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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初一見父親功夫進展不錯,又教了他一些基礎的內功的調息法門。正準備找個借口開溜,爺爺林建芳卻捧著一個很舊的羅盤出來了,要孫子陪他去行山相地。


    風水易數也算是他們的傳承家學之一,隻不過這都是世俗流傳的奇門學說,跟林初一學的先天易數有天壤之別。


    中國堪輿之術,其始創源流眾說紛紜,當前世俗普遍尊唐代五行風水學說創始人楊筠鬆為祖師。


    楊筠鬆十七歲登科及第,官拜金紫光祿大夫之職,掌管瓊林禦庫。至四十五歲,因黃巢之亂,誌欲歸隱山林。他將宮廷中所學之風水術帶至民間,遊行鄉裏,到處為貧苦大眾尋龍點穴,求得平安致富,是以人稱楊救貧。


    自唐以後,風水學派分支甚多,主要分為形式派和理氣派兩類。兩類之中又分出巒頭派,天星派,玄空飛星,九星派,三合長生,天府六星等諸多流派。


    然而堪輿之術,更加玄妙神秘的是中上古風水學說,可惜其源流傳承在史料記載中一直是斷斷續續,得之者若非隱世不出,便盡是叱吒風雲,改天換地的人物。


    上古堪輿之道源自伏羲,九天玄女得其傳承並頗有增益,所傳包括青囊海角經,三宮五音陰陽方略,太乙遁甲六壬步鬥法術,陰陽機要,役使鬼神書,四神勝負握機圖,五兵河圖策精訣,製妖通靈五明印等。九天玄女將以上諸術傳與黃帝,後者恃此堪輿玄術戰勝了蚩尤。


    商周戰國時,有史料記載的上古堪輿之術傳承之人有好幾位。商朝前期,因帝位之爭導致戰亂不斷,頻繁遷都。20世商王盤庚得先天堪輿之道傳承,察天地之氣,考天人之道而遷都於殷,後稱殷商,自此享二百餘年盛世。


    盤庚之後,周文王之祖先公劉偶得先天堪輿秘術,洞察天機地理,遂率領周族人離開邰地,遷都於豳。其後代周武王果然伐紂成功,興周朝王室八百年。


    戰國時有堪輿宗師伍子胥,他為吳王營建闔閭城(即今蘇州),建陸門八座,以相天之八風;水門八座,以法地之八卦。闔閭城的氣象,助力吳王闔閭成就霸業,吳國在闔閭城走向頂峰。闔閭城舊址就在今天的太湖之濱。


    中古時期的堪輿宗門傳承之人還有黃石公(漢初張良之師),漢初張良,等。此宗傳人,都是天縱奇才,成不世功業之人。後世堪輿宗師目睹古道日衰,不願疲於俗世功利,是以多隱匿紅塵方外,默默無聞。


    林初一的師傅陸時成與當今堪輿宗師曾元澄交往甚密。即便是當今世界,先天堪輿宗門與江湖風門仍然沒什麽交集。當今江湖風門地氣宗師梅蘭德,以個人天賦悟道,堪破真空妙有之境,並非得了先天堪輿傳承,而是靠自身修為進入了相當於先天靈台洗煉境界。1


    林建芳所學的世俗風水,則又有別於江湖風門各派的秘術。他鑽研了40餘年的尋巒派形式五行風水,近十餘年頗又感悟,又研究起傳世已經比較式微的賴布衣天星地理來。


    別看老爺子80多歲了,隻要天氣合適,仍堅持夜觀天象,日行群山。身手依然矯健得很。


    林初一穿開襠褲的時候,林建芳就看他不住,這時候當然就更看不住了。他天南地北的對爺爺胡亂敷衍幾句,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氣得老人家直吹胡子瞪眼。


    “哎,潑猴,還是隻潑猴,得管教。”林建芳嘟噥著轉身進屋去了,卻看見客廳桌上還擺著兩瓶茅台,兩眼一亮,又頗覺孫子其實已經懂事了許多。於是轉頭對一邊的兒子說:“這種酒,得有年份才好喝。我先收著啊。等孫子娶孫媳婦了,咱爺倆拿出來喝。”


    老人家說完也不管兒子什麽態度,抱著酒進了自己房中。至於這酒能不能留到孫子娶媳婦的時候,那要看酒的造化了。


    林初一家裏凳子還沒坐熱,就匆匆跑了出來,自然是急著去見老醫師黎嵐。他知道上午老醫師一般都很忙,因為病人會很多。但他習慣了,老人忙著診病時,他就幫忙抓藥。


    黎嵐是周邊十裏八鄉的名醫,岑溪梧州兩市方圓百裏範圍的鄉親,都會慕名而來找他看病。今天他果然在自家診所裏忙得不可開交,年窮歲晚,廣東打工的鄉親大多迴了,稍有不適的都趁這時候找老醫生看看。


    診所屋裏屋外都坐滿了人,凳子不夠,也有不少在天井裏四散或站或蹲耐心等著。大家看見當年的“小大聖”提著兩瓶酒來看老醫生,也都紛紛跟他招唿寒暄幾句。


    “初一,幫我去你金昌叔家看看有沒有靈芝,如果有拿些迴來給我用。”林初一剛把酒在黎嵐裏屋放好,就被老醫師指使開了。


    近幾年政府利用扶貧項目給村裏修了公路,金昌叔家就在穿過村子的公路邊,步行幾分鍾的路程。林初一一路小跑過去,到了地方,卻見門口赫然停著一輛寶馬x5!這幾年雖然山裏的農民收入頗有改善,也有部分人買了車,但自從這條路修通以來,還真沒見這種豪車跑過。一看車牌,黑hxxxxx——北方來的!


