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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正好大家時間都湊巧,除了阿吉新官上任,諸多打點,不好請假之外;歐少,黃素素,陸影雋,林初一,齊聚雲生美食。不一會莫元安也來了,帶著另一位三十四五年紀的粗豪漢子。


    範南江叔侄為他們精心準備了一桌酒菜,雖然環境普通,菜式品格,卻是不低。


    粗豪漢子名叫李文勝,身高體壯,胡子濃密,名字跟長相,有點容易讓人錯亂。隻是那一臉胡子加上理得特別精細的短發,一身極其寬鬆的休閑裝,倒是很符合當下藝術青年的個性氣質。


    李文勝不像莫元安,個性比較張揚,甚至並不刻意斂藏自己的修為氣機。反正在他看來,看得出的不是同道就是對頭;其他人,你斂不斂藏他都看不出來。太平世界,並沒有那麽多的對頭。


    莫元安所在的宗門道場,所處之地名為婺山,是一個道修宗派,就地取名婺山宗。李文勝也是道修,卻並非同一宗門。關於宗門之事,他不願透露,隻是二人同時受聘於官方某個比較特殊的部門,平時也沒什麽事。真有事要用到他們的時候,那肯定也不是小事了。


    林勵這邊,不用想也猜得到,上次張強事件居然同時出現三把世界頂級的槍械,這事在官方肯定引起了不少震動,所以把他們兩個派來協助。林勵手底下突然間多了這麽兩位江湖奇人,也是不大好受。這二人的修心境界,都已不低,放在一個專案組中,任何風吹草動,信息情報,對他們來說都毫無秘密可言。林勵隨時武道高手,但在這二人麵前,連自己這個人都好像是透明的;那兩雙眼睛,能穿透自己的五髒六腑。


    但這二人放到林初一這邊,卻能派上大用場。起初李文勝還打算先給這毛頭小子一個下馬威,極盡自己的靈覺念力,肆意窺探。結果發現自己連對方大概什麽境階都完全無法看清,那氣機律動,一如常人。常人的氣機特征,還可以看得透,而這人的,他根本感應不了。


    再跟黃素素打個招唿,粗豪漢子更是嚇了一跳,這地方,真的是藏龍臥虎。


    李文勝隻得作罷,卻也爽朗得很,給自己滿上一杯酒,雙手端著對林初一道:“莫雨老弟,我李文勝向來不容易服人,但老弟年紀輕輕就有這等修為,我服你。在這件事上,老弟有什麽安排,盡管招唿。我先幹為敬。”


    林初一也端了杯酒,一飲而盡。李文勝言語之外的結交之意,他其實並不十分明了。隻是這人雖然高調,卻不討厭,修行之路漫長得很,多幾個朋友無妨。然而對李文勝而言,卻並不僅僅如此。他能到今天境界,殊為不易,除了本身是個天賦極好的道修胚子,各種大道機緣,也非常重要。試想,像林初一這種同時得兩位印使宗師悉心指點,無縫銜接者,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夠?便是像黃素素這樣的宗門世家都不可能,隻能以自身過人的天賦,同時當然也得益於家學傳承底蘊。


    而像莫元安和李文勝這樣的,宗門底蘊如何,尚不清楚,但無論如何,是不會有像陸時成和黎嵐這一類印使宗師級別的人物的,所以修行路上的各種機緣,就尤為重要。


    範南江上迴既然跟林初一表露了身份,如今相處起來就不在那麽見外了。廚房不忙的時候,也會到包廂來打個招唿,敬兩杯酒。這位中年漢子的武道修為,兩位道修高人當然不會看不出來。


    江湖之中,不管是修行宗門還是武道派係,斂藏修為大隱於市的人都有。所以見著範南江叔侄,大家也都不奇怪。彼此聊些江湖軼事,修行見聞,不用掏心掏肺,卻也其樂融融。歐少和陸影雋這兩個門外的,卻感覺事事新鮮,大開眼界。


    酒酣耳熱後,莫元安直言不諱道:“臻武易數,玄巫堪輿四大宗師,在我婺山門中,也多有其傳說流行。不知當今之世,是否還有四宗印使傳承。莫雨小哥修的既是太極,不知是世俗派係,還是跟臻武太極有什麽關聯的?”


