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你的學費還沒著落啊!?”


    是啊,老媽老爸算徹底人間蒸發了。顧笑笑無奈搖搖頭,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悲哀,“悅悅,我不上學了。”


    “可是…”童悅慢慢吞掉含在嘴裏的原味奶茶後,扭過頭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擺放在跑步機旁的古董瓷瓶。


    半歐式半中式的風格總能令她羨慕不已,雖耗錢財又不被看好。可沈思慕似乎永遠不會被受到影響,倒是個有主見的人。


    “笑笑,你不打電話問問顧晴朗嗎?”


    “問她做什麽?”顧笑笑鬱悶的撇撇嘴。她是寧願就此瀟灑的退出都不願意去主動聯係和前男友在一起的親姐姐。至於沒錢的問題那便隨緣吧!


    好手好腳的不怕養不活自己。


    從童悅一結束完走親訪友的環節來到這邊開始,兩人可就沒少為沈思慕的個人喜好爭執過。要麽就全歐,要麽就全中。半歐半中的style真變態。


    嗯,不能詆毀他人,不能嘲笑他人。


    顧笑笑,你千萬不要做你最討厭的長舌婦。認真點兒吧!你如今都要成孤兒了。


    “也是,她和你關係一直都不太好。現在又夾雜著一道無法跨越的橫溝。笑笑,你對蔣遇是哪種感情呢?”童悅輕問道。


    不虧是深夜電台的忠實粉絲啊!估計未來可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她童悅形象尚好,嗓音也有一種知心大姐姐的踏實感。適合傾聽,適合分析,卻不適合過度傾聽和過度分析。因為她耐心不夠,人來瘋特嚴重。


    “哎呀,你這話題跳的真快。”顧笑笑手中的杯子處於到底放不放下的糾結中。明明是在談論父母失蹤與開學麵臨學費的問題,怎麽好端端的又提起蔣遇了。


    陳雅樓,徐攆子,謝海棠,蘇溪,顧晴朗,萬新…就好像所有跟她認識並在一起玩一起寒暄的時候,總有那麽幾件事是非要提起蔣遇這個名字的。她很好奇,卻沒多問。


    蔣遇曾是層林市的風雲人物,蔣家嫡親大少爺。因為一些不得不的苦衷才流落到成堰縣這個小縣城裏被迫過活。


    萬惡的八卦飛速時代,對於某些想攀高處的人來說無疑是看中了蔣遇本身帶來的價值。他說滿意,他身後的蔣家就會很滿意。


    他說糟糕,他身後的蔣家就會以他的糟糕為糟糕。即便不知道他為何會說糟糕一詞。但沒人不喜歡錢,也沒人不追求名利。


    這點上的透明度讓蔣遇萬分厭惡。他拚命地低調做人,拚命地想掩蓋自己。但結果,個個都是演技派,個個都賽活諸葛。


    沒轉學到一中之前,他的想法是待在十七中混上一兩年再迴城裏選個好專業繼續深造繼續學習。想必等公司大大小小的事一解決完,爺爺肯定不會讓他多加逗留。


    所以在他的認知裏,他不滿意也得滿意。他不想爭奪也得爭奪。


    可人算不如天算,失策的環節比比皆是。又或者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是早就被安排好了的。他不應該在哪念書,他應該在哪念書。哪些人可以正常交往,又哪些人禁止結交。蔣遇不是沒懷疑過自己的妹妹被送到破山裏的事,單憑養病不是借口。除非是蔣家得罪了誰,又或者是讓爺爺都擺平不了的事。退一步講,別人一直在逼迫著妥協。


    周日;


    水泄不通的街道,處處都充滿著一派生機勃勃的祥和景象。起的早的同學直接兩手空空去學校簽了個到證明自己活著且努力奮發圖強。家人們則負責捏起褲腰帶用非常闊綽的氣勢在嚴肅臉那邊繳納學費。統一收起不是身臨菜市場的為一角錢爭執嘴角,假裝很大氣的樣子延伸至極致的畫麵太過於真實,真實到顧晴朗也會無可奈何的笑出聲。


