則安之:“好了,這種事情不用多想,我們就一起看好戲吧!”


    段鈺遠輕笑:“嗯,若是真的應付不了,也不要逞強,我母妃和太後都在。”


    “知道啦,誰家的男人這麽婆媽?女人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隻要你能一直站在我這邊,我可以很囂張的說,來一個對付一個,來兩個對付一雙。”沈卿晚俏皮的說道:“其實很多時候,聰明的女人不是敗給了自己,也不是敗給了敵人,而是敗給了男人。”


    段鈺遠噗嗤了一聲:“好,我知道了,我永遠給你兜著,你盡管對付。”


    沈卿晚燦爛如花,點頭高興:“你記住就好,那我還怕什麽?”


    段鈺遠捏了捏沈卿晚鼻子,不滿的說道:“說話真是不動聽,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沒有沒有,王爺說話算話,頂頂的男人。”沈卿晚調侃。


    段鈺遠黑線不已,這種話,真的迴答不是,不迴答也不是,還怎麽迴答都不是。


    一起進了淩霄殿,人比前兩天都多,使團的人差不多沒有缺席的,難得的很整齊。


    最重要的是,淩祈也多來了不少人,前兩天沒出現的側妃和一些受寵的的妾侍也有來。


    因為沈卿晚一眼望過去,看到了姚意歡和沈易佳,還有其他。


    “咦,我父親來了?母親也來了?對了喬司文的妹妹也來了嗎?”沈卿晚一轉眼發現了更多意外的人:“嗬嗬,都把今天當成了重頭戲不成?”


    段鈺遠點頭:“很可能還真是這樣的。”


    “我好像看見,京城的那幫紈絝都來了,一個沒少。”


    聞言,沈卿晚噴了:“京城的紈絝?你算不算?”


    貌似在別人眼裏,段鈺遠才是任性的代表,否則,也不會得了一個脾氣不定,很難相處的評語。


    “算啊,可那又怎麽樣?”段鈺遠不以為然:“這麽多恨不得滅掉的紈絝,也沒人被怎樣了。”


    說著,段鈺遠拉起沈卿晚坐到了自己位置上去,依舊是視野好,比較靠前,別人一般不會打擾的地方。


    不得不說,段鈺遠用十多年營造了這種氛圍,是沈卿晚相當喜歡的,一般人可辦不到。


    正這麽想著,沈卿晚盯著上桌的美食眼睛發亮:“幻兒要看到這些東西,卻不能吃,肯定很內傷。”


    顧幻不放心,一直跟著她的,現在這情況,隻能看著了。


    “下次補償她好了,不用擔心。”段鈺遠很淡定的說道,沒辦法,家裏養了這麽多個吃貨,粗略一算就有三個,不淡定都不行。


    “哼,我聽見了,可不能忘了。”


    段鈺遠的話音剛落,顧幻的聲音就在兩人耳邊響起,那語氣就是充滿了流口水的感覺。


    段鈺遠哭笑不得,這對吃是有多執著?


    如果有一天沒有飯可吃,豈不是要天地毀滅了?


    不過,這可是淩霄殿,還有很多的影衛,私人護衛什麽的,顧幻都躲在哪兒?


    氣氛正其樂融融,有天生的破壞者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文曦公主也沒有多看段鈺遠,隻是衝沈卿晚揚了揚杯子:“我為在慈寧宮的事情道歉,沈小姐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那麽記仇吧!”


    激將法是不是?


    沈卿晚倒是很想說,她是小人,而且是女人,超級記仇的。


    真不愧是堂堂公主,道個歉還走高冷路線,兩個對不起都不說,哪裏像道歉的?看起來聽起來都像是專門來威脅,然後做給別人看的。


    沈卿晚輕笑,看了看自己的麵前,沒有酒,直接端起段鈺遠的那杯:“公主說笑了,剛才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公主見諒,都知道我是小戶人家出身,沒什麽見識。”


    誰不會胡扯?公主以她的身份為尊,她示弱還不行嗎?反正相府的情況就那樣了,她再編也編不出一朵花兒來,在呢麽都不會越過公主去。


    文曦一愣,眯了眯眼:“既然如此,我先幹為敬。”


    “不敢當。”沈卿晚動作很快,在文曦整準備喝的時候,已經一飲而盡。


    以她的身份,哪敢讓來者是客的公主先幹為敬?


