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庵門口,荊若然輕輕的將寇樂兒放在了地上,荊若然好像沒有因為寇樂兒而顯得累。好像,寇樂兒就是他甜蜜的負擔一般。


    寇樂兒笑了,這麽的輕快。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兩個人不是夫妻,卻是過於的親近。許是因為荊若然所說的那話。為了紅妝一笑,舍了天下又能如何。那種感動,由心而生,自是上官絕愛所不能相比的。


    荊若然從懷中取出了方帕,幫寇樂兒遮在了臉上。她的容顏自是國色天香,卻不想讓任何人都看了去。他害怕別人看到她的白發,會讓她的心裏不舒服。


    庵門吱的一下打開了,門口出現了兩位小尼。


    “打擾師付了,天色己晚,我和我夫人一行人想在這裏安歇,不知可否?”荊若然那種斯文,自是得到了小尼的歡心。寇樂兒有些不悅,他竟然自稱自己是他的夫人。看到她反抗的眼神。荊若然偷笑。這種感覺太好。


    而一聽到有夫人相隨,小尼隨之又變得客氣了起來。細細的看了幾眼寇樂兒,那白發,如此的顯眼。


    “小師付不敢做主,請施主稍等一時,問了師太再做決定吧。”兩人又關了庵門,然後便進去了。


    “小姐,這庵裏也真怪,什麽事都要師太做決定。”春紅懷中抱著孩子。一個勁兒的哄著。孩子許是有些累了。一直在哭著。寇樂兒有些擔心,從春紅的懷中接了過去。悄悄的哄著。


    “那是自然,哪一家都會有個當家主事的。國家的是帝君,府中的是老爺。這庵中的也隻能是師太了。”寇樂兒說這話的時候,抬眼看著荊若然。荊若然倒沒有表現出什麽別的神色。他的眼中,隻有寇樂兒。她的一招一式都是那麽的美好。特別是她哄孩子的時候,特別的好看。


    稍時,小尼便開門出來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一行人跟在小尼的身後,浩浩蕩蕩的進入了此庵。這個庵名叫靜心庵。想來為什麽要叫靜心庵,怕是也有一定的說法吧。寇樂兒無心思想這些,跟隨著荊若然的腳步,進了內室。


    一間不算大的房間,是靜心庵的主室。一個約五十歲的老尼坐在那裏,素氣的尼服,又目有神。特別是在看到寇樂兒懷中的孩子時,明顯的神情一緊。荊若然看到了她的異樣。老尼看到了一行人走了進來,隨之起身。


    “打擾師付了。”寇樂兒將孩子遞給了春紅。朝著老尼福了身子。算是見了禮。


    “施主多禮。各位請坐。”吩咐了手邊的小尼送來了茶水,一人一杯。荊若然和寇樂兒自是坐在了和老尼最近的位子之處。


    “天晚至此,無處可去。想在庵中借宿一晚。打擾了師付的清靜。還望師付海涵。”一看氣勢,便知這老尼非一般人的氣質。所以,荊若然以禮相待。


    那老尼倒是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小庵路遠地僻,自是很少有人來借宿。今日貴人來到。自是歡迎。粗茶淡水,還望不棄為好。”老尼特地的點了點貴人兩字,直聽得寇樂兒雲裏霧裏。荊若然倒是聽得懂了。所以也不再多說。


    “貧尼法號靜心。施主們叫我靜心師太便好。”一直沒有機會自我介紹,得了個機會,靜心太後便報了自己的法號。原來如此,這靜心庵的名字想必也是由此而得吧。


    “在下和夫人路過此地,想來庵中控望一位故人。不知靜心師太可好安排?”荊若然自知寇樂兒上山的目的,所以便提了出來。


    靜心師太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多了一種特別的驚奇。庵中,還有她們的故人。


    看到出了靜心師太的疑惑。寇樂兒輕笑,取了茶水,喝了一口。


    “她的俗家名字叫作瑟兒。和我本是自家姐妹。”


    靜賢太後聽完之後。長出了一口氣。


    “那好,各位稍等一時,菜己備好了。不如吃了之後,再去相見。貧尼這就去找找這位俗名瑟兒的人去。各位。失陪。”看著別的小師付將菜端了出來。而靜心又著急的退了下去。荊若然有些不放心了。他示意羅定跟出去看看。


    歡兒天生多疑,她從發間取出了一根銀針。各個菜挨著試了一遍。這個動作,倒是讓旁邊的小尼有些不悅了。什麽意思嗎?


