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陰險的說道:“那臭丫頭的家人都在我們手上,若是敢將我們供出去,他們的家人就完了!量他們也不敢那麽做。”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再想個辦法,怎麽將那老太婆除去,等小賤人沒了靠山,我看她在這相府之中還拿什麽來跟我們鬥?到時候中饋的權利自然也就迴到母親手中了,想要捏死這個螞蟻豈非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顧曦月越想就越發的恨了起來。


    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麽現在顧曦月的眼神必定能讓顧慕言被千刀萬剮。


    流年齋中,顧慕言扶著高氏迴了臥房,本想著讓祖母好生休息一會的顧慕言卻被高氏拉住了。


    “祖母切問你,這幾日我也聽那些丫鬟們說起了一些,但是我還是想要聽你說,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麽?”高氏認真的看著顧慕言問道,眼神也是堅定不移。


    但是顧慕言卻不想讓高氏知道真相,所以便隻是笑著撒嬌著說道:“祖母,您身子還未好透,言兒需得讓您多休息休息不是,等您身子好透了,想知道什麽言兒都與您說!好不好呀?”


    高氏哪兒能不知道顧慕言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是不想讓自己這個老太婆寒心罷了,便早就吩咐了身邊的奴才一個字都不許和自己提,所以這幾日自己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祖母知道,府中的人都巴不得祖母早早的離開,這喪事都要辦上了,是不是?”高氏說著說著淚水便從眼眶落了下來,一副不打算理會顧慕言的模樣,自顧自的說道:“你們都覺得祖母是個拖累,不願意與我說實話。”


    “不,不是的祖母,言兒說還不行嗎?”顧慕言何曾見過高氏這般模樣,早早便求饒道,從袖子中摸出帕子,還幫高氏將眼角的淚水一一擦淨。


    高氏見這一招又用,慢慢停止了落淚,直直的看著顧慕言說道:“那祖母便等言兒將真相與祖母說說。”


    “事情是這樣的,那日言兒在城外忙著疫情的事情,是芸香跑來說您不好了,言兒便趕緊帶著李大夫來了,好在查探出來了祖母是中了一種叫做焚玄心毒的毒藥,這毒來自江南京城的人知道的不多,會解毒的更是少之又少,府中唯一與江南有關係的應該就是李姨娘了。”顧慕言沒法子,隻能將事情的經過與高氏說明,但還是將顧昊的態度避之不談。


    早就看出來的高氏微微笑了一下:“言兒,你就不需要瞞著祖母了,若是沒有你的授意,李姨娘又怎麽敢吩咐府中上下準備操辦我的喪事?”


    “祖母?”顧慕言有些驚詫的抬眼看著高氏道。


    見高氏點頭,顧慕言才又接著說道:“父親並不關心祖母安危,陳大夫沒有診斷出您是中毒,後來言兒過來的時候甚至還攔著言兒,當時情況危急,若是不及時服用解藥,恐怕祖母您性命堪憂,但是就在芸香熬好了湯藥,那李姨娘伸出腳想要將芸香絆倒的時候,父親都沒有責怪李姨娘半分,甚至隻關心她跪久了有沒有累到。”


    這一次,顧慕言幹脆將這一些盡數說給了高氏聽,甚至把顧昊曾經動容過的事情也瞞了下來,怕的就是到時候自己要是真的對付顧昊的時候,高氏會猶豫。


    “你父親當真這般做的?”高氏聽到這裏神情才終於變化了幾分,心痛之情溢於言表,她萬萬沒有想到,顧昊也是這般希望自己離世!


    “芸香當時就在邊上。”顧慕言抬起頭,含著淚說道,一旁的芸香也是早就已經泣不成聲了,看到這裏,高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芸香,去,將夏嬤嬤喚來。”高氏躺在床上,對著芸香吩咐道。


    未等芸香踏出房門,顧慕言便將她喊住了囑咐道:“芸香,將眼淚擦擦,若是這個時候府上再有人看見我們這般傷心,恐怕又要亂說了。”


    “是,小姐。”芸香應下之後,收拾了一下自己,接著才離開。


    “祖母,您叫夏嬤嬤來作甚?”顧慕言疑惑的坐在高氏的身旁問道。


    高氏輕撫了幾下顧慕言的臉龐,嘴角微微扯起一抹笑容道:“府中的中饋為什麽能夠支撐下去,其實並非是你那父親的俸祿有多少,不過是家中的產業收益頗豐,這些年雖說李姨娘動了你娘的東西,但是我這裏的她卻是不敢動的,但是如今我也看明白了,這些鋪子往後就交給你了,不會再給這個丞相府分毫了,李姨娘用度又大,想來很快就要撐不下去了,這中饋你也莫要再管了,還給李姨娘吧。”


