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格外小心,倒像是在護著什麽珍寶似的,生怕這花瓣散了一般,瞧著她這動作格外有趣,若是真的這般愛惜,怕是便不會折花枝了,因而笑著問道:“你折花做什麽?”


    聞言,周惜雪才有些羞紅了臉迴答道:“一時忘了您是公主,我就是瞧著這花兒生得好,想著拿去獻寶。”


    聽的這話,顧慕言倒是一笑道:“無事,喜歡便拿去...”


    說到這裏,顧慕言還想要問什麽,但是那周惜雪倒是先道了謝,笑眯眯的說道:“多謝公主的茶,我晚些時候再與您聊天。”


    這周惜雪本就生的極好,此時這花兒被捧在手心,整個人在花朵的襯托下,愈發多了幾分嬌豔的感覺。


    也是了,這小姑娘年歲不大,整個人也像是暖陽一般,折下這支海棠應當也是想要去送給心上人的吧?


    顧慕言才想到這裏,目光也不由的跟著周惜雪的影子去,還當真瞧見了那個收花之人。


    隻是不是之前顧慕言心中猜想的心上人,而是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婦人。


    這顧慕言和那婦人的距離並不近,但是卻也能看出來對方臉上的蒼白之色,不過剛剛入秋,所以大家的衣裳都穿的還算是單薄,這麽一看,更顯得他的腰肢不盈一握,似乎這秋風都能將其吹得折斷似的。


    看到這裏,顧慕言竟是有些擔心這夫人的身體,分明算不得好,應當也不能吹風,但卻是來了自己的喬遷宴席,也是當真給了麵子的。


    正想到這裏,那周惜雪不知道在說什麽,隻是見她一臉高興的迴頭指著自己這邊的方向,下一刻,那婦人溫柔的摸了摸周惜雪的腦袋,緩緩起身往自己這邊走來。


    “懷寧公主安康。”


    這婦人約莫二十出頭,瞧著也不像是周惜雪的母親,不過模樣與聲音如出一轍的溫柔,就連顧慕言預期說話的時候都忍不住將聲音放輕了許多道:“不知夫人您是...?”


    “這是我嫂嫂!”周惜雪倒是一點不怕生的掩嘴笑道,倒是和顧慕言瞧著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說這話的時候,周惜雪的眼神之中滿是驕傲,對這夫人的喜歡孺慕之情掩飾都掩飾不住。


    因著這般活潑勁兒與蘇子冉也很像,所以顧慕言對那周惜雪也多了幾分喜歡。


    今日那蘇子冉因著迴了外祖家,所以才沒有過來喬遷宴,若是來了,顧慕言倒是很想讓他們兩個認識認識。


    聽著周惜雪的介紹,顧慕言也知道了眼前這位婦人的身份,原是周家大公子的續弦。


    周家大公子與成蹊一般,都是從武的,隻是這周家大公子周正初的原配在生子的時候難產而亡,守孝了三年,之後才娶了續弦,也就是現在顧慕言眼前的這意味小周夫人了。


    隻是前世的時候,她記得關於那周正初的傳聞極多,其中就包括克妻這一條,聽說是前頭兩房的妻子,這一個原配難產而亡,續弦又是病故,那第三任直接逃了婚。


    再之後,那周正初便也絕了再娶的心思,也一生無後,而這件事情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成為了一件談資,眾人喝酒品茶的時候都要拿上來說上一說。


    想到這裏,顧慕言再抬起頭看向這個小周夫人的時候,心中倒是升起了幾分同情心來。


    這婦人瞧著這般溫婉動人,性子想必也是極好的,這周惜雪又是這般喜歡自家嫂嫂,想來人品必定也是不差的,隻可惜這小周夫人命不好,這病態蒼白,恐怕當真還是會與前世一般,沒幾年活的了。


    心中感歎至此,麵上也更多了幾分柔和,對著那小周夫人溫柔一笑道:“原來是周夫人,有禮了。”


    “方才丫頭貪玩,竟將這海棠的花枝折了下來,還望公主見諒,我替她配個不是!”周夫人笑得如沐春風,語氣也是極為誠懇,這番護著周惜雪的模樣也讓顧慕言心中一暖。


    聞言,顧慕言擺手一笑,一麵道:“無妨,不過是一枝花罷了,原本就是為了玩樂,若是能讓夫人一笑也便是又用出的了。”


    這周夫人身子應當的確是極為不好的,隻不過才站了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竟瞧著有些站不住的樣子,盈風就要倒下去一般。


    看到這裏,顧慕言趕忙朝著一旁的空座伸手道:“夫人快請坐吧。”


    “多謝公主。”周夫人迴答的時候也是輕聲慢語的,眉眼之中時時刻刻都是帶著笑意的,讓人想要忍不住的親近一番。


    顧慕言隻是這麽與她了了幾句的光景,便覺得眼前這周夫人溫柔可親,也難怪周惜雪這般喜歡這個嫂子,處處想著她,連一枝花兒都想著她。


    這周夫人體弱,隻是坐了一會兒,便忍不住捂嘴咳嗽了一聲,轉而歉疚的看著顧慕言笑道:“我這身體不大爭氣,倒是讓公主您見笑了。”


    見她這般模樣,顧慕言忙擺手道:“無妨,隻是夫人這般可曾用藥?”


