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哥摩拳擦掌:“好嘞!欺負我們島民老實是不是?今日斷你條腿再說!”


    阮弟掄起袖子:“先拳腳伺候!來!再來幾個壯實的!”


    “來了!”


    “開揍!”


    “唉唉唉!!!”姚暮染連忙撲上去擋在了霍景城的麵前,對著大夥兒好聲好氣道:“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你們先別生氣,這事肯定有誤會,咱們有話好說,可別傷了賓主和氣呐!”


    “讓開!我們不傷無錯之人!沒你的事你一邊兒去!”


    “就是!來來,來幾個人把她拉開!”


    說著,幾個男人就朝她過來了。


    忽地,身後傳來一陣“咯吱”之聲。姚暮染迴頭一看,隻見霍景城滿麵霜寒,緊盯著那幾個靠近她的男人。他袖中鐵拳捏的咯咯直響,人已大露雄威攝人之氣,仿佛不動則已,一動便可威震寰宇,眼看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了。


    姚暮染心頭大急,正要再勸和勸和,可恰在此時,竟然有了轉機——艾老伯站出來說話了!


    艾老伯對大家道:“都先別動咧!這人是我家的房客,人是沒得說的,我先來做個中間人,商談了再說。”


    人老自威,大家這才不動了。姚暮染感激地看了艾老伯一眼,心中稍鬆。這兒還有一個肯講理的就好。


    艾老伯來到霍景城跟前,問道:“霍公子,我們島民不會說謊,我也就不問你抱還是沒抱了,我就隻問你,認還是不認。”


    霍景城寒著俊臉,道:“不認會怎樣?”


    陳魚:“哇嗚嗚嗚嗚——”


    艾老伯語重心長道:“霍公子啊,你也瞧見了,你不認,咱這些年輕娃兒可都要跟你幹仗了,幹完仗就要把你趕出島去。你要是認了,就留在島上娶了陳魚丫頭,以後就跟我們一樣,是這裏的島民了。”


    霍景城聽罷,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什麽。


    陳魚抱著他的腿使勁搖:“哇嗚嗚——我被抱了卻不被認,我不活了,不活啦——”


    艾老伯道:“霍公子?”


    霍景城迴過神,俊眸掃視一圈,自帶威儀,這才道:“好,我認了!”


    姚暮染一聽,結結實實愣住了。


    陳淵看看他,道:“你真的認了?你最好想清楚!認了你就要真心對我妹妹,好好留在島上,一輩子也別離開!”


    霍景城毫不猶豫道:“我認了!”


    此話一出,周遭群眾還沒什麽反應,就隻聽腳下“啊——”一聲歡唿尖叫!那陳魚一聽霍景城認了,順著他的腿就爬了上來,衝著他緊緊一抱:“我終於有夫君啦!!”


    一陣不雅的異味傳來,霍景城當即皺了眉,別開臉去,一邊往開撥弄她:“你你你先起開!”


    陳魚不依,渾身像是裹了漿糊,死死抱著自己遲來的春天,道:“夫君,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今晚可是要抱我迴你屋子裏的!”


    霍景城:“嗯??”


    姚暮染看著這突發的一幕一幕,依舊莫名其妙。


    這邊,艾老伯道:“是,的確是這規矩。霍公子,你現在就把人抱走吧,明日一早兩人去向島主大人敬茶,我們都會來觀禮。再由島主大人擇個日子,你們正式成親。”


    “對!快抱迴去!”


    “抱迴去!”


    “抱迴去!”


    ……


    霍景城定定站了許久,周遭的唿喊聲也越來越大。他似乎不堪重負,慢慢地、無奈地,將目光堪堪轉移到了陳魚的臉上。


    陳魚見他終於正眼瞧了自己,十分受寵若驚:“夫君!你就別嫌棄我了!我知道自己醜,大不了以後白天時,我戴上麵紗,晚上咱們睡時,把燈滅了嘛。你也別擔心咱們娃兒會醜,你這麽俊,娃兒肯定像你!”


    霍景城聽得倒吸一口冷氣,無言別開了臉,又捏起了自己的鼻梁。


    群眾們又催促起來。


    艾老伯道:“霍公子,別耽擱了,陳魚丫頭都這麽說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快抱迴去,大家夥兒也該散了。”


    霍景城重重吐出一口氣,牙一咬,心一橫,還是把陳魚抱了起來。


    群眾們終於一掃方才不快,變得熱情如火,紛紛歡唿喝彩,喊叫起來,有的還打著尖利的口哨聲......


    霍景城一語不發,冷臉抱著陳魚大步進了自己的石房。


    群眾們意猶未盡討論了起來。


    “島主大人真是大喜了!”


    “是啊!招上了這麽個一表人才的女婿!”


    “哈哈,是啊,誰說人家島主大人的閨女嫁不出去?這不,不嫁就不嫁,一嫁就是不一般的漢子。”


    姚暮染在他們的討論聲中迴到了自己的石房。


    房中燭光晃蕩,她托腮深思,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難不成?他寂寞了,真就在霧氣朦朧中,見那陳魚身段不錯就給抱了?不然以他的性子,若受了冤枉,哪裏肯依?


