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薩那離從阿曆克塞的手中掙脫出來之後,連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受不住疼,忍不住的叨叨:“真是倒黴,遇上了他,早知道就挑吳國國君或者普尼國國君下手了,也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誰知道他竟真的能降伏烈馬。”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阿曆克塞聽完薩那離的話,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似的,從薩那離的口中似乎感覺到,方才那名馴服了烈馬的男子,不是尋常身份的人,隻不過,她不敢確定。


    小王子薩那離揉了揉自己紅腫的耳朵,隨意的說道:“那是玄君,青鳥國的君主,皇甫子玄。”


    阿曆克塞驚訝不已,本以為隻是個普通的隨從而已,沒想到的是,原來這個男子是一國之君,還是青鳥國的國君。


    但是阿曆克塞仍有一些不解之處。


    “那為何這個玄君不坐馬車,而是孤身騎馬?是真有膽識,還是薩那離你逼著他必須騎馬的?說,是不是你!”


    小王子薩那離眼神稍微的躲閃了一下,隨後說道:“哪有?姐你總冤枉我!我不過是多說了一句我們莎娜麗亞人擅長騎馬罷了,哪知道他竟然不服,非要騎馬,那我就隻能順著他的意來了?”


    “一派胡言!”


    阿曆克塞揚起鞭子來就準備甩到薩那離的身上去,薩那離也是條件反射一般的躲到一邊去。


    “姐,我說的課都是實話啊!”


    阿曆克塞心中有數,若不是薩那離有意激怒青鳥國的玄君,玄君也不會騎上這容易失控,不受馴服的烈馬。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阿曆克塞就不想再與薩那離磨嘴皮子了,這件事情就當過去了,好在青鳥國的玄君無事。


    阿曆克塞翻身上了馬背,弟弟薩那離也是隨著長姐的腳步也上了馬,跟在阿曆克塞的後麵。阿曆克塞坐在馬上,仍在迴憶方才與青鳥國國君初次見麵的場景。


    駕馬速度慢,馬兒一顛一顛的在走,薩那離看見自己的長姐走了神,便將自己的馬鞭甩到了阿曆克塞的麵前。


    “嘿,想什麽呢,你該不會是看上了那個玄君了吧,依我看,那人也沒什麽不同的地方,不過是馴服一匹馬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啊?”


    阿曆克塞下意識將馬鞭接過去,然後重新甩到薩那離的位置:“胡說什麽?我看你是皮癢了!”


    薩那離由右往左,換了一個行進的位置,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阿曆克塞的左邊來,想要繼續和姐姐開玩笑,但是後麵的青鳥國皇室的隊伍已經漸漸逼近。


    “天幹地支”的二十二主司氣勢逼人,後麵迎接的,是三輛馬車,其中有兩輛馬車都是空的。


    一個是為皇甫子玄準備的國君的馬車,一個是為皇後秦玉容的馬車,剩下一個則是孫尚玉的馬車。


    皇帝皇後不在隊伍之中,因此,所有的護衛,太監宮女,侍從等都圍繞在孫尚玉的馬車周圍,倒是顯示出了一副青鳥國的儀仗和氣勢來。


    孫尚玉透過馬車上的簾子,微微看見外麵好像有兩個人正在駕馬,於是掀開簾子來看,卻是被一個女子吸引了眼球。


    驚豔,實在驚豔。


    什麽豔冠後宮的趙宸貴妃,什麽被百獸襯托的聖女楊子佩,什麽妖嬈嫵媚,禍亂朝廷的月嬪,似乎在這個女人的對比之下,都相形見絀。


    駿馬飛蹄,白衣飄揚,眼眸竟是灰藍色的,清澈深邃,不是勾人的美,而是能夠蝕骨銷魂的美感,用東方人的話來說就是飛蛾本月之態,隻不過仙娥是乘風禦雲,而這個美人是乘馬罷了。


    孫尚玉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而一旁伴隨的順能公公告訴她:“娘娘。此女,應當就是那個莎娜麗亞國的長公主阿曆克塞了,此番慶典,便是四國國君為這個公主求親。”


    孫尚玉當下領會,原來麵前的這個距離自己不足幾尺的女子,便是四國君主都爭相迎娶的阿曆克塞,原來她就是阿曆克塞,原來比傳言中更美,更飄逸,更不同。


    阿曆克塞的英氣,也確實是東方女子學不來的,與瘦弱溫婉,知書達理的秦玉容簡直不能與之匹敵,青鳥國人崇尚文化禮儀,但唯獨對女子古板,非要訴說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


    這明顯對秦玉容是不公平的,更可笑的是,所謂青鳥國的“仁君”皇甫子玄,為了讓自己更具備求親的優勢,在四國國君之中脫穎而出,竟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將秦玉容丟進大海。


    孫尚玉的臉色有點不好看,簾子放下,被微風吹起來,露出了孫尚玉的半邊絕美容顏。


    阿曆克塞注意到方才秦玉容的目光,現在轉而看向秦玉容的位置:“這就是青鳥國的皇後?”


