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所有人都經受不住火鍋誘惑,食指大動,加入到爭搶行列。


    至於兩位太子之間的明爭暗鬥,則以文崇給辛國太子敬酒而宣告終結。


    進食結束後,奴婢們又端來水果點心,晚宴就算結束。


    司儀柔娘手裏的搖鈴響了三聲,好戲正式開場。


    第一波叫賣物品是件唐三彩釉陶盤,色彩鮮亮,造型端莊,釉麵流淌感強烈,一看就是皇族精品。


    叫賣會一開場就是重頭戲。


    賓客們交頭接耳,自然知道這件釉陶盤的分量。


    “好東西啊,這樣的精品,李某也隻是在王府裏見過。怕是哪位皇族手裏流出來的吧?可惜,這些東西到頭來都要算在戰節帥頭上,唉,可惜可惜。”


    旁邊的人嘲諷道:“這樣的小規模集會,能拿出這件寶貝做當頭彩,已屬難得。後麵不會有好東西了。”


    旁邊的旁邊人附和道:“是啊,是啊。”


    作為第一件叫賣器物,不知情者都在思考後麵還有沒有好貨,而那些被安插在賓客中的煤子,則抓緊這個機會,瘋狂叫價。


    底價為二十兩銀的唐三彩釉陶盤,價格水漲船高,被喊到三百二十兩。


    太子轉頭看著他家左率,眸底露出探究的目光,他思考的是,華夏那邊給了風淵多少好東西,讓他能這麽淡定從容,穩穩坐住。


    更多的則是看好戲的心態,所以整個人顯得輕鬆自在,一點也不緊張。將對麵辛國太子投來的挑釁目光,和永王、辰王幸災樂禍的玩味兒表情盡收眼底。


    唐三彩釉陶盤若是隨葬埋在土裏,一千年後被後人挖出,自然當成無價之寶,可惜,這東西剛生產出來,雖是皇族之物,卻很常見,價格高不到天上去。


    因為太子和公主來給戰風淵撐場麵,叫賣聲變緩,唐三彩釉陶盤的價格自三百二十兩後,提高的速度緩慢下來。


    最後,落在四百三十兩銀之上。


    一件寶物的價格看不出所以然,可今晚三分之二的寶物疊加在一起的價格可就恐怖了。


    柔娘開場就說過,今晚有數百件貨品被叫賣。


    三分之二也有近兩百件,疊加在一起的價格,著實恐怖。


    金麵人呡了口清茶,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心裏暗忖:戰風淵,迎接風暴的來臨吧,今晚,叫你知道什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今晚,節度使戰風淵大人點了天燈,按照集會規矩,非戰節帥提供的叫賣品,最後全部加價成為戰節帥囊中之物。”


    柔娘搖三下鈴。


    唐三彩釉陶盤價格從四百三十兩銀自動加價五兩,以四百三十五兩銀為最終成交價。


    一名美婢將唐三彩釉陶盤放迴原盒,端到節帥大人麵前。


    戰風淵起身,麵帶笑容,拱手向四麵八方作揖。


    “多謝各位抬愛。”


    下麵立刻有賓客小聲嘲諷:“抬愛個屁,這家夥是個傻的吧,不知道點天燈的意思?他準備的銀錢夠支付今晚的叫賣品嗎?”


    旁邊人迴他:“打腫臉充胖子罷了,以往被迫點天燈的那些個倒黴鬼,一開始不都這樣?”


    “哈哈哈,對的對的,瞧我這記性。”


    叫賣繼續。


    第二樣寶貝由兩名侍從抬上來。


    箱子很大,裏頭的寶貝個頭應該不小。果然,侍從打開箱子後,搬出裏麵的吉金器。


    是一尊香爐。


    柔娘介紹:“在座各位,有哪位知道這尊香爐的來曆?”


    太子扶額,感歎一句:父皇真大方,這東西也送出來了。


    永王眼神如鷹隼,目不斜視盯著這尊紋龍香爐。想起一些往事。


    他十八歲得許在宮外開府,房中缺一口香爐,向父皇討要過幾迴,沒成功。


    這東西留在皇帝內庫生灰就算了,居然以這種方式“送”給一名武將。他怎麽也不甘心。


    心中妒意滔滔,拳頭鬆了又緊,額頭青筋暴起。


    辰王帶著醋意,開口解釋:“這尊香爐仿的是西漢錯金銅博山爐,高一尺二寸,爐身通體閃耀著金色,表麵鑲嵌著金絲錯出的精致紋飾,細節之處堪比發絲。”說到這裏,他停頓下來,深深喘息,無奈繼續道:“這尊香爐,原來是陛下所用。”


    嘩!!!


    場內一片喧然。


    剛才還說唐三彩釉陶盤後無好貨的那人被啪啪打臉。


    皇帝曾用物,給這尊香爐烙上深深印痕。


    柔娘展現一抹淡淡的笑容,柔美到了極致,用最春風拂麵的語氣開口:“仿西漢錯金銅博山爐,底價十金,每次叫價不低於一金,叫賣開始。”


    賓客們還處在震驚中,率先有人喊了價。


    “十一金。”金麵人。


    “十二金。”辛國太子。


    “十五金。”永王。


    “十六金。”辰王。


    “十八金。”


    “...”


    旬三額頭上爬滿虛汗,越過宣南,朝戰風淵介紹說:“每次集會都會核實參加賓客的財力,這些喊價的人可不是胡亂叫價,必須有實力支付所喊價格,才能加價。若是被集會組織者知道有人惡意加價,會遭受很嚴重的懲罰。”


    戰風淵默默點頭。


    這一點倒是印證了他心中某些猜測。


    因為這一次的叫價範圍小了很多,大部分賓客都沒有舉手,原來是沒有那麽多財力支撐他們叫價。


    “哼,還有閑情聊天,不知道他頭上的天塌了嗎?”


    “哥哥也要同那些人一樣,鬥垮戰節帥?”文崇反問辰王。


    辰王一臉陰鷙:“這戰風淵一迴京師,太子就解了軟禁,再讓他表現幾迴,太子的根基怕是越來越穩了。”


    在妹妹麵前,辰王沒有掩飾自己的奪嫡之心。


    文崇微微皺眉。


    她有自己的算計,哥哥如今的能力和朝中地位,遠遠不如太子和永王。


    若她是哥哥,這時候,也會選擇先合作扳倒太子,瓜分勢力,再和永王拚鬥。不過還有一條更踏實的出路,那就是坐山觀虎鬥。


    看兩個最厲害的哥哥鬥得你死我活,再坐收漁翁。


    文崇更傾向於第二種方案,更加穩妥。


    進可攻退可守,奈何她是女兒身,否則,一定展露才華,拚搏一迴,誰說女子不能坐上那把至尊之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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