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麻煩大了。”黑默丁格聽得冷汗淋淋,他抹了把頭上的冷汗,看著外麵已經明亮的天色,似乎預見到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雨降臨。


    他雙目出神地望著將天邊染成血色的朝陽,打了個寒戰,瞬間清醒過來。


    “通知提莫迴來,我們立刻離開這裏!”黑默丁格清醒過來,急忙下令道。


    他怕再晚就真的走不了了,這場戰爭已經擴展到讓他心寒的地步。如此多古老的仙神出世,隻會讓戰爭更加慘烈。這裏雖然距離那方山穀有數萬裏之遙,但是麵對那等存在,卻已經算不得安全。


    想到那動輒碾壓數十萬裏之遙的慘烈戰場,黑默丁格雙目一片通紅。他心中下定決心,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吉格斯肅穆的點了點頭,敲響了警鍾。在急促的鍾聲中,眾約德爾人速度收拾離開,不敢有絲毫停留。


    就在一眾約德爾人離開不過兩個時辰,兩道人影自這個平凡的小山坳上向著北方一掠而過。


    兩人一男一女,全是一身如雪的長衫。他們駕著祥雲並肩傲立在虛空之中,宛若一對金童玉女。


    左側的男子眉目若點漆,眉心處有著一道鮮紅如血的豎痕。他鼻梁挺直,麵若冠玉,臉上始終帶著讓人心醉的笑容。配上那一身在清風下飄動的如雪長衫,宛若謫仙臨世。


    “師仙子久不出慈航靜齋,未曾想到今日竟然有幸在此見到仙子,當真是侯某的幸事。”侯希白右手持折扇,左手負立背後,眼中柔情沒有絲毫遮掩的凝視著師妃暄,溫和地笑道。


    佳人如玉。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雪白的肌膚在驕陽下散發著瑩瑩的光芒,美得讓人窒息。如墨的青絲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將晶瑩如玉的肌膚映照的更顯白皙。那雙滴水的明眸,清澈的宛若一汪清泉。其下秀挺的鼻梁。嬌豔的櫻唇,無一處不讓侯希白為之著迷。


    或許,自從上古末年。自己第一次見到她時,心中就再也容不下她人了吧。侯希白想到兩人第一次相見的場景,臉上露出幾分懷緬之色。


    “小邪王言重了。妃暄蒲柳之姿,如何當得起仙子的稱唿。”即便麵對魔教小邪王,師妃暄臉上始終帶著讓人心醉的溫柔笑容,不見絲毫的厲色。


    對於侯希白的愛慕,她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就好似麵對一個普通朋友。輕鬆的交流。


    “在侯某眼中,師仙子永遠是世間最美的女人。”侯希白一臉深情地望著師妃暄,絲毫不在意她昨晚屠滅數千魔教教眾的事情。


    自當年魔主獨孤紫萱離奇失蹤,魔教一夜之間分裂成天魔道,妖魔道,人魔道三道。三道之中又是派係林立,可謂是亂成一團。師妃暄斬殺的魔教教眾屬於妖魔道所屬,出身人魔道的侯希白。自是不會為他們惋惜。


    聽到侯希白的深情表白,師妃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微微搖了搖頭。一晃便是兩個紀元,侯希白對她的情意,她又豈會真的不明白。隻是想到自己師姐武瑤妃的下場,她不敢去愛,也沒有勇氣去愛。


    愛,傷人。傷己!


    看到師妃暄微微搖頭,侯希白好似沒有受到任何挫折的樣子。他神情不變,臉上始終掛著溫和如風的笑容,繼續問道:“不知道師仙子此次是有什麽目的,或許希白能夠為仙子獻上一份力氣。”


    他的事情。倒也不急於一時。這大半年來,都沒有找到那個人的消息,耽誤兩天自是也沒有什麽。


    “我在找一個人,完成一份承諾。”師妃暄輕撫鬢角被風吹動的青絲,雙目迷離地遙望著蒼穹。


    她想到師門的托付,心中歎了口氣。這件事關係到慈航靜齋的創派師祖,自是不方便直白的告訴侯希白。她側首望向侯希白,開口道:“不知小邪王所來何事。”