    鳳眼,尖下巴,細膩的皮膚上帶上幾綹發絲,風情萬種,妖媚但不失端莊和沉穩,眼瞳是黑色的,在阿曆克塞的眼裏,孫尚玉也是神秘而充滿吸引力的,側臉在簾子之下若隱若現,阿曆克塞一個女子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一旁的薩那離迴應道:“應當是的了,後麵這就是青鳥國的馬車,那受眾人保護的,應當就是青鳥國除國君以外,地位最高的人了……”


    阿曆克塞的眼神突然充滿了攻擊性,女人的嫉妒心極強,或許孫尚玉自視比不過阿曆克塞,但是阿曆克塞自己也嫉妒孫尚玉。


    薩那離看見長姐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有攻擊性,嚇到不敢說話,偷偷的抬頭看一眼馬車上的女子,眼神也是十分的犀利。


    作為旁觀者的薩那離這下算是徹底感受了一下什麽叫做無聲的戰爭,這兩個女人明明素不相識,旁觀者卻很明顯的感受到,兩人之間並不是十分的友好。


    孫尚玉坐在馬車之上,一副華貴雍容之態,倒是讓阿曆克塞覺得自己像是伴隨在孫尚玉身邊的那群護衛一般了,騎著馬反而低人一等似的。


    但莎娜麗亞人從來不以乘車為榮,為尊。阿曆克塞甚至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反常,明明是不相幹的人,可是自己的惡意就是很大,就是有種抗拒討厭的感覺。


    孫尚玉等人抵達莎娜麗亞國宮殿,宮殿造型與吳國商船上麵畫像並沒有什麽區別,富麗堂皇,以金色為主,裏外都有胸脯挺得直直的哨兵把守。


    唯一的區別,便是畫像中是驚奇,是神秘,真實宮殿的樣子,則是比畫像來的更震撼一些。


    孫尚玉抵達莎娜麗亞人安排的休息處時,心中仍是踹踹不安,因為自己的心裏,還掛念著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後秦玉容,照理說,這個時候,吳國商人舟董禮應當將事情處理穩妥了,但是怎麽還不見來信呢?


    正當孫尚玉焦急的時候,木護衛從外麵進來,經過侍女和守衛,進到了孫尚玉的住處。


    “娘娘!有來信了。”


    孫尚玉立即從軟塌塌的床上麵站起來:“迴信到了,快把信拿給本宮。”


    這封信到不死舟董禮寄來的,而是益州行宮的和頤公主寄過來的,信件很長,孫尚玉一眼掃過去,知道皇後秦玉容現在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也就是按照之前的計劃,送到了益州行宮安歇。


    後麵的內容,孫尚玉也是掃了一眼,但是內容實在叫她驚恐,不得不仔細的多看了一會兒。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孫尚玉為了確認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將信件的後半部分念出來。


    “另有一件要事相告,京都那邊,嫦貴妃昏迷數日,太醫院太醫診治無果,嫦貴妃已薨。”


    孫尚玉感覺自己的眼前一片發白,簡直要暈倒過去,怎麽也想不到,自己不在的日子裏,楊子佩究竟經曆了什麽,但是結果已經有了,那就是嫦貴妃楊子佩在痛苦之中死去了。


    孫尚玉跌坐在那裏,木護衛不解情況,便問道:“莫非是皇後娘娘沒有被安全送達?”


    “不是,是京都的嫦貴妃薨了。”


    木護衛也是十分震驚:“那恐怕,京都現在已經不太平了。”


    皇帝出訪,不在京都,京都由長南王皇甫子魏一人把守,亂與不亂,臣子會不會謀反,或許隻在一念之間,但是孫尚玉唯一關心的事情,隻有楊子佩。


    楊子佩薨了,孫尚玉心中的執念怕是再也放不下了,本來是親如姐妹一般的存在,誤會還沒化解開,楊子佩就已經薨了,恐怕日後再也沒有這個機會解釋了。


    楊子佩離開了,青鳥國皇宮還有一個孫尚玉最放心不下的一個人,那就是大皇子皇甫政川,親母妃不在了,可想而知,在現在的情況之下,大皇子恐怕是會在後宮裏吃苦頭的,最要擔心的,就是那個趙宸貴妃。。


    孫尚玉想著想著,覺得必須求助三泉路的師太和益州行宮的公主駙馬,用不慣莎娜麗亞國皇宮的羽毛筆,便叫宮女玉兒從包裹中取些筆墨來,立即寫下兩封信,分別叫人寄到益州行宮和三泉路的師太住處。


    京都皇宮,已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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