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孫尚玉最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就是恰好這麽巧,皇後秦玉容不在自己的房間,便有一個身形和皇後娘娘極為相似的人,被一個黑衣男子扔下了海。


    但孫尚玉也不敢擅自跑去皇甫子玄住所求真。


    她仔細想想,卻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皇帝,或許真的有殺皇後秦玉容之心。孫尚玉來前也略有耳聞,邀請東邊四國參與莎娜麗亞國的盛宴,實際上是四國之間的競爭,勝者則與莎娜麗亞國建交,而建交的前提,就是迎娶莎娜麗亞國的公主阿曆克塞。


    秦玉容的存在,對於皇帝來說,就是一種阻礙。但是秦玉容畢竟是普尼國國君的親妹妹,青鳥國的皇後,若是不能廢後,那就隻能……


    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殺掉。


    吳國商船上麵,除了太監宮女和“天幹地支”的二十二主司以外,


    孫尚玉想起來一個人,此人水性極好,江湖兒女木堯舟,益州行宮的護衛,逆王皇甫子全忠心耿耿的臣下。


    但是吳國商船已經漸行漸遠,就算是木堯舟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一定能夠尋到水下屍.身。


    天幹地支的各個主司,全部都效命於皇帝,說不準早就知曉這件事情,若是詢問大淵獻和大荒落等人,說不定會打草驚蛇,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木護衛獨來獨往,不喜歡和“天幹地支”的一群人打交道,同樣的也不喜歡去奉承皇帝,隻是喜歡在無人處,披星蓋月而眠。


    孫尚玉正是知道這一點,才很快的找到了木護衛的所在之處,木護衛難得的疲倦,今天很早就已經睡下了。


    木護衛警惕心很強,尤其是孫尚玉這樣急衝衝的跑進來,木護衛直接從夢中驚醒。驚醒的木護衛眼睛仍是鷹一般的銳利,瞧見來的人是蕭嬪,警惕心稍稍的降下來一點。


    隻見木護衛站起身來,對著蕭嬪行禮:“蕭嬪娘娘,娘娘大半夜不睡覺,跑來這裏做什麽?”


    孫尚玉顧不得解釋,隻能這樣對著木堯舟說:“木護衛,眼下事態緊急,已經沒辦法和你細說,本宮隻能來求木護衛了……”


    “娘娘所言何事?”木護衛皺眉,有些不解。


    “陛下要殺皇後!”


    木堯舟嘴角顯露出一絲不屑,對於青鳥國的國君,她一向來都是不屑的,當聽見蕭嬪說這樣的話時,木護衛的第一反應甚至都不是驚訝,而是內心深刻的鄙視。


    這就是那個所謂虛偽的“仁君”。


    木堯舟迴應:“娘娘,您現在才來告訴臣恐怕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臣做什麽,都無濟於事了。”


    “最怕客死異鄉……”


    “娘娘您說什麽?”


    “若本宮是皇後的處境,哪怕是死了也不能夠心安。堂堂一國公主,青鳥國尊貴的皇後,卻要被扔進海裏麵遭到魚類的啃食,沉進無盡大海,想想就不甘心,死了也不能瞑目。”


    木堯舟除了與益王有關的一切都不在意,若不是蕭嬪與益州行宮的和頤公主有交情,木護衛甚至都不會多看蕭嬪一眼。


    玄君的女人,和玄君又有什麽區別呢?


    “娘娘,庶臣不能幫助您,臣勸娘娘還是不要趟這渾水,好自為之吧。”


    木護衛這樣說了,孫尚玉胸有成竹的樣子:“木護衛會幫助本宮的。”


    木護衛無奈的笑了:“娘娘何以見得,臣會幫助您,臣為何要插手一件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臣也實在不能明白娘娘此舉的動機……”


    “木護衛錯了,你一定會幫本宮。”


    “娘娘錯了,臣不會,娘娘的自信,想必是來自益州行宮的和頤公主吧,臣自然知道,娘娘與益州行宮的小主人交好,但是此事,是娘娘錯了,娘娘……不該多管閑事的。”


    “木護衛,本宮曾經在一本叫做《菩睨集》的小冊子裏麵,瞧見了木護衛的名字。”


    木護衛眼色一變,又問蕭嬪確認了一下:“是三泉路的佛雛師太嗎?”