    這時金昌叔家院子大門開了,隻見兩個男子從裏麵走了出來。其中一人三十多歲年紀,林初一感覺很麵熟,自己肯定在哪裏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另一人是個二十五六的小夥子,留著清爽的小平頭,個子高挺壯實,倒有點像莫道壬說的哪個會巫術的“老大”。


    隻見兩人雖然身材高大,步法卻矯健輕靈,顯然是身懷功夫的。年輕一點那個倒也罷了,這個看起來麵熟的漢子,目露精光,舉手投足隱隱可見氣齊四稍之妙,功力修為不在林初一之下。


    “山村裏一下來了這等江湖人物,不知是否與師兄受傷哪件事有關?。”林初一這麽一想,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說那年輕點的,倒很有可能。那個身懷絕技的漢子,師兄即便練功沒有出岔,也未必是人家對手,還如何帶傷把人給胖揍一頓?


    為免對方起疑,林初一趕緊收斂神氣,雙目精光不露,腳步虛浮,臉上一副呆滯的表情,跟普通的山民看起來毫無分別。這兩個北方人各拎著一個蛇皮袋,上寶馬車走了。


    “初一,迴來了啊,進屋來坐。”金昌叔見林初一站在門外,對他喊道。


    “金昌叔,你家親戚啊?很土豪啊!”林初一指的當然是那兩個北方人。


    “我家那有這種親戚啊。人家是來收靈芝的,菩薩開眼派來的啊。今年可發了筆小財。”金昌叔很興奮地說道。


    林初一聞言頗為奇怪,“有這種事?你的靈芝不是都留給廣東佬的嗎?”


    金昌叔道:“一直都是,可人家北方佬給2000一斤啊。往年廣東佬來收,都是800到1200,挑挑撿撿的。人家連挑都不挑,隻要大朵沒有損傷的,全按2000收。還讓我到山裏去幫他們收別人的,按廣東佬的價錢收都有得賺。”


    林初一聞言愣了一愣,北方人是要把這片大山的山野靈芝全部掃光的節奏啊。方圓數百裏的大山之中,幾乎每個村子都有人會采靈芝。


    往年一到合適的季節,都會有很多廣東客商各自到熟悉的山村去收購。這夥北方人,顯然是人數有限,卻又想把這片山區的靈芝全部壟斷,所以出高價吸引熟悉行情的本地人幫忙掃貨。


    “不是吧,那今年廣東佬要喝西北風了。”林初一說道。


    金昌叔瞄了他一眼道:“管他們呢,聽說廣平大坡那邊也是這樣收,今年是北方人的天下啊。也奇怪,從沒見過他們那邊的人來收山貨,一收就是大手筆。”


    林初一當然也替金昌叔高興,一年到頭靠山吃山的,突然發這麽一筆小財不容易。隻是想到黎嵐,又覺得頗為遺憾。說道:“哦,那你沒靈芝了吧?黎醫師還叫我來找你要靈芝呢。敢情他還不知道行情。”


    金昌叔道:“黎叔要的,怎麽能沒有。小朵和破損的北方人都不收,有斤把,全拿去吧。他做藥的又不影響。”


    林初一鬆了口氣道:“嗯,有就好。價錢怎麽算?”


    金昌叔一擺手道:“還算什麽價錢,拿去。都是村裏叔伯兄弟用。”


    林初一道:“那怎麽好意思。”


    金昌叔拎著個鼓鼓的蛇皮袋出來塞到他手裏,說道:“拿去拿去。我還趕著入山。”


    林初一接過袋子問:“又去采靈芝啊?”


    金昌叔沒好氣道:“傻,冬天哪有靈芝。北方佬叫我去裏麵看看誰家有幫收出來,他們後天再來找我要。”


    林初一道:“嗯,那不阻你發財了。”


    山生靈芝本來分量就輕,不到二斤的靈芝,卻已經能塞滿一隻20斤裝的米袋。林初一拿了靈芝,辭了金昌叔往迴走。


    家鄉的一切還是那麽熟悉,那麽親切。村中央的曬穀坪上,一群小孩在玩打仗,出去讀書這麽多年,這些小孩他多半都不認識了。


    一個年齡稍大的,看亂糟糟的不好玩,把四散的小夥伴都集中了起來。“大家都排好隊,聽我指揮。我們去打仗要排著隊去的。”估計是戰爭片看多了,以為士兵出動就必須排著隊。


    大孩子對小夥伴們吆喝道:“聽我喊,一二一,一二一……”——這口令好熟啊!對了,剛才那個收靈芝的北方人,就是在北海見過的傳銷頭子。


    林初一想起來了,那晚從師傅住的別墅出來,曾被傳銷人員的方陣擋在東方商城的停車場中。喊口令指揮傳銷方陣的正是那個年紀稍長的北方人。當時是夜裏,距離也有點遠,沒注意到對方竟然是位高手。


