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夕早就知道沛兒是李幽若的人,她之所以沒有拆穿,是因為她非常了解沛兒的手段,在沛兒設計她時,她總能裝作中計受傷,其實卻是什麽事都沒有。


    若她除去沛兒,李幽若定會再派給她一個陌生的敵人,她還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了解那個敵人,浪費精力,還不如留著一個知根知底的沛兒,關鍵時刻,還能為她所用……


    “這……這……”沛兒眼睛急轉,思索著解決方法,最後,咬咬牙,狠狠心:“老爺饒命,是秦狀元指使奴婢這麽做的,他說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就殺了我……”


    李尚書明擺著想讓沛兒將所有責任擔起來,若她不承擔,絕不會有好下場,於是,她靈激一動,將事情推到了秦以寒身上,她以被脅迫人的身份出現,也算受害者,處罰應該也不會太重。秦以寒端來的茶水被做手腳一事,住在相國寺的香客們,人盡皆知,沛兒陷害秦以寒,絕不會有人起疑。


    “你胡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秦以寒大吼著撲向沛兒,卻被侍衛們強行拉開,他怎麽也想不到,事情轉了一圈,偷盜龍珠的罪魁禍首居然變成了他。


    沛兒戰戰兢兢,怯怯的解釋:“我之前也不認識你啊,若非大家都叫你秦狀元,我也不知道你就是新科狀元秦以寒……”


    “難怪他剛才幫著李小姐說話,原來是怕自己做的偷盜之事被拆穿……”一人出言嘲諷。


    “就是,欲蓋彌彰,還是洛陽王爺英明,將事情查出來了……”又一人譏笑。


    “王爺,您相信我。”秦以寒哀求著望向洛陽王:“偷盜龍珠的人不是我,是李月夕,她說要給我看她母親留給她的火龍珠,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偷竊的佛像上的……”


    之前秦以寒一直沒說出真相,就是怕事情牽扯到他,會影響仕途,哪曾想李月夕過河拆橋,將所有錯誤都推到了他身上,他才不做替死鬼。


    李月夕以絲帕輕拭著眼角:“我什麽時候和你說過這些話?秦狀元怎麽可以推卸責任,明明是你以藥物控製了我,想利用我拿到火龍珠,我是受害者啊,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


    秦以寒是高門貴族之人,身份不低,與自己這天天受人欺負的庶女可謂是天壤之別,他家裏人肯定會為他擺平此事的,他不會受到太重的懲罰,將事情推到他身上,是最好的解決方法。秦以寒也知道,這個時候說明真相,隻會加重別人的懷疑,可他管不了這麽多了,火龍珠是李月夕偷的,憑什麽讓他承擔責任,就算洛陽王治他的罪,他也要拉上李月夕做墊背。


    更何況,李月夕是尚書府嫡出千金,洛陽王就是看在李尚書的情份上,也不會重罰他們。


    洛陽王沒有理會秦以寒,側目望向李尚書,“李尚書,此事牽連到兩名尚書府之人,其中一位還是你的千金,事情就交給尚書處理吧,本王相信,尚書定能公平、公正的處理好事情,讓人心服口服。”


    “多謝王爺抬愛,卑職一定竭盡全力,將事情處理的圓圓滿滿。”李尚書竊喜:這可是一個表現的好機會,自己絕對不能錯過了。


    直起身體,李尚書望向秦以寒,李月夕,沛兒三人,厲聲道,“秦以寒身為八品宮廷命官,居然貪心偷盜相國寺火龍珠,知法犯法,按律當斬,不過主持大師慈悲為懷,不再追究此事,秦以寒從輕發落,革去官職,遣迴原籍揚州,永世不得錄用……”


    沈卿晚淡淡的笑,這也就是說,秦以寒隻能做一輩子布衣平民,再也進不了京城,做不了官了,這樣的處罰,還有些便宜他……


    “尚書大人,火龍珠不是我偷的,真是不是我偷的。”秦以寒雙目赤紅聲嘶力竭的大喊著,若是侍衛們沒有死死的拉著他,估計他會撲過來,揪著李尚書的衣領吼了,永世不得錄用,他們怎麽可以這麽對自己,自己費盡心機,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不甘心,怎能甘心……


