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晚睡得有點晚,剛吃完早膳就被老夫人叫到了鬆壽堂,讓她非常的詫異。


    老夫人迴避她這麽厲害,還會叫她過來?真是奇跡。


    不過,一進屋,看見跪在中間的沈易佳,沈卿晚就知道來幹嘛了。


    有些警告和謾罵,老夫人雖然隻是針對沈易佳,卻是讓沈卿晚旁聽來的,丞相府就兩個小姐,耳提麵命不衝她們倆,衝誰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沈卿晚很淡定的坐在一旁喝茶。


    老夫人其實說得也對,女人的確該自愛一些的,尤其是成親之前。


    秦王對於沈易佳來說,那就是執念,是一種勢在必得。


    奢望了一輩子,沈易佳為了拴住秦王,提前獻身是可能的。


    畢竟知道秦王能走到哪一步,沈易佳覺得是遲早的事情,有了聖旨更不會改變,那早一點施行計劃沒什麽不妥。


    可老夫人和劉姨娘不知道,隻會擔心沈易佳吃虧。


    不過,老夫人讓沈卿晚來旁聽,明顯也是要敲打她的。


    也不想想,她才十三歲,段鈺遠還不至於這麽饑不擇食。


    何況,段鈺遠有那不能破身的秘密,除非他不要命了。


    所以,沈卿晚隻是淡定的看著,仿佛被叫過來隻是為了喝一杯茶,其他的事情跟她無關,也不是那麽感興趣。


    當然,看到沈易佳被罰,那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在萬菊山惡心她的事情,還沒有找她算賬呢!


    等老夫人和劉姨娘說得嘴幹舌燥,沈易佳仿佛是聽進去了,保證在嫁過去之前不會再犯蠢。


    沈卿晚看來,那是沈易佳想通了什麽,應該是那句男人太過輕易得到就不會珍惜打動了她吧!


