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和德妃對淑妃的恩怨或許沒賢妃那麽糾結,但絕對也不淺。


    良妃有個還不算長大的兒子,自然想要更多皇帝的關愛。


    德妃雖然沒有兒子,可是作為女人,自然想要皇帝更多的寵,才能為自己的女兒做保障。


    所以,良妃和德妃是默契的跟賢妃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上,對沈卿晚有了一絲寬鬆。


    沈卿晚選擇了琴,卻彈得很平淡,不好也不算壞,要過的話也可以,要挑錯處卻又極少。


    德妃眯著眼聽完,點了點頭:“感情有些欠缺,其實大家都知道,最上層的琴音是由心而發,技巧反而在其次,但是能做到的不多,沈六小姐在技藝上倒是沒什麽錯誤,一看就是花心思練過的,本宮這裏過了。”


    德妃說完就看向了淑妃,雖然說四妃在這裏,隻要一個人通過,其他一般不會有意見,那也算過了。


    可真要有人強烈反對的話,這結果也是可能改的。


    就看事情的嚴重性,為了一個沒什麽關係的秀女,將大家的恩怨擺在台麵上來,那的確有些不值得了。


    不管私下裏鬥得如何厲害,表麵上也得和諧無比,需要做給皇帝看。


    果然,淑妃的表情一僵,似乎有一絲怒氣,她不信德妃看不出來她的意思,明顯是故意的。


    良妃輕笑一聲,搶在淑妃前麵開口:“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本宮雖然沒有德妃姐姐的琴藝高絕,倒也知道這水平若是不過,那後麵的怕是沒幾個人敢選這茬了,淑妃姐姐,你說呢?”


    淑妃憋氣,臉色慢慢的有些黑。


    沈卿晚乖乖的站著,沒人看見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良妃和淑妃的關係最近比較緊張,已經不是暗地裏的事情了,很多時候都直接拉到台麵上來說,也怪不得現在敢直接諷刺。


    賢妃看夠了熱鬧才開口:“說得對,淑妃姐姐,皇後娘娘將這事兒交給我們,標準定得那麽高,還能剩下多少?豈不是前麵的還得重來?”


    淑妃表情是徹底僵了,雖然結果有調整性,可三人都同意,她一個人反對有什麽用?想要玩獨裁嗎?她這身份還不夠格。


    見狀,德妃還鬆了一口氣,就怕沈卿晚真被刷下去了,不過,這個時候不易惹淑妃,低頭喝茶,仿佛那是什麽神仙水,美味得讓人全身心都陷了進去。其他妃子見狀也眼觀鼻鼻觀心,連唿吸都輕了。


    “既然大家都看好,那就過吧!本宮是個粗人,不懂欣賞琴。”淑妃沉默了好一會兒,氣兒才順過來,淡淡的如此說道。


    聞言,不少人嘴角都抽了,對茶道頗有研究的淑妃居然說自己是粗人?


    茶道和琴,其實是相鋪相成的,淑妃的琴技絕對不會比德妃差。


    之所以這麽說,那是淑妃明著表示不認同沈卿晚,隻不過礙於她一個人反對,那是無效的。


    沈卿晚眉毛挑了挑,覺得淑妃最後會被德妃打壓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份囂張,被晉王完美繼承,難怪幹不過總在背後抽刀子的段宇焱。


    不過,這些言語上的蔑視對她來說真不算什麽,隻要她目的達到就好。


    沈易佳隱晦的打量著沈卿晚,眉頭皺成了“川”字。


    雖然巫月那樣說,可不能完全消除沈易佳的懷疑,不知道為什麽,越觀察,沈易佳反而越相信巫月的指示。


    沈易佳是相信,沈卿晚若是重生迴來,絕對不可能放棄皇後的身份,肯定也不會甘心再給德妃當三年宮女,那麽討好就是必然的。


    可是沈卿晚完全沒有動作,壓根人沒有利用任何的先知去接觸德妃,一直低調著跟前世差不多,沒有迴來的可能性就增大了。


    沈易佳以己度人,以為皇後的位置,母儀天下的權勢,不會有女人拒絕得了,反而錯過了肯定沈卿晚情況的機會。


    而這種錯過就是深刻的印象,以後就算沈卿晚有什麽太過出閣的,沈易佳也會下意識的用這次事件來說服自己。


    至於沈卿晚的琴聲,沒幾個人聽過,哪怕是前世的段宇焱也不了解,所以她敢拿出來現,還不怕沈易佳發現端倪。沈卿晚戲劇化的結果,讓遠處圍觀的少年們忍不住麵麵相窺,這女人之間的爭鬥真是太可怕了,言辭的交鋒一次就幾個迴合,簡直要命。


    都說朝堂上的政客諫官的嘴皮子功夫厲,其實跟後宮女人比起來,真差了一大截。


    大部分男人都不耐煩看女人見的爭鬥,因為很容易波及,而且,有男人在場,眾人的表現又會變個大樣。


    “看來,淑妃娘娘真的很討厭這位啊!”


    “賢妃看起來很有心,莫非在為八皇子相看?”


