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在蜀州被稱為第一仙山,山中不僅有道觀和尼姑庵,有些地方還住著方外之人。


    他們自詡看破了世間紅塵,在滾滾紅塵之中,找到一處僻靜之地修心。


    自從大璃建國以來,都從未有過天子來蜀州,就更別提來峨眉了。


    山清水秀,剛剛進入峨眉山的地界,便能看到滿眼的蔥蔥鬱鬱。


    沿著盤山小道而上,馬車停在了山下,嚴世宗被幾個人抬著,以他如今的身體,很難再往上走。


    “陛下,峨眉山的尼姑庵,從來不接受男香客,隻怕您隻能在尼姑庵外見郡主了。”


    “無妨!”


    一行人從山腳到山頂,走了大約有兩個多時辰,這條路是曆代蜀王府的蜀王修建的。


    蜀王府一直與峨眉山有聯係,他們時不時的會來山頂祈福。


    其實更多時候,他們是為了蜀王府算上一卦。


    峨眉山頂,便是峨眉山的尼姑庵,上麵寫著金漆燙成的慈雲庵三個字。


    慈雲庵外,已經剃度的蜀王府郡主淩琪站在門外。


    她很清楚淩淵此次來的目的,若是自己不出來見,整個慈雲庵都會跟著遭殃。


    身旁還站著一個老尼姑,麵容慈祥,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的長衫。


    “施主,慈雲庵乃是女寺,還請施主理解。 ”


    “大師,當今天子來此,是為百姓祈福的。”嚴世宗恭敬道。


    “陛下有善心,對天下百姓是大好事,老衲拜服。”


    老尼姑說話雲淡風輕,找不到半點的不適。


    “那邊有一處庭院,不如我們去那裏吧!”淩琪開口道。


    自知這是自己的因果,淩琪也沒想過能躲過去,隻是,她沒料到淩淵貴為皇帝,卻能親自來峨眉山。


    庭院中有些蕭瑟,看得出來已經很久沒人居住。


    其他人都在門外,隻有淩淵與淩琪進入其中。


    “陛下還是不放心?”淩琪開門見山道。


    “不,朕此次來,隻是為了瘟疫而來,順道來看看這座蜀州第一仙山。”


    淩琪顯然是不相信的,從懷中拿出一塊印信來,交給了淩淵。


    “這是蜀王府的蜀王印綬!”


    淩琪這是將她最後保命的手段都交了出來,畢竟蜀王府在蜀州多年,根基之深,沒有帝王會不忌憚的。


    “其實有沒有這個東西,對朕來說,並不重要,蜀王府的罪責已經有人去承擔。”


    “那陛下來峨眉見我,就是為了彰顯你的帝王之氣?”淩琪冷聲道。


    淩淵笑著擺擺手,說道:“你多慮了,如果可以,你可以隨時下山,蜀州也好,大璃也罷,朕都不會阻攔你去任何地方。”


    淩琪心頭一震,她入慈雲庵是無奈之舉,心思根本不在空門之內。


    但淩淵的話在她聽來,更多像是一種試探,隻是,她還不清楚淩淵真正的目的。


    “好了,朕倒是有件事想問問你。”


    “陛下請說!”


    “峨眉山的老神仙如今在哪?”淩淵問道。


    自古天子都想追求長生之道,淩淵雖春秋鼎盛,但也隻怕免不了俗。


    峨眉山的老神仙神龍見首不見尾,相傳都是活了百年之久,蜀州城裏的達官貴人,甚至是自己父王,都想過找到老神仙。


    “陛下是想要長生之法?”淩琪問道。


    “是也不是,隻是心中有些困惑,或許隻有他們能解惑。”


    此時淩淵用了他們而不是他,很明顯,他已經得到消息,這樣的老神仙峨眉山不止一位。


    “剛剛與你一道出來的大師,是慈雲庵的人,朕想跟她單獨聊聊。”


    淩琪有些愣了,敢情淩淵來此,真的不是為了自己。


    這其實與淩淵的來曆有關,雖然這個時代有他從未觸及過的輝煌。


    但心中,總會在有些時候,想要找到一條能迴去的路。


    淩琪默默點頭,獨自退了出去,隨後那位老尼姑走進庭院中。


    淩淵起身相迎,對這樣看穿世事的方外之人,他還是多了幾分尊重在的。


    “大師,朕前來叨擾,還望大師不要見怪。”


    “施主貴為天子,能來峨眉,似乎心中有所困惑。”


    老尼姑的眼神空靈,似乎能看穿人的內心,淩淵也不多做掩飾。


    “大師,可看出朕的疑惑?”


    淩淵試探道,他的身份一直是個秘密,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如果真有這種老神仙,能看出自己的前世今生,對他皇位來說,絕對會有威脅的。


    從剛剛他與淩琪的對話中,他能感覺出來,淩琪並不知道。


    “那不知道施主想要什麽?”


    老尼姑答非所問,隻是靜靜的看著淩淵,這讓淩淵心頭一緊,在麵對北蠻第一高手的時候,他也從未有過這種心悸。


    “老衲從施主眼中看到了殺機,看來,施主不是疑惑,而是在擔心。”


    老尼姑的話如同晨鍾暮鼓,敲擊在淩淵心中,讓這位一向喜歡藏著心思的帝王有些慌張。


    “以施主的武功,峨眉山上沒人會是施主的對手,你想動手的話,沒人能擋得住你。”


    淩淵猛然站起身來,朝著門外飛速走去,但在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


    “大師,朕所求不過是天下太平,大璃國泰民安。”


    “施主的願望,也是天下人的願望!”


    說罷,淩淵離開庭院,而在庭院中,老尼姑坐在石桌旁,慈祥的臉上露著些許笑容。


    等到淩琪進來的時候,她發現大師已經坐化。


    身上並無任何傷痕,與淩淵沒有關係。


    剛剛兩人交談之中,淩淵一直處於下風,很顯然,這個老尼姑已經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最後的那句話,似乎是在告訴自己什麽。


    嚴世宗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剛剛還好好的老神仙,在跟陛下聊了一會兒後,居然坐化了。


    這要是傳出去,在蜀中是能掀起驚濤駭浪的。


    “陛下,大師她坐化了!”劉炳業低聲道。


    “告訴所有人,朕見過大師的事,任何人都不允許散播出去。”


    “臣,領旨!”


    淩淵走到嚴世宗跟前,說道:“嚴大人,朕答應了淩琪,她若是想要離開峨眉山,隨時都可以。”


    “臣,領旨!”嚴世宗又問道:“那其他的老神仙還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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