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宣心中咯噔,以錦衣衛的手段,柳元扛不住的,被賣出來是遲早的事。


    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若是一把火將黃興華的屍體燒了,也就沒那麽多事。


    怪隻怪皇後盧佳的反應太快,在得到消息迅速封鎖了小院,任何人都不讓靠近。


    “李時,你的太醫院該好好查查了。”


    李時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從流州到京城來,京城裏的繁華遠超流州,最近確實懈怠了。


    “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你的事,等這件事完了再說。”


    小太醫去的快來的也快,跑得氣喘籲籲,手裏拿著一摞賬本。


    “陛下,這是太醫院最近一個月的藥材進入賬目,上麵記載了血蜈蚣的用處,所領之人是柳元。”


    趙之宣心中歎息,被這個柳元害死了,一點手段都沒有。


    “陛下,血蜈蚣的用處極少,一般都隻會用來以毒攻毒用。”


    不到一刻鍾,唐七帶著柳元進來了,身上帶著傷,整個人滿臉的血跡。


    “陛下,他招了。”


    “恩,國子監中有多少人參與其中?”


    淩淵問話的時候,眼神一直在看著趙之宣,似乎是在防備他。


    “陛下,臣認罪!”


    趙之宣倒是坦蕩,見柳元招供,自己站了出來。


    “都是臣一人所為,與他人無關,請陛下知罪。”


    “是不是你一個人做的,不是你說了算,錦衣衛會查清楚的,連恩師都要謀殺,你倒是個厲害人物。”


    在認罪後,趙之宣反而解脫了,迴道:“陛下,國子監可曾有錯?為何偏偏要推科舉?”


    這句話一直憋在心裏,今日總算問出來了。


    國子監祭酒,對自己的科舉不認可,淩淵暗道改革之路任重而道遠。


    “國子監乃國之重器,朝中百官大半出自國子監,大璃傳承數百年,國子監從未對不起朝廷,為何今日要落得如此下場!”


    趙之宣的話如晨鍾暮鼓,不僅僅是他想問,跪著的徐文安也想知道答案。


    “放肆,科舉乃是國政,豈容你來指責?”張甫卿厲聲喝問道。


    “張大人,你也是儒門中人,也曾在國子監求過學。”


    “那又如何?國子監若要把持朝政,老夫也會直諫陛下,取締國子監。”


    趙之宣搖頭,張甫卿的態度,讓他心中有些悲涼。


    “趙之宣,這便是你要殺你恩師的理由?”


    淩淵的聲音傳來,趙之宣眼神開始有些躲閃,他殺黃興華實屬艱難的決定。


    王麟在離開京城的時候,跟他見過一麵,當初兩人不歡而散,他才決定去了南邊。


    “儒家重禮,你不懂可以來問朕,但如此狼心狗肺,還在此大言不慚。”


    趙之宣痛哭起來,黃興華的屍體在旁,他心中有萬般悔意。


    “朕從未說過要取締國子監,甚至讓皇後親自在國子監修史,你當真是看不懂朕的用意。”


    淩淵以為讀過書的都是聰明人,沒想到他們會蠢到這個地步。


    而且使用的手段看似天衣無縫,實際上卻是漏洞百出。


    “陛下,黃興華死了,這件事瞞不住,國子監有學子數千,若是不說明白,恐會引起誤會。”


    楊鳳清出聲,他沒在國子監讀過書,不過,在流州的時候,他倒是憧憬過。


    “將趙之宣羈押,明日在午門外公審,讓三司和國子監的人都去,都給朕好好瞧瞧。”


    “臣,領旨!”


    “凡是參與過此事的,國子監有一個算一個,一律從重處理,將韓山陵帶過去,讓他也好好看看。”


    “臣,領旨!”


    盧佳驚魂未定,看著被帶走的趙之宣,眉頭一直皺著,她知道這件事與趙之宣有關係,但沒想到他會如此狠心。


    所有人都走後,隻留下淩淵與盧佳兩人。


    過了好大一會兒,淩淵才開口道:“要不然你先迴宮,國子監不算太安全。”


    “陛下,臣妾修史任務很重,景妃又走了,臣妾再迴宮,這史隻會越來越慢。”


    盧佳的執拗淩淵是領教過的,便不好再堅持,隻好說道:“朕會增派人手的。”


    “國子監畢竟是儒門之所,這裏讀書人多,還是少些刀兵的好。”


    “這件事你就別爭了,陸明也不要待在國子監了,讓那個小家夥跟在你身邊吧。”


    淩淵口中的小家夥,正是小太醫,這次的事,他功勞不小,淩淵對他印象極好。


    盧佳沒有說話,隻是默默點頭。


    黃興華的死讓她有些受驚,畢竟當年她曾向黃興華問過學問,上午還活生生的人,就這麽死在自己麵前。


    若是自己早點看出趙之宣的野心,也許他就不必死了。


    “黃興華之死非你之過,不必如此愧疚。”淩淵安慰道。


    “陛下,韓山陵你要殺嗎?”盧佳淚眼婆娑的問道。


    這裏沒有旁人,淩淵搖頭道:“不過是頂撞了朕,這點氣量朕還是有的,隻要他沒參與此事,朕不會追究的。”


    盧佳點頭,小聲說了句謝謝,連續的修史讓她看上去有些疲憊。


    景妃走後,大大小小的事都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淩淵看著有些心疼,上前將她抱在懷中,剛開始還有些害羞的盧佳,在感悟到懷抱的溫暖後,靠在淩淵的胸膛上大哭起來。


    “都是朕不好,讓你受委屈了。”淩淵輕拍盧佳的後背安慰道。


    兩人在小院中待了一會兒,淩淵便跟著去了他們修史的地方,這裏的人都是盧佳親自挑選的。


    整整一個房間放滿了各種卷宗書籍,凡是有記載大璃曆史的,都被他們找了過來。


    盧佳在前麵帶路,將歸類好的書籍全部介紹給淩淵。


    看得出來,她在介紹的時候十分自信。


    “陛下,大璃至今已有帝王二十三位,乃是曆史之最,還沒皇朝能過三百年呢,我們大璃已經過了四百年。”


    皇朝三百年是個大限,除非有聖主出世徹底的破而後立。


    大璃能傳承四百多年,這是淩淵也覺得十分罕見的。


    “整整四百多年的曆史,這一屋子裏的書,可都是正史,還有一部分是前朝的。”


    “前朝大楓?你還修他們的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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