    “歡兒。你做什麽?”寇樂兒自是看到了小尼的不悅,所以嗬住了歡兒。歡兒也不聽寇樂兒的,依然我行我素,將菜挨個試完了,才退下了。以前在上官府的時候,她總是特別的小心寇樂兒的生活。現在依然是。隻不過是她沒有想到,這裏自是人間的一方淨土。這種方式用在這裏,怕是不合適的。


    “算了,樂兒,不必介意的,歡兒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好。”荊若然看到了寇樂兒也不是有意的責怪歡兒的,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寇樂兒自是懂得人世間的險惡的。


    “小師付,我這小妹不懂道理,不必記在心中。”寇樂兒起身。輕輕的走到了小尼的身邊,麵紗依然遮在臉上。那小尼有些想掀開的衝動。她著實想看看眼前的這個白發女子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竟然可以得到這樣帥氣的男子為夫。但是,想歸想,必竟是出家之人,雖有懷春心理,卻還是以理相待。


    “施主不必在意,請施主用餐。”小師付說完,便退了下去。


    一行人在小尼退下後。開始用餐。


    夜己深沉。終於,在一個房間裏,寇樂兒見到了瑟兒。不,是無憂師太。


    寇樂兒依然是黑帕遮麵。瑟兒看不到她的臉,四目相對,眼神相交,哪能隻是相識這般簡單。


    看著寇樂兒的一頭白發。瑟兒有些不敢相信。


    黑帕寇樂兒輕輕的取下,露出了她的臉。瑟兒看著,依然是那般的年輕。隻不臉上有了一種蒼桑。


    “你的發為何白了?”瑟兒的眼神有些清冷,從這話一出口,寇樂兒就知道了。瑟兒己不再是以前那個張揚的瑟兒了。她學會了太多。


    “爭奪戰的犧牲品。不值一提。”寇樂兒輕輕的說著。這些事情,己是以前的事情。何必再掂念呢。當然是不值一提了。


    “你輸了,輸給了紫若晴。這好像是不是你的作風。”瑟兒輕笑,那尼袍好像也將她襯得素氣了起來。清麗了許多。


    “輸便是輸。有什麽作風不作風。不是我的,我也不想得到。”寇樂兒無奈的笑。然後取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小口。


    “我娘呢?她還好嗎?”瑟兒一聽到爭奪戰的犧牲品的時候,第一次主動的想到了奶娘。也是第一次稱奶娘為她的娘。雖然奶娘是她的親娘。可是。這些年,為了上官府,為了上官絕愛。奶娘付出了太多。一心想要自己坐人夫人的寶座,可是自己沒有能耐,也沒有那個命,不過。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了,縱是一夜的夫妻。那又如何。


    “奶娘在一處安山靜水的地方。過的相當的平靜。沒有人敢去打擾。”寇樂兒等待著瑟兒像以前那樣的發狂。可是,卻沒有等到。


    “她終是選擇了她的忠誠。”瑟兒說的那般的平淡。瑟兒聽懂了寇樂兒的意思。沒有人敢去打擾是什麽意思。她瑟兒己不再是當日的瑟兒了。


    “是的,她為了她的忠誠,枉送了性命,瑟兒。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奶娘。”寇樂深知失去親人的滋味,所以,她隻能以此種方式向瑟兒賠罪。


    “貧尼己不叫瑟兒了,請施主叫貧尼無憂。”瑟兒倒是認真了起來。


    “當日奶娘和我商議,隻是送你來這裏靜心,並不是代表著你一定要出家。今日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要你還俗的。和我們生活一起。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勾心論計了。”寇樂兒時常都懷著一顆善心,卻不知別人接不接受她的安排。


    “娘己死了。沒有人再幫我了。我需要的東西也得不到了。你都得不到了。我還爭個什麽勁啊。沒有了還俗的理由,所以,在這靜心庵中。做一個靜心師太也是好事一件。”寇樂兒沒有想到瑟兒會選擇了放棄。縱是她可以放棄世間的華美生活,卻也不能放棄她對上官絕愛的愛情。


    “你不愛他了?”寇樂兒想以瑟兒對上官絕愛的感情來喚迴瑟兒的意識,可是瑟兒終不為所動,依然沒有迴答。


    “愛己失,恨己失。我隻想平淡的生活,與經書相伴。他與我前世的感情己至此結束。不是有緣人,所以,注定不能爭到底的。我放棄。也請施主你好自為之。”寇樂兒想也沒有想到,瑟兒短短這些時日,竟會有這樣的修為,不可不歎服啊。


    “若是這樣,我也不便強求,無憂師太安睡吧。”瑟兒能有這樣的一番心境,寇樂兒自是高興,可是自己做不到這樣的修為。因為。她的紅塵俗事還有太多需要了斷。


    出了瑟兒的屋門,寇樂兒的心中輕了許多。又是一個看開的人。上官絕愛,你這一世,注定得不到真情了。瑟兒都可以放棄你。還有誰會對你真心呢?外麵的風有些清冷,寇樂兒拉了拉外衣,卻沒有想到,在風中。發現了一個人的存在。


    他不是荊若然,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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