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陛下不同意了?那陛下不仁,就別怪妾身不義了。”


    皇甫子玄皺眉:“你這是什麽意思?”


    “陛下,方才在廂房裏,妾身聽見你和某位大人的談話,貌似……您要殺皇後娘娘,對吧?”


    皇甫子玄瞳孔一震。


    “你……”


    “陛下,就算妾身未聽見您與那位大人的對話,妾身也大致能夠猜出了一二……”金水台轉轉身看了看背後的情況,見到青鳥國皇後秦玉容正往這邊的方向來,便草草的丟下來一句話,“既然皇後是陛下您的阻礙,那陛下盡管去做便是了,妾身不敢多言。”


    皇後秦玉容往皇甫子玄的方向走的時候,金水台與秦玉容擦肩而過,秦玉容並沒有多在意一個陌生的女子,但是金水台卻留下來一個尖銳的表情。


    她嫉妒,羨慕,也恨,憑什麽有人是高高在上的普尼國皇室公主,天生就是尊貴的命,出嫁也是嫁得青鳥國的國君。而自己卻生來就是吳國一小商販人家出身,年紀已然不小了,仍然找不到合適的人家出嫁,就算是機緣湊巧遇上了青鳥國的國君,也得費盡心機,想方設法的讓皇甫子玄注意到自己,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


    秦玉容身份尊貴,舉手投足之間都堪稱典範,不過這樣的女人,青鳥國的後宮之中向來是不缺的。


    皇甫子玄也興許的看膩了,凡事規規矩矩,性格又有些軟弱的秦玉容,實際上並不是皇甫子玄心中的皇後首選,當初迎娶秦玉容不過是為了與普尼國建交,免除兩國之間的利益紛爭罷了。


    皇甫子玄寵愛蕭嬪,寵愛被朝臣圍攻的月嬪,或是裝模做樣,為了籠絡朝中大臣趙太平,去寵愛趙宸貴妃也罷,至始至終,似乎從未給過皇後秦玉容來自丈夫的溫暖。


    最是無情帝王家。


    皇甫子玄見秦玉容朝自己走過來,麵上倒是掛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皇後來了。”


    “臣妾參見陛下。”


    皇後秦玉容還是那樣的端莊,可敬,有分寸的和自己的丈夫皇甫子玄保持著距離。


    因為皇後秦玉容除了頂著一副青鳥國皇後的名分以外,實際上並不受皇甫子玄的寵愛,刻意的保持距離,實際上也是帝後感情疏離的一種體現。


    “皇後,上邊風大,還是進去吧。”


    皇甫子玄說完這句話以後,便轉過去不再看秦玉容。但是秦玉容卻並未離開,而是將身上的披風蓋在了皇甫子玄的身上。


    “陛下,這裏風大,小心著涼。”


    皇甫子玄稍稍怔住了一下,麵向皇後秦玉容,此時的距離很近,伴隨著光影的互動,秦玉容的臉清晰的展現在皇甫子玄的瞳孔裏麵。


    皇後雖然軟弱而不解風情,但是眼睛是那樣的純潔明亮,後宮之中,很少有女人不精於心機,不算計的。


    皇甫子玄有一刹那的失神,這樣的狀態又恰好被皇後秦玉容給發現了,秦玉容笑笑對著皇帝說:“陛下,想什麽呢?”


    溫柔的話語,飄進皇甫子玄的耳邊,皇後秦玉容一邊溫柔低語,一邊幫助皇甫子玄將披風往裏攬攬。


    但是皇後秦玉容再關心皇帝,或是再努力做好一個皇後,都是無濟於事的,因為皇甫子玄的心裏早就已經做出了決斷。


    隻見皇甫子玄握住皇後秦玉容為自己攬衣服的手,秦玉容沒意料到皇甫子玄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不料皇甫子玄緊緊的拽住秦玉容的手,叫她掙脫不了。


    正當秦玉容不知所措的時候,皇帝說道:“皇後,這幾日路途勞頓,辛苦皇後了。”


    皇帝從未體諒過秦玉容,也從未對皇後秦玉容說過這樣的話,秦玉容第一反應便是皇帝在嘲諷自己,怪自己事多延誤了出訪的行程,於是立即跪在地上。


    “陛下恕罪,是臣妾的不對,是臣妾延誤了出訪的行程,望陛下恕罪。”


    皇甫子玄見到皇後秦玉容這樣的反應也是無可奈何,上前親自將皇後秦玉容給扶起來。


    “皇後,你這是做什麽,怎麽動不動就要跪著呢,好歹你也是青鳥國的皇後,以後見了朕,不必這樣一直跪著,朕並沒有怪罪你!”