    “是,祖母,等我處理好那兩個丫鬟之後,我便將中饋還給她。”顧慕言緊了緊自己的手心道。


    但是高氏卻不希望顧慕言做的太過張揚,便勸道:“言兒,莫要惹那姨娘了,算算日子,你也快及笄了,到時候托你外祖父找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不,就算言兒要離開著相府,也定要將祖母照顧妥當!”顧慕言搖了搖頭,眼神堅定的看著高氏說道:“再說了,我不會這麽急著將那兩個丫鬟簡單的處理掉的,若是不讓李姨娘膈應一番,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見顧慕言這般護著自己,高氏寵溺的說道:“等言兒覓得如意郎君,祖母便焉能安心離開了。”


    “離開?什麽離開?”顧慕言猜到了一些但卻又不敢問出口,生怕高氏多想不利於恢複。


    隻是高氏心中就是最壞的打算,左右顧慕言都要麵對,索性像是交代遺言一般的說道:“言兒,祖母知道你定然舍不得祖母離開,但是生老病死的,總有這麽一天,現在祖母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祖母!您說的這是什麽話?不過是一味毒藥惹得您身子有些虛弱罷了,怎的就扯上這生老病死了?”顧慕言當即就打斷了高氏道:“祖母莫要多想,這虛弱是暫時的,將養個一個月的,這身子也就恢複過來了。”


    “言兒此話當真?莫要誆騙你祖母啊!”高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顧慕言問道。


    正巧這個時候芸香帶著夏嬤嬤進了房門,忙笑著答道:“老夫人,小姐說的是真真的,否則芸香這性子,哪兒還能笑得出來?”


    高氏一想,也的確如芸香所說,這芸香在自己麵前一向是藏不住事情的,自己和夏嬤嬤也是將芸香看成了小半個孫女看待的,秉性自然也是了解。


    如今又芸香和顧慕言的保證,這高氏心中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一下子精氣神兒都好了許多,向夏嬤嬤好好交代了一番之後,這才又睡下了。


    出了高氏的房門之後,顧慕言並沒有立即離開流年齋,找了一間耳室,命了人將喜鵲和鶯兒帶了過來。


    “我知道祖母的毒是你們下的,是李姨娘吩咐你們的吧?”顧慕言坐在椅子上,俯視著底下跪著的兩人。


    麵對顧慕言的逼問,兩人眼神之中皆有一些心虛和閃躲,特別是鶯兒,幾乎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地上,一旁的喜鵲倒還是挺直腰杆,跪在地上。


    幾乎是一瞬間,顧慕言就看出了高低來了,嘴角微微上揚道:“既然你們不想迴答,那就算了吧,將鶯兒帶下去吧,打發到別的院子裏,這件事情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吧。”


    “是,小姐。”芸香得了令,便拉著鶯兒離開了,那鶯兒在離開的時候,都不知道顧慕言是為什麽放過了她。


    “為什麽放過我們?”喜鵲終於抬起頭,雙眼直視這顧慕言道。


    看到喜鵲這般眼神,顧慕言倒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才站起來,走到喜鵲的身邊,緩緩的俯下身子,在她的耳邊道:“我隻放過了鶯兒,何時說要放過你?”


    “你!”喜鵲一下子就瞪向顧慕言,絲毫沒有畏懼的問道:“小姐究竟想要做什麽?不妨直說吧?何必這般折磨奴婢,左右都是一死,奴婢認了!”


    “這麽急著尋思作甚,左右都是受人脅迫,不如將李姨娘換成我父親豈不是更好?”顧慕言早就看出了這個喜鵲的野心不一般,加之生的標致,說不定是對付李姨娘的一把利刃。


    “小姐這般做,難道就不怕奴婢告訴老爺和李姨娘麽?”喜鵲輕蔑的笑道,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動心了,她早就不甘心屈於人下了,隻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再加上李姨娘在府中的勢力,就更是沒有這麽膽子,隻能聽命於李姨娘。


    這喜鵲說的硬氣,但是顧慕言卻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邊往門外走邊說道:“那你且看著鶯兒和她家中之人的下場吧,到時候你自然會來尋我的。”


    說完,顧慕言徑直離開了,隻留下喜鵲一個人留在那耳室之中,久久沒有起身。


    沒過多久,鶯兒投湖自殺之後,留下遺書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相府,在此之後,喜鵲便沒有一日是睡得安穩的,既不敢去打聽鶯兒家人的下場,又不敢去見李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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