    還是?他的確受了冤枉,卻奈何梅蘭竹菊不在,雙拳難敵四手,所以打算好漢不吃眼前虧?


    石房隔音好,她也聽不到他那邊是什麽情形,心想明日抽空親自問了就是。


    她定了定心,也不欲再出去,便鬆了長發,蘸取桂花油慢慢梳理。


    外麵原本鼎沸的人聲也已漸漸散去,此刻總算是徹底恢複了安靜。


    梳完發又晾了一會兒,姚暮染除去衣裙上了床榻。這麽一點石房,一床一桌,還真無處可去,無事可做。


    正出神時,隻聽“唰”一聲,帳簾被人掀開了。姚暮染趕忙去望,卻見霍景城寒著臉捂著鼻進來了。


    “你......”姚暮染又愣住了。


    他一進來,先放下了捂鼻的手,順順暢暢唿吸了幾個來迴,然後一言不發又開始脫衣,脫完後掀開簾子就將衣裳扔了出去。


    狐臭味重,看霍景城這樣子,顯然頗受其害,挨了陳魚後連衣裳都不要了。


    等他扔了外衣進來,又二話不說去洗帕擦臉。等他收拾好了自己後,竟然在她的注視下,直奔她的床來,掀開她的被子就鑽了進來。


    “啊——”姚暮染驚唿一聲!這可如何是好?她的外衣也脫了,此刻亦是穿著雪白的中衣,這......


    “別喊,我今晚必須在你這裏過夜。”這還不算什麽,霍景城竟然又一把抱住她,埋首在她頸間深嗅了起來,似乎要用她的香味徹底蓋掉半晌所嗅來的異味。


    “你!你放開我!”姚暮染伸手就捶打他的背。


    霍景城不為所動,說話間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頸裏,令她身子一僵。


    “別動。”


    姚暮染道:“你......你過來幹嘛!那陳魚呢?”


    霍景城道:“我聽外邊沒人了,把她打暈了。”


    姚暮染又開始推他,一邊道:“那......那今晚到底怎麽迴事啊?”


    霍景城似乎聞舒坦了,這才離開她躺好,暢快地歎了口氣:“我就沒抱她,隻是出去看看梅風他們迴來沒有。誰知冷不防就被她抱了。”


    原來如此。


    房中燈暖如玉,被窩溫熱馨香,兩人擠在上麵,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就像夫妻睡前的閑話密語一般。


    姚暮染往床裏麵避了避,道:“那你為什麽認了呢?”


    霍景城道:“哪怕跟他們這一戰打得日月無光我也不認。可是後來,艾老伯說的一句話,忽然讓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麽事?”


    霍景城道:“今晚的事,是兇手在阻我們。”


    “什麽??”姚暮染驚了一跳。


    霍景城分析道:“裴娃說了,陳魚貌醜,身有異味,二十了都嫁不出去,晚上到處轉溜也沒男人抱她。興許,兇手計上心頭,偏就教了她一招,別等男人抱了,主動去抱男人,然後賴上。很不幸,我就是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也必須是我。”


    姚暮染恍然大悟:“所以說,兇手不但教了她這個招數,甚至還告訴她,有位霍公子一表人才,天人之姿,財力雄厚,出手豪氣之類的。”


    “聰明。”他說完,忽地麵向她側身而躺,以肘支床,以掌支額,笑看著她:“不過,一表人才,天人之姿,是兇手說的,還是你說的?”


    姚暮染白他一眼:“我這不是在打比喻嗎。”


    霍景城笑笑,接著道:“就這樣,這位陳魚賴上了我。但我必然不依啊,那麽,就要被他們揍上一頓趕出島去了,兇手便成功阻止了我們查案,繼續埋下了真相。”


    姚暮染聽得合情合理,點了點頭:“所以說,嬋娟不管跑沒跑,她都成功地將我們引迴了居民區。然後,情夫這邊安排好的陳魚便登場了。我們今夜若被趕了,嬋娟也就能迴來了。”


    霍景城打了個響指:“聰明。所以,未免節外生枝,我就是認了,怎麽著?他們能逼我抱陳魚迴房,還能逼我趴她身上去嗎?”


    姚暮染一聽此話不雅,又白了他一眼:“那明日怎麽辦?明日一早你們就要去給島主大人敬茶,島主大人還要擇日子讓你們成親。”


    霍景城不以為然:“哪還有明日?我隻等這一夜,梅風他們若追迴人了,我且留著破案,若追不迴,天不亮咱們就跑。”


    姚暮染道:“那兩位公子呢?你也不管他們了嗎?”


    霍景城捏了捏鼻梁:“大難臨頭各自飛,我都自身難保了還管他們?頂多讓梅風連夜去趟鬼洞知會他們一聲,就說霍兄我大難臨頭,對不住他們先行跑路了,再勸他們也盡早撤退,他日有緣,京中再見。怎麽說他們的嶽公子也已經人死如燈滅了,我這活生生的人,可不能再賠給這個島。”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宦為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贈心予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贈心予你並收藏權宦為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