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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到主臥,林初一禦氣振衣,想如平常一樣,把一路風塵露水抖掉,結果隻是衣袂獵獵,而風塵依舊;心口竟一陣隱隱作痛。身後的黃素素眉頭緊鎖,便看見那托大討厭的男人迴過頭來,一臉尷尬的笑。她沒說什麽,從衣櫃裏幫他翻出一套短裝睡衣,幫著把手讓林初一穿上,然後收了那套濺了血跡的衣物,到浴室裏泡洗。嬌滴滴的世家千金,此時儼然一位鬱鬱寡言的賢妻良母。


    平時蕩氣振衣,瞬息如新;如今雙手慢慢搓洗,竟搓了近半個小時,直至簇亮如新,黃素素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旋即揮手一振,一陣水霧彌漫,手上的衣裳便已幹了十之七八。在如今這個隻屬於兩人的小天地裏,無論如何施展修為,都可以百無禁忌。這種感覺真好!隻是如果明天陸影雋醒來,看到表哥已與自己這個“新婦”獨處一房,會是什麽表情呢?心湖跌宕之中,不覺又是羞赧,又是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待到黃素素去陽台晾好衣服迴來,林初一已經盤坐床上用功了近半個時辰。定境之中,禦天地靈氣,蕩滌府穴,滋養髒腑,疏通經脈,驅散侵入的穢邪煞氣。他頭上蒸起淡淡薄霧,新換上的衣裳,又已濕透,盡是汗水,顯然傷得不輕,十分吃力。


    黃素素剛剛舒緩的心,又沉重起來。她默默地坐到男人身後,盤起兩腿,雙掌平伸抵住他的後背,運自身真元與天地靈氣,助他療傷。


    天地無外,皮囊無內,天人合一之中,兩顆金丹,熠熠運轉。氣脈之傷,髒腑之損,邪煞之蝕,便在這兩顆金丹發出的純粹罡氣中緩緩愈合消失。待到林初一傷愈出定之時,已日上三竿,陸影雋在外麵拍了幾次主臥與另一間次臥的門,喊兩人起來吃早餐。


    林初一這才想起,今天又是周末,表妹輪休湊巧,也正好休息。房內兩人相視一笑,心中便已坦然。


    陸影雋見林初一衣衫整齊地牽著黃素素的手,一起從主臥出來的時候,雙目圓睜,呆若木雞。見“表哥”對著自己微微一笑,身後的美人麵含羞澀,也報以一笑時,陸影雋才迴過神來。


    “那個,表哥,素素……不是,我這是該喊表嫂呢吧。吃早餐吧,剛做好呢。”


    黃素素有點不好意思道:“麻煩了,等久了吧?他……”


    陸影雋連連擺手,直接打斷道:“不久不久,就剛做好;理解理解。”


    這理解理解,顯然已偏得沒邊沒際。說得黃素素愈發不好意思,卻更加不好解釋。


    華天龍庭酒店主樓頂層,那極盡奢侈的樓頂別墅內,今天來了兩位神秘的客人。其實應該說是來了一位,因為另一位昨晚就在;正是矮壯敦實的李東青和慈眉善目的欽叔。


    客廳寬大的落地玻璃前,一整套精雕細琢的酸枝木沙發茶座,欽叔一邊悠然自得地泡著功夫茶,一邊讚不絕口道:“仲夏時分,若是能有一泡上好的明前龍井,其實是很愜意的。隻是明前茶放到這個時候,即使保鮮得法,那茶香口感,也多少美中不足了。好在梁師弟神通廣大,居然能拿到那孫境放大師的手炒丹蓯,也是一絕啊。人稱神仙輝,過的還真是我們凡人高不可攀的神仙日子。”


    梁文輝翹著二郎腿,淡淡道:“師兄說笑了,隻要你喜歡,讓東青師弟把我這裏的存貨都帶過去便是。好茶放我這裏,若不是師兄來飲,也是浪費。”


    欽叔眉目含笑,連忙道:“好說好說,既然梁師弟都開口了,我若是客氣那就太見外了。”


    師兄向來便是這種玩世不恭的樣子,待人和善,見誰都要說上幾句好話,見怪不怪;但也就是這麽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宗門裏外,了解的,任誰都不敢輕易得罪。老人叫覃世欽,是覃石記玉器店的老板,也是梁文輝的師兄;玉器店的熟客,鄰裏街坊,尊稱之為覃叔;東海堂後輩門徒,稱之為欽叔。


    因為昨天半夜,神仙輝突然急請同宗師弟李東青到華天龍庭幫忙壓陣。手機裏用的都是暗語,隻說了黑山堂沈夜師弟年前專程來東海堂提醒留意的太極門莫雨出現在華天龍庭,卻並未言明事情的來龍去脈。欽叔平時隨時一副樂嗬嗬的與人為善之象,卻極其小心,所以早上在廢工廠細查紕漏,確保一切如常之後,便不等李東青迴報,親自匆匆趕到了華天龍庭。


    他不緊不慢地喝著茶,也不催促,但那兩位做師弟的,自然都十分清楚,師兄等著你說正題的時候,就都是這個樣子。


    梁文輝道:“那莫雨,說實話,不大可能是沈夜師弟的對手。昨晚我和東青師弟合力推動的陣法,對他而言,幾乎是生死相搏了。但從他拚死施展的修為境界來看,雖不如沈夜說的那般低他一籌,但也絕不會高。最後是東青主動撤出,我獨力守陣,他才冒死一搏,身受重傷破陣而去。若不是我不想在酒店出事,最後一擊有所收斂,這人已經身死道消了。”


    欽叔道:“這人我早有接觸,他曾托人到我的玉器行賣一批墨玉碎片。後來也親自來了一趟,打探恆納服裝公司風水局的事。說實話,我有種感覺,布哪個天狼噬星局的人,就好似故意把偌大一份資產送給這小子的。用的竟是本門手法,這就有點玩味無窮了。一個明知以卵擊石的人,跑到我們跟前拋頭露麵;另一個深諳本門手法的人,默默地給他送禮打賞。這算什麽事?”


