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子玄縱然再不忍心,此時也是無能為力。麵對文臣武將,楊忠和吳勇兩人。


    前朝已經發生了府庫少史郎劉易的事情,皇甫子玄自然也是遭受了心靈上的重創。


    自新帝登基以來,皇甫子玄儼然成為了青鳥國曆史上的第一個著以“仁政”的君主。


    月嬪的出現,讓皇甫子玄成了不務朝政,荒淫沉淪的君主,這才有了府庫少侍郎劉易的血濺朝堂的事情。


    此刻,一個是後宮貴妃楊子佩的父親,府庫尚書楊忠,一個是世代從軍的吳勇吳校尉,一時間,皇甫子玄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不可。”


    皇甫子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兩個大臣已經跪了下來。


    “陛下若是執迷不悟,微臣自可以效仿先前的少侍郎劉易劉大人......”


    皇甫子玄猛然一驚。


    之前出現在朝堂之上的事情,劉易劉大人血濺三尺,令皇帝和眾臣驚詫。而這件事情,也恰恰成為了皇甫子玄的軟肋。


    如今。在勤政殿內。這個府庫尚書楊忠,又將這件事情給翻了出來,還揚言,如果皇帝繼續支持將月嬪留下來,自己則會像當初的劉易劉大人一樣,撞死在勤政殿內。


    皇帝自然是生氣不滿,但是楊忠說的話,也代表了朝廷之上一眾文臣的態度。


    皇甫子玄實在是難以抉擇,坐在勤政殿內,扶著額,眉頭緊蹙。


    校尉楊忠心直口快,又是個從軍的武夫,不喜歡遮遮掩掩,於是指著一旁的月嬪說道:“陛下,您乃一國之君,何必為了一個女人耗神費力?此女不僅觸犯宮規,還利用那歡情香迷惑聖上......”


    “行了,你們說的朕都明白,你們先下去吧,朕自然會處理的。”


    月嬪靜靜的站在一旁,表麵上波瀾不驚的,但是實際上,因為過於緊張而汗流浹背。


    皇甫子玄看都沒有再看月嬪一眼。


    “順能?”


    “奴才在。”


    “吩咐下去,月嬪打入府庫,聽候發落。”


    皇甫子玄不願意在看月嬪那張楚楚動人的臉,生怕自己一個不忍心,就能夠收迴成命一般。


    話音剛落,皇甫子玄就轉身要離開勤政殿。


    “陛下!”


    月嬪撕心裂肺的一吼。她實在不敢相信,皇帝真的能夠狠下心來,畢竟月嬪腹中尚有龍胎,就算是犯下了天大的錯誤。


    僅僅憑借一個龍胎,便可以成為保命的資本。


    但是皇甫子玄轉身離去,不留任何餘地。


    似乎是沒了歡情香的作用?皇帝似乎更加絕情了一些?


    月嬪心有不甘,在皇甫子玄臨走之前,還拚命辯解。


    隻是順能公公告訴月嬪:“娘娘。不必白費心思了,陛下是不會心軟的了。”


    月嬪惡狠狠的看著順能公公,隻不過順能並不理會月嬪,隻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話。


    “娘娘。請吧,移駕府庫大牢吧?”


    月嬪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氣音,充滿了對太監順能的不屑。


    月嬪轉身的那一刹那,順能的眼裏閃過了一刹那的殺機。


    順能想起來之前,月嬪說的話。


    你個閹人,竟然敢來這裏汙蔑本宮。


    順能公公的總管太監,雖說是太監,但是太監也是有自尊的。順能平日裏,最害怕別人叫自己“閹人”,也最討厭別人叫自己“閹人”。


    月嬪的語氣,神態,輕蔑的樣子,無疑是多次觸犯了太監順能的底線。


    月嬪關押至府庫大獄,太監順能便因此買通了關係,叫月嬪吃了不少苦頭。


    月嬪出身不低,家中父親在朝為官,曾經有事參加宮中選秀的秀女,後來又做了永華宮的女官。


    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吃過什麽苦頭。照理說,就算是月嬪觸犯了宮規,在宮中使用了禁物,可畢竟身懷龍嗣,待遇總不會太差。


    但偏偏,月嬪瞧不起誰不好,就是瞧不起太監總管順能公公。


    順能便買通府庫的幾個小卒。


    有事沒事就給月嬪使手腕,月嬪在府庫大獄的日子,可不是那麽好過。


    但是皇甫子玄卻是沒有少來,也曾派了幾名從前玉蛟宮的宮女照顧月嬪。


    月嬪仗著皇帝的寵愛和特殊待遇,還有腹中的保命龍胎,總覺得有朝一日一定能夠翻身。


    見了順能,也是一樣的不尊重。


    每每順能來傳皇帝旨意,月嬪都要仗著自己宮妃的身份壓順能一頭。


    你隻不過是個奴才。


    順能本想折磨一下月嬪便就此作罷,奈何月嬪越來越囂張,多次將奴才,閹人幾個字掛在嘴邊。


    順能怒火中燒,慢慢起了殺心。


    太監總管順能的徒弟六福最能明白師父的想法。於是便在某夜和順能公公合計。


    “師父,不如就讓那個月嬪娘娘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府庫大獄便是了。”


    順能立馬反對:“不行,這件事情實在風險太大,做不得。”


    “師父,月嬪既然如此囂張,徒弟實在是看不過去......”