    這話問出口,就連顧慕言自己都想給自己一個嘴巴,這話簡直太多餘了,畢竟是周府上的人,哪怕是尋常時候都是精養著的,更何況是現在生著病,更是會仔細照顧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到那周夫人溫柔的笑道:“不瞞您說,這藥從未停過,許是之前落胎的時候沒有好生養好,傷心過度,大夫說這還需要慢慢調養著的。”


    這話說完,那周夫人便有些咳嗽了起來,顧慕言聽得出來,這是故意忍著,若是現在不在這公主府參加宴席,恐怕這咳嗽聲還要重些吧。


    這咳嗽聲就連顧慕言聽得都有些心疼,就莫要說那周惜雪了,見自家嫂嫂這般咳嗽,那周惜雪的臉上便掛上了自責的表情,立即坐到那周夫人的身邊給她拍著後背順氣。


    接著又聽得那周惜雪自責懊惱的說道:“嫂嫂,對不起,早知道這樣,今日我就不應該藏著您出門了,您身體不好,本應該在府上養著的,我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說道這裏,周惜雪低下了頭,讓人看不清楚表情,但相比也是極為難過的。


    但是這周夫人跟來,大抵都是因為周惜雪年歲尚小,正是貪玩的時候,自己不放心她一個人過來,這才跟著來了。


    現如今聽到周惜雪這般自責的話語,周夫人頓時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發笑道:“我成日在家悶著,今日來了這公主府來看看這滿院的花兒競相開放,心中也是想出來走走的,這景色好,心情也就跟著好了,你莫要多想了,大夫不是都說了讓你們平日多陪著我走動走動嗎?”


    等周夫人這話說完,周惜雪臉上的神情才好了些。


    而一旁的周夫人看著周惜雪臉色好些,便溫柔的拍了拍她的手,眉眼之中滿是憐愛。


    見他們二人這般相處,顧慕言才明白,為何那周惜雪對周夫人這般上心,這樣一個溫柔大氣,又真的這般關懷自己的嫂嫂,任誰都是喜歡的。


    顧慕言一麵想著,一麵柔聲道:“夫人當真好福氣,隻是這身體的事情也急不來,要好生養著,若是這個大夫的藥方許久未見起色,不如換一個大夫看看,說不定能有別的療法。”


    “公主說的也是一個法子,不過這大夫也是府裏的老人了,想必這醫術應當是不差的,如今想換一個倒是不知道換誰,所以才遲遲沒有與夫君說。”周夫人提到自己的丈夫的時候,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是印上了一抹紅暈。


    雖說顧慕言跟著李忠和學了些藥理,但是這醫術博大精深,倒還真不好說,也不敢托大,隻能笑著道:“俗話說的好,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夫人莫要著急,好生將養著,總歸是越來越好的,這心情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點。”


    這顧慕言嘴上這般說著,但是心中卻是歎息著,按著前世的記憶,眼前這個溫柔似水的女子,怕是沒有越來越好的那一日了。


    哎,可惜了這樣一個女子了。


    她才想到這裏,就聽得那周惜雪站起來極為認同的朝著顧慕言點頭道:“公主大人說的是!總是會越來越好的!雪兒日後也定然越來越乖巧!不讓嫂嫂這般操心,嫂嫂您也得快點兒好起來!”


    小姑娘說道這裏,托著腮,滿眼歡喜的看著周夫人。


    “就你嘴甜,芙蓉出水般乖巧喜人!”周夫人聞言也是滿臉笑意,那模樣比之方才柔弱的樣子道像是好了不少。


    幾句話,將周惜雪哄得眉開眼笑的,挽著周夫人的胳膊,就算是當著顧慕言的麵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撒嬌道:“大嫂就知道哄我,您這樣我更不想嫁人了,否則這一日大嫂不誇上我幾句便渾身不舒服了!”


    “你啊你!不知羞的小丫頭!”周夫人彈了彈周惜雪的小腦袋寵溺的笑道。


    看著眼前這兩人的互動,顧慕言也跟著多了幾分笑容,因而說道:“你們二人的感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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