    對於師門,林初一並不願多提,畢竟師父也說過,當前修為,在世間無論如何驚世駭俗,對於先天宗門而言,他還隻是俗世弟子,說不清楚不好聽,說清楚了,更加不好聽。便模棱兩可道:“我修習的,與當前世傳宗派確實有別。但無論如何,內家功派,道家仙修,那一門又不是多少與先天太極有些關聯的?”


    莫元安歎口氣道:“那倒也是,隻可惜各散枝葉,沒幾家能綜其大成者。世間修士,千千萬萬,真能得道大成的,鳳毛麟角。這一世修為,若真有機緣得一睹某位印使宗師的風采,這修行這路成與不成,都算圓滿了。”


    林初一跟莫元安碰了一杯,先幹為敬;範南江和李文勝趕緊陪了一杯。說實話,林初一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根本意識不到。如今見這位斯文修士說起,也不由得肅然起敬。


    範朝貴依然是飯店裏最忙的人,對包廂裏的招唿,也一如既往的巨細無遺,隻是今天小夥子的神色之中,暗含憂愁,雖然盡力掩飾,林初一依然看得出來。


    “跑跑,過來喝兩杯。”林初一故意撩撥他道。


    範朝貴一臉訓練有素的微笑,“還是叔叔陪你們喝兩杯吧,我還得忙,怕影響工作。跟莫雨哥喝酒,咱們有的是機會。”


    今天有莫元安和李文勝兩位新朋友,林初一也不好在範朝貴身上糾結太多,便道:“你今晚打烊之後有空不?反正晚上沒事,跟我喝兩杯。”


    “沒問題,你知道我們大概幾點打烊,直接來就是了。”


    吃了飯,陸影雋要去逛街;歐少左右無事,便也陪警花美女逛街去了。黃素素曾經跟她去逛過幾次,後來也沒興趣了,所以先和林初一迴了住處。


    小區這一帶的大排檔,一般晚上都做宵夜,開到晚上十一二點還有客人喝酒。但範南江他們家則晚上九點半以後人就比較少了,十點就打烊。畢竟靠的是飲食,還兼做早餐,所以宵夜就不做了。


    範朝貴和叔叔剛打掃完店堂,林初一就踩著點來到餐廳,背上還背著一條長長的皮套,裏麵裝的自然是太靈。“莫雨小哥來了,夜色不錯啊,怎麽還背把雨傘出來?”範南江招唿道,太靈裝在皮套裏,確實像把直柄的雨傘。


    他們也習慣了林初一晚上來閑坐聊天,偶爾還會帶上瓶酒。範南江沒事也會炒上一兩個小菜,叔侄倆和他一起喝上兩杯。範朝貴一見林初一兩手空空過來,主動到櫃台裏打了兩斤米酒。他們家的米酒都是老家親戚自己釀的,用的是山泉水。每一槽酒的酒飯都至少發酵兩個月以上才開始蒸餾出酒。這種酒醇清冽,濃度既高又不上頭,客人都喜歡喝。


    “南江叔,酒不忙喝,跟你搭個手如何?就切磋切磋,不論輸贏。”林初一把太靈放在一邊,很認真地說道。


    搭手是內家功夫切磋和對練的一種婉轉說法。既然彼此身份早已心照不宣,範南江也確實很想摸摸這位太極門小哥的根底。更何況多年無人動手,也是有點手癢了。轉身對侄子交代一聲,“朝貴,關門。”


    叔侄倆就在餐廳裏搬走兩張桌子,清出個七八平方的空地。範南江立身半側,開步丁八;擺了個穿圓手的定式。“莫雨小哥,請了。”