    “那也不能鬧出人命來啊?若是陛下知道了,那就完了,你我都逃不了罪責。”


    徒弟六福笑著說:“師父,你瞧你,月嬪現在在朝廷之上是什麽樣的身份,旁人不知道,您還能不知道嗎?”


    順能公公看著這個平日裏看起來像個悶葫蘆一樣的小徒弟。


    徒弟六福接著說:“自從少侍郎劉大人死了,諸位大臣,已經將罪責全部怪在了那月嬪的頭上,陛下之所以將月嬪關在府庫大獄,自然是暫時無法抉擇,究竟應該怎麽辦才好......”


    順能表示:“六福,你說的,師父明白,但是就算月嬪她是非死不可,那也輪不著咱們來動手......”


    六福蹲在順能公公的麵前:“是,確實不用我們來動手,但是師父你想,月嬪既然是眾矢之的,那為何還能待在府庫大獄苟活?”


    順能公公眼前一亮,但是隨即有有種驚詫的樣子:“你的意思是?月嬪腹中的龍胎?”


    唯一能夠暫時保住月嬪性命的,就是月嬪腹中的龍胎。


    有了龍胎,朝廷眾臣縱使再恨月嬪,也不能斷然下手,陛下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留住了月嬪,不忍心對月嬪動手。


    經過徒弟六福這麽一說,太監總管順能瞬間明白了徒弟六福的意思,心中也早就已經為自己做出了答案。


    但是太監順能不敢輕易做決斷,一旦事情敗露,失去皇帝的信任在其次,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情啊。


    徒弟六福煽風點火:“師父,殺了月嬪腹中的龍胎,月嬪就可以處斬了師父。”


    “不可不可。”順能公公說完便站了起來,準備離去。


    徒弟六福跟了上去:“師父,留下那個妖妃的孩子,未必是件好事......”


    太監順能思考良久,終究還是不敢下手。


    月嬪自從關押至府庫大獄之後,後宮之中又是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每日晨昏定省,後宮各個嬪妃照常去宣德殿請安。皇帝也是雨露均沾,再不獨寵一人。


    玉蛟宮已經成了一個無人居住的地方,變得異常冷清,但是月嬪這個紅極一時的人,終究沒有被後宮眾人所忘掉。


    唯一的原因,也就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月嬪腹中的胎兒。


    時間過去了半年多,月嬪也即將臨產。


    即是懷了龍胎,自然就不能被關在府庫大獄之中,月嬪被接迴了玉蛟宮。


    孩子,就是月嬪的勝利砝碼。


    後宮之中,除了嫦貴妃所生的大皇子皇甫政川以外,再沒有男丁。


    就連慧太後,都盯著月嬪的肚子。


    若是一舉得男,事情或許就有轉機。


    月嬪重迴玉蛟宮後,後宮眾人的反應依然激烈,如臨大敵一般。


    但是月嬪的性子卻是收斂了許多。


    就算是生下皇子,若是發生意外,皇子一出生沒撐多久便夭折,也是沒用的。


    臨產的日子越來越臨近,月嬪也是一日比一日提心吊膽,心情並不舒暢,眉間也不得舒展。


    再加上永福宮那位主子,趙宸貴妃總有事沒事的找茬,或是晨昏定省之時,在宣德殿內對著月嬪冷嘲熱諷。


    月嬪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的。


    永華宮。


    此時,皇甫子玄正到永華宮見蕭嬪,後宮嬪妃,除月嬪之外,皇甫子玄曾經也是對蕭嬪動了真情的。


    雖然已經冷落了永華宮主位娘娘多時,但是皇甫子玄畢竟沒有忘記永華宮內,還有一個善解人意的蕭嬪。


    月嬪臨產,皇甫子玄也是心煩意亂,在與蕭嬪對弈之時,顯而易見的心不在焉,蕭嬪察覺出來,便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陛下有心事?”


    皇甫子玄長歎一聲,即使是不說話,蕭嬪也知道皇甫子玄究竟在想什麽。


    “陛下,可是為玉蛟宮的那位月嬪妹妹的事煩憂。”蕭嬪見皇帝並不願意提起此事,但是又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因而繼續說道:“陛下,並非要用月嬪妹妹的死來成全朝中的大臣的,臣妾倒有一個法子,能夠解決陛下的煩惱。”


    皇甫子玄瞬間來了精神,對蕭嬪說的話來了興趣。


    蕭嬪啊蕭嬪,不愧是後宮之中的一朵解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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