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邊,憐惜地望著躺在床上氣息虛弱的薑芊芊,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哎。”


    良久,他歎息一聲。在床邊盤膝而坐,頭頂三花顯現,無力搖曳,有些萎靡。伴隨著心髒跳動如鼓,一股股溫順的能量補充著虛耗嚴重的身體。


    一夜無事。


    翌日,接近午時。


    李君浩臉色焦急地在床邊走動,不時望向床上依舊悄無聲息的薑芊芊。他心急如火,若是平時芊芊早該醒來,沒想到今天直到現在依舊沒有絲毫醒轉的跡象。


    “公子不要著急,芊芊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最多還有一刻鍾,我們就可以抵達神醫那裏。”兔兒安靜地立在一旁,望著李君浩焦急地神色,眼中有些愧疚。


    那一天如果不是她故意不出手相救,薑芊芊也不會被抓走,之後也就不會出現一係列的意外。


    當然她才不會為那個狐狸精擔心,狐狸精什麽的死了才好,公子隻能是小姐的,她隻是心痛公子而已。


    李君浩點了點頭,臉上焦急之色不見絲毫變化。


    “唔。”


    一聲微弱的低吟從床上傳來。


    他趕忙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來到床邊,雙手握著芊芊那柔弱無骨的冰涼小手,望著她那微微睜開,略顯迷糊地雙眸,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師父,芊芊是不是要死了。”薑芊芊蒼白無血的臉上,露出一絲虛弱苦澀的笑容,雙眸瞧著李君浩,有些不安,有些傷心。


    雖然是剛醒來,但是她卻感覺非常困倦,好像下一刻就要睡去一樣。她甚至不知自己還有沒有下一次醒來的機會。


    李君浩伸出一隻大手,撫著芊芊那頭白發,臉色複雜道:“不會的,師父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醫治好。馬上就要到神醫那裏,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說著,臉上露出一絲開懷的笑意,俯下身在芊芊額頭親了一口。


    芊芊不再言語,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安靜的閉上雙目。不論結果如何,她不後悔!


    哪怕這是她最後一次醒來!


    李君浩小心的退出房間,帶上房門。他倚在門外走廊的柱子上,凝視著虛空。


    半響,他歉意地對著兔兒道:“真是麻煩你了,害得你陪我在這裏守了一夜。”


    昨天深夜,兔兒幫他拿迴書箱,就一直在這裏陪著他守護芊芊,他心中對於兔兒的責怪都不由散去了。在他想來,兩人無親無故,兔兒能做到這種地步,也是非常難得了。


    “不不,這都怪兔兒邀請芊芊姑娘出門,不然也不會發生這一切。”兔兒擺著手,臉上掛著一些尷尬。


    她不過是怕見到那個詭異的女人。否則,鬼才想陪著公子在這看護小狐狸精。想到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個一身銀甲,手持長槍如同不敗戰神的女人。


    兔兒的心,就砰砰的顫動。


    太強了!


    “兔兒,你有沒有感覺,你家小姐昨天有點怪怪的。”李君浩歪著頭,有點迷惑,有點不確定地問道。


    “哈哈,公子想多了。女人每月總有那麽幾天嗎。很正常的。”兔兒心中淚流滿麵,打著哈哈,一本正經地胡扯。


    公子,為了兔兒的小心髒,咱能不提那個怪女人嘛?


    “額。”聽到兔兒的迴答,李君浩有些錯愕,轉瞬明白過來,臉上不由有些尷尬。


    和一個女孩一起討論女人每月的那幾天。


    這話題,好羞恥呀!


    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但是他卻明智的不再提問。否則,他還真怕兔兒會吐出什麽驚世之言。


    不過柳傾城那種合體大能也會有那幾天?這真不是在逗我!


    兔兒鬆了口氣,她現在連想都不敢想那個女人,生怕被她感知到。她心中明白,當修為達到一定程度,這世間隻要有人念出她的名,想到她的人,就會被她感知到。


    甚至傳說有數種大道,隻要這世間還有他的記載,他就能從命運長河中再次走出來!


    而她相信,那個女人絕對屬於這一類強者!


    一刻的時光,若是平時,如白馬間隙,不帶點滴波紋。但是此時李君浩卻感覺是如此的漫長。


    在他焦躁的心情中,車駕終於停了下來。李君浩小心地攔腰抱著芊芊跳下車駕,兔兒跟在他身後,拿著裝有彼岸花的陰槐木盒。


    “幾位貴客,家主早已恭候多時。請。”一位妙齡侍女恭敬地立在旁邊。


    她一身淡紅的廣袖長衫,雲鬢高盤,頗為英氣的麵容,到更像是一位大家閨秀。


    李君浩微微打量四周,一處仿佛農家宅院般的小院子。四周圍著低矮的籬笆,園中種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藥草。與其說是高人的修行之地,倒不如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來得貼切。


    “有勞仙子。”李君浩粗粗打量一番,對著眼前看著頗為奇怪的侍女點頭道。


    “不敢當仙子稱唿,奴家婉兒。”婉兒臉上掛著淡淡地微笑,有些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她說著,轉身帶三人向屋內走去。


