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否讓屬下去查探一下?”身為段鈺遠貼身護衛的流風難得看到主子因為一首曲子而停下腳步,他的主子本身就是一個善音律之人,能夠得到他的讚賞,當真是不容易的。


    “不必。”段鈺遠看向景陽殿的方向,竟然徑自朝著景陽殿大步走去。


    流風微怔,他們要去的地方正好和景陽殿方向相反,有要事在身的主子竟循著那琴音而去,這點讓流風有些反應不過來,看到主子已經走遠,急忙跟上段鈺遠的腳步……


    景陽殿內。


    所有人依舊閉著眼,沉浸在琴音之中,沈卿晚麵容平靜,眼底卻是閃爍著邪惡的光芒,見舞陽公主臉上已經有了薄汗,不由得在心裏冷哼,看她還能堅持多久!


    舞陽公主在南疆國是被當做寶貝一樣侍奉著,養成了唯我獨尊的性子,生來好強,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經落了下風,依舊不甘心現在的狀況,企圖扳迴一城。


    猛然,沈卿晚的琴音漸漸緩和,似在故意讓著舞陽公主,見舞陽公主慌亂的步調有所改善,一抬眼,正好對上舞陽公主那雙得意的眸子,沈卿晚心裏輕笑,隻歎這舞陽公主還真是傻得可以,以為她真的會故意讓著她嗎?也不懷疑一下這其中是否有詐,就這樣顯露出她的得意,當真是一個沒長腦子的公主。


    這等伎倆也想挑釁她,分明是自尋死路!


    斂下眉眼,嘴角微揚,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氣,猛地一用力,“叮”的一聲,伴隨著這一聲響,陷入琴音之中的眾人好似剛從夢中驚醒,也正是因為這一聲響,原本因為跟上了曲子而得意的舞陽公主砰地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疼痛傳來,俯趴的姿勢,狼狽不堪,腦袋轟的一聲,一片空白,這是怎麽迴事?


    眾人睜開眼,正好看見了這一幕,一曲完畢,舞陽公主不是完美的結束舞姿,竟然摔倒在了地上,況且,這姿勢……眾人一見,都忍不住露出嘲笑之色,傳聞中南疆國的大公主琴舞雙絕,這琴嘛,竟敗在了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手上,而這舞嘛……方才,他們隻顧著欣賞琴中的意境,無暇分神去留意她的舞技,不過看現在摔在地上的狼狽,也知道,這舞技定也一般,怕是連普通的舞姬都及不上,剛才看她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心裏更覺不屑。


    “舞陽公主,你這是怎麽了?我們不過是聽了沈卿晚小姐一首曲子,你竟趴在地上了,即便是你覺得自己的舞技遠遠不及沈卿晚的琴藝,也用不著行此大禮啊!”唯恐天下不亂的林驚遇挑了挑眉,絲毫不掩飾話中的戲謔與嘲諷,他心中也是納悶,照理說,舞陽公主是善舞之人,再怎麽樣也不會將自己弄得這麽狼狽才是,除非……


    林驚遇下意識的看向在琴前坐著的沈卿晚,隻見她嘴角微揚,依舊是溫婉的模樣,不知道的,怕還真會誤以為她是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但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一種直覺,舞陽公主如此狼狽的慘狀,定和沈卿晚脫不了幹係,此刻他不由得懊惱,方才陷入那琴音營造的意境中,怕是錯過了另外一出好戲了!


    林驚遇話一落,在場的人頓時哄堂大笑,就連皇上和太後也禁不住笑出聲來,絲毫沒有要給舞陽公主留顏麵的意思。


    顧辭和段雲淇也有和林驚遇一樣的想法,看著沈卿晚的眼神,充滿了審視。


    “舞陽公主,承讓了!”沈卿晚起身,無論誰來看,都知道到底是誰輸誰贏,這便是挑釁她的下場!


    舞陽公主氣得牙癢癢,想到方才沈卿晚故意讓她,怕是當時就在暗中設計,趁她沒有防備,害她摔在地上,舞陽公主緊握著拳頭,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反而讓她顯得更加狼狽不堪,那雙充滿恨意的眸子狠狠的瞪著沈卿晚,好似要將她灼穿了一般,沈卿晚臉上微微笑意,更是讓她心裏如刀絞般疼痛。


    “勝負已定,沒想到我淩祈國竟有如此善琴之人。”段昊滿意的點頭,眼露讚許,這豈止是悅耳動聽,分明就是仙樂,這個沈卿晚,當真是不簡單的。


    “沈卿晚小姐的琴藝超凡,實在讓人佩服。”


    “沈卿晚小姐小小年紀便有這等技藝,後生可畏啊!”