    因為前世看得太多了,所以突然被提到就醒悟。


    仔細看了看沈易佳的眉眼,葉嬤嬤說得對,的確是還沒來得及破身,若是沒有確定這一點,老夫人和劉姨娘也不會隻是在這耳提麵命了,肯定直接將人打包了送進王府去。


    過了九月九,外出的皇子們都陸陸續續迴來。


    匯報到皇帝麵前的都是好事,似乎事情都上了正規,皇帝終於覺得舒心了,病情也慢慢調養著好了起來。


    前陣子病情反複,一直不見好,純粹是鬱結在心,又不能好好休息的過。


    南方的水災被處理得很好,百姓都在堅韌的重建,有朝廷幫扶,有銀子到位,對未來還是充滿了期待。


    而金秋歲月,京城顯得特別的熱鬧。


    賜下的聖旨陸陸續續的選了好日子開始成親。


    沈卿晚見過最迫不及待的人,那就是翼安侯安世傑。


    當初過六禮因為受災沒有張揚,可程序都走得紮實,定下的成親日子不到九月末。


    沈卿晚在出嫁之前那天到了易府給易蓉蓉添妝,看著翼安侯的麵子,還來了不少官家家眷。


    “你表哥真的去北方了?”客人都是易夫人在招待,易蓉蓉終於抽空拉著沈卿晚說話。


    “是啊,去了。”沈卿晚歎了一聲,覺得有些唏噓。


    九月九登高過後,九月初十,顧辭就去見了皇帝,主動請纓到邊關守城。


    動作快得措手不及,昭陽根本沒有機會反應,甚至都來不及跟德妃和皇帝通氣。


    因為九月九的登高,又鬧了一陣,還被顧辭嚇了個魂飛魄散,昭陽一迴去就睡了,還噩夢連連,想著一切事情等睡醒再說。


    可等她睡醒,已經晌午,顧辭麵聖之後,已經領命準備離京。


    對此,皇帝不是沒有顧忌,原本答應的四品官兒,瞬間降到從六品的部千總。


    而且,皇帝並沒有讓顧辭去北方,而是去了西麵。


    如此看來,皇帝的確還在忌諱顧家,他不知道顧辭的本事,所以在試探。


    若是有本事的就自己往上爬,那需要時間,皇帝相信到時候他已經可以控製顧辭的發展了。


    若是沒本事,就乖乖窩著,那自然不足為懼。


    與此同時,北方原本是顧家軍的大本營,顧辭過去豈不是很有號召力?皇帝肯定不幹啊,立刻將人扔到西部邊境,那裏幾乎沒有顧家軍駐紮。


    顧辭一開始就知道會這樣,之所以求北部,那是人之常情,很清楚皇帝不會答應。


    不過,人到哪裏都一樣,顧辭缺少的就是機會。


    於是乎,顧辭將一幫學武不錯的乞丐,以及沈卿晚提供的行宮那未來將軍二十人小隊給帶走了,那是他未來的心腹。


    易蓉蓉聽到消息後,還沒有跟沈卿晚見過,她忙著準備嫁妝,都沒空說其他。


    “聽說昭陽公主鬧得不輕,一向很寵她的皇上都嗬斥她了。”易蓉蓉輕笑,昭陽公主對顧辭的窺視,她們是看見過的,沒想到顧辭根本不給她機會。


    “德妃失寵了,昭陽公主也驕傲不起來。”沈卿晚唇角微勾,顧辭本來沒那麽快離開的,出了昭陽公主這檔子事兒才速戰速決。


    而到了現在,皇帝終於又開始臨幸後宮,德妃才發現不對勁。


    可德妃根本沒有找到症結,還以為是昭陽公主鬧得太過,才讓皇帝對她也冷落下來。


    殊不知皇帝是對她有了芥蒂,才會對昭陽公主不能容忍。


    所以,德妃一直拘著昭陽公主,還想等著皇帝消氣,卻不知道用錯了方法。


    這事兒知道因果的不多,貴妃算一個,林全算一個,不過沒人會去提醒德妃。


    其他人隻會覺得君心難測,不太明白皇帝突然對德妃的冷落都是為了哪般?同樣以為是因為昭陽公主的關係,一個個都趕緊約束著孩子。


    皇帝的女兒雖然不愁嫁,可昭陽公主這麽一鬧,都知道她看上顧辭了。


    可皇帝不可能將顧辭找迴來娶公主的,出爾反爾的事情為君者不會明著做。


    所以說,昭陽公主最後賜給誰,那男人都不會開心。


    昭陽公主出嫁後的日子完全可以預料,不少吃過昭陽公主虧的人都在等著看笑話。


    沈卿晚也知道情況,自然不會對外說:“不提那些人,你倒是我們選秀一批人最早出嫁的,真是迫不及待得很,別理那些人的酸話。”