    李月夕揉了揉耳朵,原籍揚州,原來秦以寒不是京城貴族啊,隻是揚州那破地方的貧民一個,真是虛偽下作,卑鄙無恥的小人,居然欺騙自己的感情……


    不理會秦以寒的吼叫解釋,李尚書接著判,“丫鬟沛兒,雖說是受秦以寒脅迫,下藥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其以下犯上,設計主子,便是死罪,拖迴尚書府,杖斃。”這裏是相國寺,佛祖以慈悲為懷,普渡眾生,斷沒有在這裏殺人的道理。


    沛兒隻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直到侍衛們駕著她向外拖去,她才反應過來,“老爺,饒命……饒命啊……事情與奴婢無關……真的與奴婢無關……”沛兒拚命掙紮著,哭的聲嘶力竭,“老爺……奴婢是為了整個尚書府才認罪的啊……”


    李尚書的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唯恐沛兒再說出什麽有損尚書府名聲的話來,厲聲命令道:“刁奴,還敢狡辯,來人,把她的嘴巴堵上!”


    李月夕癱倒在地,手腳不停打顫,天哪,杖斃,那是多麽殘酷的刑罰,幸好自己聰明,將事情推開了,否則,落到這種下場的,豈不就是自己……


    “李月夕被人設計,方才無意識的偷盜火龍珠,但偷盜龍珠觸怒佛祖,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重打五十大板,閉門思過三個月!”


    “女兒,願意受罰!”和秦以寒,沛兒的刑罰相比,她已經輕了許多了。李月夕的識時務,李尚書很是欣慰,自己是判官,自然要一視同仁,不能有所偏向,自己對她的懲罰已算輕的,若她不甘心的大吵大鬧,自己少不得還要給她加刑。


    “王爺,卑職的判決,您可還滿意?”偷盜龍珠一事,沛兒並沒有直接參與,但她以下犯上卻是事實,判她杖斃,並不過份,否則,哪天某些個奴才也學她這樣,被人脅迫,將主人害死,整個京城豈不亂了套。


    洛陽王點點頭:“李尚書的判決,本王很滿意。”


    “李尚書,你處事不公,根本沒有調查清楚事情真相。”秦以寒還在大喊:“偷盜火龍珠的,是你女兒李月夕,她需要承擔最大的責任,可你隻打她五十大板了事,卻讓我這個無辜之人背負所有罪名,就因為她是你的女兒,我隻是一名外人嗎……”


    “秦狀元,事情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月夕偷盜火龍珠是被你下藥控製,身不由已。”李尚書的麵色十分難看,做官斷事,最忌別人說他處事不公。


    “秦狀元,你還是不要再掙紮了,乖乖認罪吧。”剛才檢查過茶杯那人語帶不屑:“人家李五小姐雖是尚書府庶出小姐,可自小是在尚書府長大,什麽樣的寶貝沒見過,雖然火龍珠稀世罕見,但那是佛祖的東西,動土不動佛的道理自然知道!”


    言下之意,秦以寒出身寒門,貪婪又不懂規距,隻有他才敢冒著遭天譴的危險動佛。


    什麽?李月夕居然是下賤的庶出小姐,還裝出一副高貴嫡女的模樣來欺騙自己,真是不要臉到家了,比青樓女子都不如:“李尚書,你們都被李月夕騙了,事情的真相其實是……唔……”


    秦以寒話未說完,嘴巴便被堵上了,可他想解釋清楚,拚命掙紮著,不停的搖著頭,寒光閃閃的目光落到李月夕身上,若是眼神能殺人,估計李月夕早就死了上千次了。垂死掙紮的人,高門貴族見的多了,沒什麽特殊反應,李尚書輕輕歎口氣,擺擺手,秦以寒便被拖了出去。


    洛陽王望望四周:“事情已了,但教訓應深記心中,夜深了,各自迴去休息吧。”


    眾人三五成群的散開,沈卿晚也迴了院落休息,可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她,可當她迴頭望時,空蕩蕩一片,未見半個人影: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老夫人身體弱,習慣早睡,馬姨娘有身孕,睡的也早,劉姨娘睡沒睡不知道,房間光芒微弱倒是真的。


    沈卿晚迴到自己房間,梳洗後,躺在了床上,火龍珠一事,不但扳倒了秦以寒,還讓尚書府名譽受損,可謂收獲不小,不過,讓秦以寒毫發無損的迴到揚州,也太便宜他了,前世語潼受的罪,可比他重了百倍……


    白天的舟車勞頓,再加上夜深,沈卿晚想著事情,很快進入了夢鄉。


    “咚!”迷迷糊糊中,一聲悶響將沈卿晚驚醒,她以為是值夜的丫鬟不小心打翻了東西,便沒有在意,翻過身提醒著:“小心一點兒……”


    一道黑色人影映入眼瞳,沈卿晚迷蒙的神智瞬間清醒過來,猛然坐起身,警惕道:“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我房間裏?”