    各官員競相附和,方才琴音中描繪的畫麵竟好似在眼前,他們的心也禁不住跟著那琴音去感受這激昂悲愴的戰歌,一個經曆了戰爭的男子,怕也無法將這曲戰歌演繹得如此到位,更何況是一個女子?他們心中不免對沈卿晚更多了幾分由衷的欣賞。


    各官員競相附和,方才琴音中描繪的畫麵竟好似在眼前,他們的心也禁不住跟著那琴音去感受這激昂悲愴的戰歌,一個經曆了戰爭的男子,怕也無法將這曲戰歌演繹得如此到位,更何況是一個女子?他們心中不免對沈卿晚更多了幾分由衷的欣賞。


    “恭喜相爺了,能教出這麽優秀的女兒,著實讓人羨慕。”有人開口恭賀,這個丞相,竟如此沉得住氣,敢情是將這個女兒的才華藏著呢!


    相爺扯著笑臉迎合著,心中也是對沈卿晚充滿了疑惑,他知道沈卿晚琴技不錯,但卻不知道她竟然有這樣的本事,能讓人陷入琴音當中,無法自拔,看來,他要重新審視一下這個六女兒了!


    沈卿晚感受到他的視線,卻是不動聲色,似乎能夠料想得到相爺的心思,不過,對付相爺,她自有辦法!


    那些官家小姐此刻沒有了方才的嫉妒,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羨慕,方才那一曲,確實讓她們折服了,她們縱然是學一輩子,怕也彈不出沈卿晚十分之一的韻味兒。


    而一旁的沈易喬卻是臉色鐵青,這些時日,六姐姐指點她琴技,卻從來沒有親自彈過,她以為憑著自己的天賦與努力,已經學得**不離十,但是,今日一聽六姐姐彈的曲子,她竟懵了,也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相比之下,她比六姐姐差遠了!


    看著眾人對六姐姐的欣賞,沈易喬頓時覺得有些諷刺,她方才還以為自己展露琴藝之後,眾人必定會記住丞相府七姑娘琴藝絕佳,可是,現在看來,她是自尋其辱罷了!


    六姐姐完全蓋過了她光華,更顯得她不過是襯托紅花的綠葉!


    “方才是誰在彈琴?”


    渾厚充滿磁性的聲音從大殿外傳來,眾人聞聲看去,看到來人,眾人皆是滿臉詫異,他怎麽來了?那一襲玄色,便已經昭示了來人的身份,在淩祈,能著玄色衣裳的,唯有眼前的這個男人,眾人都知道段鈺遠不喜應酬,所以,皇上辦這一次洗塵宴,便沒有邀請他來,可他竟不請自來,就連皇上也甚是詫異。


    “你可是來晚了,剛好錯過了一出好戲!”林驚遇挑眉,意有所指的朝著沈卿晚一瞥,段鈺遠精通音律,若是聽了沈卿晚方才的曲子,說不定還會引以為知音。


    敏銳的段鈺遠順著那視線看去,不由得微微蹙眉,沈卿晚?方才那一曲難道是她彈的?這樣一個女娃,竟能彈出如此激昂的曲調,就連他心中也是吃驚的。


    來晚了嗎?心中竟有些懊惱,自己方才該快些趕來,雖然一路上他沒有錯過那美妙的琴音,但此刻他卻是想親眼看看,她彈琴時的模樣。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段鈺遠的身上,似乎是在探尋他來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滿心不甘與憤怒的舞陽公主心中卻是恨意交織,看著沈卿晚臉上的沉靜,便恨不得將這張臉給毀了,在南疆皇宮,隻要是她看不慣的,或者是敢惹怒她的人,她都會想盡辦法折磨死他們,此時她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隻想好好教訓這個讓她顏麵盡失的女人。


    強忍著疼痛,撐起身體,抽出隨身藏在靴子裏的匕首,眼中的狠毒四溢,毫不猶豫的朝著沈卿晚刺去,這匕首是父皇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玄鐵打造,削鐵如泥,曾經她不知用這把匕首削了多少宮女的腦袋,她幾乎能夠預想得到這一把匕首刺入沈卿晚身體的畫麵。


    沈卿晚感受到危險直逼她而來,眸子一緊,顧辭身體一怔,幾乎是下意識的,朝著沈卿晚衝去,不惜用身體去護沈卿晚,而與此同時,另一抹玄色身影閃過大殿,卻是先顧辭一步將沈卿晚護在懷中。


    兩人一同將沈卿晚隔絕在危險之外,舞陽公主手中的匕首卻是劃過了二人的身體,劃破了段鈺遠的玄衣,卻在劃過顧辭之時,刀刃割破了皮肉,鮮血沾到匕首上,頓時,所有人都驚了。


    顧辭猛地抓住舞陽公主的手腕兒,沒有絲毫憐惜,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捏碎。


    手上的無力感襲來,舞陽公主緊皺著眉,臉上難掩痛苦,匕首落在地上,舞陽公主吃驚的看著顧辭,她一直聽聞顧將軍在戰場上的勇猛無敵,但這一路上她發現私下裏的顧辭竟有儒生的溫潤,而此刻他臉上的怒氣,幾乎要將她吞噬。


    猛地,小腹傳來一陣劇痛,舞陽公主整個人如破線娃娃一樣飛了出去,最後重重的摔在地上,落地之時,幾乎可以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


    眾人都是一驚,看著剛才出腳利落的將舞陽公主狠踢出去的楚王,麵無表情的他冷冷開口,“皇宮之內公然行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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