    看翼安侯這麽緊張易蓉蓉,很多原本對安世傑有心的女人自然泛酸,欺負易家隻是一名皇商,說話倒是一個比一個不客氣。


    “我知道,沒見我娘還應付自如嗎?其實心底是高興的,她們說得越難聽越諷刺,其實心底越嫉妒。”易蓉蓉倒是看得開,反正因為這身份,被說得夠多了,不差這一次。


    不多時,蔣以檸帶著添妝過來了,後麵還有許久不見的武瞳。


    當然,又是氣喘籲籲的武瞳。


    自從選秀過後接到武瞳的貨禮,大家都還沒見過。


    武瞳在京城等著出嫁,可一直有些水土不服,選秀之後就病倒了,養到了現在才出門。


    沈卿晚還讓人送了幾次藥材過去,有心交好。


    武瞳的父親是丘城守尉,正好就在西方。


    正三品,在當地已經算一把手了,如今顧辭過去,正好可以照看著點。


    當然,顧辭要去的地方是戰場一線,距離丘城還有一定距離,可那也屬於丘城的管轄範圍。


    那時候也沒想那麽多,隻覺得武瞳是可交之人,現在才算多了點關係。


    “你怎麽過來了?這病還沒好?”沈卿晚跟百裏夙學習的時候,提到過武瞳的身體,百裏夙對她的體質很感興趣,暫時也不知道情況。


    “好得差不多了,病去如抽絲,當初在皇宮沒有發作那是萬幸。”武瞳不由得唏噓。


    蔣以檸和易蓉蓉也好奇的打量著武瞳,同樣覺得這真是神奇的體質,禦醫看過都無解。


    不過,武瞳給大家的印象就是很虛弱的,身體不好的,也不怪武瞳那個夫家一直不喜。


    可惜是聖旨賜婚,那個夫家再不喜也不敢抗旨,過六禮就一直拖著,明顯不想那麽早娶人進門。


    武瞳的年紀比易蓉蓉還大一些,繼續拖著,還真不知道要什麽時候。


    沈卿晚倒是覺得無所謂,百裏夙說過,女人過早生孩子夭折率很高的,而且危險也大,所以武瞳這樣拖著,反而有一定好處。


    武瞳自己很看得開,而且非常淡定,反正再拖也不能抗旨,而且她早有所預料。


    “你這身體就是奇怪,還特別會選時間,真是神奇。”沈卿晚忍不住感歎,若非武瞳還是未出閣的閨女,百裏夙都想親自研究一番了。


    如今不好接觸,每次都是沈卿晚轉述一下自己把脈的結果,倒是讓沈卿晚從中學到不少。


    陸陸續續來添妝的人多了,沈卿晚三人找了借口離開。


    主要是那些人挺煩的,顧辭雖然去了邊境,可潛力依舊在,雖然這選擇出乎很多人預料,可依舊有想著在顧辭還沒有徹底輝煌騰達之前就綁上的。


    所以不少人都故意接近沈卿晚,加上她這個楚王的側妃身份,巴結的人真不少。


    第二日的迎親,沈卿晚直接來到翼安丞相府吃席,隨行的還有沈易佳。


    丞相府沒有女主人,沈卿晚都是自己出門應酬,沈易佳表麵上跟著,實際各管各的,有眼睛都看得出這姐妹不合,可真不稀奇。


    這比那些本來不合,在外卻要裝親密的好多了。


    沈卿晚和沈易佳都沒將丞相府的名聲未來放在眼裏,自然不予理會。


    沈卿晚剛到丞相府門口就看到了段鈺遠,不由得一笑。


    按照段鈺遠的習慣,這種事情他根本就不會參合,現在卻出現在這裏,是想見她的嗎?


    自九月九那天見過麵,兩人也有好久沒見了,至少還不敢說專門去約會。


    段鈺遠先來,讓小鴿子將禮物送去登記,還沒跨進門就聽到丞相府的小姐來了,立刻等在了原地。


    等沈卿晚走近,兩人並肩進府,看得不少人眼睛脫框。


    並肩?楚王竟然允許瑾側妃並肩走到他身側?這還不是寵麽?


    “最近很忙嗎?”沈卿晚不由得問道,現在看段鈺遠,還是那麽瘦,也沒見多二兩肉出來。


    “父皇最近想一出是一出,總是給兒子們好多工作做,就算不忙也脫不開身。”段鈺遠歎了一口氣說道。


    若是以前,他肯定撂擔子不幹了,壓根兒就是跟皇帝反著來。


    可是去南方之前,段鈺遠知道了皇帝身體,更知道行宮這次生病再度掏空了皇帝的身體,那點父子感情又冒了出來,所以不想讓皇帝過於生氣。


    沈卿晚額首,知道段鈺遠的想法:“身上的傷都好沒有?”


    “你當王府的百花紅雪膏是假的啊!”段鈺遠輕笑,一邊走著,一邊低聲像是耳語:“晚晚要不要親自查看一下?”


    聞言,沈卿晚禁不住就想起了那天看到的美景,耳朵一紅,瞪了段鈺遠一眼,倒是調·戲起她來了?


    原本兩人之間還有協議那張紙隔著,現在捅破了,這男人倒是越發沒臉沒皮起來。


    被人引入休息花廳喝茶,段鈺遠和沈卿晚坐到一起說話,沒人那麽沒有眼色的上前打擾。


    翼安侯帶著隊伍去易府接新娘子了,待會兒就會在這花廳裏拜堂。


    沈卿晚掃視著那準備好的一切,翼安侯沒有高堂,位置都空著。


    前世她並沒有經曆過成親的程序,一開始不過張妃一句話,她就得跟著秦王迴府了。


    後來的德妃冊封禮,簡陋得跟沒有差不多,禮部都可以不準備,直接上就能完成的那種,跟成親是兩迴事兒。


    段鈺遠看沈卿晚的樣子,不由得輕笑:“羨慕麽?不如我讓欽天監早點給我們看日子?你早點嫁進王府好了。”


    沈卿晚隱蔽的甩了個白眼:“別鬧,七皇子都還沒有娶呢!”