    童悅托她哥哥的福算是徹底改善了生活質量,童威因去年給沈思慕尋來名醫使他病情日漸好轉,所以目前童威卡裏的數額任他隨便揮霍二十年都有區區剩餘。顧笑笑感歎,童威哥真有眼光。放長線,釣大魚。


    “笑笑,學費的事情你不用對我太過客氣。咱兩都多少年的交情了!”穿著二中校服的童悅意猶未盡的合上錢夾子。他哥給她的這張專供上學的卡裏存有二十萬,零用錢另開。童悅也特享受小富婆帶來的快樂。


    因此,她承包了顧笑笑的一切開銷。


    哪怕她以死相逼,童悅依舊我行我素。


    “大恩不言謝,他日…”顧笑笑噗嗤哈哈沒忍住,其實是忘詞了。她撓撓頭,剛剪的短發甚短,短到從背影來看根本猜不出男女,“總之我這條命都是你的。悅悅,雖然你不愛聽,但我還是想說,謝謝你。”


    年後家裏出了點麻煩事,加上父母本來在姨媽家卻中途失蹤給斷了聯。如今除了房子沒被貼上封條外,基本其他所有的生意都已經被相關部門給強行製止運營了。


    光賠個違約金都特別難。難上加難。


    “不客氣啦,你快迴教室吧!我先迴去了。”童悅揮了揮手,“笑笑,加油。”


    “嗯,再見。”顧笑笑殃殃的擠出一個微笑。又欠下一個人情,要記得還,謹記。


    童悅前腳才剛離開,徐攆子發的短信立馬便接踵而來,這姐們兒是專程掐著點呢!顧笑笑懶得去迴複,索性吊著鬆鬆鬆垮垮的黑大衣一口氣跑到操場的觀眾席坐著欣賞風景。開學即算賬,平移視線一圈又一圈,以多欺少,以貌取人,倚強淩弱的場麵應接不暇。如果說是幾年前的她,顧笑笑必然會毫不猶豫的去充當英雄解救無助少年與少女。


    但是這又是何必呢?難道安安分分去做一個旁觀者就不是聰明人的抉擇嗎?


    徐攆子打她無非是因為她出了頭。


    如果沒出頭,陳雅樓會不會死呢?


    顧笑笑漸漸冷了目光,她很反感自己總愛擺出一副聖母心的設定。為陳雅樓他們的破事她已經連續幾年都在做噩夢。無論是被人追殺還是撞見別人互拿著武器廝殺…


    憑什麽?她不過是做了一件善事而已,他們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她。替罪羊的長篇故事到底什麽時候可以結束…


    “嗨,帥哥,你叫什麽名字?”


    壞情緒正在進入發泄尾聲,怎能不遵守自創的落幕儀式呢?顧笑笑不耐煩的擦幹眼淚轉過頭盯著推她胳膊喊她帥哥的男孩。


    喲嗬,絲毫不輸於沈思慕的相貌嘛!


    修剪的薄薄的碎發軟趴趴貼緊額頭並露出閃耀迷人的眼睛不斷在迸發著柔和的光芒。他的臉型很小巧,俗稱最佳上鏡的巴掌臉。尷尬的男女認錯環節,他漲紅著臉半天才說了句,“不好意思啊!我,我近視。”


    “哦…”顧笑笑想不出要對他說什麽。近視算是個好借口,可明明他眼睛生的這麽好看。哎,看來是她越來越男性化了!


    “我叫陳素洋。”男孩麻利地越過前排的椅子,坐在顧笑笑旁邊看著她。“我覺得你挺麵善的,你家在哪呢?”


    “……”無可奉告,無話可說。


    “你別誤會,我嘛,其實是想交個朋友。”陳素洋笑了笑,“好啦,其實是我在孤兒院待久了所以就想找個人聊聊。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是哪個班的?”


    陳素洋特地跑來調查戶口麽?顧笑笑連忙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見附近算賬什麽的都算完了人也撤了,自己索性就收起書包迅速地消失在陳素洋的視線內。


    蔣遇說過,天底下不存在無緣無故的搭訕。如果她遇到了就一定要保持沉默和保持清醒。所以剛剛,她的腦海裏麵全是蔣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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