    黑衣人除了眼睛外,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之中,遠遠望去,如同地獄魔鬼。黑衣人冷冷一笑,眸底寒光閃閃:“不知道沈六小姐有沒有聽說過采花賊?”


    此時的沈卿晚墨絲未挽,隨意散於身後,漂亮的大眼睛漆黑一片,閃著幽深的光芒,絕美的小臉在微弱燭光的照耀下,更顯出塵,黑衣人忍不住一陣心神蕩漾。


    清醒過來後,黑衣人心中咒罵一聲:該死的,我怎麽會走了神,難怪老頭子如此看重她,果然有勾引人的資本,不過,過了今晚,她可就是人人唾棄的殘花敗柳了,嫁進定國侯府,做夢……


    沈卿晚焦急的目光望向門外,黑衣人冷冷一笑:“那幾個笨蛋丫鬟都被我打昏了,其他人也被我做了點手腳,你就別指望有人來救你了……”


    沈卿晚心中一驚,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閣下為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是沒臉見人嗎?”


    沈卿晚的刺激,黑衣人絲毫不為所動,冷冷一笑:“沈卿晚,明天早晨,沒臉見人的,可就是你了!”急走幾步,高大的身軀直直向沈卿晚撲去。


    沈卿晚動作還算快速,黑衣人撲向她的時候,她已經快速閃開,翻身下了床,正欲逃離,腰身卻被黑衣人抱住,狠狠甩迴了床上,頭部傳來暈眩,沈卿晚還未適應過來,黑衣人已翻身壓到了她身上,伸出手,粗暴的撕扯她的衣服。


    “放開我!”沈卿晚心急如焚,可她力氣小,掙不過黑衣人,慌亂間,小手碰到了一隻冰冷的物體……


    若有似無的梅花香飄入鼻中,黑衣人有一瞬間的怔忡,他知道沈卿晚是清白之身,可他之前玩弄的也全是清白女子,可那麽多人中,竟然沒有一人身上的味道,如沈卿晚這般迷人……


    黑衣人失神的瞬間,沈卿晚眸光一寒,手中物體猛然紮向他……


    “啊!”肩膀傳來尖銳的疼痛,黑衣人心神一鬆,放鬆了鉗製,沈卿晚用力將黑衣人推到一邊,快速向外跑去。


    黑衣人側目,肩膀上紮著一隻發簪,鮮血滲透了衣服,黑衣人怒極反笑,真是隻難馴服的小野貓,夠辣,夠味,爺就喜歡這樣的。


    眸底閃著寒光,黑衣人三兩步追上沈卿晚,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沈卿晚猛然轉身,揮掌打向黑衣人,黑衣人快速側身避過,眼底閃過一絲譏笑,三腳貓的功夫,也敢拿出來炫耀,既然你有興趣,爺就陪你玩玩……


    “來人哪,救命…”再耽擱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沈卿晚顧不了太多,大聲唿救。


    黑衣人冷笑:“沈卿晚,盡管喊吧,隻怕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將獵物逼到絕路上,讓她慢慢感受絕望的來臨,筋疲力盡時,隻能乖乖任自己擺布,那種感覺,肯定很妙。


    院門,走進一名美少婦,正是剛從娘家嫂子那裏商量計策迴來的劉姨娘,娘家嫂子對她的態度不冷不淡的,劉姨娘很是鬱悶,正想找個人來發泄,聽到了沈卿晚的唿救聲。受好奇心驅使,劉姨娘悄悄走到沈卿晚門前,望著窗子上映出的打鬥身影,以及黑衣人與沈卿晚的對話,劉姨娘將事情猜出了幾分,沈卿晚的房間進了采花賊,這可是能將沈卿晚踩進十八層地獄的好機會,千載難逢,自己豈能錯過…


    詭異的笑著,劉姨娘轉過身,悄悄離開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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