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就想起昨天晚上,他是如何折磨她的。


    他怎麽那麽多花招!


    越想越氣,她瞪了年彥臣一眼,起身下床。


    “慢點。”年彥臣提醒道,“懷著寶寶呢。”


    此時的年家老宅,幾乎每個人都出動了。


    打掃衛生,裝飾家裏上上下下裏裏外外,迎接等候著少爺和少奶奶的到來。


    葉芸臉上喜氣洋洋的。


    兒子和兒媳要來了,可不得好好的將家裏收拾收拾,顯得隆重一些。


    她在老宅裏轉來轉去,盯著傭人們幹活,叮囑他們仔細點兒,時不時的還給點意見。


    一刻也不閑著。


    直到,管家來通報:“老夫人,少爺少奶奶來了。”


    “哎喲,終於盼來了!”


    葉芸歡天喜地的去迎接,腳步飛快。


    鬱晚璃下車,看著年家老宅。


    她很久沒來這裏了。


    記憶中,上次來到年家老宅,應該還是過年的時候,她來拜年。


    一晃已經過去很久了。


    結婚後,她沒有再踏入過年家老宅,直到今天,她才再次登門。


    意義非凡。


    “在看什麽?”年彥臣問,“我瞧著這老宅,倒是和平常不太一樣。”


    鬱晚璃迴答:“是嗎?我覺得一模一樣。”


    “更幹淨了,更整潔了。看來,媽沒少費心思。”


    正說著,葉芸的聲音遠遠傳來:“阿臣,晚璃,你們來了啊,快快快,進屋坐,別站在門口啊。”


    “媽,”鬱晚璃揚起笑容,“給您帶了點禮物,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歡,一點心意,您笑納。”


    葉芸看都不用看,直接點頭:“喜歡,你送的哪裏有不喜歡的道理!”


    恍惚間,鬱晚璃覺得自己仿佛迴到了過去。


    時光倒流,那個和藹可親溫柔的葉芸,又一次的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我平時也沒少往老宅送東西,”年彥臣來了一句,“怎麽沒見媽跟我說一句喜歡?”


    葉芸壓根沒搭理他,更沒聽見他說話,心裏眼裏隻有鬱晚璃。


    她拉著鬱晚璃的手,往客廳裏走去,徑直撇下年彥臣。


    年彥臣落單了。


    不,這怎麽迴事?


    這兒子還不如兒媳了?存在感這麽低,成空氣了?


    年彥臣抿了抿唇,隻能自覺的邁開腳步跟上。


    葉芸和鬱晚璃不停的說著話,親熱又熟絡。


    “幾天不見,你好像氣色更好了些,”葉芸仔細端詳著鬱晚璃,“紅潤了。”


    “是不是送去的補品,你昨天就開始吃上了?”


    “效果這麽好啊,那我以後多送些。”


    “你太瘦了,要多補補,養好身體,長點肉,別總是想著減肥。”


    葉芸關心的叮囑著,鬱晚璃邊聽邊點頭。


    年彥臣都插不上話。


    直到葉芸喝口水歇息的時候,他才有機會開口。


    “媽,”年彥臣說,“這次過來,一是探望你,二來……晚晚有個好消息想要親口告訴你。”


    葉芸來了勁:“好消息?什麽?快說說。”


    她眼睛裏都是期待的光,又好奇又憧憬。


    反而是鬱晚璃有些不好意思了,吞吞吐吐的:“那個……媽,我,我……嗯……”


    葉芸很有耐心,沒有催促,一直都看著鬱晚璃,等待著她說完整。


    年彥臣也麵帶微笑,望著自家老婆。


    兩個人都這麽注視著她,她一下子壓力更大了。


    “好消息就是,媽,我……”鬱晚璃低頭,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肚子,“我……”


    她這個動作,已經無需多說,葉芸當即就猜到了。


    “懷了?”葉芸的眼睛何止是有光啊,簡直亮堂得不行,整個人都精神了十倍不止,“真的懷上了?”


    鬱晚璃點頭:“是的媽,我已經懷孕身孕……”


    她正要說懷孕時間的時候,葉芸激動得站了起來,在沙發前來來迴迴的走。


    “哎呀,哎呀,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我們年家總算是要有新生命了!”


    “祖宗保佑,老爺保佑啊!對對對,我得去老爺的墳前,跟老爺好好的說一聲,他在天之靈,也會很高興的!”


    “我要當奶奶了,升級了!我盼了這麽久的孫子,這麽快就有了……哈哈哈哈哈哈!”


    整個客廳都迴蕩著葉芸的笑聲。


    很快,葉芸又想到什麽,趕緊折返迴鬱晚璃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坐下。


    “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可得小心注意點,”葉芸問道,“那邊伺候的傭人還算貼心嗎?有沒有喜歡的熟練的?要不要我給你物色幾個,送過去照顧你?”


    “晚璃,你要好好休息,好好養胎,一切以身體為重。這是年家的第一個孫子輩,也是鬱家的第一個外孫。你現在可金貴了啊,半點閃失都不能有。”


    說著,葉芸又看向年彥臣:“尤其是你。”


    “我?”


    年彥臣一言不發的坐在旁邊,也被點名。


    “你不能惹晚璃生氣,要陪伴她,逗她開心,更不能兇她,也不能早出晚歸。”葉芸叮囑道,“公司的事情,能交給別人就給別人,你少操心,多騰時間陪老婆孩子。”


    “要是你做得不夠好,別說鬱家和晚璃對你不客氣,我都不會放過你。”


    “當然了,你還是值得表揚的,”葉芸說,“這麽快讓晚璃懷上了,嗯,不錯不錯。”


    年彥臣淡淡道:“雖然我可以讓晚晚懷上,但這次,不是我的功勞。”


    葉芸一怔,沒聽懂:“什麽意思?”


    “晚晚沒有再次懷孕。”


    “什麽意思?”


    葉芸更聽不懂了。


    怎麽迴事,兒子和兒媳在拿她尋開心呢?


    一會兒懷上了,一會兒又說沒有再懷上。


    “媽,”鬱晚璃輕聲開口,輕言細語的,“我一直懷著身孕,沒有流產。”


    葉芸緩慢的眨了眨眼,起碼過了十多秒,才漸漸醒悟過來。


    這是那個所有人以為,已經流產的孩子。


    其實沒有流掉!


    一時間,葉芸的眼眶立刻紅了,眼睛裏有著淚光。


    過往的種種,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她低下頭,不敢再看鬱晚璃。


    羞愧啊!懊惱啊!


    她曾經那麽針對鬱晚璃,如今腸子都要悔青了。


    “媽,”鬱晚璃的手伸過來,覆在葉芸的手背上,“多好的日子,多開心的事情,您就不要想以前那些有的沒的了。過去了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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