    八皇子比楚王還寡言,是真正性格的問題,這會兒是躺著也中槍:“說笑了,那是秦王弟看上的……”


    “……”眾人立刻住嘴,突然間覺得這的確不是什麽開玩笑的好話題,一個弄不好,可就要得罪了皇子。


    現在儲君未定,誰都有可能,就算心裏不屑不看好,那也絕不能得罪。


    沈卿晚接了牌子,跟著領路太監走了,不知道為何,她總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仿佛還有很多人看著她,卻不知道都有誰,感覺真不好。


    快步出了宮殿,沈卿晚暗自鬆了一口氣,前世當了皇後,都是選別人的,差不多忘記了自己選秀時都什麽樣子。


    真有點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錯覺。


    “沈六小姐,你可以迴儲秀宮了,若是錯過了飯時,可讓宮女熱一熱,都知道在選秀,忙著呢!”那小太監態度良好的提醒。


    沈卿晚從袖裏掏出幾顆銀裸子:“這位公公,我有個庶姐還要等一會兒才輪到,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你幫我留意一下,空了去儲秀宮給宜春傳個話,定當有重謝。”意思就是,幫她關注沈易佳,這是前期的打賞,後來還會有更多。


    她不能停留在這裏,但是總覺得沈易佳會做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來博取眼球,與其後來打聽的版本已經變了味,不如找現成的人選,反正又不是做壞事探聽隱私,沒人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那公公果然眼睛一亮,立刻應了下來,伸手將銀裸子接了。


    沈卿晚輕吐了一口濁氣,盡量優雅又快速的迴到儲秀宮,感覺一下子冷清了好多。


    宜春倒是會做事,直接給沈卿晚將飯菜溫熱著,見她迴來就端出來用,不用等了。


    沈卿晚一高興,直接賞了宜春一個銀錠,不得不說,進宮這麽久,大部分的打賞都落入了宜春的口袋,好在這宮女做事嚴謹不錯。


    無意中瞄見屬於周妍初的東西不見了,沈卿晚有些驚訝:“怎麽迴事兒?我記得周妍初過了第二輪的!”


    宜春淺笑:“周小姐迴來,嫌棄飯食不合胃口,自己去了禦膳房,又給了管事嬤嬤銀子,給她換了個單間,她已經不住這裏了。”


    “……”沈卿晚對周妍初的嬌氣有了新一番認識,如果沒記錯,她在周家也不是那種大手大腳,吃得特別好的,現在雖然是很多人吃一樣的,可到底是禦膳房的掌廚給做的,在外麵還吃不上呢!


    各宮的掌廚或許比不上禦廚,可手藝絕對不是尋常酒樓和宅院廚子能比的。


    周妍初那樣的,使再多銀子也未必驅使得了禦廚啊,人家可是專門為皇帝服務的,連後宮妃子都沒有權利驅使,何況是一個小小的秀女?


    而且,周妍初可不是銀子沒處花的易家女,這銀子夠花麽?


    宜春心裏也有數得很,周妍初這就是在作死,錢權勢啥都沒有,卻處處想要表現自己的與眾不同,她可不看好周妍初的未來。


    所以,周妍初在離開的時候讓她選擇,宜春說安排她伺候這個房間,不好離開。


    何況,周妍初能得到單間,不過是選秀過後空出來的,自然有伺候的宮女,平白無故的調崗頂替,可是會得罪人的,這又不是真正的主子上位,大家平級的,自然各管各。


    誰知道,這樣正常的理由竟然還惹了周妍初不高興,宜春也是覺得挺醉的。


    不過,宜春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反正這周小姐還不知道是個什麽下場,就使勁作吧!


    沈卿晚也想明白了其中的糾葛,有些好笑,看來選秀的風氣一變,真的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周妍初自知內定,就各種想往上爬,可惜了皇後的一番勸諫,明顯忘在了腦後啊!不過,自己一個人住簡直太美好了,沈卿晚覺得周妍初偶爾的作也不錯,對她有利嘛!


    一時之間,沈卿晚覺得飯菜更香了,吃得津津有味。


    宜春看沈卿晚這麽不挑食,還鬆了一口氣,有這麽好伺候的主子不跟,讓她跟周妍初鬧?自己可沒腦殘啊!


    另外一邊,各位妃子倒是挺敬業的,都到這個時候了才暫停了用膳去,吃完飯才集合起來再開始。


    沈易佳排在後麵,屬於吃過飯再上的那一撥,不過也好,中間休息一下,審美疲勞會減輕許多,對她更加有利。


    為了這一輪,沈易佳可準備了不少,而她的選擇,肯定是德妃。


    唱名到沈易佳的時候,不少人都拿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充滿打量和探究。


    前世的後來,沈易佳受到的異樣眼光可不少,對此適應良好,寵辱不驚。


    高位的幾個妃子都一陣詫異,然後多出一抹意味深長。


    作為一個庶女,竟然有這樣的氣度,其實是不正常的。


    家族偏心不說,也代表著沈易佳的野心,所以眾人第一時間肯定了傳聞是真的,沈城這個相爺,寵庶女比嫡女都更多。


    同時,也看到了沈易佳的野心,一個個爬了大半輩子才到這個位置的女人未必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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