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先生他又心疼您在病房裏委屈了一晚,醒來後就把您抱上病床……”


    李媽使勁的撮合著。


    鬱晚璃不太好打斷她,隻能等她說完之後,才開口道:“李媽,你還說意思說昨晚……”


    “我為什麽不好意思?”李媽問,“我也沒閑著,一晚上都在擔心年先生的病情。一大早的又做早餐送來,想讓您和年先生吃上新鮮熱乎的早餐。”


    “你說年彥臣快不行了。”鬱晚璃無奈道,“太小題大做了。”


    李媽無辜的迴答:“年先生是快不行了啊……但是您來了之後,他就行了。”


    鬱晚璃一個頭兩個大,哭笑不得。


    她怎麽跟李媽就無法溝通呢。


    李媽還振振有詞:“幸虧太太您來了,不然年先生這病,起碼得病個十天半個月的。那時候,小病拖成了大病,咳嗽拖成了肺炎,身體垮了,工作也處理不了,可不就是快不行了麽……”


    鬱晚璃:“……”


    “不過,”李媽話鋒一轉,“好在也是過去了,瞧瞧年先生這精氣神,恢複大半了!”


    年彥臣倒是會順杆爬,點了點頭:“是的,差不多痊愈了,謝謝李媽。”


    “年先生您這就太客氣了,不用謝,應該的。”


    李媽幹活向來麻利,迅速的將早餐擺好,拉過鬱晚璃,摁在沙發上坐下。


    “再怎麽樣,飯總是要吃的,太太,”李媽將筷子遞過去,“先吃東西,再說別的。”


    年彥臣已經拿起勺子,慢條斯理的喝著粥。


    局麵對他有利,他自然在心裏暗喜。


    一開始他找到李媽,進入年家別墅當傭人,是為了讓鬱晚璃有個熟悉的人,不至於太孤立無援。


    沒想到,李媽倒是快成他這邊的人了。


    李媽的廚藝是沒得挑的,又這麽熱情主動,鬱晚璃根本拒絕不了。


    “晚晚,”年彥臣忽然往她這邊側了側身子,低聲問道,“今天有時間嗎?”


    “怎麽了?”


    他還想幹嘛?


    她照顧他一晚上,難不成,今天還跟他約會啊?!


    “有事,”年彥臣迴答,“不過看你時間和心情。”


    “什麽事。”


    見她如此防備謹慎,年彥臣唇角的笑意變得有些自嘲。


    但他還是如實說道:“處置許可薇的事。你說,她該淪落到怎樣的下場?”


    他想將處置的權利……交到鬱晚璃的手裏。


    沒等鬱晚璃迴答,他又壓低了聲音:“晚晚,就當出出氣吧。雖然也改變不了什麽,但,許可薇總是要受到懲罰和報應的。”


    安靜了半晌,鬱晚璃“嗯”了一聲。


    她同意了。


    她確實想看看,如今的許可薇是什麽樣子的。


    往日那麽的高傲,氣焰囂張……現在呢?


    自作自受。


    ………


    年家別墅。


    一大早,許可薇就被保鏢從許家直接帶過來了。


    她跪坐在空蕩蕩的客廳,眼神麻木,臉色蒼白如紙,一動不動。


    她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可是看起來……


    心如死灰,沒了半條命一樣。


    因為傷在心裏,在精神上。


    她已經不幹淨了,也沒有任何可能結婚生子,她這一生,就這麽毀了。


    狠……年彥臣真夠狠的。


    他這樣做,是為了去討好鬱晚璃吧。


    看,他對許可薇下重手,不留情麵,才能顯示出他對鬱晚璃的忠心。


    傷害一個女人,去安撫另外一個女人。


    許可薇永遠是被犧牲的那個,也從未真正的走進年彥臣的內心。


    可她就是愛他,深愛著他……


    愛一個人有錯嗎?


    再者,許可薇覺得自己也沒有多麽的罪大惡極。


    她沒有謀財害命,也沒有殺人放火!她就是說了幾句謊言而已……她能有多大的罪惡?


    而且鬱晚璃的孩子,不是她弄死的!


    是年彥臣自己!


    “蹬蹬蹬——”


    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


    許可薇慢慢的抬頭,依然空洞麻木的望著客廳入口。


    很快,年彥臣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不管看見他多少次,每一次,許可薇都為他而心動。


    這個男人,就是俘獲了她的芳心啊,就是讓她再也看不上其他的男人啊!


    愛過年彥臣,怎麽愛得上別人。


    但是,年彥臣的身後,還有一抹身影。


    裙擺搖曳,腳踝白皙細長。


    鬱晚璃。


    看見鬱晚璃,許可薇眼裏瞬間湧現出了滔天的恨意!


    “是你,你來看我笑話了!”許可薇大聲的吼叫道,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你聖潔高貴,從頭到尾隻有阿臣一個男人,我呢?我被糟蹋了!體無完膚!”


    “鬱晚璃,你是勝利者,你可以來我麵前耀武揚威了……我輸給了你,我根本就沒有贏過你!自始至終,你占據著阿臣的心,還得到了阿臣的人。甚至年太太的身份,你也擁有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是又怎樣呢?你和阿臣的孩子,沒了!沒了!”


    許可薇的聲音尖銳刺耳,迴蕩在客廳裏。


    那個孩子,是年彥臣心裏最重的傷。


    最痛的疤痕。


    當即,他臉色沉了下來。


    鬱晚璃倒是十分平靜。


    因為她知道,她的孩子還在。


    許可薇的話,刺激不了她分毫。


    “說吧,你想怎樣,直接一點,痛快一點,”許可薇咬牙切齒,“反正我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還能慘到哪裏去!你要我的命嗎?我做了什麽,要拿命來補償?”


    “你的孩子是阿臣堅決要打掉的,跟我可沒有半點關係啊……你明知道那是阿臣的孩子,卻死活不肯說,才保不住的。怨誰呢?”


    “怨你,怨阿臣,怨不到我身上!我許可薇最大的錯,最大的惡,就隻是撒了個謊,假裝那晚和阿臣發生了關係而已!”


    許可薇站立不穩,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但依然昂著頭,死死的盯著鬱晚璃。


    那眼神,要將鬱晚璃生吞活剝了似的。


    鬱晚璃輕聲開口:“我不想怎麽樣,許可薇。”


    “嗬,裝起好人來了,”許可薇說,“是啊,你心地善良,像一朵白蓮花,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笑臉相迎的。我呢,惡毒嫉妒,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你隻需要美美的躲在阿臣身後,你出謀劃策,吹枕邊風,讓他來替你動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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