    皇後秦玉容被扶起來之後,麵色稍微緩和了一點,但還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她本以為這樣便是對皇帝的尊敬,卻怎麽也想不到,實際上,皇甫子玄最討厭的,也是皇後秦玉容這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一刹那間,皇甫子玄的麵色沉了一下,但是皇後秦玉容並未發現。


    “多謝陛下體恤。”


    “皇後。”


    皇甫子玄突然對著秦玉容說了一句話。


    “皇後,可否陪朕一晚?朕這裏有一幅莎娜麗亞國使臣進貢的西洋女子畫像想與皇後一同鑒賞。”


    皇甫子玄既然提出了要皇後秦玉容陪伴自己共同鑒賞畫作,秦玉容又怎麽可能不同意呢。


    隻見皇後秦玉容表現出異常的興奮:“陛下邀請,臣妾不敢不從。”


    說罷,皇甫子玄便伴著皇後秦玉容迴到了船內。


    金水台在暗處聽的真切。


    “嗬,真是可笑,共同鑒賞西洋畫作,這青鳥國的國君還真是個講謊話的高手,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還什麽盛世久違的仁君,依我看,是狠毒的豺狼,有意思。”


    青鳥國後宮。


    永壽宮,慧太後今日出奇的起來的早,說是睡不著覺,實際上則是盼望著自己的孫女兒皇甫姝玨的到來。


    前幾日後宮之中發生了趙宸貴妃和楊子佩之間的事情,因為牽連到了大皇子皇甫政川和嫦貴妃的生命安全,長南王皇甫子魏不得不求助於慧太後。


    哪知長南王僅僅是放下身段,前去雨花閣和慧太後攀談了一番,母子倆之間便冰釋前嫌了。


    慧太後也是許久未見自己的孫女姝玨了,心中思念的緊,也是第一時間想借著這個機會,跟長南王提提要求了。


    長南王府那邊,長南王妃也就是小郡主的生母,聽說了青鳥國皇宮裏麵的事情以後,激動的不得了,巴不得在剛接到宮裏麵的消息的時候,就將小郡主送走。


    小郡主貪睡,一大清早多半是起不來的,要不是今早王妃特意到小郡主的閨房將小郡主叫醒,恐怕姝玨小郡主要睡到午後才能醒了。


    被王妃叫醒後,太後娘娘那邊就已經派人在王府門前候著了,小郡主稍稍準備了一下,便上了太後派來的馬車。


    慧太後則是天還未亮的時候,就已經起來了。永壽宮的宮女們不敢怠慢,太後早早的漱洗,也就意味著,太後娘娘將會等上很長的一段時間。


    永壽宮眾人唯恐太後娘娘會因此惱怒,心中忐忑的很。


    依著太後娘娘以前的性子,若不是姝玨小郡主而是後宮中的任意一位嬪妃,太後娘娘都會是大發雷霆的。


    可今天,慧太後一點生氣的意思也沒有。


    永壽宮的玉芳姑姑多說了一句:“這小郡主到現在還沒來,這是怎麽迴事,小全子是怎麽辦事情的。”


    太後娘娘將宮女玉芳的話打斷:“好了,好了,不過是一個小孩子,這麽斤斤計較做什麽,郡主年紀小,貪睡也是難免的事情。”


    宮女玉芳應承著慧太後,想來慧太後與長南王從前不合,也沒什麽機會能見到姝玨小郡主,現下有的是機會了,太後娘娘高興一點也是難免的。


    慧太後與宮女玉芳攀談時,永壽宮的太監便高聲說道:“長南王府小郡主到!”


    報的是長南王府而不是小郡主皇甫姝玨,一時間,慧太後有種釋懷的痛快,仿佛見的不僅僅的小郡主,而是這種與姝玨小郡主見麵的方式正是見證了自己與長南王皇甫子魏的重歸於好。


    慧太後的眼睛亮成了星星,連忙起身迎接。


    “姝玨,哀家的乖乖哦。”慧太後連忙上前拉住小郡主的手,小郡主也軟糯糯的對著慧太後行了一個禮。


    “皇祖母!孫兒來看您來啦!”


    “好好好,快快賜座。”


    一旁的玉芳姑姑立即請姝玨小郡主坐到了太後娘娘的身邊,等兩個人都坐定了以後,慧太後笑著吩咐著下麵的奴婢:“好了,快些布菜吧,小姝玨怕是餓的不行了。”


    姝玨小郡主早上才剛起來,確實沒什麽功夫吃東西,現在也的確是餓了,聽見慧太後說的話,心中也是高興的很,眼睛也是雪亮雪亮的,終於要吃飯啦。


    慧太後寵溺的看著身邊的姝玨小郡主,瞧著瞧著小郡主的目光停留在案上的糕點上麵,慧太後便叫宮女玉芳將糕點端到小郡主的麵前。


    太後娘娘從前雖然不能經常與小郡主見麵,但是小郡主的習性和喜好,太後娘娘卻是十分的清楚,說實在的,說是比長南王府的王妃還要細心倒是一點都不為過。


    太監們陸續端著菜肴進來,豐富多彩,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依次的擺了進來,小郡主對吃的及其敏感,一聞見味道,就知道太後娘娘的用心。


    再加上小郡主早上剛起來,什麽都還沒用,腹中空空,饑腸轆轆,現在聞見了魚香肉香,再看見滿滿的一桌菜肴自然是哈喇子都快要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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