    這也要一個個來,段鈺遠插隊隻是娶個側妃,那有得說了。


    “七哥的日子下來了,小年夜前一天。”段鈺遠有些可惜,他那話隻是說一說,非要那麽做,對沈卿晚的名聲不好,隻怕有心人一煽動,紅顏禍水的名頭都得扣下來了。


    十二月二十二?沈卿晚點頭,前世也是這一天,看來真不是隨便定的。


    原本還以為這一天是因為段鈺遠迴來得晚,現在看來,是有了這個日子,才讓段鈺遠卡著時間迴來的。


    正聊著,相府門口突然有些淩亂,原本井井有條的秩序被打破了。


    段鈺遠和沈卿晚皺了皺眉,抬頭看到一些下人淩亂腳步,滿心慌亂。


    段鈺遠挑了挑眉,看向了打聽消息迴來的小鴿子。


    小鴿子麵色有些沉重:“王爺,小姐,翼安侯去迎親的隊伍遇見了殺手,人雖然安全了,翼安侯胳膊有些受傷,好歹不耽擱吉時。”


    “易蓉蓉呢?沒事兒嗎?”沈卿晚無語,這個時候還關注什麽吉時?人才是最重要的好嗎?


    “沒有,連轎都沒有落地。”小鴿子忍不住有些佩服,據說當時那場麵很危險的。


    新娘子的轎子在半路上落地是不吉利的,小鴿子才有這麽一說。


    段鈺遠和沈卿晚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惑,居然有人在今天刺殺翼安侯?或者易蓉蓉?


    翼安侯已經沒有實權了,爵位繼承也早,又沒有其他兄弟爭位。


    易蓉蓉不過是皇商之女,誰這麽蛋疼的玩刺殺?


    光天化日之下的玩,肯定是要謀求好處,這利益在哪裏?


    段鈺遠和沈卿晚沉默了一會兒,門口已經熱鬧起來,安世傑明顯將新娘子接到了相府。


    雖然出了那麽個驚心動魄的插曲,可後麵的儀式倒是走得順順當當的。


    其他幾位王爺比段鈺遠來得晚,跟花轎差不多到相府,沈卿晚眼神一閃,意味深長的說道:“那刺客真是刺殺這對新人的嗎?難道不會是刺殺某些重要人物來的?”


    段鈺遠嗤笑一聲,也看到了幾位王爺:“是有可能,無妄之災,不過,這翼安侯倒是讓我意外。”


    “嗯?”沈卿晚詫異,打量了一下安世傑若有所思。


    新婚被來了這麽一出,估計誰都高興不起來,安世傑臉色有點黑,但是拜堂的時候狀態還好。


    反倒是易蓉蓉,整個人還有顫抖,被安世傑牽著不斷無聲的安撫。


    按理說,幾位王爺也不至於來得這麽整齊,段鈺遠想見沈卿晚,所以來得比較早。


    其他幾位純粹就是聽見段鈺遠來了,生怕落後似的趕來,也不知道是誰給這對新人帶來了災難。


    好不容易將新娘送入了洞房,安世傑還鬆了一口氣,胳膊有一道傷痕,衣服被劃破了,還有一點血跡。


    新婚之日見血,民間說法是不太好的。


    “都說安世傑襲爵太早,性格不定,還帶著一絲軟弱,現在看來,遇事沉穩,自有主意,與傳聞有些不符啊!”沈卿晚看出段鈺遠的想法,明顯是發現又一個偽裝的男人。


    如今皇帝的心思難猜,眾多有爵位的人都過得戰戰兢兢,為了稅收和一定資源,皇帝有心削爵。


    現在的王爺都是皇帝的兒子,同輩和上一輩的基本都沒了。


    所以,沒有削藩的顧慮,可大澤王朝的爵位實在有點多,不少國公王爺相府占了不少的資源,不用交稅,還能從國庫領取俸祿。


    雖然相對這些人家的花銷來說,那些俸祿不算多,可加起來也是好大一筆。


    說白了,皇帝有點不樂意養這些吃白食的,當家方知柴米油鹽貴。


    皇帝覺得這些爵位很礙眼,自然有了想法。


    權貴家族不是沒有感覺,甚至能傳承幾代的都懂得摸清君心,所以說,都在暗中投靠皇子,便是找出路。


    隻要拖著不讓皇帝抓住把柄,新皇一上位,他們又能安心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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