    “隻是聽聞魔主大人的蹤跡出現,故而打探一番。”侯希白深情地望著師妃暄,隨口說道。似是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將魔教的重大機密泄露給了敵人。


    對他而言,這個世上能比師妃暄更加重要的東西,已經不多了。這些消息雖然機密,但是卻也算不得大事。其中很多事情,隻怕慈航靜齋比之自己都還要清楚吧?畢竟東土並非魔教的勢力範圍。


    “侯公子真會開玩笑,那傳聞妃萱也有所耳聞。傳說中州薑家薑天風,不知從何處修得一身精湛的《五欲天魔**》。”師妃暄掩嘴輕笑道。


    中州薑家嫡子憑借高深的魔道造詣,邁入虛仙的境界。他隱忍數千年,一朝出世,驚駭世人,卻被一個剛踏入修行的小修士殺死。這個消息,在整個東土絕對稱得上相當轟動的。不過侯希白居然能從東土追尋到血色沼澤,這就有些奇怪了。


    “師仙子有所不知,當年殺死薑天風的那個人,已經出現在血色沼澤,侯某正是在尋找那個人。”侯希白看著師妃暄好笑的神色,剛忙開口解釋道。


    若是被師妃暄誤認為自己在跟蹤她,豈不是平白落了自己在佳人心中的形象。此事說來真是巧合,一年前有魔教教眾在樓蘭見到了李君浩的下落,並且將消息傳到了魔教總壇,侯希白才被從沉睡中喚醒,尋找魔主下落。


    “那個人難道有什麽問題。”師妃暄聞之,臉上露出幾分好奇。以她兩個紀元的閱曆,都從未聽過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一位道台虛仙,竟然隕落在剛剛踏入修行的凡人手中。


    就算讓那凡人手持仙人道器,又豈能破開虛仙的防禦,更何況將之一擊必殺。


    “暫時還說不好,我在那片廢墟中發現了魔主大人的蹤跡。可惜之後再也沒有線索,隻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到什麽線索吧。”侯希白歎了口氣,臉色不是太好。


    他曾經親自探查過那片廢墟,在其中發現了魔主的魔氣。他也隻能確定魔主在那裏出現過,甚至極有可能是魔主放棄了薑天風這個鼎爐。才會出現虛仙隕落凡人手中的大笑話。


    至於魔主為什麽放棄薑天風,他並沒有絲毫線索,隻能猜測是魔主找到了更好的鼎爐。因此想要找到李君浩的下落,探查一番他是否是魔主大人的新鼎爐。


    自從當年魔主獨孤紫萱失蹤之後,魔教就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境況。曾經雄霸洪荒的魔教因此衰落,魔道紀元也因而終結。到如今。魔教之中依舊不乏大批忠心魔主的老人,他們期待尋到魔主的蹤跡,振興魔教。


    “獨孤紫萱嗎?”師妃暄雙目微眯,臉上表情凝重。她想到那個霸道妖嬈的絕世佳人,心中不免升起幾分自歎不如的感覺。


    與獨孤紫萱一個時代,注定了是一場悲劇。師姐武瑤妃如此,自己如此。那無數同時代的英傑,也是如此。麵對開創魔道紀元的無上魔主,又有幾人能夠抬得起頭來。


    或許。唯有明空能夠與之相媲美吧?師妃暄想到武明空,臉色有些黯然。師姐終究還是信不過師門,寧可將女兒送往獨孤紫萱處寄養,也不願由師門撫養。


    你心中始終還是放不下那個人,不是嗎?師妃暄仰望著雲卷雲舒的蒼穹,忽然笑了。


    兩人說著,也沒了談話的興致。一路沉默地向著那處九葉血蘭出沒的山穀行去。


    十數萬裏之外,道教寶船被迫停在了虛空之中。


    隻因為在寶船前方。有著一道身穿麻衣的怪異女子。她麵貌成熟,身材火爆。三千青絲僅用一根普通的青銅發簪固定。她雙目緊閉,盤坐虛空,一把通天徹地的劍意橫貫虛空,宛若星河高掛,氣勢磅礴凜冽。