    迴到黎嵐的診所,林初一跟他說了北方人收靈芝的事,拿到的靈芝不多,但是用到明年年中應該也勉強夠了。到了夏季,村裏人還會上山去采集。


    靈芝這東西民間傳說很玄乎,對醫生來說卻不是什麽要緊的藥材。而且這是一年生的菌類植物,所謂千年靈芝之類,純屬無稽之談,連兩年靈芝都沒有。如今好歹得了點迴來,黎嵐也就懶得理了。


    一直忙到過了午飯的時點,病人才陸陸續續離開。屋裏隻剩下這既像師徒又像忘年交的一老一少。林初一平時不下廚,但炒個青菜煎個雞蛋之類還是會的。他幫老人家煮了點簡單的飯菜,兩人邊吃邊聊。


    “黎公,你看這幫收靈芝的,會是什麽來頭?這麽收法,掙不到錢啊。”族裏少年叫爺爺輩的男子,都叫某某公。黎嵐雖不是族人,但在稱唿上,村裏人仍自覺按年紀給他排了輩分,所以林初一這個年紀的人稱他為黎公,而剛才太在曬穀平看見的小屁孩,就應該管黎嵐叫黎太公了。


    黎嵐搖搖頭道:“我也不懂,這幫人顯然不是要來販賣的。現在這個時代,野生靈芝也不值得花這個價錢啊。對了,這次迴來氣色不同啊,你的太極修為又有突破了,拜了師父吧?”


    林初一愕然,黎公隻是個精通先天易理的醫生,怎麽會看得出自己的功夫修為?


    黎嵐見林初一愕然愣住的樣子,也不說什麽。這時坐在對麵的林初一,竟發現黎公的眼神漸漸變得悠遠深邃,深不可測,內中一片無盡虛空。


    他突然恍惚了一下,麵前的餐桌,身周的四壁倏然消失。林初一進入了那片無盡的虛空之中,茫然四顧,什麽都看不見,卻又感覺不到黑暗;腳下並無實地,身體也無漂浮之感。他想往前走幾步,心念甫動,身形已經開始前移。林初一不知這種前移到底是快是慢,因為周圍都是一片虛空,沒有任何參照,隻是切切實實地覺得身體在動。


    他有點慌張。“來點什麽吧,讓我看到點東西”,剛這樣一動念,就看見了前方似有東西在動,一片縹緲如無物的輕紗,悠然地繞著一點旋轉,似有似無。


    輕紗慢慢明晰,竟變成了一黑一白的太極陰陽魚。陰陽魚互繞著飛速旋轉,眼中的形態卻又清晰無比,並沒有物體高速旋轉時出現的那種虛影。


    林初一心下大奇,開啟靈覺緊緊盯著;這時“虛影”卻出現了,不是出在陰陽魚旋轉拖尾的反向,而是出在其圓邊。虛影慢慢展開,一輪清晰的八卦圖案便呈現在陰陽魚之外。太極八卦仍在飛速旋轉。他也不見自身移動,隻心神一蕩,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這陰陽魚的正中。


    “這太極圖是腳下的實地嗎?”林初一這樣想著,抬頭看天上是否依然虛空,卻發現頭上竟也有一幅同樣的太極八卦圖在旋轉。心下一驚,趕緊轉頭四顧——啊,自己的身體竟被一個巨大的立體太極圖裹在正中,渾然一體,成了它的旋轉中樞。林初一試試舉手投足,卻又完全行止無礙,太極八卦實體猶如無物。


    林初一眨眨眼睛,用腳蹬“地”往後急退,就聽見了凳子翻到的聲音。感覺屁股下麵一空,他趕緊雙手往前一抓,正好抓著餐桌的邊緣,沒有坐倒在地。


    桌子對麵依然是頭發花白的黎公,端起碗悠然自得地往嘴裏刨飯。周圍一看,這裏仍然是黎公家的餐廳。


    林初一驚疑未定地問道:“黎公,你這是魔術還是幻法?剛才不是我中邪了吧?”


    黎公放下碗,淡淡地說道:“我給你的先天易理真訣,入門部分你都已經學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應該是氣機的修煉。剛才隻是雕蟲小技,你氣機修煉入門之後,也能做到。”


    聽黎嵐這樣一說,林初一隱隱猜到了什麽,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仍然問道:“這先天易理不是一種上古學術嗎?怎麽會是修煉?”


    黎嵐搖搖頭道:“不是,這是先天易數宗秘術。你拜的師傅,應該是先天臻武宗師陸時成吧?除了他,沒有人能指點你把太極練到這個境界。先天易數,是與先天臻武同等的上古四宗大道之一。”


    注1:謹以此致敬大神作家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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