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日初升,朝霞燦燦,日光穿過層層白雲,仿若碎金般灑落,人沐浴其中,毛孔舒張,神清氣爽。


    華龍義正盤坐山石之上,神情認真,手中掐訣,燦燦金輝灑在身上,將他映衫得宛若神明之子,這是華龍義正每日清晨必做之事,引天地霞氣蘊養己身。


    時間淌淌而逝,半個時辰後,華龍義正如往常一般收功,這是藥爺爺叮囑的,時間長了,他身體太虛,受不了補,會出大問題,雖說現在不同,他身體好了,但小義正覺得,還是要聽藥爺爺的話,半個時辰就好。


    “咚咚咚”


    厚重地敲門聲響起,聽到這聲音,華龍義正連忙歡快地跑到院落門口,將院門打開。


    門口,站著兩個與華龍義正差不多大的孩童,一個長得精壯,宛若虎崽,懷中緊緊抱著一個鼓鼓的獸皮袋,一個神情冷竣,雙眸堅毅,身負一張蠻弓。


    “憨蠻子,弓架子。”華龍義正歡喜道,這兩人是他的死黨,他們三人從小玩到大,向來形影不離,比親兄弟還親。


    “藥罐子,走,進院子,有好吃的,嘿嘿。”憨蠻子拍了拍懷中的獸皮袋,嘿嘿笑道,走進院落。


    “好吃的?”華龍義正眼前一亮,連忙道:“快,快進來。”


    三人走進院落,憨蠻子將獸皮袋放在石台上,而後打開袋口,道:“看,這是什麽?”


    “紅朱果。”華龍義正驚喜道,獸皮袋中,九個拳頭般大小的果子,鮮紅似滴血,晶瑩剔透,芳香馥鬱。


    紅朱果不是什麽靈果,但清爽可口,潤人心脾,是三人最愛吃的果子。


    “來,開吃。”憨蠻子拿起兩個紅朱果遞給小義正和弓架子,而後也給自己拿了個。


    “哇,真甜!”啃了一口紅朱果,小義正小眼彎成月牙狀,臉上浮現兩個小酒窩,煞是可愛。


    “甜吧,弓架子,甜不?”


    “甜。”


    三人盤坐在石台上,吃著紅朱果,看著遠方,遠方,山脈蒼莽,猛獸出沒,兇禽橫行。


    “你們說,部落外的世界是什麽樣啊?”小義正眼眸撲閃撲閃,好奇問道。


    “不知道。”弓架子搖搖頭,而後道:“我們長大後,走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走不出去的,族長爺爺說了,大荒中盡是兇禽猛獸,隻有強者才敢橫穿大荒。”憨蠻子搖搖頭,否定了弓架子的話。


    “那就成為強者。”弓架子神情堅毅,語氣鏗鏘有力,不容置疑,年齡雖小,但眼神中蘊含的堅定之意,便是在成人身上也是少見。


    似乎被弓架子的堅定所感染,憨蠻子神情鄭重,道:“我也要成為強者,我也要走出部落。藥罐子,你呢?”


    “我啊,我天生注定就是要成為強者的啊,你們不是嗎?”


    “是!”


    “對,藥罐子說得對。”


    ………………………………


    半個月後,雷氏部落,一個院落上空出現一張古老獸皮,古老獸皮徐徐降下,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坐於其上,衣袂飄搖,周身散發藥香,顯得有些出塵。


    “小正,爺爺迴來了,爺爺這有好東西哦。”老人對著石屋喊道,聲音中,歡愉之意盡顯。


    石屋內,小義正捧書坐讀,時而點頭,時而搖頭,陶醉其中,絲毫不為外界所擾,聽到藥老的聲音後,神色狂喜,道:“藥爺爺,藥爺爺迴來了。”


    小義正連忙將書合上,朝屋外跑去,跑到藥老身前,將藥老緊緊抱住,委屈道:“藥爺爺,你終於迴來了,你怎麽去了那麽久啊,小正想死你了。”


    “好了,好了。”藥老嘴角含笑,寵溺地摸著小義正的頭,道:“爺爺這不是迴來了嗎?還給你帶了好吃的呢。爺爺看你麵色不錯,這些日子沒犯病吧。”


    說到這,小義正倏地雙眼通紅,晶瑩淚珠嘩嘩落下,滑過臉頰,道:“藥爺爺,小正,小正差點就死了,再也見不到藥爺爺了,小正不怕死,小正日日夜夜被病痛折磨,生不如死,死了,對小正來說是解脫。”


    “小正,你說什麽呢?怎麽會有這種想法?”藥老心中煩燥,胸腔中怒火熊熊,但他不怪小正,怪自己,怪自己無能,怪世道,怪世道不公。


    每次看到小正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模樣,他的心如被寒刀緩緩地、徐徐地,一刀又一刀割著,看著孩子稚嫩可愛的小臉露出猙獰的表情,那一刻,藥老自己都覺得,死,對小正而言是解脫。


    他不禁問自己,費盡心思為小正延長壽命,到底是對是錯?到底是愛小正,想徹底治好這可憐的孩子,還是私心作祟,想讓小正多陪陪自己這個糟老頭子?


    “但小正不能死,小正舍不得藥爺爺,小正記得,爺爺說過,爺爺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小正了,小正是爺爺的唯一,小正得陪著爺爺。”


    “是啊……”藥老心


    後山,憨蠻子高舉古樸銅鼎,繞著後山奔行,銅鼎雖重逾千斤,孩童卻並不吃力,可謂是天生神力。


    另一方,蒼勁老樹下,弓架子一拳猛地轟向樹幹,樹葉簌簌而落,雙手不斷律動,弦音錚鳴,每次射出,皆是三箭齊射。


    樹葉盡落,一塊巨大山石上,十八支精鐵箭將三十多片樹葉釘於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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