    林初一上前輕輕托肘架腕,與他搭在一起。


    範南江是傳統江西法門拳世家傳承,本門功夫已是登峰造極。江西法門拳在江湖中名不見經傳,估計主要是當地沒什麽名山大川。小說電影裏的各大名門一般都和名山相關,所以一般就寫不到江西的傳統門派了。事實上,江西南昌,豐城等地的法門,字門,硬門等傳統派係在曆史上一直人才輩出,其中不乏楊再興等戰功赫赫的武將。


    範南江內功造詣已突破行練氣境,對普通武師基本上能做到黏手即發,沾衣即摔。然而此時與林初一一搭上手,便感覺對方竟毫不受力,輕如鴻毛。範南江使出渾身解數,金絲纏腕,旁打偏擊;內勁發到對方身上,如入泥海。他越打越越心驚,世上竟有這樣的功夫!


    中年廚師心下焦躁,突然腳走斜弧,上下四方輪手壓上。隻見他身形飄忽,疾如閃電,雙手掄出的魅影直接籠罩了對方身前和左右三麵,隻留背後一條退路。如此攻來,除非林初一奮力硬拚,否則非退不可。


    四手翻飛,還算都攻防有致。範南江右手掄接之時突然脫開對方控製,手背擊在林初一右側肋下。隻聽得“啊”的一聲驚唿,一條身影被淩空拋起,飛出五六米外,卻並未跌倒,而是坐在一張餐椅上,就像自己平時坐上去一般,穩穩當當。被擊飛出去的,卻是範南江。


    範南江一臉茫然的坐在椅子上。“莫雨小哥,你這一身修為,當真是驚世駭俗啊。不知是得那一位出世高人傳授?”


    他並沒有沮喪之色,隻是十分詫異。


    “太極門臻武傳承,我不是平常武林中人。”林初一道,“這其實可以理解為以武入道的一個修行宗門,具體的,我現在也不便細說。隻是今天看朝貴兄弟麵有憂色,南江兄印堂眉宇之間,亦是黑氣隱現。不知兩位是遇上了什麽難處,若是江湖救急的事,大家千萬不要客氣了。幫不上忙,也不妨出出主意。”


    範朝貴這時已重整桌椅杯盞,斟上了酒。


    範南江道:“莫雨小哥,我四十餘年修為,十年前走遍大江南北,已經罕逢敵手。想不到你年紀輕輕,我竟然連個底都摸不到。來,我先敬你一杯。”


    林初一舉杯相碰,範朝貴趕緊賠著,三人一飲而盡。範南江這才說起一樁事情來。


    原來範家在江西豐城雲生穀中老宅,始建於明朝洪武年間,世代相傳,曆經返修重建,卻從未遷址。


    洪武十二年,有個武當道人雲遊到此,見這處山穀終年雲汽升騰,靈氣匯聚。穀外遠山層疊,綿綿不絕,風光奇秀。於是有意在此建一座道觀,作為自己日後立足修行之地。


    這道人道號逸雲,便在穀中親手伐樹結廬而居。當時建的其實也就一間簡陋的木屋,逸雲道長將其命名為雲生觀,這山穀就叫雲生穀。逸雲就此天天在這雲生觀中修行練功,精研道術。他在武當山時曾得張三豐親自傳授,功夫道行都非同小可,幾年之後,已隱隱有一派宗師氣象。


    有一天黎明時分,天色正是最黑的時候,逸雲正在打坐靜修。突然神識中感覺到有強敵襲來,其勢之威,不可方物!他即刻蹬腳發力,身形未站直,已經橫飛出兩三丈外。隻見一道紅光來自天外,直擊他剛才靜坐之處。一聲巨響,如同炸雷,紅光沒入地中。瞬間泥土被炸得四方飛濺。他的“雲生觀”也被炸得蹤影不見,原地隻剩下一個巨大的泥坑。