    李君浩看到此景,也不再言語。兔兒跟在身後,對於高冷的婉兒,她撇了撇嘴,對著婉兒做了個鬼臉。


    四人走過那小小的花圃,來到房屋外。


    “家主,人已經帶到。”婉兒恭敬地站在門外,道。


    漆黑的房門大開,其中隔著白色紗簾,讓人難以窺視其中的場景。婉兒停在門外,顯然沒有請他們進去的意思。


    “我的規矩,一朵奇花一位病人。拿出你的報酬。”屋內傳來冷淡地聲音,雖然話音不大,卻讓人不容置疑。


    “有勞。”李君浩示意兔兒將手中的陰槐木盒交給婉兒,開口道。


    還好他早作準備,不然今日可就浪費了。他心中有些慶幸。對於這位醫家家主的架子,他到沒什麽反感。相對於醫家家主,他畢竟不過是一個無名的小人物。


    婉兒雙手捧著陰槐木盒,低著頭走進房屋,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


    半響,屋內傳來一聲驚訝的低鳴。


    “彼岸花。”


    “這冥土還帶著濃鬱的地府氣息,顯然采摘不久。你倒是好運道。”屋內的主人,話語中透著濃濃的驚喜。顯然對於報酬很是滿意。


    “你是要自己看病,還是你懷中的小不點。”醫家家主意味深長地問道。


    “我這徒兒病重,有勞前輩了。”李君浩麵色堅定。


    “好。”醫家家主應道。


    “嗖。”


    兩道白紗如同靈蛇出動,又如遊龍戲舞纏住薑芊芊,將她昏睡的身體,平穩的從虛空中扯向屋內。


    足足過了盞茶功夫,屋內傳來醫家家主略顯疲憊的聲音:“本尊有兩套方案,第一個不要藥引,成功幾率最高三成。第二個需要一樣珍貴的藥引,成功幾率最低八成。”


    “第二套。”李君浩想也不想,開口迴答。


    最高三成,這個幾率太低,變數太大,他不想要冒險,也不敢拿芊芊的生命冒險。


    “看在那朵彼岸花的份上,本尊可以負責所有的輔藥。但是主藥和藥引卻需要你自己來準備。”醫家家主開口道。


    “藥引和主藥在哪裏能夠尋得。”李君浩臉色凝重,望著室內,問道。


    “三月之後,如果你有機緣,可以在隕神禁區的血色沼澤中找到血蘭。而你想要保證醫治的八成幾率,就至少需要一株六葉血蘭。”醫家家主說到隕神禁區,聲音多了幾分凝重。


    “晚輩必將盡力而為。”李君浩聽到隕神禁區,心頭一跳。趕忙應道。


    “你去吧。兩年之內,我會盡力為她穩定病情。之後,不論有沒有找到血蘭,你都必須迴到此地。她的情況很危險,必須在兩年內,開始下一步治療,否則必死無疑。”醫家家主提醒道。


    李君浩聞之,眼神微凝。


    同時他嘴角抽搐,本還想要問問關於主藥的問題。卻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幹淨利索,這就趕人了。


    此時有求於人,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拉著滿臉不爽的兔兒,轉身離開。


    車駕踏空而去。


    房屋內。


    “陛下,他們離開了。”婉兒恭敬地跪坐在白紗後麵,雖然臉上平淡無波。心中卻早已充滿了如同山崩地裂一樣的震撼!


    隻因為這個女孩竟然與陛下驚人的相似,不止外表,還有那種來自靈魂的氣息。此人一定與陛下有著極其親密的關係,作為臣子,她心中不敢繼續深究,趕忙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嗯。”武曌坐在床榻旁,雙目緊緊地注視著芊芊,眼中有欣喜,又有些複雜。她淡淡地應了一聲。


    找了這麽多年,終於找到你了。你可知我有多想你?武曌撫著芊芊微皺的眉心,憐惜地想到。


    “師父,為什麽要徒兒再等兩年。”武曌對著虛空,似是自語,又似是在質問。


    “嘻嘻,明空。師父那麽疼你,你竟然懷疑師父。師父好傷心啊。嗚嗚。”一道魔氣憑空出現在虛空中,如同遊龍盤旋。一道銀鈴般地笑聲調皮道。


    “我們是魔,魔的話,一個字都不能相信。這是師父當年交給明空的。”麵對師父獨孤萱萱的調笑,武曌臉色不變,冷冷道。


    “她生命力近乎耗盡,神魂又虛弱萬分。必須要調養好才能開始醫治,否則一定會留下不可挽迴的遺憾。嘻嘻。你舍得嗎?”獨孤萱萱也不生氣,笑道。


    她說著跳到薑芊芊胸前,化作一團乒乓球大的黑色小球,在那單掌不可握的山峰上滾來滾去。完全無視了武曌漆黑的臉色,得意地嬉笑道:“嗯,沒有師父的大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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