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鬱晚璃就在現場,可是,他不敢看她……


    他不敢!


    偌大的套房裏,許可薇的聲音還在響起:“阿臣,我沒進去房間就算了,大不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你在房間裏睡一覺,或者衝個冷水澡,這藥效也就慢慢過去了,第二天什麽事都沒有。可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你叫了鬱晚璃啊。”


    “你和她待在房間裏一整晚,那麽,她自然成為了你解藥的首要人選!我辛辛苦苦的策劃安排,想將自己獻給你,卻把鬱晚璃送上了你的床!”


    都到這個時候了,許可薇自然理所當然的認為,那晚鬱晚璃解了年彥臣的藥,一夜雲雨。


    難道不是嗎?


    隻有這個可能啊。


    總不至於,年彥臣硬生生的扛過藥效,也不碰鬱晚璃吧。


    也不至於,鬱晚璃能夠反抗得了年彥臣。


    但是……


    許可薇忽然想到了什麽。


    她現在才知道年彥臣和鬱晚璃那晚纏綿在一起,而在這之前,她並不知道。


    而年彥臣也不知道啊!


    不然,她的謊言也不可能撐到現在才被戳破了!


    “所以,所以!”許可薇一驚,“阿臣,我說那晚是我,還懷上你的孩子,你一直都相信,是因為你真的認為那晚是我!你不知道那是鬱晚璃!”


    “鬱晚璃……鬱晚璃,”許可薇喃喃自語,“阿臣醉了,不省人事,可鬱晚璃很清醒啊……”


    字字句句落在年彥臣的耳朵裏,都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反複的淩遲著他。


    是的,他信了許可薇所有的謊言。


    他清楚的記得,那晚雲雨過後,天亮了,他醒來,看見縮在角落裏的鬱晚璃。


    她說,她是來送文件的。


    她還說,看見他睡著了,沒敢打擾他,又不敢隨意的將文件放在房間裏,所以隻能等他睡醒。


    她更是告訴他,她沒有看見其他女人。


    於是年彥臣自然而然的以為,他和許可薇上完床了,鬱晚璃才來的。


    他沒有任何懷疑。


    事實上,兩個女人都騙了他。


    許可薇欺騙他,算計他。


    而鬱晚璃,隱瞞了真相!


    許可薇瞪大眼睛,立刻看向鬱晚璃。


    “那晚是你……你什麽都知道!”許可薇恍然大悟,“你看著我撒謊,也看著阿臣被我欺騙!難怪……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我一說我懷孕,所有人都相信,就唯獨你不相信,我還納悶,這件事天衣無縫,你是怎麽會知道的。原來,爬上阿臣的床的女人,是你鬱晚璃!”


    “所以,我懷孕也好,流產也罷,你是最清楚的那個人……鬱晚璃,你居然能夠一直忍著不說!為什麽?你完全可以早點拆穿我的啊!”


    鬱晚璃怎麽能這麽沉得住氣啊!


    “被汙蔑,被冤枉的時候,你也一個字都不吐露……鬱晚璃,你在想什麽?”許可薇簡直覺得不可思議,“直到今天,你才開始動手……”


    許可薇想不通,鬱晚璃怎麽會做出這麽離譜的事情。


    分明,鬱晚璃早就可以將她的真麵目揭露啊!


    許可薇直勾勾的盯著鬱晚璃,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麵目十分的可怖。


    但是,年彥臣卻背對著鬱晚璃。


    他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這樣殘酷的事實。


    曾經他無數次的想過,如果那一晚,他要的女人是鬱晚璃而不是許可薇,那該多好。


    懷上他孩子的女人,是鬱晚璃,又更美好了。


    現在,他的幻想成為了現實。


    可年彥臣卻痛徹心扉。


    安靜幾秒過後,鬱晚璃輕輕的開口:“那晚……是我嗎?”


    她用的反問句。


    “許可薇,你覺得是我嗎?”


    緊接著,她又看著年彥臣的背影:“年彥臣,是我嗎?還是,除了我和許可薇之外的……第三個女人?”


    年彥臣身軀一震。


    他的聲音無比沙啞:“隻可能是你,沒有其他人。”


    雖然他喝醉了,斷片了,雖然他中了情藥,可抵死纏綿時的美好,他還記憶猶新。


    他當時……


    潛意識裏,是以為身下的女人是鬱晚璃。


    所以他才會格外的放肆放縱,任憑欲望操控著他的身體和大腦。


    但凡年彥臣有一絲絲的清醒,眼神有一絲絲的清明,隻要發現女人不是鬱晚璃,他都能夠通過他強大的意誌力,克製住,壓抑住身體裏的躁動。


    他隻想要鬱晚璃。


    事實上,身下的女人,就是鬱晚璃。


    那不是夢。


    是事實。


    無數次的午夜夢迴,迴味著那一晚的滋味……他如此的牽腸掛肚,是因為他真的美夢成真。


    當時是美夢。


    現在迴頭看,夢碎了一地。


    “為什麽,”年彥臣也問道,“晚晚,為什麽?”


    早點告訴他,事情都不會變成今天這個地步啊!


    “那晚過後的清晨,我看見你,我問過你,”年彥臣音色低啞,夾雜著無比的沉痛和懊惱,“你怎麽不說實話?”


    鬱晚璃迴答:“我敢說嗎?”


    “有何不敢?”


    “新婚之夜,你掐著我的脖子,說,你要占有我,讓我懷上你的孩子,然後將這個孩子送到孤兒院……”鬱晚璃一字一句,重複著年彥臣的話,“你還說,我懷上的,就是賤種。”


    年彥臣高大的身子,慢慢的變得佝僂。


    他需要抬手扶住旁邊的牆壁,才能勉強站穩。


    鬱晚璃的聲音還在響起:“你那樣的恨我,我們之間有著血海深仇,我如何告訴你,那一晚我成為了你的女人?我會因此而得到你的憐惜嗎?不會。”


    好一會兒,年彥臣迴答:“後來……後來你可以說的。”


    “年彥臣,後來,就不必說了。”


    本就是一場錯誤,何必一錯再錯。


    早說晚說,都改變不了她和年彥臣有緣無分的事實。


    年彥臣最終還是沒有撐住,手從牆壁滑落,身子搖搖晃晃,最後膝蓋一彎,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麵。


    鬱晚璃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忍。


    在她的心裏,年彥臣都是高高在上的,無堅不摧。


    但現在他這般的脆弱。


    一個強大的男人,在這麽多人的麵前,沒有保持著往日的冷漠和冷靜,壓不住心底的痛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年總有病似的,一邊虐妻一邊寵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亦以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亦以情並收藏年總有病似的,一邊虐妻一邊寵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