    佛雛師太救過益王的命,治好了益王的久疾,於木堯舟而言,佛雛師太是恩人,她欠師太一個人情。


    隻要是關於益王的事情,那這種恩情便是比天還高,木護衛二話不說,不等孫尚玉反應就衝了出去。


    木護衛喜歡穿黑色的衣裳,尤其是日落以後,就像是融進了黑暗中一樣,黑暗之中,根本看不見木護衛的身形,尤其,木堯舟本身動作就快再加上穿著黑衣身處於黑暗之中。


    孫尚玉根本看不見木堯舟的位置在哪,本以為木護衛是想刻意迴避自己,不願意做這樣的無用功,但是沒過一炷香的功夫,木護衛便扛著一個濕漉漉的身體上來了。


    木堯舟扛上來的人,正是皇後秦玉容,這說明孫尚玉的猜想是沒錯的。


    孫尚玉有一瞬間的驚恐,本來前幾天還是鮮活生命的秦玉容,這個時候,因為嗆到了海水,被淹了很長時間,整個臉蒼白中透露著鐵青。


    木堯舟對青鳥國的皇後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情感,隻是平淡的說了一句:“蕭嬪娘娘,皇後被海中一暗礁攔下來,才幸免於難,但是看樣子,皇後娘娘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孫尚玉衝到皇後秦玉容的麵前,探了探皇後的鼻息,發現秦玉容仍有微弱的唿吸。


    “皇後娘娘還活著,她還活著。”


    說罷,秦玉容用力擠壓秦玉容的胸脯,秦玉容吐出幾口海水,眉頭緊蹙。


    就算是做到了這樣,秦玉容還是一直持續的昏迷,麵色蒼白,一副沒有生機的樣子。


    “皇後娘娘她或許是已經喪失了生的希望了吧,蕭嬪娘娘您就別再強求了,皇後生死與否,與您無關,您還是保護好您自己吧,不要再追究這件事情了。”


    事情的真相就擺在那裏,這件事情,就是皇甫子玄一手操辦,青鳥國的國君,親手下令殺了自己的發妻,青鳥國的皇後,秦玉容。換做是任何一個人,身處秦玉容的處境,恐怕內心都會是十分絕望的吧。


    真心愛戴與敬重的丈夫,竟然想要殺了自己。


    這是一件多麽悲哀的事情啊,蕭嬪雖然不是皇後本人,也無法真正體會皇後秦玉容的痛苦,但是蕭嬪知道,秦玉容這樣出身尊貴的女子,這一輩子的信念,就在此刻全部破滅了。


    孫尚玉正悲情的時刻,木堯舟突然聽見遠處傳來的聲音。


    這是有人過來了!


    木護衛趕緊扛上了皇後秦玉容,消失無蹤,剩下孫尚玉一個人在甲板上站著。


    甲板上麵有水!這是剛才秦玉容在甲板上麵幫助秦玉容擠壓腹腔中的積水所致,木護衛將秦玉容抬上船時,也是有一大片的積水。


    轉過身來的時候,是皇甫子玄和上章大人。孫尚玉心裏是心虛的,因為心裏清楚是皇帝殺了秦玉容的原因,簡直膽戰心驚,但是表麵上還是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


    “參加陛下,這麽晚了陛下為何還未安歇?”


    皇甫子玄注意到孫尚玉的時候,就已經起了疑心:“蕭嬪?朕倒想問問你,怎麽晚了,蕭嬪你為何出現在這裏,不去安歇呢?”


    孫尚玉微微欠身,笑著說道:“臣妾有些暈船,又是睡不著,向來這裏透透氣,沒想到見到了陛下。”


    說完,孫尚玉看了一眼上章大人,意味深長。


    “朕有要事與上章大人商討,蕭嬪還是迴避一下,早些休息,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是陛下,臣妾先告退了。”


    孫尚玉不知道木護衛現在在哪裏,十分害怕會暴露,會被看出來,好在皇甫子玄先提出來讓蕭嬪離開。


    蕭嬪告退時,皇甫子玄,卻注意到了甲板上麵的積水。


    皇甫子玄神色一變,不冷不熱的問道蕭嬪:“蕭嬪,你是不是方才看見了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


    孫尚玉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逃不掉被皇帝懷疑。她強裝鎮定,轉過身來迴應:“陛下說什麽?臣妾怎麽聽不懂?不該看見的東西。陛下可真是說笑了。”


    迴應之後,蕭嬪依舊是淡定的欠身,轉身離開。


    上章看出來皇帝的擔憂,待蕭嬪走後告訴皇甫子玄:“陛下,不必擔憂,蕭嬪娘娘當是沒看見的,臣可以擔保。”


    “好了。”皇甫子玄放寬心來不再懷疑蕭嬪,但是又煩憂起關於皇後秦玉容的事情,“你說,皇後意外失蹤,朕該怎麽和普尼國國君秦懷瑾找個合適的說辭呢?”


    “陛下,暫且先將此事隱瞞下來,若是與莎娜麗亞國建交,倒也不用擔憂普尼國的勢力了,現下最重要的還是得在眾國之間脫穎而出,與莎娜麗亞國建交才是。”


    木堯舟在暗處將一切都聽的真切,自此對青鳥國的國君皇甫子玄更是不屑了。


    “什麽狗屁皇帝,癡心妄想,假仁義,真奸佞,根本比上上益王的一絲一毫!”


    說罷,木堯舟便扛著身上的秦玉容去尋孫尚玉了。


    皇後秦玉容的事情,務必盡快處理,既不能被玄君發現,也不能隨意處置。


    什麽樣的法子才是萬全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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