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和你師父木堯舟都不知道,益王其實沒死嗎?”


    慧太後的這句話是木小嬈完全沒有想到的。


    益王,沒死?


    木堯舟和木小嬈自然知道,益王是真的有野心,謀反叛逆的事情也是事實,但是她們兩個人完全沒有想過,益王竟然還活著。


    尤其是現下的木小嬈,慧太後說益王沒死,木小嬈瞳孔放大,難以置信的看著慧太後,手上的匕首依然是沒有放下來。


    木小嬈根本不會相信,慧太後竟然會放過益王,讓益王苟活於世。


    “你這老妖婆,我就知道你在扯謊,莫拖延時間了,我木小嬈今天就殺了你!”


    嘴上說著,手上的匕首也漸漸逼近慧太後的脖子。


    慧後說道:“且慢!”


    “你若是不相信哀家說的話,非要殺哀家不可,那麽哀家可以告訴你,你和你師父木堯舟,將一輩子都見不到益王了!”


    木小嬈手中的動作,再次的暫停。


    她不敢輕舉妄動了,萬一,慧太後說的話是真的呢?那自己不成了阻絕師父與益王的千古罪人了嗎?


    青鳥國一行,隻有她一人前來,很多事情都在來到青鳥國發生了轉變。


    比如現在的慧太後,三言兩語就讓木小嬈將來青鳥國之前的計劃全部打亂,木小嬈快速的思索,此事應當怎麽解決。


    這個老妖婆說的話,極有可能是在騙人,但是萬一,不排除萬一的情況,慧太後這個老妖婆說的話是真的,益王真的還活著......


    木小嬈仍然將手中的匕首挨近慧太後,但是心境卻是不一樣了。


    “慧太後,你說益王還活著?我憑什麽相信你?益王身在何處?帶我去見他!”


    慧太後眼睛向上一瞥:“木小嬈,你看你,你分明就是相信了哀家說的話,卻還要裝作一副防備的樣子,真是跟你的師父一個樣。”


    “老妖婆,別廢話!若是想讓我相信你,就帶我去見益王,不見到益王本人,我木小嬈絕對不會放過你!”


    慧太後的眼睛往外麵瞟,神色依舊淡然,更多添了幾分自信。因為慧太後知道,永壽宮的外麵,掌管著太平軒的趙太平已經趕到。


    趙太平內力深厚,曾是天子太傅,木小嬈不能與之匹敵。


    平日裏叫皇帝不要虧待了趙太平的女兒趙宸貴妃便是慧太後的指令,如今慧太後有難,趙太平不敢不來救援。


    趙太平一臉陰沉嚴肅的站在永壽宮宮門外,仔細聆聽裏麵的動靜,又問了永壽宮的小太監一些事。


    “這位公公,你可知道,裏麵要挾太後的,是何人?”


    小太監彎著腰,恭敬的說道:“迴趙大人,裏麵的是木小嬈。”


    趙太平的嘴角溢出一抹笑容。


    “木小嬈。這個木小嬈來路可不簡單,那是益州頂尖高手木堯舟的徒弟。”


    小太監迴應:“正是,大人不如您......”


    趙太平一揮手,阻斷了那個小太監要說的話,他知道那個小太監想讓他進去幫幫慧太後,但是以他對慧太後的了解,此時並不用多做什麽,慧太後如此狡猾之人,想必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更何況,木小嬈必定是為了益王而來。


    益王還沒死呢。


    趙太平拿下腰間的佩劍,一屁股坐在永壽宮的門欄外台階處,氣勢十足,蓄勢待發。


    永壽宮的內殿,木小嬈已經被慧太後說動了,慧太後算是默許了木小嬈將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麵的事情,又同意了與木小嬈一起,探望府庫大獄的益王。


    永壽宮眾人一邊擦汗,一邊圍繞在慧太後的身邊,生怕慧太後會遭遇什麽不測。隻是慧太後本人十分淡定。


    “好了,你們都不要要跟在哀家的身後了,煩躁的很,這麽熱的天還要圍在哀家的身邊,還不快散了!”


    永壽宮眾人聽罷,立馬原地遣散。


    “是,太後。”


    整齊劃一的聲音讓坐在台階之上的趙太平忽然迴過神來。


    趙太平起身,正視木小嬈。


    慧太後見了趙太平,立馬使了一個眼色,揮一揮手。


    趙太平會意,讓手下將自己的佩劍收了下去。這個動作的意思,是表明不想與木小嬈正麵衝突的意思,也就是慧太後的第二次妥協。


    太後娘娘城府深沉,趙太平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但是太後娘娘究竟是何意?


    放過行刺的木小嬈,還帶木小嬈去見那個謀反叛逆的益王?