    劍意淩空遙指道教寶船,恐怖的氣勢碾壓而去。宛若天地傾覆。寶船之上神光流轉,艱難地抵禦著那恐怖的壓力。


    “地尼,你這是何意?當真以為本尊好欺辱不成。”素天心傲立船首的位置。她麵色冰冷,雙目凝視著盤坐虛空的地尼,眼中平靜無波。宛若盯著一截朽木。


    地尼雖然踏入大羅之境,但是比之自己卻還差了太多。她自信若是單打獨鬥,隻需要短短時間,就能將其拿下。


    “地尼自是不敢欺辱聖女殿下,隻是有一段陳年舊事想要化解。不知聖女殿下,可否給地尼一點時間。”地尼臉色平靜,望著素天心冰冷地麵容,開口說道。


    三個紀元前,她師父馬小玲做了一件錯事。因為一己之私,害了自己的朋友,這件事成了馬小玲去不掉的心結。直到上古末年,馬小玲因此踏上了星空古路,再也沒有出現。


    臨行前,她曾經留下囑托。這段因果起於三個紀元後,自當於三個紀元後來終結。地尼雖然不懂其中的含義,但是對師父的囑托,卻是銘記於心,時刻不敢相忘。


    “你說的是這個。”素天心高昂著頭,仿若高傲的天鵝。她雙眸瞥了地尼一眼,食指上出現一截斷掉的紅繩。紅繩似真似虛,在虛空飄蕩,無視了空間的阻礙。


    這截情絲,早在她第一次斬殺自身的時候,就已經將之斬斷。馬小玲當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就不會被自己察覺。《太上忘情天經》的玄奧,又豈是他人所能體會。


    那斬殺的不僅僅是自身,更是所有關乎自身過去的一切。斬斷過去,從過去的驅殼中孕育出一個新的自己。過去,現在,她隻需要在斬斷未來之身,就能成就無上聖位!


    地尼望著素天心食指上的姻緣紅繩,雙目猛地一縮,整個人愣在那裏。她想到很多,但唯獨沒想到素天心竟然如此平靜。


    平靜的,可怕!


    “殺了那個男人,本尊就能成就聖人業位。你還認為自己能夠說服本尊嗎?”素天心看著地尼驚愕的麵容,心境平靜無波,淡淡地說道。


    “善哉,師父留有囑托,地尼不敢不從。”地尼聞之,臉色低沉地垂下了頭顱,不再說話。


    當素天心說出。這是她成聖的機緣時。地尼心中就明白,此事已經無法善了。這世間,有誰能夠麵對無上聖人業位,而無動於衷。麵對這種誘惑,慈航靜齋還能拿出什麽讓素天心放棄的籌碼?


    “本尊等你。”素天心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她隨意地瞥了眼地尼,一甩拂塵。扶搖直上九萬裏。有些事情,唯有用實力來說話,才是簡單快捷的。


    地尼既然不願意自己離開,她就讓地尼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是不可彌補的。


    “哎。”地尼歎息一聲,化身為劍向著素天心的方向追去。既然已經說不得道理,那就唯有用武力阻上一阻。但願妃暄能夠帶著那個人離開這裏,否則麵對為了聖位的素天心。又有什麽能夠阻擋?