    一切歸於平靜,逸雲道長走到紅光炸出的坑裏,此時他內功修為已深,目力異於常人,所以黑暗中仍能看見一段黝黑的東西橫在坑中。他隨身拿出火折子,撿些木屋殘餘的幹木片點起了火。隻見這坑中的東西有大腿粗細,六尺多長;非金非石,通體墨黑,在火光下泛著五彩光澤。逸雲道長展開神識,仔細端詳,隻感覺這天外來物散發出濃厚的純陽之氣,蘊含著某種神秘的靈力。他在武當山時曾聽三豐祖師偶爾提起,傳說中上古先聖曾發現有種天外來物叫做純陽墨鐵,是不可多得的寶物;若是身懷異術者能得這純陽墨鐵之助,可成就上古先聖之能,開天辟地之功。隻是要識得其中奧秘,卻需具備超凡脫俗的修為。


    逸雲心知自己身懷這件寶物,必然成為奇門江湖獵殺的對象。本來以他的道行,早已堪破生死。隻是這樣一件寶物若是落入奇門江湖之中,難免生出一番血雨腥風之災。所以逸雲道長無聲無息地把墨鐵所在之處築成一個地窖,盡量恢複了地表原樣。在地窖上重建了木屋。


    後來逸雲道長還俗了,他出家前本姓範,於是便以範逸雲之名娶妻生子,在窖藏墨鐵之地安家立業。範逸雲也就是範南江家族的祖先。家傳法門拳便是逸雲道長傳下的道家功夫,經曆代宗師不斷修煉完善,已自成派係。也不知從那一代起命名為法門拳的。


    按祖宗遺命,範家每一代中隻有傳承家長知道純陽墨鐵的秘密,代代相傳。範南江的伯父範文丞原是上代家長,其人天賦異稟,內功修為已是練氣境圓滿,結了氣海金丹。功夫之高,在族中可說是前無古人了。


    伯父門下弟子眾多,其中不乏天賦卓越之人,範南江也拜在伯父門下學藝,作為本門這一代的大師兄,在20來歲的時候,武功威望均已經隱隱有掌門衣缽傳人之象。這兩代藝業卓顯,人才濟濟,本以為伯父可以帶領法門一派就此發揚光大,聲震江湖。然而就在伯父51歲生日那天,發生了一件所有人始料未及之事。


    作為一派之尊,51歲生日自有門人弟子張羅了一場盛大的慶生宴會。由於伯父不願移步酒店,宴會就在範家祖屋中舉辦。依據伯父交代,這一次慶生宴請了所有與本派交好的江湖同道,各派尊長。甚至與本門產業有生意往來的江湖門派也邀請到了。這樣一來,以法門拳在江西的影響力,賓客之眾竟不下千人!


    伯父平時為人寬厚,對門人約束甚嚴。生意上處處誠信為本,對同行後進也頗多關照。所以在其壽宴上,一眾受邀賓客均感榮幸之至,無不對伯父禮敬有加。


    範家是大族,家世顯赫,普通財物賀儀大家自然是送不出手的。所以當天各派賓客所送的禮物,也多是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或本派秘製的靈丹妙藥,或極為罕見的千年老參之類。然而伯父對這些珍奇禮品卻似乎頗不在意,隻是寒暄道謝,一一收下。


    範文丞正忙於迎接各派尊長,互致敬意。突然知客來報,“書畫大師沈萬洲差人送來賀壽對聯一副。”。範文丞聞言麵色一肅,匆匆告退。與知客一起親自來的大門外迎接。範南江好奇,一副對聯也值得伯父如此鄭重其事?於是也跟著出來看個究竟。隻見來者隻是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人,話不多,隻是跟伯父打了個招唿並說明來意。將對聯交到伯父手中就離開了,言道本來就是順路代人轉交禮物,不便參加宴會。聽口音是粵地人。


    伯父恭恭敬敬地將年輕人送走,然後親眼看著眾弟子當即將對聯貼上。隻見紅紙22個大字筆法圓潤,蒼勁有力:“承千年法門神功揚名天下;成一炁文丞威德笑傲江湖”。橫批:紫氣東來。


    此聯咋一看是歌功頌德,細細品來,卻頗有勸慰之意,似是勸範文丞急流勇退,笑傲江湖而去。再看橫聯“紫氣東來”,既似吉祥之言,又似相邀之意。總之這對聯加上伯父今天的表現,看得範南江有點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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