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彥臣驚喜不已,又帶著極大的擔憂:“你是……上次懷上的?還是什麽時候?”


    他都有些結巴,語無倫次了。


    又激動又意外,卻也又絕望。


    無數複雜的情緒交織在心底,年彥臣的薄唇微張, 腦子裏更是一片空白。


    他極力的迴想著,上次他和晚晚翻雲覆雨是什麽時候。


    不對,上次就是她從年家別墅跑出去的時候,這才過了一天……不可能懷上。


    那就是上上次。


    上上次是什麽時候來著……


    好像也沒有很長的時間。


    晚晚這麽快這麽早就測出來了嗎?怎麽查到的?


    看著年彥臣,鬱晚璃無比苦澀。


    她迴答道:“我沒有再次懷孕,年彥臣。從始至終,我隻懷了這一個孩子,就是我們結婚後的那一晚,在酒店懷上的。”


    年彥臣瞳孔猛縮,表情更是不敢置信。


    什麽?


    還是那個孩子?


    但,但不是流掉了嗎?


    他將鬱晚璃抱上手術台,他守在手術室外,親自等著手術結束啊!


    那時候,年彥臣以為孩子不是他的,所以非常狠心。


    這怎麽迴事?


    “我沒有流產,手術沒有進行,”鬱晚璃說,“那一天,我隻是在手術室裏睡了一覺,被注射了麻醉劑。”


    她握著他的手:“醒來後,我也以為,孩子沒了,我沒有保住他。直到……江筠筠出現在我的病房裏。”


    “江、筠、筠?”


    “對。”鬱晚璃點點頭,“筠筠從手術台上麵,救下了我和肚子裏的孩子。”


    年彥臣還是微張著嘴,好半天都沒有迴過神來。


    信息量太大了。


    他需要時間緩一緩!


    一直以來,流掉那個孩子,都是年彥臣心底的痛,是他最大的錯誤和遺憾。


    可是現在,鬱晚璃親口告訴他,孩子還在。


    這對年彥臣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年彥臣剛要狂喜,然而下一秒,心髒猛地抽搐。


    是,晚晚還懷著身孕,可是晚晚……得了白血病。


    一下天堂,一下地獄。


    這種滋味太煎熬了,根本難以承受。


    年彥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臉上的表情相當的豐富。


    鬱晚璃都看得懂。


    他痛,她也痛。


    她不忍心再望向他,低頭埋進他的胸膛裏:“我們的孩子還活著,還存在著……我動過很多次念頭,思考著遲疑著,要不要告訴你。今天,我終於說出來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在這種情況下……如實告知了你。”


    “年彥臣,這個秘密帶給你的,不再是驚喜,而是驚嚇。”


    之前,年彥臣隻需要麵對鬱晚璃的病情。


    現在……他又要多接受一個殘忍的事實——


    他剛知道自己當爸爸了,馬上,他又失去這個孩子了。


    “對不起,年彥臣,”鬱晚璃說,“我保護了這麽久,結果還是沒有成功……意外來得太突然了,我完全沒有做好準備。”


    年彥臣一言不發。


    但是他的悲痛,卻存在感極強,鬱晚璃察覺到了。


    好久好久,年彥臣才開口:“晚晚,你原本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那天你告訴我,你要說的秘密,就是孩子還在嗎?”


    “對,”鬱晚璃點了點頭,臉頰摩擦著他的衣服,發出沙沙的聲響,“那時我就在斟酌著,要將孩子的事情告知你。結果,我卻收到了醫院的確診單。”


    好消息變壞消息。


    期待的新生命,變成了不可能降臨到這個世界的胚胎。


    年彥臣要承受雙份的痛楚。


    失去摯愛,失去骨肉。


    他會垮,會瘋吧。


    “年彥臣啊……”鬱晚璃歎著氣,“我盤算著,我的病情也好,肚子裏的孩子也罷,統統都瞞著你。我會拚盡我生命最後的精力,爭取將孩子平安生下來,然後再撒手人寰。”


    “那時,你哪怕得知了我去世的消息,可是當你看見我們的孩子時,你也會有一絲慰藉,也會覺得有個牽掛。”


    “然而現在,我該如何安慰你,又怎麽為你考慮?你要照顧我,又要想著這個孩子的去留……”


    鬱晚璃的計劃,全部被年彥臣打亂。


    他這樣的四處找她,蹲守她,他不可能放手的,她也擺脫不了他的。


    與其不停的傷害推遠,一次又一次的惡語相向,還是……共同度過剩下的這為數不多的時光吧。


    鬱晚璃一個人,也確實承受不住。


    “我還對不起筠筠,以及景風哥餘雪姐。”她喃喃道,“當時在手術台上,情況那麽緊急危險,但凡晚了一點點,或者出了一些小差錯,孩子都保不住了。”


    “是他們的竭盡全力,才有了現在的我和孩子。如果我就這麽的去世了,孩子也沒有生下來,我這一生過得,也真是沒意思,更沒意義。”


    鬱晚璃輕輕笑了笑,語氣稍許的輕快:“筠筠要當幹媽呢,我答應過她的。”


    “年彥臣,”她喊他的名字,盡量的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你也當爸爸吧,怎麽樣。”


    年彥臣閉上眼。


    淚水砸落。


    鬱晚璃是孕婦,如果非要傾盡身體和生命的所有力量,那保全孩子順利生產的話,那必然,鬱晚璃的病情就無法得到很好的控製。


    很多藥物,是孕婦不能用的。


    她這是打算,放棄自己,救活孩子。


    “我是很想當爸爸,很想要擁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年彥臣說,“但是晚晚,我更想當的……是你的丈夫。”


    有鬱晚璃在,才有家。


    她沒了,他要一個孩子,又能怎樣呢。


    比起孩子,對年彥臣而言,更重要的是鬱晚璃。


    他要她,不要孩子。


    所以,如果二選一的話,年彥臣絕對毫不猶豫的選擇鬱晚璃。


    “晚晚,不要有這麽傻的想法,”年彥臣輕撫著她的頭發,“你比什麽都重要。你活著,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


    鬱晚璃想保孩子。


    年彥臣想保鬱晚璃。


    兩個人,再一次的出現了分歧。


    年彥臣喉結反複滾動著,吻了吻她的發心:“ 你在外麵待了一晚,肯定很累了吧。我們迴家,洗漱換身衣服,好好的睡一覺,先休息,好不好?”


    他溫柔的勸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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