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西薑國的國都脂城沒有滅魔璃呢?”成蹊紅著眼眶質問喻慶生道。


    不等喻慶生迴答,成蹊便又上前一步再次問道:“難道你會將今上的這株藥草給阿言嗎?”


    這般誅心之話若是放在以前,喻慶生必定會立即反駁,但是現在卻有些不一樣了,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猶豫了!


    稍稍穩了穩心神之後,喻慶生才終於迴答道:“若是脂城沒有,那便再迴此地,那裏我們既然已經去過一次,那麽恐怕綺羅族那便已經有了警覺,想必也必定有了應對之法,現在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成蹊聽完喻慶生說的這番話之後情緒也稍微穩定了一些,靜下心來之後才緩緩的點頭道:“好,我便聽你所言,那阿言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明日辰時之前應該能夠醒過來,我去給郡主煎藥。”喻慶生留下這句話便退了出去。


    直到了門外,喻慶生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又迴過頭看著房內搖曳的燈光,這才轉身去煎藥去了。


    此時守在顧慕言身旁的成蹊用手緊緊抓著顧慕言的手,眸光中擔憂無比,當今聖上身上的毒自己了解的不多,但是卻也是知道已經折磨了今上半生了。


    他不想這樣的事情也發生在顧慕言的身上,這樣的痛苦他寧願自己一個人承受也不想讓顧慕言收到半分的傷害。


    “將軍,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小姐...”易瑾此時也正在一旁,低著頭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看著顧慕言發紫的嘴唇,易瑾的心中隻有愧疚。


    “不關你的事,是我沒有解決好後患,也沒能為阿言抵擋住。”成蹊也同樣自責的說道。


    “將軍...”易瑾依舊自責。


    但是成蹊卻不想讓易瑾這樣消沉,於是便說道:“阿言醒來必定也不想看到你這番模樣,況且現在那綺羅族的事情也尚未解決,說不定還會又追兵上來,你還是去外麵和鄒全一起好好守住這裏吧!”


    “是!將軍!”易瑾好像突然之間變得穩重了起來,沒有半句多言,便真的走到房外與鄒全一起守著這裏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必定還要再多說幾句,好讓自己不要做這樣的差事的!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喻慶生才端著藥走了進來,藥香一下就將整個房間都鋪滿了。


    “喝了這碗藥,能暫時壓製住郡主體內的毒,起碼一個月內不會再複發。”喻慶生說道,畢竟今上身上的毒也是自己和太醫院的院士一起商量著定下的藥方,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對於這毒雖然解不了,但是壓製還是可以的。


    但是成蹊並不知道這一切,自然還是狐疑的看著喻慶生問道:“當真?那一個月之後怎麽辦?”


    “當真,雖然不及李太醫的醫術,但是壓製絕沒有問題。”喻慶生點了點頭解釋道,接著又迴答道:“一個月之後,要麽早就尋到了解藥,要麽和陛下一般,壓製下去,在尋解藥。”


    “好,我信你。”成蹊看著手中的湯藥,想起了之前自己身上的毒也是喻慶生所解,微微長籲了一口氣之後,終於是點頭說道。


    接著成蹊便將手中的這碗湯藥一點一點的喂給了顧慕言喝下,好在顧慕言的意識還有一些,這湯藥也算是順利的喂了下去。


    喻慶生接過了成蹊手中已經喝空了的碗,離開這屋子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顧慕言,又說道:“晚上好好照看好郡主,若是沒什麽問題,明日必定會醒來。”


    “好,我一定會好好照看的,你不必擔心。”成蹊點了點頭,連看一眼喻慶生都沒有看,隻是緊緊的抓著顧慕言的手迴答道,眼中也隻有顧慕言的影子。


    此時的成蹊哪兒還有什麽別的心思去想其他的東西啊?自然將精力全都放到了顧慕言的身上了。


    夜裏的時候,天說變就變,白日裏還是晴空萬裏的,這一下就暴雨傾盆而下了。


    成蹊忙將窗戶什麽都關緊,也給屋內生了兩個火盆,就是怕顧慕言冷。


    但是顧慕言非但不覺得冷,甚至還冒起了細細密密的汗水,這天氣本就愈發的嚴寒了起來,就連成蹊這樣身體健壯的男子都覺得有些涼意,這顧慕言怎麽可能還會出汗呢?


    而成蹊也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忙起身將門打開對著易瑾吩咐道:“快!阿言不舒服!去將喻慶生喊過來!”