    梁文輝最近是深感壓力巨大,但如今聽欽叔話中有話,如果隱含的是自己理解中的意思,那就太可怕了。他拳頭緊握,青筋畢露,沉聲道:“師兄的意思,那家夥也許隻是顆棋子?搞不好被人坑死了,還要遺憾沒來得及替對方數錢的那種。”


    李東青眼觀鼻,鼻觀心。


    欽叔看著眼前這老僧入定之姿的猥瑣男子道:“東青老弟,昆師叔在這個骨節眼上突然離去,迴了雲南。沒有他老人家幫忙鎮一下陣腳,實在讓人有點心虛啊。不知是不是你那邊,收到了什麽不好的消息?”


    李東青連連擺手道:“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有什麽消息,豈能不早早跟欽叔言明。師父也是隻跟我說師伯叫他迴去處理些事情,具體細節,他並沒說,我們做徒弟的,也沒想到要過問。”


    欽叔見他所說,確是情理之中,便沒再追問。再看一眼對麵的梁文輝,眼神複雜。突然似有所悟,說道:“既然看清楚了,眼睛就別總盯著沒用的東西,時不時看看就好。咱們現在人手有限,能看到眼裏的,就算再厲害一點,還可以防備,關鍵是,得把那些看不見的給揪出來才行,不知根不知底。懸那!”


    梁文輝默默點頭,雖仍沒什麽頭緒,卻起碼有了方向。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一看顯示是前台的號碼,他趕緊拿起桌上的手機接通。早上上班,他曾交代前台和保安,這兩天不論有誰來取側麵車棚那輛黑白色的川崎摩托車,一定要全程視頻監控,並第一時間通知他。


    前台打來的電話,正是告訴他現在有三個年輕人在大堂吵鬧,說是他們有個朋友的摩托車在酒店的車棚不見了。


    梁文輝對此已經有點意興闌珊,交代道:“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你們自己做主就行,完了趕緊把視頻編輯好發給我就行。”


    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三個年輕男子站在服務台前,氣勢洶洶。今天當值的兩個業務辦理位置,全給他們擋住,後麵或要退房或要入住的客人,隻好等著。


    一個二十多歲,衣著花哨,臉型寬大的年輕人,神情激動,正在對著當班員工喝罵:“你們tmd開的黑店是不?老子兄弟住一晚車就不見了,這算怎麽迴事?不叫你們總經理出來,這事沒完!”


    花花大少,本來就是他鄒德明的本色,雖然新近受了老父禁足,又跟了阿吉學武,收心不少。然而如今要他故意出來鬧事,那還真是隨手拈來,根本不帶裝的。若不是有前台隔著,他早已憤然出手,即使不打人,也少不了一番推推搡搡。跟在後麵的歐玨華雖然也可以客串一下,但當然不會有花花大少做得那麽理所當然。另外一個跟班,是個隻有十六七歲的懵懂後生,當然便是範朝貴了。


    前台三個女孩,一個帥氣的男接待,職業素質挺好,更何況,前來討還公道的一方,涉及昨晚梁總親自關照過的一位貴客。


    幾番吵鬧,那帥氣男子依然十分耐心,語氣平和道:“先生,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的確也很抱歉。你哪位朋友在迴去的路上意外受傷,我們也是十分不安。但我們已經派保安去車棚查看了,請幾位稍等片刻。如果真是酒店的責任,我們一定盡力彌補哪位貴客的損失。請幾位在一邊就座稍等……”


    “等,等投胎呢。”鄒少更加暴跳如雷道,“我兄弟人都傷了,你跟我玩這種貓哭耗子的戲碼?看看,什麽叫黑店,啊?這就是tmd黑店!”


    說到後麵這半句,他故意對著身後正在苦等卻又不敢抱怨的客人,攤著雙手,大義凜然,一臉無辜。


    一個身手靈敏的年輕保安快步從大堂外麵跑來,滿頭大汗,到了前台,仍是職業性的不失禮貌道:“三位先生,你們那位朋友的車,的的確確一直在酒店的車棚裏,現在也一樣毫發無傷。不信三位可以跟我去看,我也可以調出昨晚那一帶的視頻讓各位查看。至於莫先生,昨晚可能真的是走錯地方了,所以沒有找到。”


    保安說罷,拿出手機,向鄒德明他們展示剛剛拍攝的照片,照片上的摩托,當然便是林初一的川崎忍者er-4n。花花大少看了照片,臉色緩和不少,嘴上卻仍是恨聲嚷道:“你現在帶我們去看,如果車真沒動過,我們先開走。但我兄弟因為這事受傷,迴頭不給個說法,這事肯定沒完。老子在這地方,隨便打聲招唿,大把兄弟幫忙。”


    嘟嘟噥噥,腳步卻還是跟那不斷陪著不是的保安出去了。


    樓頂別墅的神仙輝和李東青看完視,長舒一口氣,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欽叔搖了搖頭道:“烏合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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