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在問自己,我愛你什麽,你哪一點吸引了我。可是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晚晚,你站在那裏,就是答案。”


    “這個世界上還有你的存在,就是答案。”


    那麽多的人裏,他一眼就看上了她。


    從此,就是長達十年的愛戀。


    沒有在一起,沒有相愛,卻結了婚,有過親密關係。


    這樣的感情,是絕殺,是永遠的遺憾。


    “晚晚,我沒有任何事情瞞著你了,我都告訴你了,毫無保留。”年彥臣輕嗅著她頭發的淡淡香味,“我們之間,坦坦蕩蕩。”


    鬱晚璃微微抬起頭。


    從她的角度,隻能看見他凸起的喉結。


    不,不坦蕩。


    她還有秘密沒有告訴他。


    那個孩子……沒有流掉,安然無恙的待在她的肚子裏!


    年彥臣沒有低頭,所以看不見她的表情。


    他自顧自說道:“晚晚,仔細想想,我們還是溝通太少了。如果我早一點知道那晚是你,不是許可薇,你早一點告訴我,你懷著的才是我的孩子,許可薇隻是頂替冒牌……我們都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吧。”


    “但,這就是我們的結局,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有緣分。沒關係,沒關係。”


    年彥臣越發用力的抱緊她:“晚晚,我隻有一個期許。”


    鬱晚璃應道:“你說。”


    “即使離了婚,也不要遠走高飛,讓我見不到你,找不到你,”他說得小心翼翼,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好嗎?”


    鬱晚璃沉默了。


    年彥臣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輕輕推開她。


    他彎下腰,望著她的眼睛:“晚晚,下周一,我們民政局見。答應你的離婚,我一定會做到,絕不再食言。”


    年彥臣已經將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都說了。


    至於結果是什麽……


    就交給鬱晚璃決定吧。


    起碼,他沒有給自己,給這段婚姻留下任何的遺憾了。


    他盡了最大的努力。


    隻是,相愛這迴事,從來都是要兩個人的努力,而不是一個人單方麵的挽留。


    “下周一,我等你。”


    年彥臣說完這句話,也收迴了手。


    如果她準時出現在民政局,那麽就辦理離婚。


    如果她沒有出現,沒有赴約的話……


    那就說明,鬱晚璃反悔了!


    她不想離婚了!


    “好。”鬱晚璃眼睫輕顫,“周一見。”


    她轉身就走,一秒鍾都不敢停留。


    因為她怕自己會失態,會將脆弱展露在年彥臣麵前。


    鬱晚璃的心,已經大亂。


    “等等,”年彥臣叫住她,“晚晚,我有東西給你。”


    她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


    年彥臣將一個手機交給她。


    她握住,低頭瞥了一眼。


    一瞬間,記憶襲來。


    鬱晚璃記得,年彥臣的手機有好幾次都落在她這裏,她隨時可以查看。


    他還沒有設置鎖屏密碼。


    但是當時,鬱晚璃都忍住了,以為年彥臣是故意設局,有詐。


    所以她沒看他手機。


    現在迴想一下,也許在那個時候,年彥臣就動了心思,想要讓她發現他就是y。


    是她過於謹慎。


    鬱晚璃快步走出餐廳,身影漸行漸遠。


    她沒有迴頭,更沒有停頓遲緩,越走越快。


    晚上的冷風吹起她的衣擺,吹亂她的頭發,吹幹她臉頰的淚痕。


    她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


    那部手機始終在她的手裏緊握著。


    車窗外的霓虹燈,時不時的從她臉上一閃而過,映襯出她落寞的表情。


    反複做了好幾次深唿吸,鬱晚璃才點開手機。


    屏保和壁紙,都是她的照片。


    而且,是偷拍的。


    一張是她十八歲成人禮時,鬱家為她舉辦盛大的生日會,她穿著禮服裙,站在十層的生日蛋糕前,戴著生日帽,雙手合十閉眼許願。


    年彥臣的拍照技術非常直男,背景很雜亂,不會找角度,但照片的正中心,卻又剛好是鬱晚璃。


    還有一張,是她為年彥臣擋刀後住院,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正虛弱昏迷的照片。


    每次拿起這部手機,每次看見這兩張照片時,年彥臣都是什麽樣的感受呢?


    是懷念青春年少,剛剛成年時的青澀?


    還是銘記著,鬱晚璃為他奮不顧身,差點丟了性命的感動。


    鬱晚璃的手開始發抖。


    剛打開手機,她已經有些想哭了,控製不住洶湧而來的情緒。


    她顫抖著手,點開了短信。


    裏麵全部都是她和y的消息。


    每一條都保存著,顯示著時間和日期。


    無數次,年彥臣就是拿這部手機和她聯絡,隱藏著隱瞞著,用他的方式在愛她。


    淚水模糊了視線。


    鬱晚璃往後一靠,仰著頭,任憑淚水肆意的滑落。


    她就這麽靜靜的流著眼淚。


    到底什麽是愛呢?她在問自己。


    一心一意,溫柔體貼,堅定的被選擇,是愛?還是說,隱秘的,低調不為人知的,笨拙的方式,也是愛。


    每一個人對愛的表達,都不一樣。


    但最終的目的,都是希望對方能夠變得更好,過得更幸福。


    鬱晚璃終於不再質疑,也不再輕看,年彥臣對她的愛。


    他們兩個,錯過太久了。


    年彥臣已經做到坦坦蕩蕩了,鬱晚璃想,她……


    要不要坦蕩呢。


    ………


    周一。


    年家別墅。


    和往常一樣,年彥臣起床,健身,洗澡,換衣服。


    他站在鏡子前,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襯衫。


    但今天,他格外的注意細節。


    就算是去離婚……也該體體麵麵。


    收拾好之後,年彥臣才下樓。


    “年大總裁,”季嘉以的聲音響起,“今天看上去精氣神不錯啊。”


    年彥臣微微挑眉:“一大早你來我這裏幹什麽。”


    “看看你啊,聽說你生病之後,鬱晚璃來照顧你了。”


    “嗯。”


    見他承認,季嘉以“喲”了一聲:“和好有戲?”


    “沒戲,”年彥臣迴答,“約了今天上午去民政局。”


    季嘉以戲謔的表情馬上一收:“真要離婚?”


    “難不成還有假離婚。”


    “不是,鬱晚璃都來照顧生病的你了,說明放不下你,心裏有你,你就不會趁機賣賣慘,讓她更加心軟嗎?”季嘉以問道,“招數呢?套路呢?你不會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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