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晚璃抬起手臂,往他肩膀上一搭,貼在他的身上:“笨蛋,大笨蛋。”


    年彥臣咳了咳,目光閃躲。


    “我怎麽可能再次離開你,”她說,“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夠了,哪裏舍得浪費啊。”


    年彥臣一言不發,隻是圈住她的腰肢,攬入懷中,緊緊抱著。


    他不再故作堅強,卸下了防備。


    “醒來看見身邊空空蕩蕩的,那種滋味很難受。”他歎了口氣,“我無法接受沒有你的日子。”


    但未來很多很多天,也許,他都要習慣他已經失去了她。


    可現在,她還是鮮活的存在於他的生活,他的世界和他的生命裏。


    那種乍然失去的感覺還沒有散去,年彥臣收緊雙臂後覺得依然不夠,便低頭去吻她。


    “別……”鬱晚璃閃躲。


    “嗯?”


    “剛塗好的口紅,”鬱晚璃說,“你這一親一吻的,全部都沒了,白擦了。”


    年彥臣不以為然:“那等會兒再塗就是了。”


    “哎呀——”鬱晚璃的雙手還是抵在他的胸膛上,阻止他,“全部都被你吃下去了,你不嫌棄呀?”


    “嫌棄。”


    鬱晚璃一怔。


    咦?這不像是年彥臣會說出來的話。


    他雖然直男,不過在哄她的這一方麵,天賦異稟。


    隻聽見下一秒,年彥臣音色淡淡:“塗在你嘴上,就不嫌棄。而且……還很甜。”


    他挑起她的下巴,強勢深吻。


    吻到鬱晚璃都雙腿發軟,站也站不穩,隻能癱軟在他的懷裏。


    年彥臣心滿意足。


    “對了……”鬱晚璃趴在他心髒上,聽著他結實有力的心跳,“你睡覺的時候,我幫你接了一通電話。”


    “你接。”


    他對她,沒有任何秘密。


    他的一切她都可以一覽無餘。


    “是季總的,”鬱晚璃說,“醫療團隊已經抵達江城了。”


    年彥臣挑了挑眉:“比我預想中的要快。”


    隨後,他放緩語氣:“我們吃完早餐……就去醫院?”


    他在征求她的意見。


    “好。”鬱晚璃點點頭,“說了聽你的,那就聽你的。”


    年彥臣十分滿意。


    她要是事事都配合,如此乖巧,那麽治愈的可能性就會增大。


    再加上……


    “心態一定要好,”年彥臣叮囑道,“晚晚,我們要有信心。”


    “嗯。”


    鬱晚璃都順著他,配合著他。


    反正……私下裏,她再和醫生另做溝通,瞞著他就是了。


    除非,醫生跟鬱晚璃說,不要孩子的話,她活下來的概率很大,壽命會延長很多,她才會考慮流產保自己。


    但凡醫生流露出,她的病情難以控製的意思,她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保孩子。


    她也要為年彥臣,做些什麽。


    她也愛他。她的愛,不比他少。


    樓下。


    管家和李媽並肩站在一起,望著樓梯口。


    “這都快中午了,要不要去叫年先生和太太起床?”管家問道,“一直這麽睡,好像也不太合適吧……”


    李媽迴答:“隨他們去,這你就不懂了吧。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剛鬧了那麽大,這會兒肯定是如膠似漆,纏纏綿綿的。哪能去打擾啊。”


    “也是……”


    管家正想繼續說些什麽,年彥臣和鬱晚璃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樓梯口。


    頓時,他立刻站直了身體:“年先生,太太。”


    “早餐備好了,”李媽笑道,“是現在用餐嗎?”


    年彥臣“嗯”了一聲。


    “好好好,”李媽點點頭,“我特意給太太燉了滋補的雞湯呢,鮮甜營養,這就去端上桌。”


    管家也笑吟吟的。


    年彥臣擁著鬱晚璃的肩膀,往餐廳走去。


    形影不離。


    多平常又多美好的日子。


    李媽燉的雞湯很合鬱晚璃的胃口,她都喝了兩碗。


    在年彥臣要給她盛第三碗的時候,她趕緊製止:“不喝了,再喝就飽了,都吃不下飯了。”


    他笑:“難得看你對一樣菜這麽喜愛。還是李媽懂你。”


    把李媽聘請到年家別墅來,真是他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之一。


    夫妻倆隨意的聊著天,隻字不提等會兒要去醫院的事情。


    心裏清楚就好。


    享受這種輕鬆的氛圍吧,很難得。


    不過,這時,年家別墅的花園裏,停下一輛白色的保姆車。


    葉芸從車上下來。


    “年老夫人,”管家趕緊上前迎接,“您今兒個來了。”


    葉芸點點頭:“是的,來瞧瞧阿臣和晚璃。”


    這兒子和兒媳啊,是她心頭最大的牽掛了。


    “他們最近怎麽樣?”葉芸壓低聲音,打聽道,“徹底和好了嗎?”


    “這……”


    管家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似乎是和好了。


    但似乎,又沒有徹底和好。


    還是吵吵鬧鬧。


    當然了,這會兒年先生和太太是在甜蜜期,膩歪得很。


    葉芸一看,緊張起來:“為什麽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又鬧起來了?又不和了?”


    “老夫人,其實……”


    “哎呀,你這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出個準話來。”葉芸十分著急,“算了,我自己去瞧瞧。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阿臣和晚璃的感情到底好不好,她聊兩句,觀察觀察心裏就有底了。


    葉芸風風火火的往別墅裏走去。


    剛進客廳,恰巧她就撞見年彥臣和鬱晚璃準備去醫院。


    年彥臣正低聲和鬱晚璃說著什麽,臉色透著一股凝重。


    鬱晚璃垂著眼,看上去也是有點落寞不安。


    “阿臣!”葉芸喊了一聲,“你和晚璃這是要去哪裏?”


    年彥臣這才發現了她:“媽?你來了。”


    鬱晚璃也趕緊打著招唿:“老夫人。”


    葉芸一聽她這稱唿,心裏頭不妙的感覺更強烈了。


    她還沒改口,還這麽生疏的喊著……


    糟糕。


    葉芸穩了穩心神,盡量嗬嗬的用輕快語氣說道:“路過,就想著進來看看你們。結果這麽不巧,你們要出門……不然可以說會兒話,聊聊天。”


    鬱晚璃看了年彥臣一眼。


    要不……晚點再去?


    先陪陪年老夫人?


    年彥臣微微皺了皺眉。


    他覺得去醫院更重要,至於媽這邊,迴頭再招待也是一樣的。


    到時候,他帶著晚晚一起去年家老宅一趟就行了。


    兩個人用眼神交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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