    地尼想到接下來的局麵,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


    時間流逝,驕陽緩緩爬上蒼穹的高處。經過大半天的時間,山穀所在的那條山脈,漸漸熱鬧起來。大大小小距離此處較近的勢力,已經趕到此處。


    “那就是光明教廷的人,不是聽說他們與希臘聖域廝殺的慘烈萬分嗎?”山穀附近,有人望著數百裏外。足有數萬人馬的教廷勢力,有些愕然地問道。


    那人望著遠處氣勢如山、兵甲如林。盔甲光鮮亮麗的光明教廷一眾。怎麽看都不像昨夜與聖域殺得難解難分,浮屍十萬裏的樣子。


    “聽說是教廷的大天使強行開啟了天使之門,從教廷秘境請來的援軍。至於之前那些白銀之手的聖騎士,早已經傷亡殆盡。”有人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好笑地望著光明教廷看似光鮮的隊伍,不屑地說道。


    昨日那場大戰。若不是教廷的援軍及時趕到,隻怕現在已經看不到教廷的蹤跡了吧。真是可惜啊,否則此次九葉血蘭就少了一個大敵。那人望著氣勢驚人的光明教廷,心中為聖域感到惋惜。


    那人聞之,了然的點了點頭。望著已經漸行漸近的教廷一眾,不再說什麽。這些事情背後說也就算了,當著教廷的麵說,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百裏外,教廷的數萬人馬停在虛空之中。有十餘騎從大部隊中快速分離,向著山穀附近奔去。


    “烏瑟爾大人,前麵就是地圖所標記的山穀。”有教廷騎士駕著聖潔的獨角獸上前查探一番,隨後快速返迴到百裏外的教廷大本營,向著臉色難看地烏瑟爾迴稟道。


    烏瑟爾傲立在一頭健壯的獨角獸身上,臉色陰沉無比。他現在的心情很糟糕,非常糟糕。昨日夜間他們受到希臘聖域的突然襲擊,那一場戰鬥實在太過慘烈。教廷此次派來的天使戰隊,足有三位天使隕落在臣守之手。


    最後若不是大天使親自出手,隻怕這一隊九位的天使戰隊就要全部隕落在這裏了。即便如此,他麾下的白銀之手騎士團,也是隕落了近六成的成員,再加上身受重創的騎士,已經足足去掉了八成的成員。他想到教廷的那些老東西,甚至已經可以想象到自己的結局。


    或許異端審判所將會是自己最終的歸宿吧?烏瑟爾想到自己將來悲慘的下場,他雙目陰寒地盯著山穀方向。這是他最後機會,即便是賭上一切,他也不會輕易放棄。


    不過片刻,希臘聖域的近萬戰士緊隨其後的出現。之後,英靈殿,血族,海鬥士等西域各方勢力相伴而來。


    他們停在山穀數十裏外的地方,望著那處看似普通,但是卻目不能看透十數米的山穀,心中升起幾分警惕。這等反常的情況,誰要是說其中沒有問題,那才是腦袋有問題。


    山穀下方,柳傾城仰望著來勢洶洶的西域強者。她臉色蒼白無血,廣袖中的玉手緊握成拳,其上青筋跳動。


    他們怎麽會在這時找來!


    柳傾城看著越來越多的西域強者,心中升起無盡的絕望,她垂首看了眼身旁的李君浩,心中多了幾分歉意。


    “一切有我。”李君浩看著柳傾城蒼白無血的臉色,以及似是有話要說的眼睛。他臉上帶著淡然的笑容,緊握住柳傾城冰涼的玉手。


    他雖然不知道柳傾城為何如此緊張,卻也明白現在眾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今去找原因,倒不如想想該如何解決這個困局來的有用。


    “我。”柳傾城雙目閃爍地看著一臉淡然的李君浩,皓齒緊咬櫻唇,掙紮片刻開口說道。


    “莫要心急,我們先迴去。”李君浩牽著她柔弱無骨的玉手,向著山洞行去。有些事情,確是不方便在外麵說。畢竟地球四人組的情況,到如今可是一個小小的麻煩。


    若是無事還好,如果外麵的眾多勢力真的是因為柳傾城而來。幾人隻怕是要生出異心,到時候雖然算不得什麽麻煩,卻也是讓人頗為不舒服的事情。


    柳傾城螓首輕點,心不在焉地隨著李君浩向山洞行去。她心中忐忑萬分,李君浩知道真相之後,又會如何待自己。在漫長的時光中,她見識到了太多的人性醜惡。(未完待續。)


    ps:  感謝:鳳十八郎的打賞。今天隻有一章,出門辦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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