    文曦又慢了一步,也不計較,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沈卿晚:“咱們也算有交情了,不打不相識,沈小姐若是有事,盡管提,文曦一定萬死不辭。”


    沈卿晚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淩祈皇朝和天祥國的文化是一樣的,當初華女皇在的時候,天祥國跟淩祈皇朝是同一個國家。


    所以說,文曦公主這是書本知識沒學好,不會用成語就不要用。


    什麽不打不相識,從頭到尾她們打過嗎?連說話都很溫柔淡定的好不好?


    什麽萬死不辭?她一個相府嫡女還敢讓別國公主為她死,天祥國還不得滅了她啊!


    隻需要付出很小的交易,隻怕皇帝就非常願意將她給送出去。


    “公主說笑了,來到淩祈皇朝盡管吃好喝好玩好,怎麽也不能怠慢了客人,公主請自便。”沈卿晚做了個隨意的手勢,變不再理會文曦公主,猶自坐下繼續吃美食。


    段鈺遠也不計較,拿起沈卿晚剛才放下的酒杯,繼續倒酒喝。


    文曦公主看到這一幕,瞳孔縮了縮,表麵沒什麽異樣的離開了。


    這一出有不少人看在眼裏,玉熙公主表情依舊那麽清冷高冷,眼神帶著一絲諷刺,卻沒有說什麽。


    和禧公主則是笑了下,對心腹丫鬟說道:“文曦公主最是要強,比本公主還強硬,這下可好玩了。”


    那丫鬟也點頭:“公主,文曦公主原本對楚王王爺沒那麽有心,現在,反而激起了好勝心嗎?”


    “嗯,文曦在天祥國對付男人可是無往不利的,不管什麽樣的男人,敗在她裙下的各種男人數不勝數,楚王王爺對她不屑一顧,完全沒放在眼裏,還這麽明目張膽的寵著另外一個女人,原本對他沒有想法的,隻怕都要爭一爭,有好戲看了。”


    和禧公主覺得這國宴終於有了一點意思,前兩天實在太平淡。


    反正這裏不是戎國,唯恐天下不亂一點那是別人遭殃。


    其實三位公主都接到了命令,爭取拿下楚王王爺。


    就算做了王妃,讓楚王沒了繼承權,那也算是廢了一個,還是皇帝看重喜歡的,多好啊!


    用公主換王爺,三國的皇帝都覺得這是很合算的。


    為此還派了重量級的公主出場,就怕身份不夠,楚王王爺看不上。


    殊不知,重量級的公主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資本。


    所以,從內心深處來講,三位公主都沒有想過真的要做楚王王爺的王妃,她們可不想嫁到異國他鄉,將來死了還不一定有個好下場。


    玉熙公主的話,她的心思不在兒女情長。


    和禧公主則是更加喜歡戎國的自由和草原,最重要的是,她在戎國先幹嘛就幹嘛。


    文曦公主的情況要複雜一點,以為她原本是為九皇子而來。


    可現在九皇子不僅暴露,而且脫身離開,她的目的其實已經少了一大半。


    原本她的打算是讓段鈺遠愛上她,以段鈺遠為棋子,要麽將九皇子從冷宮推出來,要麽光明正大的將九皇子接走,這樣的話,是要保住九皇子的身份,將來還能有之所圖。


    誰知道她就晚了一點,九皇子就出事兒了,臨到萬壽節之前居然被查到,還不得不啟動早準備好的後路。


    為此,文曦公主到淩祈的目的就變成了舒舒服服參加完萬壽節之後,帶著九皇子離開就成。


    可現在,看到段鈺遠長得也好,看到他對沈卿晚的好,文曦公主就心癢。


    真要比起來,段鈺遠比任何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都更加出色。


    原本覺得他長得過於妖孽,似乎有點弱雞,可是那天在慈寧宮,段鈺遠最後淩然的氣勢,讓文曦體會到了他的強大,立刻就被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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