    “是!將軍!”易瑾當即便皺緊了眉頭點頭道,接著立即轉身冒著大雨去將喻慶生喊了過來。


    而喻慶生一聽顧慕言不舒服,便隻是匆匆披了一件外衣便趕了過來。


    “怎麽了?發生何事了?”喻慶生推開門,一臉著急的走了過去問道。


    不等成蹊迴答,喻慶生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了,顧慕言滿頭的大汗,還有通紅的臉龐,無一不是在說著她身體不適的話語。


    “怎麽會這樣?”喻慶生也是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顧慕言,接著又立即坐到了床邊給顧慕言把起了脈。


    成蹊本想著質問喻慶生,但是此地會醫術的也隻有他一人,所以這剛到嘴邊的話也隻能咽了下去。


    等喻慶生將脈把完之後,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看來郡主身上的毒藥親自去拜會那綺羅族了,與今上身上的相似,但卻又有所不同。”


    “那阿言會不會...”成蹊皺著眉頭擔心的問道。


    而喻慶生搖了搖頭接著解釋道:“不會,這個毒就是為了折磨人才有的,不會那麽快要了郡主的性命,撐到去尋找綺羅族的時候應該可以。”


    “你怎麽知道?”成蹊再次疑惑懷疑的看著喻慶生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何會對這件事情這般了解?”


    “這都是臨走之前李太醫告知的,他說過這綺羅族很有可能會對我們有敵意,所以這毒的事情也是從李太醫那裏了解了更多的,沒想到這毒還當真有更為厲害的。”喻慶生解釋道。


    “本將軍勉強相信你!那我們現在動身迴輝古城!這迎接公主的事情就依仗你了,左右今上交代下來的任務本將軍已經完成了。”成蹊當即便下定決心道,這迎接西薑國公主的事情左右還有喻慶生在,但是顧慕言的事情卻隻有自己了。


    所以成蹊幹脆和喻慶生決裂一般的說道。


    但是喻慶生依舊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迴去輝古城就能解決的事情,之前我和郡主就曾經猜測過,這輝古城有的或許隻是守衛,是旁係,那西薑國國都脂城的才是正派。”


    “阿言當真說過此話?”成蹊卻是不信,一臉狐疑的看著喻慶生。


    但是喻慶生絲毫沒有在意的又解釋道:“郡主明日辰時之前還是會醒過來的,到時候是真是假,是迴去還是向前,將軍還是問問郡主在做決定吧。”


    “好!但願阿言明日能夠醒過來,否則不管陛下如何降罪,本將軍都會帶著阿言迴輝古城的!”成蹊眯了眯眼睛說道。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顧慕言斷斷續續的身體冷熱交替了好多次,直到天便漸漸露出白肚的時候才終於平穩了下來。


    也好在喻慶生提前說過顧慕言可能會冷熱交替來迴難受很多次,否則成蹊是真的想要將連夜冒著雨帶著顧慕言迴到輝古城了。


    等辰時快要到的時候,顧慕言也終於悠悠的醒了過來,腦袋昏昏沉沉的己為難受,甚至還伸手敲打了自己的頭顱好幾下。


    “阿言,阿言,我這就帶你去解毒!”成蹊將顧慕言攬入懷中,緊緊的保住,溫柔的用手輕撫著顧慕言的腦袋說道。


    “解毒?解什麽毒?我中毒了?”顧慕言微微用力,將成蹊推開後看著成蹊的眼睛疑惑的問道。


    而成蹊這才反應過來顧慕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毒,在暗暗責怪自己嘴碎的同時,也才解釋道:“昨日的暗器上麵卒了毒,是和當今聖上一樣的毒素,隻是應當比今上所中之毒要更加厲害幾分。”


    “什麽?”顧慕言皺了皺眉頭疑惑的驚道,但是很快顧慕言就反應了過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之後才說道:“原本我以為不用和那綺羅族有牽扯了,沒想到還是要再去會一會啊!”


    “那我們動身迴輝古城吧,阿言,你放心,我一定為你找到解藥,哪怕赴湯蹈火。”成蹊握緊了顧慕言的手說道,生怕顧慕言會害怕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但是顧慕言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輝古城不用再去了,直接去脂城吧,既然這輝古城之中有綺羅族的人,那麽脂城也必定有,而且這等級應當比輝古城的高出許多。”


    “好,那我們便去脂城,若是沒有再迴輝古城尋找,想必也是有機會的。”幾乎同樣的話,從顧慕言和喻慶生的口中說出來就幾乎是兩種結局了,這顧慕言說的成蹊幾乎是立即就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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