    慧太後上了轎子,木小嬈仍然是保持著手中匕首的動作,一聲不吭的同樣坐在轎子裏。


    很快到了府庫大獄。


    眾人向慧太後參拜的同時,也見到了木小嬈。


    雖然對木小嬈這個女子並不眼熟,但是仍然忌憚,畢竟,這個女子手中的匕首架在慧太後的脖子上麵,不得不讓人忌憚。


    府庫大獄之中甚至有幾個人想直接對木小嬈動手,但都被慧太後給攔了下來。


    慧太後告訴木小嬈:“好了,都到了這個地步上了,你難道還不相信呢哀家嗎?哀家看你手也舉累了,快歇歇吧,隨哀家來吧。”


    木小嬈將信將疑,想到慧太後一個老家夥,還有府庫中的這麽些人,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也確實無需顧忌了,現下最重要的就是見到益王。


    於是木小嬈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匕首,跟在慧太後的身後。


    慧太後停在關押益王的地方,府庫的兩名獄官,將關押益王的大門打開。裏麵黑漆漆一片,幾乎要看不到益王的存在。


    慧太後對著木小嬈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木小嬈可以進去看益王了。


    府庫大獄裏麵的光線有點昏暗,木小嬈有點看不清裏麵的樣子,更看不清裏麵窩成一團的人,究竟是誰。


    走近些,木小嬈看見一個滿是胡子,粗布衣衫的男人,身上健壯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


    木小嬈有點不確定,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說道:“子全主人,我是木小嬈。”


    隻見那個男人猛然一迴頭,抓住了木小嬈的手。


    男人手掌粗糙,一點也不像個養尊處優的王爺的手,但是木小嬈知道,麵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讓師父木堯舟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益王。


    一時間,木小嬈有點失神。


    益王詢問:“你說你是誰?”


    “子全主人,我是木小嬈,是木堯舟的徒弟,木小嬈。”


    益王有點癲狂的樣子:“木小嬈?好,好,哈哈哈哈哈哈哈,木堯舟的徒弟木小嬈,好!太好了......”


    木小嬈不如自己的師父木堯舟,常伴益王左右,就連益王眨眨眼伸伸手都能明白益王的意思。木小嬈不解益王突然的反應,以為益王是有點癡了。


    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子全主人,我家師父自你走了以後,就再沒出山,若不適小嬈勸著,師父恐怕就要自殺死在益州了,子全主人,如果師父知道您還活著的話,一定很高興......”


    益王胡子拉碴,頭發蓬亂,在陰暗的府庫大獄裏麵,幾乎要看不見益王的臉,但是益王眼中卻是泛起了點點淚滴,晶瑩的淚珠唿之欲出,而益王也是有點安靜了。


    安安靜靜的在那裏,說不出話來,而是苦笑。


    “堯舟待我,是最最好的,是本王辜負了她啊......”


    益王曾經深獲先帝的喜愛,在文韜武略方麵也是自視甚高,自認為比那皇甫子玄高上不少,先帝因為對靈太妃的寵愛,轉而對益王這個兒子萬般的遷就和在意。


    就在眾人都以為益王皇甫子全或將成為青鳥國皇室的繼承人時,意外發生了。


    靈太妃被慧太後抓住了把柄,被指認在宮中施行厭勝之術。慧太後一把火燒幹淨了靈安殿,也就是靈太妃的住所。先帝非但不敢怪罪,還將心愛的靈太妃所生之子皇甫子全,發配到了遙遠的益州。


    從此與皇位無緣,與京都無緣,和母妃靈太妃天人相隔。


    此仇,此恨,意難平。


    益王皇甫子全一直都有謀反之心,在他眼裏,青鳥國的皇位,那個龍椅,本來就是他的位置,若不是慧太後心腸狠毒,禍害母妃靈太妃,又怎麽會發生今天的一切?


    因此,才有了後來的益王謀反。


    慧太後想要斬草除根,但是青鳥國國君皇甫子玄顧念兄弟之情,饒過皇甫子全一命。


    但是身在府庫大獄,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皇甫子全心中謀權篡位,奪取本就屬於自己東西的想法越發強烈,這才使他在青鳥國府庫大獄如此受盡折磨卻依然苟活。


    他不能死,他要活著,活著就有希望。


    現下,木堯舟之徒木小嬈又來到了府庫大獄,告訴了益王木堯舟的消息,益王心裏就明白了,看來木堯舟已經開始布局,自己的機會,就快要來了。


    皇甫子全抬眼一看,帶木小嬈前來的人,是慧太後。


    她還是像以前那樣,冷酷無情,隻一眼,便可以叫人看到心驚膽顫。


    偏偏這張叫人可恨的臉在自己麵前,這個殺母的仇人在自己的麵前,自己卻什麽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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